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花涼柒到了前廳的時候,便瞧着漓擎澈坐在正位,婉楨也在此,畢竟壽辰是婉楨主持的,所以她也要到場,而劉氏正跪在地上膽怯的哭泣着。
漓擎澈瞧見花涼柒當即一驚,果斷起身走到花涼柒身前,略帶擔憂道,“涼柒,你醒了?”
花涼柒含笑點了點頭,“恩,早上的時候就醒了。”
“即是醒了就該好好休息,爲何還要出來呢?”
“我聽聞你正在徹查此事,便過來瞧瞧,我怎也要知道到底是誰謀害我們的孩子。”
漓擎澈點了點頭,隨後便讓花涼柒坐在其身邊,花涼柒隨後問道,“可查出些眉目了嗎?”
漓擎澈此刻陰沉着臉,瞧着跪在地上的劉氏道,“已經有人指證,那壺果汁是劉氏的侍婢親手安排的。”
劉氏聽了這話惶恐了幾分,帶着哭腔道,“太子殿下,妾身自知太子妃身懷有孕不能飲酒,所以特命人給太子妃備了果汁,可妾身萬萬沒有在那果汁下藏紅花啊!”
婉楨當即冷凝一笑,“那果汁是你的人備的,如今果汁裡發現了藏紅花,你還有什麼好解釋的。”
劉氏此刻滿面委屈着道,“果汁是妾身侍婢準備的沒錯,可準備完畢之後,妾身的侍婢就離開了,難道就不排除他人下手嗎?”
漓擎澈當即起怒道,“已經有人親眼所見,你的侍婢在果汁和菜餚中做了手腳。況且,還從你侍婢身上的香囊中發現了藏紅花和梅粉,你還有什麼好解釋的!”
劉氏聽過當即惶恐不安,膽怯着連連叩首道,“太子殿下,這是有人陷害妾身啊,妾身沒有謀害太子妃啊!”
婉楨頓時冷言道,“人證物證俱在,劉氏你還有什麼可狡辯的?樁樁證據足以證明是劉氏動的手。”
花涼柒一時陰沉的臉,他也在深思此事。
劉氏見狀害怕極了,萬分慌張的搖着頭,“不!妾身是冤枉的。太子殿下,妾身是冤枉的。”
劉氏隨後瞧着花涼柒一眼,趕忙跪行的爬到花涼柒的腳下,流淚滿面的哀求道,“太子妃,您相信妾身,妾身真的沒有害您啊!娘娘,求求您,相信妾身吧,妾身真的是冤枉的。”
花涼柒垂首瞧着劉氏,看着那稚嫩的臉龐,花涼柒轉首對漓擎澈道,“凌玄,我相信劉氏,這件事許不是她做的。”
一旁的婉楨冷笑道,“太子妃,臣妾也希望這件事不是劉氏做的,可如今證據確鑿,難道你還有什麼疑義嗎?”
花涼柒當即面色冰冷着道,“本宮之所以剛剛初醒便前來此地,就是爲了要查出真正的兇手,而不是爲了隨便找一個替罪羊了結此事,本宮現在要求重審。”
婉楨當即一驚,眼底帶着銳利道,“臣妾和太子殿下連夜徹查此事,難道還會出錯嗎?你這是信不過臣妾,還是信不過太子殿下?”
花涼柒也絲毫不肯退讓,“本宮自然信得過太子殿下,但本宮不信這件事是劉氏做的,本宮要見人證和物證。”
婉楨一時眉間微蹙,就在婉楨剛要開口之際,漓擎澈便道,“將人證物證以及劉氏的侍婢帶上來。”
一聲令下,不大會兒的功夫,便瞧着兩位婢女緩緩入內,其中一位婢女,是被人託着進來的,她的身上已經佈滿創傷,看來是用刑了。
劉氏瞧見她當即一驚,趕忙跑過去驚叫道,“彩楠!彩楠!你這是怎麼了彩楠!怎麼渾身是血啊?”
原來,那是劉氏的貼身侍婢。
彩楠虛弱着道,“主子,奴婢只是捱了幾板子,不礙的。”
劉氏當即眼淚便止不住的流,“彩楠,是我無能,沒能好好保護你。”
漓擎澈當即低吼道,“好了!你們主僕哭哭啼啼的作何?眼下正在審理之中!”
經漓擎澈這麼一吼,劉氏自然是不敢再說什麼,隨後便又規規矩矩的跪在了地上。
花涼柒此刻面色淡漠的問道,“誰是人證?”
只瞧着一旁沒用刑的婢女言道,“是奴婢,奴婢親眼瞧見彩楠往您的果汁裡撒了東西,當時還特意問她放的是什麼,彩楠說是調劑果汁的調料,當時奴婢也沒再多問。”
彩楠聽了這話,當即激情着憤怒道,“你胡說!我根本就沒見過你,也根本就沒和你說過話!”
花涼柒也不理彩楠,只是覺得另一位婢女似有幾分眼熟,便開口問道,“你叫什麼名字?是在哪裡做活的婢女?”
“奴婢名叫千琴,在廚房做活。”
花涼柒當即深邃一笑,“即是在廚房做活,自是知道本宮當晚的膳食了,那麼本宮問你,本宮當晚膳食中的羊肉,是紅燒的還是爆炒的?”
瞬時,便瞧着千琴面色微微一怔,她停頓了數秒不語,花涼柒瞬時便瞧出了端倪。
只瞧着千琴支吾着回道,“奴婢……奴婢不曾知曉太子妃您的膳食,所以不知道。”
彩楠當即駁斥道,“你胡說!你若是看到我往果汁裡下東西,必是會看到一旁太子妃的膳食。”
千琴不悅的瞧着彩楠一眼,當即果斷道,“當日宴席忙得很,我自是沒工夫去仔細瞧了。”
彩楠當即冷凝一笑,“那好,那麼我問你,太子妃當晚裝果汁的酒壺,是鏤金的,還是鍍銀的?你可是口口聲聲說了你親眼看到我往果汁裡下了東西,你必不會記不得那酒壺的樣子吧?即便當日再忙,你也定會記得它的顏色!”
千琴一時緊了緊脣角,她想起當日所有妾室的酒壺,皆是鍍銀材質的,所以她方道,“是鍍銀的。”
彩楠當即嗤鼻一笑,“呵,太子妃當日的酒壺,不是鍍銀的,也不是鏤金的,而是青花瓷的!因爲主子知道太子妃喜歡素雅,所以當晚宴席,太子妃所用的全數餐具,皆是青花瓷的,你說錯了!”
花涼柒當即明睿一笑,她很讚賞彩楠的智慧。
花涼柒當即頷首承認道,“彩楠說的沒錯,當晚宴席之上,本宮的所有餐具,皆是青花瓷所致。”
彩楠一時心底怒火中燒,強忍着全身的痛楚,憤力的指着千琴道,“千琴,你連太子妃酒壺的顏色都說不準,又是怎麼瞧見我在太子妃酒壺裡下東西的!你分明就是謀害我!”
千琴一時跪在地上,緊緊的捏着衣角,緊張的咬了咬脣說不出一句話。
而此刻婉楨開口道,“那彩楠香囊裡的藏紅花粉末和梅粉又怎麼解釋呢?”
花涼柒自知何爲藏紅花,但卻不知道梅粉是何物,她瞧了瞧站在一旁的張福,開口道,“張福,梅粉是什麼?”
張福上前一步答道,“娘娘,那梅粉是用烏梅、西梅、澀梅而制,放入菜餚中,會隨着菜香揮發,其香氣會使人感到口渴。”
花涼柒當即恍然大悟,怪不得那晚她會忽然感到口渴,原來是這梅粉所致。花涼柒一時語聲緩緩道,“若不是那晚本宮感到口渴,也不會去喝那果汁,當本宮聽聞襲秋也有口渴之狀時,本宮當即便覺蹊蹺,不過喝了一口便罷了。”
張福當即陰沉着臉道,“娘娘,那果汁裡藏紅花粉末的量整整放了五兩,您幸好只喝一口,若是超過三杯,必會滑胎!”
花涼柒不禁倒吸一口冷氣,她不得不佩服背後兇手的良苦用心,爲了使她滑胎,居然如此費心。
花涼柒瞧了彩楠一眼,當即問道,“對啊,你香囊裡的藏紅花粉末和梅粉你又該如何解釋呢?”
彩楠當即回道,“太子妃,那香囊是主子親手繡給奴婢的,奴婢很是珍惜,便日日都戴在身上。昨夜主子在您內室外跪了一夜,夜深之時,天氣便有些涼了,主子不肯回去,奴婢怕主子冷,便回去爲主子取一件披風,怎知半路有人碰撞了奴婢一下,奴婢本就着急,也就未多留意,隨後便發現奴婢的香囊不見了。”
花涼柒當即點了點頭,“你的意思,就是香囊被人偷走了,有人在裡面放了藏紅花粉末和梅粉,以此來陷害你?”
彩楠堅定的點了點頭,“是的,太子妃。”
“那你可看到那人的樣子了?”
彩楠失落的搖了搖頭,“當時夜黑,奴婢也着急六妾室受涼,便沒多留意。不過奴婢可以肯定,是個妾室的婢女,因爲她帶着妾室貼身侍婢獨有的腰牌。”
沒錯,東宮如今下人衆多,爲了平日裡各個主子的貼身侍婢好替主子辦事,便爲每個主子的貼身侍婢配了腰牌,以此來表明其身份。
花涼柒一時眉間微微蹙起,“若是按你的意思,謀害本宮的人便另有其人了,而且,還是一個妾室。”
這樣的一句話,令前廳裡的所有人都爲之一驚。
與此同時,婉楨的面容也變得開始複雜起來,藏在身下的手指不安的揉捏着,緊張的嚥了口吐沫,眼神變得有些慌亂。
她越發覺得她有些小看花涼柒了,本該順理成章的找個替罪羊,如今事情卻發展到瞭如此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