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身成年輕小夥的黑白無常站在我身後,看似是在充當伴郎的角色,我和秦蓓蓓按照老頭的吆喝先是朝着南面的牆上的神像鞠了三躬,然後給秦廣王磕頭,磕頭時,我偷偷注意觀察秦廣王的表情,他只是微微點了點頭,從始至終並沒有出一個字。
“夫妻對拜!”
姐姐和崔子萱拉着秦蓓蓓的胳膊,黑白無常則拉着我,開始面對面鞠躬,一切恍如夢境,有種很不真實的感覺。
本以爲下一步是給在座的賓客敬酒,誰知老頭鼓着腮幫子喊了句“共入洞房”。
按照電視劇中所演的情節,的確是這樣,可我總覺得十分別扭——按理說我和秦蓓蓓不應該挨桌敬酒嘛!
其實彆扭的感覺何止這一件,整個婚禮過程包括時間都給人一種不正常的感覺,另外哪有親大姑子給孃家兄弟媳婦當伴娘的!
面對這一切,我只能見怪不怪。
很擔心孫桂平他們的安危,畢竟上方屬於不同層次的存在,便下意識地掃了賓客席位一眼。孫桂平正瞪着雙眼盯着崔子萱,看樣子他也認了出來,大概也經歷了我剛纔的思想鬥爭,此時是在強忍着等待時機。
視線一轉,在賓客席位上我看到了董若蘭,她竟然也來了,還笑嘻嘻地朝我擺了擺手。
我不得不再次感慨陰司力量之恐怖,也處於本能地感覺到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同時也很疑惑——這裡距離董向進的那棟別墅至少五十幾裡,難道又是坐到轎子裡,然後穿牆而入?
果然這次我猜對了,很快四個身高都超過了一米八五的壯漢擡來一定超大號的紅色轎子,兩側繡着龍鳳呈祥的圖案,繡得栩栩如生,轎子頂上有個血紅色的大紅花,隨着四個壯漢的動作一顫一顫的。
轎子停到了我和秦蓓蓓身側,轎子後面走出兩個紅衣女孩,撩起轎簾子,我和秦蓓蓓被“伴郎”和“伴娘”簇擁着上了轎,轎簾子被放下後,能清楚地感覺到轎子被擡了起來,一顫一顫的。
我掃了一眼緊緊挨着我的秦蓓蓓,她身上散發着淡淡的花香味,很好聞,這一刻我心中的疑惑已經到達了頂點,糾結了一會兒還是輕輕地開了口:“現在……現在能告訴我這一切到底是爲什麼了?”
蓋着紅蓋頭的秦蓓蓓微微搖了搖頭:“還不能!”
“爲什麼啊!”
“婚禮流程還沒結束!”
“還沒結束?什麼……什麼意思?”
“還差最後一步……”這話他說得聲音極低,而且明顯帶着幾分羞澀。
我這才明白她所說的最後一步是共入洞房。
一股燥熱的感覺從內心深處涌了出來,隨即開始口乾舌燥起來,胸口內仿若有兩隻兔子跳老跳去。
“真的……真的要入洞房啊!”
這次秦蓓蓓沒有任何反覆,反而弄得我不知所措起來。
再次感覺到轎子開始顫抖,同時外面傳來呼呼的風聲。
大約三地分鐘後,顫抖的感覺和風聲幾乎同時消失了,隨即轎簾子被拉開,姐姐和崔子萱把秦蓓蓓“請”出了轎子,見沒人搭理我,我只好自己邁步出來。
剛探出上半身,我瞬間被眼前的所見吸引,首先映入我眼簾的是一張大號的紅牀,鴛鴦被,鴛鴦枕,牆上還掛着龍鳳呈祥十字繡,做工十分精美,房間的每個角落都插着一支大號的紅色蠟燭,燈光搖曳。
這環境好熟啊!
走出轎子環視一圈,我才認出來,原來已經到了董向進那棟別墅的婚房內,這地方几天前秦蓓蓓帶我來過。
等我再回過神,發現紅色轎子和擡轎的壯漢以及姐姐和崔子萱都不見了。
同時我還注意到牀邊上有張古色古香的四方形小桌子,桌面上擺着四盤小菜,銀白色的酒壺,精緻的小酒杯,兩雙紅色的筷子。
這一切實在讓人內心蕩漾不已。
視線再次回到秦蓓蓓身上,她很端莊地坐在牀沿上,雙手輕握着放於膝蓋上,怪不得之前總聽人說當新娘的這天是一個女人一輩子最美的一日,此刻我僅僅是盯着坐在婚牀上的秦蓓蓓看了幾秒鐘,便感覺身體內有股排山倒海般的燥熱感。
“接下來……接下來幹什麼?”
秦蓓蓓輕輕指了指身側的牀邊上,我本以爲他讓我坐過去,心中就是一喜,可靠近後才發現順着她手指方向有根類似癢癢耙一樣的玩意,長約三十幾釐米,看材質是玉石的,做工十分精緻。
這玩意是?
拿在手中,我纔想起來曾在古裝劇中見到過,好像叫如意。
這麼大一塊玉石,沉甸甸的,握在手中一股涼意順着手心傳遞到了身體內。
感覺光玉石材質本身就很值錢!
“然後呢?”握着玉如意,我依然有些懵圈。
秦蓓蓓又伸出白蔥般的手,指了指自己的紅蓋頭,看看她的紅蓋頭,再看看我手中的玉如意,我這才恍然大悟,趕緊用玉如意輕輕撩起了秦蓓蓓頭上的紅蓋頭。
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到化了妝的秦蓓蓓,她本身就極美,再加上再加上恰如其分的裝扮,簡直看得我心曠神怡。
我腦中忽然蹦出了白居易《長恨歌》中的詩句,什麼“天生麗質難自棄”,什麼“侍兒扶起嬌無力”,什麼“雲鬢花顏金步搖,芙蓉帳暖度春宵”。
世上竟然真有這麼漂亮的女孩!
“看夠了沒有?”
被揭開紅蓋頭的秦蓓蓓好像忽然換了個人,直接斜靠在牀頭,用一種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我,整個人處於一種完全放鬆的狀態。
“那個……那個,是不是可以入洞房啦?”
我再次感覺到身體內有兩隻活蹦亂跳的兔子。
“想得美!”秦蓓蓓白了我一眼,乾脆把一條腿盤到了牀上,“流程還沒完成呢!”
“還沒完成?”
秦蓓蓓指了指一側的小桌子。
“這是……”
“交杯酒啊!”說完她自己的臉也紅到了耳根。
“那……那趕緊的吧!”
我想去拉秦蓓蓓的手,邁了一步卻又不好意思。
秦蓓蓓朝我吐了吐舌頭,自己走了過去:“你也坐啊!”
“嗯!”我趕緊坐到她對面。
“愣着幹嘛?難道還讓新娘忙活嘛?”
“當然不用!”我趕緊端起酒壺先給她倒滿,又給自己倒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