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知曉不停的後退,被薄濟川的樣子嚇得嚥了咽口水,連說話的本能都忘記了。
薄濟川一直緊逼,直到安知曉退無可退,腳後跟抵在客廳的沙發上,神情侷促不安的看着他。
薄濟川距離她一步之遙的地方也站定了腳步,深邃的眼眸微眯,不難看出裡面的怒意,他看着她,一字一句地問道:“爲什麼要分手!”
“我我……我……”
安知曉我了半天,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字句出來,她要說什麼?要告訴他,你根本就不愛我,所以我纔要分手的嗎?
她說不出口。
“安知曉!我告訴你,想分手這輩子都沒可能!你生是我薄濟川的人!死也是我薄濟川的鬼!”
不等安知曉說出一句完整的字句,薄濟川就霸道的,一字一句咬着牙說出這些話。
薄濟川氣得胸口都悶疼悶疼,有種想將她掐死的衝動,可看着她通紅的眼眶,心裡有莫名的軟了些。
想着,興許她是有迫不得已的理由,看這眼睛都哭的紅腫跟兔子的眼睛一樣,說明她也不好受。
想着想着,胸口的火便也壓下了些,伸手,去握住安知曉柔軟的小手,聲音柔了些,道:“知曉有事我們好好說,不要把分手隨便說出來,我不喜歡。”
看着她,溫柔又霸道,他開口的話語說的風輕雲淡,卻是滔天巨浪一下又一下拍在她心扉上,讓她好不容易纔建起的心牆,在這一刻,猛然崩塌。
總是這樣,明明愛着另一個人,卻給她一種也被他深愛的錯覺。
讓她明知道他的身邊是泥潭,卻毫無怨言的深陷其中,心甘情願的在他身邊掙扎而無法自拔。
安知曉咬着脣,紅着眼看着薄濟川,輕輕的搖着頭,疼苦的喃喃自語道:“不!不是這樣的,不可以,絕對不可以……”
不可以一次次的沉淪,不可以在回到他身邊,不願在他身邊看着他對另一個人一往情深。
薄濟川皺着眉,不解的看着安知曉,緊了緊手心中她的手,問道:“知曉你在說什麼?”
安知曉被他的話驚醒,擡頭,瞪大的眼睛充滿了痛苦的眼神看着他,有點失控地喊道:“薄濟川你走!我說了要和你分手的!你爲什麼還不肯放過我!我不要再和你在一起!我不要再讓自己難受了!”
說着還很用力的要甩開薄濟川握着她的手,只是努力到頭來只是白費力氣。
她越用力,他就更加使勁的攥緊,哪怕她手上的皮膚都紅了,他還是不肯鬆開半分。
薄濟川就是這麼霸道,心裡認準了她一個人,就是雙方遍體鱗傷,他也絕不鬆開。
“知曉!”他音量提高,喊了安知曉一句,成功讓她臉上掛着淚水僵住了身體。
他這才用力一扯,將她扯進了懷裡,抱着她,脣在她耳畔微微張合,輕聲道:“知曉別鬧了,我說了我不會同意分手,跟我回去。”
安知曉沒有以往一樣對他言聽計從,反而在他懷裡又開始用力的掙扎,還一邊又哭又低吼道:“薄濟川你能不能別這麼自私,反正你喜歡的人也不是我,你硬要我留在你身邊幹嘛!是用我來當擋箭牌,來應付你的父母嗎!”
這是安知曉想了很久,纔想到薄濟川讓她留在他身旁三年之久的唯一理由。
見她哭了,薄濟川立即手足無措的起來,骨節分明的雙手捧着她哭的稀里嘩啦的小臉,擦着上面的淚水,又急又慌地哄道:“知曉你先別哭,你聽誰說的,我不喜歡你,我喜歡誰啊,乖,別哭了。”
興許安知曉心裡那件事憋了三年之久,在這一刻終於忍不住爆發了。
下意識就哭喊着張口應道,“你喜歡誰!你不就是喜歡佳人嗎!”
話音落下的那一刻,室內一瞬間就安靜了下來,兩人同時也怔住了。
薄濟川臉上是不可置信的神情,這件事她是怎麼知道?
而安知曉臉上是苦澀的表情,既然都說穿了,這下他就真的不需要她留在他身邊了吧。
她抽了抽鼻子,有倔強的在心裡告訴自己,反正都決定要離開他,那就不管了!
“薄濟川你這混蛋!明明不喜歡我!卻浪費了我三年的青春!我告訴你,我現在要走了,再也不要當你的擋箭牌,看着你……”那麼喜歡着另一個人。
說着,安知曉止不住的眼淚又嘩啦啦的直流。
她是委屈的。
這三年來,她愛着他,卻親眼見證他如何對另一個女人心心相念,念念不忘。
這三年來,她已經受夠了這樣的煎熬了,這種比凌遲還折磨人的煎熬!
薄濟川臉色有點尷尬,多年來的反應,讓他下意識就開口反駁道:“知曉你胡說什麼!我對佳人就跟對待自己的妹妹一樣。”
薄濟川確切沒說謊,自從李佳人和寧致遠訂婚之後,他對她的心思就徹底的放了下來。
他這話在安知曉看來就是死不承認,讓她更是氣。
氣極了,也就不管不顧的將埋藏心底多年的秘密喊了出來。
“薄濟川我真的是在胡說嗎!你一定好奇我是怎麼知道的吧,你明明將這件事埋得這麼深,對誰都沒說起過,你一定在想我是怎樣得知的吧!那好我今天就告訴你,這不是誰跟我說的,是你!是你薄濟川自己親口說出來的!”
薄濟川更是一臉震驚,張口說道:“我?不可能!”
“不可能?”
安知曉抽了抽鼻子,苦笑了下,道:“薄濟川你還記得佳人和寧致遠訂婚的前幾天嗎?你那天喝的爛醉,稀裡糊塗的回到你家,你抱着我就喊了一個人的名字,你知道是誰嗎!”
她瞪着他,眼裡,話裡盡是委屈,她一字一句地喊道:“是佳人!你那天抱着我喊的人是李佳人!”
薄濟川臉上的震驚褪下,變成了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
這要是放在三年前,的確是說的過去,那時候他對李佳人存着不一樣的心思。
剛纔安知曉一說,他還以爲是自己中邪了,近期她對說這種混話。
就是他這表情,讓一旁的安知曉更加委屈,委屈堆積在胸口,漸漸的堆積成山,無處宣泄的那種壓抑,讓她失了理智。
拿起沙發上的抱枕,一下接一下的砸在薄濟川的身上,聲音帶着哭腔喊道:“你這混蛋!你心裡有喜歡的人,你還來招惹我幹嘛,把我當備胎嗎!我告訴你,我現在就要和你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