漓擎澈見花涼柒前來一時有些詫異,見花涼柒這般裝束便知是急切而來,趕忙開口道,“你怎麼來了?”
花涼柒緩緩上前道,“臣妾聽聞太子殿下因淩氏而勃然大怒,所以便過來瞧瞧。”
漓擎澈一時更爲氣憤,沉沉的往椅子上一靠,語氣凝重道,“太子妃大可問問淩氏!”
花涼柒垂首望了一眼凌薇,眼裡盡是冷意,隨後瞧向婉楨道,“婉昭訓,凌薇這又怎麼了?今日本宮可是警醒過你的。”
婉楨此刻面容堅韌,緊閉着雙脣沒有說話。
劉氏在一旁嗤鼻一笑,“太子妃有所不知,淩氏今夜前來御書房伺候太子殿下就寢,她竟然不是處子之身。”
劉氏接着悠悠道,“不過臣妾已經查明瞭,淩氏身上濃烈的晚香玉,混合着太子殿下的龍誕香,乃是上好的暖房之物呢。”
花涼柒當即冷眸轉向凌薇,語氣唾棄道,“真是不知廉恥!”
凌薇瞬即羞愧的微微低首。
花涼柒隨後怒視着婉楨,狠厲道,“這等齷齪之事,婉昭訓難道不知道嗎?”
婉楨一時冷靜極了,清秀的面容上不限一絲驚慌,“妾身的確不知實情。”
花涼柒一時面容更冷了幾分,“哼,即便婉昭訓不知實情,也不該縱容凌薇獨自前往書房。婉昭訓,你那點兒貓膩別以爲本宮不知道,本宮只是不願與你計較罷了。”
婉楨一時也不甘示弱,質問道,“太子妃此話乃何意?是您下旨將妾身禁足於宮中,妾身就算有心管制,也是無法挾制住淩氏啊。”
此話一出,凌薇趕忙慌張的看着婉楨,她竟沒想到,婉楨竟會就此放棄了她,這一切可都是婉楨一手謀劃的啊。
劉氏一時嗤鼻一笑,“哼,你可是凌薇原來的主子,主子管不住奴婢嗎?說來真是讓人笑話,眼下最關鍵的不是這個,而是凌薇尚未出嫁卻已不是處子之身,這可是欺君之罪,有侮太子殿下尊體,按律當斬!”
話到尾處,凌薇嚇得不禁全身一顫。
花涼柒隨後又緩緩道,“此事婉昭訓不會不知道吧?既然是將凌薇進獻給太子殿下的,怎也要好生檢查一番啊?”
花涼柒短短的一句話,便將此事與婉楨聯繫在一起。
婉楨直視着花涼柒,沉靜如水的眼眸不帶一絲漣漪。婉楨隨即緩緩走到凌薇身邊,眼裡瞬即轉爲狠厲,甩手就是一巴掌,頓時疼的凌薇咧着嘴脣,擡手捂着臉龐,不敢置信的看着婉楨。
婉楨隨即怒斥道,“你個下賤的東西!竟然隱瞞我在外面不知廉恥的朝三暮四,你可知道只因你,李將軍的一番苦心便勸被你毀了!”
漓擎澈一時間眼神變得深邃起來,花涼柒瞧之頓時心頭一涼且帶驚異,她不得不佩服婉楨當下的才智,也固然知道凌薇是李將軍派來的人。
凌薇此刻驚訝得像半截木頭般愣愣地戳在那兒,一切發生得這樣突然和意外,以致凌薇就像受到電擊一般,精神處於半癡半呆的狀態之中,淚水涌在眼眶裡,無助的搖晃着頭顱,悲情的哭訴道,“主子,妾身沒有做出那種不知廉恥的事。主子,你要相信我啊。”
婉楨此刻絕情道,“別叫我主子,你不配!我和李將軍的臉都讓你丟盡了!”
凌薇此刻更加驚慌失措,一把抓緊婉楨的衣袖,“主子,不要這麼對妾身!不要啊!請你相信妾身,妾身沒有那麼做,求求你!主子,不要置妾身於不顧啊!”,婉楨瞬即狠狠甩開花涼柒的手,憤怒的白了一眼。
婉楨隨後朝着漓擎澈沉沉跪下,莊重道,“太子殿下,淩氏欺君罔上,有辱聖君,罪該萬死。妾身是其原主,自是教導無方,甘願受任何責罰,但妾身用項上人頭保證,淩氏做出如此不知廉恥之事,妾身確有不知,妾身若是知曉此事,怎也不敢如此莽撞。”
漓擎澈聽後冷眸沉靜,眼神如深海般深不可測,猜不透此刻正在想些什麼,漓擎澈忽然輕挑揚眉,嘴邊彎起一抹冷笑,他竟然笑了。
劉氏此刻瞧出端疑,緊繃着臉色搶先道,“哼,如今此事已鬧得人盡皆知,婉昭訓不要臉面,太子殿下還要臉面呢!”
“罷了!都退下去吧,本太子和婉昭訓單獨說幾句。”,漓擎澈微微開口,語氣不乏堅硬道。
花涼柒此時眉宇下沉,輕瞥了漓擎澈一眼,漓擎澈瞬即給予花涼柒安心一笑,花涼柒面無表情的淡漠轉身,邁步離去。
花涼柒出了御書房,並沒有選擇等待,而是朝着香絮殿的方向走去,劉氏也緊隨其後道,“太子妃這是要回香絮殿嗎?”
花涼柒驟然頓足,微微轉首道,“事已成定局,留在這兒還有何用呢?”
劉氏沉沉的嘆了口氣,“太子殿下這是顧忌着李將軍。”
“罷了,本來本宮也沒想借凌薇置婉昭訓於死地。”
“太子妃這是在給婉昭訓一個下馬威?”
花涼柒嘴角劃過一絲冷凝,“本宮是在告訴婉昭訓,她在本宮眼裡簡直如螻蟻般脆弱,這只是一個開始。”
語畢,花涼柒瞬即陰冷一笑,那寒意逼得人發抖,好像滲透進了空氣,使得人無形中會感到一絲恐懼。
此刻,書房內,婉楨直立於大殿內,漓擎澈脣畔微揚道,“本太子給足了李將軍的情面,晉封凌薇爲妾室,如今將鬧出如此尷尬之事,也別怪朕不給你和李將軍留情面,欺君之罪加上有辱本太子尊體,乃是九族之罪!”
婉楨依舊面色不改的沉靜如水,語氣坦然道,“太子殿下可以不給妾身以及李將軍情面,但妾身懇求太子殿下收回九族之罪。”
漓擎澈勾出玩魅的笑,眼色似劍般毫不留情地刺向婉楨,決絕道,“給本太子一個理由。”
“如今太子殿下正是需要朝廷輔佐的時候,李將軍乃是三品諸衛將軍,自是會爲太子殿下效力,雖不是您的耳目股肱,但也可錦上添花,況且此事也是保全了妾身,妾身輔佐太子殿下這麼多年,定不會讓殿下失望的。”
漓擎澈頓時微勾脣角,妖冶的眸子中化過一絲得意,他自然知道婉楨會怎麼做。
漓擎澈隨即輕挑眉目,淺笑吟吟,“好,既然婉昭訓如此坦明事理,本太子自然是可以網開一面的。石奎。”
只見石奎緩緩推門而進,躬身上前道,“屬下在。”
“宣本太子旨意,妾室淩氏,婦行有虧,欺君罔上,有辱聖君,此乃大不敬之罪,朕念其年紀尚輕,慮事不足,特免除九族之罪,賜淩氏三尺白綾,以此警戒,欽此!”
婉楨隨即俯首盈盈跪地,“妾身叩謝太子殿下恩典。”
漓擎澈隨後斷然起身,不削的瞧了凌薇一眼,脣邊帶着絲絲得意走下殿前,直徑越過了婉楨出了書房。
婉楨隨即緩緩起身,轉身望向漓擎澈的背影,眼神變得尖利起來。
香絮殿內,花涼柒此刻已褪去披風,身着褻衣靜躺在榻上,只聽寢殿的門被人推開,漓擎澈靜悄悄的走了進來,走到榻前翻身躺在花涼柒身邊,反抱着花涼柒道,“怎麼沒有等我?”
花涼柒面色如水般平靜,背對着漓擎澈道,“你獨自與婉昭訓相談,我還留在那裡做什麼。”
“怎麼?你生氣了?”
“沒有。”
漓擎澈英俊臉龐微微繃緊,“還說沒生氣,明明就是生氣了。”
花涼柒依舊背對着漓擎澈,頓時無聲。
漓擎澈又言道,“涼柒,我與淩氏的事情只是個意外,我……”
“我沒有生氣你和淩氏的事。”,花涼柒連忙打斷,漓擎澈疑惑問道,“那是因爲什麼?”
花涼柒隨即淡漠道,“以你的才智,定知道這一切都是婉昭訓一手策劃的吧?你甚至都清楚婉昭訓爲何要凌薇進宮吧?”
漓擎澈一時眉梢輕挑,解釋道,“婉昭訓答應朕,會妥善處理後事的。”
花涼柒瞬即趕忙翻轉過來,輕緩而夾雜了隱忍道,“澈,我此生已不能再爲你開枝散葉,所以我不怪你與其他女人有染。你是將來的一國之君,我可以理解你爲了顧全大局而選擇隱忍,可你明知道婉昭訓這次是衝着我來的,我不求你爲了我而不顧大局,但至少我希望你能爲我說句話。在外人面前你是太子殿下,你的一句話便是旨意,可在你我面前是夫君,我希望你能保護我,我現在除了玹霖以外就只有你了,若你都不再保護我了,那我以後該去依靠誰?”
面對花涼柒肺腑之言,漓擎澈一時眼裡滿是深情,頓時無聲,一把將花涼柒攬入懷中,良久,才道,“涼柒,對不起。”
漓擎澈的一句致歉,使得花涼柒一時所有的委屈都煙消雲散,語氣轉爲柔和,緩緩柔聲道,“別扔下我一個人,我怕我在這人心叵測深宮裡應付不來。”
漓擎澈臂力緊了緊,緩緩道,“涼柒,今夜我是被淩氏設計了,我答應你,我再不與其他女子有染,即便日後我的妾室再多,我也會爲你守身如玉。”
花涼柒聽後竟撇嘴一笑,漓擎澈疑惑道,“你笑什麼,我很認真的。”
“我只是在笑你的最後一句話,都不知道擁有多少女子了,竟然還大言不讒的說什麼守身如玉。”
“你這是在笑話我嗎?”
花涼柒故作嬌氣道,“我豈敢笑話你?”
隨後便又是抿嘴笑去,花涼柒瞧見頓時便覺氣憤,手臂用力,將花涼柒攬入懷裡,深深吻上那朱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