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花涼柒坐在梳妝檯前,襲秋爲她梳理髮型,詢問着,“主子,您今天想戴什麼簪子?”
花涼柒本想着裝淡雅一些,這時候張福就走進道,“主子,側妃和三位妾室前來給您請安來,奴才將她們安排再大殿候着了。”
花涼柒是太子妃,是東宮的女主人,四位妾室昨日入府,今日前來請安也是於情於理。
花涼柒並未着急起身去見她們,只是問道,“可知道太子殿下昨夜在哪裡過的夜?”
張福回道,“太子殿下昨夜在養心殿過的夜,不過是側妃侍寢的。”
花涼柒目中微微一冷,想到昨日她去見漓擎澈的時候,漓擎澈懷裡擁着女人的樣子她就來氣,提起側妃花涼柒自然不會忘了那個人是誰,“就是那個將軍嫡女單慕雪?”
張福點了點頭,“正是。”
花涼柒不屑一笑,“呵,她昨晚可是沒把我這個太子妃放在眼裡啊,一看就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襲秋這時插言道,“主子,眼下太子身邊新添了四個新人,咱們可不能助漲他人威風。”
花涼柒也正有此意,她這麼好強的人,哪裡能容許旁人騎在她頭上,所以她頓時就改變的主意,拿起一柄金簪道,“就給我插這柄簪子吧,從氣勢上咱們就不能輸,今日我就要讓她們看看,我這個太子妃可不是吃素的!”
一番打扮過後,花涼柒方纔到了大殿,四位妾室已經等候多時,面容雖有些不高興,但嘴上都不說什麼,起身朝着花涼柒就施禮道,“臣妾/妾身,參見太子妃。”
花涼柒緩緩坐在殿上正位,朝着四人微微一笑,面容還算善良,“四位妹妹不必多禮,免禮吧。”
“謝太子妃。”
四人入了座,花涼柒粗略掃視了一圈,隨後目光就定在單慕雪的身上,看着她容顏憔悴,便問道,“側妃今日怎麼瞧着面容有些憔悴?是不是初入東宮身子有些不適應啊?”
單慕雪趕忙微微一笑,回道,“昨夜臣妾侍奉太子,未免有些勞累。”
此話一出,自是引得衆人不悅,就連花涼柒面容都有一秒的微變,這不就是在赤.裸.裸的炫耀麼,這不就是在打花涼柒的臉嗎,誰都知道花涼柒至今爲之都沒能侍寢呢。
花涼柒也不生氣,反而笑得越發優容,“那可真是辛苦妹妹了。”
單慕雪笑得更深了幾分,“妹妹不辛苦,倒是讓太子妃獨守空房有些寂寞了。”
哎呦呵,好大的口氣,好猖狂的字眼啊。
花涼柒心底自然不快,卻未多說什麼,便對張福道,“張福,給幾位妹妹上茶。”
張福當即應下,隨後便傳下人給四人上了茶盞。
花涼柒隨後又道,“本宮這裡有些好茶,特地拿出來給四位妹妹嚐嚐,四位妹妹可別客氣。”
既然花涼柒開了口,四人也都沒多想,端起茶盞就各自飲了一口。
怎知,這一口茶飲下去,四個人皆是面容大變,大體來說都是難看的樣子。
先是劉香雲吵嚷了一聲,“好苦啊!”
再是李晴不滿的說了句,“難喝死了!”
張璐瑤雖然沒說什麼,但是面容也是難看得很。
要數情緒最激烈的,便是單慕雪了,她將茶盞摔在桌子上,將口中的茶全部吐了出來,隨後不悅道,“這是什麼啊,這麼苦!”
花涼柒卻不慌不忙的微微一笑,“這可是本宮好不容易尋來的苦茶,這茶雖苦,但對身體可是極好的,去火又護五臟,四位妹妹可別浪費了。”
四個人眼下嗓子眼還泛着苦味,劉香雲頓時就不高興了,“太子妃,這茶太苦了,根本就咽不下去啊。”
花涼柒脣畔深深勾起,語聲雖溫柔,但卻夾雜着威嚴,“怎麼?第一次來給本宮請安,就想違抗本宮的旨意嗎?”
四人當下就不做了聲,誰都清楚,花涼柒是故意在刁難她們,各自忘了一眼那苦茶,誰都不願意再喝。
花涼柒瞧見便又道,“本宮說了,這茶是本宮特地爲你們準備的,你們若是不喝,豈不是無視本宮?”
花涼柒說了這話,意思便很明確了,今日這茶必須得喝,不和就是違抗太子妃的意思。
張璐瑤是個不喜挑事的人,端起茶盞一口就將苦茶全部喝下,隨後那表情就別提多痛苦了,掏出絲帕捂着嘴,緩了好一陣子。
這凡事要是有人開了頭,後面便有人隨着,劉香雲咬了咬牙,也將那苦茶全部喝了下去,苦的嗓子那叫一個難受,甚至還失態的乾嘔了一下。
李晴看着二人這般,心裡果真是不想喝,緊了緊纖纖玉指,對花涼柒道,“太子妃,您這樣便有點太強人所難了,這苦茶真的是很苦。”
花涼柒卻瞧都不瞧她一眼,毫不猶豫的就回了句,“喝與不喝你自己拿捏,只要你能擔得起本宮的罪責。”
這罪責二字一出口,就讓李晴軟下性子,想着自己不得太子殿下寵愛,眼下剛入東宮就得罪了太子妃,的確有些不妥,艱難的看着還剩下半碗的苦茶,她果真是有些猶豫了。
這時一旁的張璐瑤勸道,“姐姐還是不要違抗太子妃的意思爲好,這苦茶雖苦,你一口氣喝下去緩一緩便沒事了。”
這被人再一勸說,李晴終究是不再堅持,端起茶盞按照張璐瑤說的,一口就將苦茶吞了下去,隨便李晴便是傳來一陣咳嗽,苦的她眼淚都下來了。
花涼柒看四個人有三個人喝了,唯有單慕雪紋絲不動,便問道,“側妃,你怎麼還不喝啊?”
單慕雪頓時眉眼一挑,怒道,“臣妾纔不喝!太子妃如此刁難,簡直太過分了!”
花涼柒直盯盯的瞧着單慕雪,竟然笑了,這讓單慕雪尤爲一驚。
花涼柒隨後悠哉的往椅子扶手上一歪,對張福道,“張福,快給三位妹妹拿蜜棗過來解解苦,千萬別委屈了她們。”
張福當即應下,甜棗早就備好了,張福隨後給李晴、劉香雲和張璐瑤端了過去,三個人都沒敢動,生怕花涼柒再弄出什麼花樣來。
花涼柒見狀便道,“三位妹妹大可嚐嚐,這甜棗是本宮秘製的,平日都是將它放在苦茶裡喝,最解苦味了。”
三人都猶豫着將甜棗放入口中,隨後三人頓時眼前一亮,花涼柒沒有說謊,這甜棗果真是甜,瞬間就把嘴裡的苦味都解了。
花涼柒隨後瞧向單慕雪,語聲瞬間就冷了下來,“側妃,別說本宮沒給你機會,既然不順從本宮的意思,那就要受罰!”
單慕雪一聽頓時就怒了,騰地一下子就起了身,高聲不悅道,“太子妃憑什麼責罰我!不就是因爲一杯茶嗎?這茶讓人苦的根本喝不下,太子妃簡直就是太過分了!”
“放肆!”,花涼柒渾然怒吼一聲,接着冷道,“居然對本宮如此無禮,枉費你還出自將軍府,真是給你們將軍府丟臉!”
單慕雪也不甘示弱,輕笑道,“呵,若論到丟臉,臣妾和丞相府是比不了,想當初不知是丞相府何人當中藐視皇后娘娘,廢了雙手!”
花涼柒脣畔斜斜一勾,語聲越發陰冷起來,“側妃,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得了太子殿下的寵愛就可以目中無人了?就可以把本宮這個太子妃不放在眼裡了?”
“是又怎樣!”,單慕雪強硬的回了一句,想着她一將軍府的嫡女身份自然不必花涼柒差,所以也自然不用虛花涼柒。
花涼柒笑容當即就散了,點了點頭,“好,很好!既然側妃不把本宮這個太子妃放在眼裡,那今日本宮就當側妃知道知道,在這東宮到底是誰說了算!張福,叫人把苦茶給她灌下去!”
張福速速應下,叫上三四個太監上來,就把單慕雪給按住了,單慕雪雙膝本就有傷,這一跪地頓時雙腿傳來刺骨般的疼痛,不由尖叫的了一聲,“啊!!”
眼下衆人都以爲是太監弄疼了單慕雪,才使得單慕雪痛苦的叫嚷着,誰都沒想到她膝蓋有傷。
隨後張福一手拿起茶碗,一手捏着單慕雪的臉頰,將她的最強硬的掰開,將一碗苦茶全數灌了下去。
單慕雪有心抵抗,可卻無法動彈,頭部搖來晃去的不想喝,可那半碗苦茶大多數也都被倒入口中。
太監們當下鬆了手,單慕雪一下子就攤在地上,由於方纔反抗的離開,嗆了茶水,那苦味弄得嗓子和鼻子裡都是,使得單慕雪此刻攤在地上就是不聽的咳嗽,方纔濺出來的茶水弄溼了她的衣裙,這樣子好生狼狽。
當下,另外三人嚇得面容都變了,驚異的瞧着眼前的一切,她們終於明白,丞相府的嫡女、如今的太子妃,不是什麼好惹的主兒。
花涼柒隨後緩緩起身,大氣凜然的就說道,“今日本宮就是要讓你們明白,若是日後能恪守本分,即便你們受了苦,本宮也能讓你們嚐到甜,可若是逆本宮半分,那便只有苦上加苦!明白了嗎?!”
話到尾處,語聲越發嘹亮而有力。
三位妾室不敢遲疑,趕忙起身回道,“是,妾身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