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垂下來,楚妖嬈的眼神複雜。
剛纔在那個五毒婆婆激怒她的時候,她是真的差一點沒有忍住。
如果不是發現問題發現的早,她可能就爲了保命,和那個五毒婆婆動手了。
但是墨家身爲四大世家之一,怎麼可能守衛如此鬆散,任憑一個使用毒術的人混進來。
她如果真的和那個女人動手了,豈不是坐實了自己會用毒的話?
幸好意識地早。
楚妖嬈垂下眼,轉動着手頭的天鎖戒,外祖父啊外祖父,你如果再晚一點出來,我可能就會撐不住了,讓你看看我在毒這個方面的造詣了。
只可惜,你想讓人試探我,卻真的害怕傷到我。
楚妖嬈輕輕地勾起脣,嘴角流露出來的像是嗤笑,又像是自嘲:“這樣糾結,何必呢?”
她看着那些閉月草,目光冷淡而深遠。
而此時,從楚妖嬈那邊離開的蕭啓凝走了幾步之後,就被人攔住了去路。
既然楚妖嬈讓她回來休息,她也不想在那邊多待着,反正楚妖嬈的人就在那裡,也不會到什麼其他的地方去。
昨晚守夜已經守了一整晚,她原以爲這個不明底細的表小姐會是個難搞的人,誰曾想就那麼簡單混到了她的身邊?
蕭啓凝的眼睛裡面劃過一道暗光,她粉色的身影折過一個彎道,就要往裡面走。
腳步一頓,蕭啓凝沒有動作,但是從旁邊的假山之內卻是忽然走出了幾個人,將她團團圍了起來。
蕭啓凝盯着爲首的人,垂下了頭,緩緩地道了一句:“素兒姐姐。”
素兒正是被老夫人提拔過來,照顧楚妖嬈的大丫鬟。
她素日便嘴甜,乖巧又懂事,所以纔會得到這次的機會。
因爲這些丫鬟都不傻,楚妖嬈的身份在墨家絕對是萬中無一的,墨老夫人平日裡對那些旁系的小姐就寵幸不已,對這個真正的直系小姐,又是墨幽蘭的孩子,恐怕要寵到天際去。
素兒想着自己來到楚妖嬈的身邊,定然會獲得無比的優待。
楚妖嬈雖說是墨幽蘭的孩子,但是卻是在那種小地方長大的,所以對於富麗堂皇的墨家,定然無比陌生,所以她這個貼心侍女,絕對是少不了的。
但是沒想到,楚妖嬈根本就不依靠侍女,而且也不是她料想中的小家子模樣。
她原想着,沒準自己是得不到貴人的青睞,這輩子就是個小丫鬟的命。
但是沒想到,這個貌不驚人,毫不起眼的啓凝,卻是入了表小姐的眼!
定然是用了什麼鬼祟手段。
素兒越想越是難以嚥下這口氣,她平日裡就在一衆丫鬟當中具有不小的威信,所以當她表現出自己的怒意之後,立馬就有人攛掇她來了此處。
要埋伏起來,狠狠地給啓凝一個教訓。
反正啓凝只是一個罪臣之女,身份低下,根本沒有人會管她的死活。
楚妖嬈只是一個新來的小姐,也不會爲了一個小丫鬟做出什麼事情來。
被勸的心動的素兒立馬帶着人來了此處。
蕭啓凝低下頭,語氣平穩無波,完全讓人看不
出問題來。
誰知道素兒越是看她這份淡定的模樣就越是生氣,她清脆的聲音質問着蕭啓凝:“啓凝,你告訴我,你對錶小姐用了什麼下作的法子,才使得她主動選你做那她的貼身丫鬟的,我就饒過你。”
誰知道蕭啓凝卻是平平淡淡地回道:“我什麼也沒有做,只是在剛纔,告表小姐,我知道去妙手閣的路而已。”
“哼!妙手閣的路誰不知道啊,偏偏表小姐又選了你?素兒姐姐,別聽這個女人信口胡說,她定然是在背後做了什麼手腳。”
站在素兒身後的一個女人得意地盯着蕭啓凝,她就是素日看啓凝不順眼的芬芳。
芬芳容顏精美,一直想要爬上主人的牀,只可惜蕭家直系這一脈,男人多長情,且專一,所以她就將目光打到了一個非常偏門的旁系墨家子弟身上。
誰料就在她快要成功的時候,那個墨家的旁系少爺看見了偶然路過的蕭啓凝。
蕭啓凝雖然生的容貌普通,但是一身貴族的凜然氣質,卻是顯得鶴立雞羣。
自那之後,那墨家少爺就拋棄了芬芳,一頭栽到了蕭啓凝身上。
後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蕭啓凝竟然擺脫了那個死纏爛打的旁系的墨家少爺。
但是不論如何,芬芳和蕭啓凝的樑子總算是結下了。
這次大肆攛掇素兒給蕭啓凝教訓的人當中,她就是主力。
蕭啓凝終於微微擡了擡頭,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芬芳,直到將芬芳看的頭皮發麻。
“你看什麼看!蕭啓凝,你這個賤人,我今天就好好地教訓你!”
芬芳張牙舞爪地想要打蕭啓凝,誰料到蕭啓凝淡淡往後退了一步。
她不再看着芬芳,反而把目光對準了素兒:“素兒姐姐,我自問,並沒有做過錯事。”
在墨家,丫鬟之間隨意地鬧事是死罪。
若是蕭啓凝做了什麼道德敗壞的事情也就罷了,但是蕭啓凝多年來一直本本分分,確實沒有什麼錯處。
“你跟在老夫人身邊那麼多年了,此次被調來照顧小姐,是老夫人看重你,”蕭啓凝輕聲地道:“若是素兒姐姐辜負了這份信任,日後的日子,可就難過了。”
素兒如醍醐灌頂。
是啊!沒有表小姐,她還有老夫人。
但是如果她真的做了什麼混賬事情,老夫人那裡,她是甭想回去了。
而且這個表小姐,到底是不是軟柿子,還很難說。
“芬芳,住手!”素兒盯着蕭啓凝,然後厲聲地阻止了芬芳的行爲。
不敢相信自己遊說這麼久的成果被蕭啓凝三言兩語解決了,芬芳睜大眼睛,說道:“素兒姐姐,這個賤人!”
“芬芳一年前與老胡同那裡的墨家公子有了私情,”蕭啓凝淡淡地啓脣:“而且貞潔已然失去,並且在這一年內與男人糾纏不清。”
不顧芬芳越來越大,越來越恐懼的眼神,蕭啓凝的鎮定帶着一份嗜血的殘酷:“按照墨家規定,這種女子,是要被沉河的。”
“我沒有!我沒有!不要聽她胡說!”芬芳的眼神立馬變了,她對着素兒大叫道:“這個賤人誣陷我,誣陷我
!”
隨後她轉過身子,眼中閃着兇惡的光,看着蕭啓凝,狠狠地道:“你這個賤人,我殺了你!殺了你!”
在衆人都沒有防備的時候,芬芳竟是從袖子裡掏出一柄匕首來,狠狠地扎向蕭啓凝的心口。
一陣驚呼。
而蕭啓凝則是淡定地伸出腿,狠狠一踹,將芬芳踢到了一邊。
那個刀子則是劃過芬芳的臉,落到了一邊。
一道清晰的紅痕出現在了芬芳的臉上。
“素兒姐姐,芬芳是不是處子,隨便找個婆子驗一下便好,表小姐吩咐我去給她準備一點甜點,我就先撤退了。”
穩了穩心神,素兒目光復雜地盯着蕭啓凝,原來在這些丫鬟裡面,還藏着這麼一匹狼。
是她看走了眼。
“好,你先下去吧,芬芳就交給夫人處置。”
淡淡地行了個禮,蕭啓凝目不斜視地走過腳下的芬芳,往前方遠去。
“素兒姐,這個女人……”有人湊到了素兒的面前,看着倒在地上,痛苦不堪的芬芳,嘴角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
芬芳平日裡仗着自己美貌,行事囂張跋扈,自然也沒有給自己積德。
淡淡地看了一眼芬芳,素兒蹙起了眉頭:“把她送到醫師那裡,不許有性命危險,然後交給夫人吧。”
根本就不需要人來驗芬芳的身子,看她這個樣子,就知道誰真誰假了。
倒是那個啓凝,確確實實讓人意外。
自己是不是需要和她打好關係呢?
素兒蹙着眉頭,眉心有着淡淡的憂慮。
而蕭啓凝在擺脫了那羣人之後,便熟門熟路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她拿出鑰匙開了門,便轉身關上,並且在裡面落了鎖。
“主子,我回來了。”她面對着一團淡淡的綠光,緩緩跪下。
“你已經接近那個表小姐了?”那團綠光發出喑啞的聲音。
蕭啓凝不卑不亢地道:“那個小姐已經任命我爲她的貼身丫鬟,接近地十分順利。”
似乎安全不意外這種答案,那個綠色的光團笑了聲:“做的不錯。”
蕭啓凝道:“謝主人。”
但是她沒有起身。
那個綠色光團有些疑惑,問道:“你還有什麼事情要問?”
猶豫了一下,蕭啓凝方纔道:“不知道爲何,我總是覺得,對那位墨家的表小姐,有種莫名其妙的熟悉感,不知道主人知道是什麼原因嗎?”
綠色光團沉默了一瞬,方纔道:“你說,你對那個女子,覺得很熟悉?”
蕭啓凝答了句是。
她不是信口雌黃,也不是簡單的信任,她在看見那雙眼睛的第一眼起,就感覺到了一種來自靈魂深處的熟悉感。
但是她確定,自己是從未見過這位墨家的表小姐的,所以也就心存疑惑。
“對於這個墨家小姐,你覺得有多熟悉?”
那個綠色光團問道。
不知道爲什麼,蕭啓凝到嘴邊的話吞了回去,她衡量了一下方纔緩緩道:“就像是在哪裡見過她一樣,除此之外,倒是沒有別的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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