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是個很短暫的事情。
短短的一瞬間,之前腦子裡面一直耿耿於懷的,那在她身邊交談的兩人是誰就映入了清醒的楚妖嬈的腦子裡面。
她猛然睜開眼睛,然後看向身邊的人。
蒼白的臉色,發青的黑眼圈,一雙黑黝黝的眼珠子直盯盯的望着她,楚妖嬈渾身一凜,問道:“你是誰?”
她的眼神自然充滿了戒備之意。
嗤笑了一聲,男人往後退了一步,然後抖了抖身上披着的衣服:“我是想要看看你,身上的僞裝術是如何做到這幅模樣的?”
楚妖嬈一驚,從牀上爬了起來,可是身體一動,就感覺四肢百骸都像是被什麼拉扯過一樣,重新摔在了牀上。
“我……”楚妖嬈嘴裡發出哀嚎聲,她想起來了自己在昏迷之前轎子被嗜血珠的毀滅力量衝的四分五裂,然後落入了那粘稠噁心的血海中的事情……
“你根本沒有玄力,爲什麼之前不說?”眼前這小白臉在楚妖嬈的記憶全部回籠之後就給她認出來了,可不是拖累她最後落入水中的那個小白臉嗎?
可是現在的他在昏黃的火光下面,五官倒是比之前所見的有略微的不同,似乎是多了幾分鬼魅的氣息。
小白臉挑了挑眉,然後道:“如果不是我的話,你現在就已經沉進了那要了無數人命的仙貝湖了,至於玄力,我什麼時候和你說了那轎子浮在水面是我乾的?”
默默地翻了個白眼,楚妖嬈拖着疲憊的身子掃視了一下四周,卻是這其實是一個簡單的廟宇,她身上蓋着的是一牀破舊的棉被,身上的衣物……
楚妖嬈低下頭,去看自己身上的衣物,她落了水,必然是要換上一套衣裳的!
她的女兒身……
“現在才緊張兮兮的去檢查,是不是有些晚了?”她的一番行動自然沒有逃過小白臉的眼睛,小白臉嘲笑了一聲。
眼中閃過一絲殺意,楚妖嬈眯起了眼睛,“你是如何得知我的女子身份的?”
“這你就不用管了,我只是想要問問,
你家中可還有什麼人,你爹孃可還在家中?”像是沒有察覺到楚妖嬈眼中的殺意一樣,小白臉笑的得意。
“你是什麼意思?”楚妖嬈冷聲問道。
“我看了你的身子,自然要對你負責啊,雖說你的長相不怎麼樣,身材也沒有什麼看點,但是我可是個很負責的人,”笑眯眯地湊上前,小白臉笑的開心。
玄力自手心一把打出,楚妖嬈冷聲道:“你找死!”
可是她的力量卻是並沒有碰到小白臉,小白臉伸出了手,然後一招格擋開了楚妖嬈,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鋒。
有一瞬間的恍惚,楚妖嬈總覺得這件事情自己在什麼時候做過,似乎很早之前和人這麼交手過。
“難道你現在還沒有想起來嗎?”看着楚妖嬈,小白臉微微一笑,笑容裡面竟是帶上了幾分殘忍,他說道:“最後成爲了無涯派的弟子了嗎?嗯?”
楚妖嬈想起來眼前的人是誰了!
早在進行無涯派門派考覈的時候,她就遇到過兩個其他門派的高手交手,也就是那次,她拿到了凌山手裡的嗜血珠。
而那兩個高手之一,似乎就和眼前的人有幾分相像?
楚妖嬈疑惑地道:“你是那個木霜柔?”
在拿儲物袋的時候,她曾經和那個不陰不陽的木霜柔交手過,而仔細地想一想,木霜柔和眼前的小白臉確實有幾分相像,只是那位木霜柔,言行舉止都要更爲陰柔些,而且面容也不如現在的小白臉看起來精緻。
才讓她沒有注意到二者是一人。
可是楚妖嬈沒有想到,她和木霜柔當時只是短暫的交手了而已,木霜柔就能將此事記得那般清楚,現在還過來反將她一軍!
木霜柔看楚妖嬈終於想起來了他,開心地笑了起來,他似乎知道楚妖嬈心中所想,輕聲道:“其實我這個人也不是很記仇的,只是倘若有什麼事情被我記上了,我就很難忘。”
楚妖嬈嘴角抽搐了兩下,這麼說,本大爺是走運被你記上了?
如此一來,兩個人之間就是對立面
了,楚妖嬈也不管自己是不是身體疼痛了,站起來警惕地盯着木霜柔,慢慢地道:“那這樣說來,你是打算將當初儲物袋的仇報了?”
木霜柔不置可否。
楚妖嬈渾身的警惕性都達到了最高,她抿緊了嘴脣,不管這傢伙到底是誰,可是他既然敢在她昏迷的時候脫光了她的衣服,破了她的僞裝,這件事情就絕對不會善了。
氣氛一觸即發,楚妖嬈的手中閃着淡淡的微光,而木霜柔卻是從容淡定地模樣,似乎是對此完全不在意。
而接下來的事情卻是使得楚妖嬈蓄好的力量都泄了氣。
因爲有人把門一推,大大咧咧地走進來,問道:“霜柔兄,我小師弟醒了嗎?”
楚妖嬈將頭一轉,就看見了一個很是眼熟的人。
“我的話,你認不出來,你的同門師兄弟你不會也認不出來吧,”注意到了楚妖嬈呆若木雞的臉,木霜柔笑了笑,然後站起身子:“這裡留給你們師兄弟聊,我就不摻和了。”
楚妖嬈看着眼前的大塊頭,愣住了,支支吾吾了半天方纔開口道:“四哥?”
這熟悉的肥胖的身軀,油嘴滑舌的腔調,可不正是楚妖嬈那便宜的四師兄?
而蘇英郡看着這個自己不怎麼熟悉的小師弟也是有些感慨,坐到了楚妖嬈的牀邊,摸了摸她的額頭,道:“楚耀啊,這次要不是師父讓我們在渡口等你的消息,帶上了你的魂燈,你就真的得淹死在那仙貝湖裡面了。”
“什麼?”楚妖嬈有些愣,師父,這和齊老頭又有什麼關係?
蘇英郡倒是把前因後果都說了一遍,原來齊老頭很早之前就吩咐他們,近幾日,在仙貝湖的渡口守着,以便到時候做個接應,剛開始他們還不知道接應是啥意思,畢竟仙貝湖他們也不是沒來過,只不過渡河很耗時間而已,可是齊老頭吩咐了,這羣弟子便也就過來了。
“現在我才知道,師父是個高瞻遠矚的啊,”蘇英郡無比感慨:“就你們的這一趟,仙貝湖可是整個毀了,似乎就你和木家的那小子活了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