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涼柒沒有一絲同情,嘴角淡淡揚起,“真是有勞慕容了,本宮以爲挑個兩三個時辰也就能分好的,沒想到竟如此繁瑣,竟讓慕容疲憊了一夜。”
慕容淺淺一笑,“能爲娘娘效勞,是奴婢的榮幸。”
花涼柒依舊笑着,“本宮原本還怕慕容多想呢,誤解成是本宮有意刁難你,如今你能這麼想,本宮就放心了。”
慕容只是含笑着微微頷首,“太子妃若沒有其他吩咐,奴婢便告退了。”
花涼柒含笑讓慕容退了寢殿,下一秒,花涼柒面容上的笑容便消散不見。
張福這時幸災樂禍道,“慕容嚐到了苦頭,這下可是知道主子您的厲害了。”
花涼柒也不顯得意,只是平靜道,“給本宮盯着那個慕容,不管她去哪裡、做什麼,都不要管,隨時向本宮稟報即可。”
張福當即應下,“是,奴才遵命。”
黑沉沉的夜,彷彿無邊的濃墨重重地塗抹在天際,連星星的微光也沒有。
東廂宮內更是安靜極了,寢殿的燭光顫顫巍巍,花涼柒安穩的躺在軟榻上,睡得極熟,被角已然滑落到了腹部,微微動了動臂膀。
就在這時,屋頂傳出一聲異響,彷彿是瓦片滑落的聲音,只是這聲音太過微弱,沒能驚醒熟睡中的花涼柒。
只見這時,咋張福輕輕推開房門,謹慎的瞧了瞧四周,見四處無恙,便又將寢殿的門關上。
就在這時,只見從屋頂上落下一根手掌大小、手指粗細的香,香頭已被點燃,閃着點點火花,屢屢香氣散發於寢殿之中,這是迷魂香,凡事聞之入鼻者,皆會被薰得昏迷。
待過了一炷香的功夫,從屋頂處落下兩位黑衣人,手握利劍緩緩朝着寢殿的牀榻而去,只見打頭黑衣人將牀簾撩起,見到花涼柒,一時不禁爲之一驚,瞬時眼裡滿是怒意。
他即刻舉起利劍,朝着花涼柒的背後就是狠狠刺去,可就在即將要刺到花涼柒的背部時,他似乎猶豫了。
門外的張福似乎聽到什麼動靜,即刻推門而進,瞧見兩位黑衣人頓時大驚,黑衣人見狀瞬時朝着窗外衝去。
張福即刻大喊道,“站住!”,瞬時便運作輕功追去。
外面襲秋瞬即大驚道,“來人啊!抓刺客啊!快來人啊!”
即刻,殿外便開始變得嘈雜起來,而此時的牀榻上,花涼柒則是痛苦的聲聲呻吟,由於處於昏迷之中,不大會兒的功夫便又沉沉睡去。
擇日一早,直到太陽升到當空花涼柒才混混沌沌的醒來,睜開眼便瞧見襲秋面帶急切的瞧着自己,身旁的張福面帶喜色道,“主子醒了,主子醒了。”
花涼柒一時知覺頭部陣痛,擡手撫了撫頭,語氣虛弱道,“現在是什麼時辰了?本宮的頭怎麼這麼痛?”
一旁的襲秋回道,“主子,還有三更便是午時了。”
此話一出,使得沁媛大驚失色,“什麼?你怎麼不喚本宮起來?”
話畢,花涼柒便要直起身子,怎知不過才微微起身,頭部便傳來陣陣疼痛,不禁一時停頓,撫頭蹙眉。
這時襲秋趕忙上前擎住花涼柒道,“主子,您中了迷魂香的毒,要好生歇息纔是。”
這話使得花涼柒更是疑惑,一時驚訝道,“到底出了什麼事?”
“主子,昨夜有刺客潛入了寢殿,還用了迷魂香致暈了您,眼下陛下負了傷,正在偏殿歇着呢。”
花涼柒聽後大驚,“什麼?陛下受傷了?”
花涼柒一時急得根本顧不得自己,趕忙起身穿上鞋子便衝了出去,身後的襲秋極爲擔憂的喊着,“主子,您還沒穿衣服呢!會着涼的。”
瞬即襲秋便隨手拿了件棉質披風追了出去。
待花涼柒跑到了皇上的寢殿,只見皇上此刻正武神的歪憩在牀榻上,面色顯得格外憔悴。
花涼柒趕忙跑到其身邊道,“陛下,你傷到哪裡了?”
皇上見花涼柒只穿着褻衣,忙是一驚,“你怎麼也沒穿件衣服,如此成何體統?”
花涼柒顯得萬分焦急道,“臣妾問您傷到了哪裡!快回答臣妾!”
皇上一時和緩一笑,“只是後背捱了一劍,不要緊的。”
花涼柒聽聞此話方纔安心的舒了口氣,沒事就好,只要陛下無事,漓擎澈的皇位便保得住。
這時襲秋拿着披風追了進來,張福也緊隨其後,襲秋趕忙將披風披在花涼柒身上,隨後斥責下人道,“還不快去東廂宮取衣服來來,沒看見太子妃沒穿外衣嗎?都瞎了是不是?”
一旁宮女趕忙應下,瞬即便急匆匆的退下。
花涼柒即刻轉首對張福憤怒道,“張福,昨夜可是你值夜?”
張福瞬即上前一步到,“正是奴才。”
“若是旁人也就罷了,你如此精明怎麼還會出這種事?”
張福即刻頷首卑微道,“昨夜是奴才失職,還望娘娘責罰。”
花涼柒一時憤厲道,“你連同昨夜守夜侍衛,去慎刑司各領十板子,即刻就去!”,張福即刻應下,瞬即轉身而去。
陛下淡淡一笑道,“昨夜刺客是高人,一時沒有察覺也是正常,你何必這麼生氣。”
花涼柒焦急道,“陛下,這都什麼時候了,您還笑得出來。方纔臣妾得知您受了傷,魂魄都嚇沒了三分,可查出是何人所爲了嗎?”
陛下緩緩搖了搖頭,“沒有,只有兩個人而已,而且昨晚事發之時,宮門把守森嚴,皆由朕的暗探把守,根本沒有任何人出入。還有,你到底是爲朕擔心,還是爲太子擔心,朕心裡可是最清楚不過。”
花涼柒緊了緊脣角,也不再提這件事,“陛下的意思是宮裡人所爲?”
陛下即刻否認道,“不會,昨夜部下暗探追到半路刺客便不見了蹤影,宮裡怎會有這般武功高手,今日京城內出現大批鄔國人,朕懷疑是不是鄔國所爲。”
花涼柒隨之皺眉,“鄔國素來與我朝交好,怎麼會呢?”
“那也說不定,我已派兵嚴把城內,隨時做好迎戰準備,只是我一直在懷疑,昨晚那兩個人去了哪裡。”
花涼柒眉頭緊鎖,忽然眼前一亮,“宮裡可否有什麼密道?”
陛下爲之一愣,“你怎麼會這麼想?”
“不然那些刺客憑什麼可以來無影去無蹤?”
陛下一時面帶陰沉,緩緩道,“看來這件事朕要好好查查才行。”
第二日,花涼柒再次來到陛下的寢殿,她對這件事尤爲關心,畢竟她也知道,此次劫持謀害陛下,必然是何皇位有關。
花涼柒到達之時,陛下正在換藥,只瞧着陛下的上身赤/裸,太醫拿着藥膏在爲陛下敷藥。
陛下的後背處,一道兩寸多長的口子,血紅血紅的,傷口如今已經變得乾涸,放眼望去,猶如一黑洞,根本看不到底。
太醫隨後拿起紗布爲陛下包紮完畢,下人拿起褻衣爲擎蒼小心翼翼的穿上。
花涼柒無奈的抿了抿嘴道,“陛下還騙臣妾說傷口不礙事,陛下如今身體本就不好,若是感染了,可就糟了。”
陛下微微提脣,“那樣也好,朕也不必如此勞心勞力了。”
花涼柒又道,“京城爲何出現大批鄔國人,可查清楚了嗎?”
陛下聽了這話,即刻面色轉爲陰沉,失落的搖了搖頭,“沒有任何消息,就在昨夜傍晚,城內鄔國人明顯減少,但是城衛說並未見有鄔國人出城。”
花涼柒頓時眉心深鎖,“那他們去了哪裡?真是好生奇怪。”
“這也是朕煩心的地方,朕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總感覺有着隱隱的不安。”
花涼柒沉沉嘆了口氣,“自從前日陛下遭到偷襲,眼下宮中也是人心惶惶,皇后娘娘已派人將各宮加派重兵把守。”
陛下欣慰着微微頷首,“看來朕把這後宮交給皇后還是對的。”
花涼柒和緩一笑,“陛下安心治理朝政,後宮自有皇后娘娘打點。”
陛下當即深邃一笑,“她是太子的母親,由她管理後宮,你自然得意。”
花涼柒當即無聲,只不過是付之一笑。
陛下隨即又道,“鄔國是不會對咱們東漓有什麼想法的,只怕又是朕的哪個兒子勾結他國了。”
花涼柒當即一驚,眼下可就只有二皇子和五皇子了,五皇子若是有行動,必然會通知她的。
就在花涼柒深思之時,便聽外面太監高呼道,“陛下,大事不好啦!大事不好啦!”
隨後只瞧着太監破門而入,完全一副戰戰兢兢之態。
陛下即刻皺眉,“出什麼事了?”
太監滿面惶恐,上氣不接下氣道,“陛下,大事不好啦,宮裡突然涌現大批鄔國士兵,眼下都殺到懿祥宮了!”
此話一出,陛下和花涼柒頓時大驚失色,陛下一時不敢置信道,“什麼?!”
太監忙說道,“鄔國根本不是從宮門闖進來的,彷彿就像從天而降一般,眼下後宮已經大亂了!”
陛下即刻顧不得一切,舉止間也顯了幾分慌張,語氣清冽着花涼柒道,“你說的沒錯,這宮裡定是有條暗道。”
花涼柒焦急道,“皇宮這麼大,若想找到暗道也是不易之事。”
“無論如何都要找到!不然只怕後宮就淪陷了,你在趕緊隨皇后出宮去青雲寺。記得,保護好二位世子,知道嗎?”
花涼柒看着陛下嚴肅的臉,一時沉沉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