一個晚上,全家人都是喜不自禁。
一族未來的族長終於要成婚了,這自然是值得高興的事情。
不知道打哪兒聽來消息的燕曜生,在他們晚餐過後就溜過來了,拽着司翊承一番揶揄打趣之後,就約着他去外面喝酒慶祝。
華冬娉拍了燕曜生一把,“大過年的,你這是要把我兒子帶到哪裡去?”
假裝吃疼,燕曜生裝模作樣的叫了一聲,對上華冬娉那充滿不滿的雙眼,臉上堆着討好的笑容來,“華姨,這可是司少的人生大事,這麼高興的事情當然要好好慶祝了,我都約好兄弟了,都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保證不幹壞事兒,十二點前就把司少給送回來!”
“哼,你可得好好記着你的保證啊,要敢騙我,我替你父母好好收拾你。”
“放心吧您!”
燕曜生再三保證,笑的臉都要僵了,這才能把司翊承給帶走。
臨出門前,司翊承也囑咐蘇落璃,“不用等我,早點休息。”
“嗯。”
在她臉蛋上捏了一把,司翊承這才拎着車鑰匙離開。
司伏跟着幾個親戚上樓談事情去了,華冬娉拉着表嬸她們一塊嘀咕要怎麼來準備訂婚的事宜,因爲蘇落璃是孤兒,且與收養她的蘇家斷絕了關係,監護權也是在司翊承手裡,如此一來,司家即使蘇落璃的未來的夫家,也是她的婆家,所以要準備的事情,多得很。
蘇落璃站在客廳裡,即使滿目空蕩蕩一片,可是心裡卻被暖意填滿,喜悅漫上眉梢。
她輕快的步入廚房,想要同月芙聊聊心事,剛拐過轉角,就看見司黎正站在入口處。
她不解,“黎……”
司黎察覺到她,極快對她比了個口型,“噓。”
在司黎的示意下,蘇落璃站在他的身邊,這纔看見了餐廳裡的情況。
不知不覺中,餐廳裡已經沒有了多餘的人,只剩下喝的醉醺醺,臉歪着趴在桌上的司月芙,以及站在餐桌旁,正,目光復雜看着她的路彌。
蘇落璃微微一愣,因爲連她都沒有發覺,不知道司月芙是什麼時
候喝了這麼多,朝上的那半張娃娃臉,都已經被酒色溢滿了紅暈。
很快,她又差異的看向黎叔,見他也是帶着小心的試探在看着餐廳裡的兩人,似乎是等待着什麼……
蘇落璃不禁猜測,是不是黎叔早就知道月芙對路彌的心意。
就在她恍惚出神的時候,餐廳裡的司月芙開始發出了什麼聲音,在蘇落璃這個距離,聽不太清楚她說了什麼。
沒多久,司月芙撐起了身子,開始去摸索另一邊的酒瓶,似乎是還想再喝的意思。
蘇落璃一下子緊張起來,她都已經醉成這幅模樣了,再喝下去要不行了吧?
不等她有動作,餐廳裡的路彌已經更快一步,一把奪去了司月芙的酒瓶,一言不發,直接把人給抱了起來。
路彌抿緊了脣峰,冷毅的面容上更是查探不出任何多餘情緒,抱着司月芙走出來,即使看見蘇落璃和司黎就站在入口處,他只是微微閃過目光,便抱着人大步上樓。
直到他們的身影消失在樓梯拐彎,蘇落璃這才吶吶的看向司黎。
“黎叔,您知道……”
司黎點頭,嘆出一口氣來,“少爺小姐,還有林一路彌他們,都是我看着長大的,很多事情我都看在眼裡。”
司月芙對路彌的特別,他這麼多年都一直看得見。
蘇落璃重新望着他們離開的方向,“那您說,月芙和路彌,會有結果嗎?”
“這就要看路彌了……”司黎眯着眼,年紀依舊的老眼即使看景象看不大清楚,但是看人心,他依舊清明。“主動的雖是小姐,但主導的,卻是路彌。”
蘇落璃一下子明白過來,佩服司黎的洞察入微,與此同時,又在爲司月芙祈禱着,希望她能如願以償……
路彌將司月芙抱回了房間裡。
他剛把人放在牀上,想要回去把門給關上,身後立即傳來動靜,緊接着,就是一雙幼細的手臂纏上他的腰身。
路彌眉頭蹙起,眉心之中,有深深的溝壑。
他伸手去拉她的手臂,剛碰到,就聽見司月芙驚嚇的聲音,“你別推我!路彌,你到底想怎麼樣!”
司月芙帶着
哭腔質問他。
年會那晚,還有今晚……
爲什麼每次都是他抱她回來了,她喝醉酒,只有他知道和在意。
她生氣,又傷心。
因爲她說服不了自己對他死心。
甚至是,帶着小小的希冀,快要以爲他對自己沒有任何的感情,只是職責所在。
還以爲告白以後,就算他拒絕,她也會覺得比以前好受。
可是司月芙完全想錯了,這完完全全是,把自己從一條死路,逼進了另一條絕路。
不管怎麼樣,她都不甘心,她都不想放棄。
看着哥哥和琉璃姐這麼幸福,看着全家人都祝福他們,那個時候她知道,即使自己臉上是在笑,可卻感覺到寒冷。
別人的幸福,只會放大她的不幸,她的所有悲傷,無處可藏。
只想用喝醉來麻痹自己,可越喝,偏偏越清醒,最終,在他抱起自己的那一刻,理智徹底崩塌。
“路彌,你爲什麼不給我答案,爲什麼……”她抱着他,埋頭在他的後腰,夾雜着酒意的哭訴。
路彌悄然握緊了拳頭。
“小姐,其……”
“你不要說我喝醉了,我沒醉,上次沒醉,這次我也沒醉!路彌,我也不想一直纏着你,可是我沒辦法,我控制不住自己……我承認是我自己自作自受,可是每次你一關心我,我就忍不住……”
司月芙哭的像個要不到糖果的孩子,多麼傷心。
最後,她抽泣着,不斷停頓,“我求你,求你跟我說你討厭我,不想再見到我,不會再管我……求你讓我徹底死心,這樣我以後就不會繼續犯.賤想要關注你,不會再對你有期待,讓我徹底解脫。”
司月芙已然泣不成聲。
此時的她,如同走投無路的困獸,找不到出口的掙扎和崩潰,只尋求唯一的解脫。
漸漸地,她環着路彌腰身的手開始失去了力氣,緩緩滑下,彷彿是一種永別的抽離。
渾身冰涼,可頭腦卻在發熱。
然而下一刻,司月芙流滿淚痕的臉被人擡起,緊接着,沾滿鹹.溼的脣瓣,被一處柔軟覆上了溫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