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冷冽溫柔的捧着夏月的臉,準備吻她,正在這時,教堂的門被人一腳踢開,帝修斯渾身是血的站在門口,燦爛的陽光直射在他身上,讓他顯得異常邪魅,他目光森冷的盯着風冷冽,卻在對夏月說:“夏月,你不能嫁給他!”
所有人都看着帝修斯,記者們唯恐天下不亂,全都將攝相頭對準他,現場的氣氛頓時變得緊張。
風冷冽陰冷的瞪着帝修斯,做了個手勢,風燁和幾個隨從快步走過去,準備將帝修斯趕出去。
帝修斯步步走來,恨之入骨的盯着風冷冽,咬牙切齒的說:“風冷冽,你真狠……”
“帝修斯!”夜聖帝的厲喝聲打斷了帝修斯的話,他從嘉賓席快步走到帝修斯前面,按着帝修斯的肩膀,意味深長的看着他,低聲說,“不要衝動。”
夜聖帝在暗示帝修斯不要亂說話,就算真的要扳倒風冷冽,也不能在這裡說出他的罪行,必竟風冷冽是希臘的律法大臣,代表的是希臘王國,有什麼事應該內部自己處理,這裡有很多外國大臣,而且婚禮正在現場直播,事情宣揚出去對希臘王國的聲譽影響很不好。
希臘四大將臣聲名顯赫,聞名中外,希臘王國正是因爲有四大將臣,才能支撐過重重難關,守住國土,不被其它國家欺負,很多國家首領都羨慕夜聖帝有這樣出色的四大將臣。
赤凌雲和狄洛斯犯罪被判死刑的事已經讓希臘王國頗受危言,其它國家政界都對希臘議論紛紛,那其它國家將會更加看輕希臘王國。
更何況,帝修斯和風冷冽早就因爲爭奪夏月而鬧得滿城風雨,他現在又沒有風冷冽的犯罪證據,他在這裡指責風冷冽,只會讓其它人認爲他是在跟風冷冽爭風吃醋,到時候,別人會以爲希臘王國再無能人。
其次,這件事又牽連到夏氏家族,如果帝修斯在這裡指出風冷冽的罪行,別人會認爲一向英明萬能的夏氏家族這次居然看錯了人,那麼夏氏家族將會臉上無光。
更何況,風冷冽和夏月的婚禮儀式已經完成,雖然他們還沒有正式領取結婚證,但是在宗教意義上,他們已經算是合法夫妻,所以,爲了大局着想,夜聖帝不能讓帝修斯在這裡鬧事。
如果說現在還能做點什麼,那就得看夏月對風冷冽的愛情到底有多堅固,也要看帝修斯在夏月心中到底有沒有份量,帝修斯現在渾身是血,如果夏月對他有一點點情義,就應該向他走過來,問清楚原因。
如果帝修斯能夠讓夏月動搖,那麼這場婚禮,仍然可以作廢。
帝修斯的拳頭握得咯吱作響,冰藍的眼眸閃爍着徹骨的殺氣,憎恨的瞪着風冷冽,理智和仇恨在腦海裡拉扯,他真想當場撕開風冷冽醜陋的嘴臉,讓所有人知道他喪心病狂的行爲。
可是夜聖帝按在他肩膀上的手不停在給他施壓,提醒他不可以,他這樣做,會讓希臘王國也跟着風冷冽一起聲譽受損,帝修斯不甘心,他想着福特和夏靜依的死,心裡就像被刀割,他不能就這麼算了,不能一次又一次的退讓。
夏月看着帝修斯這個樣子,心裡非常不安,她隱約覺得應該是發生了什麼事,否則一向冷靜理智的帝修斯不會這麼衝動,他身上並沒有受傷,那滿身的鮮血,是誰的?看着那些血,夏月不寒而粟。
“送修斯公爵離開。”風冷冽凜然命令。
“是!”風燁和兩個隨從上前押着帝修斯的肩膀,要強行帶他離開,帝修斯兇猛的掙脫他們,如一頭野獸,殺氣騰騰的衝向風冷冽,全場一片譁然,攝相機將這一幕完完整整的直播出去。
眼看帝修斯的拳頭就要襲到風冷冽,風冷冽波瀾不驚的站在原地,正準備揮手應戰,夏澈和夏辰突然從嘉賓席上躍出來,兩人一左一右按住帝修斯的肩膀,夏澈威懾的厲喝:“夏氏的婚禮,豈容你破壞,給我滾出去!”
“帝修斯,冷靜一點,婚禮已經舉行,這是月兒自己的決定,你應該尊重她。”夏辰皺着眉提醒,他知道帝修斯喜歡夏月,以爲帝修斯是不甘心夏月嫁給風冷冽才這麼做。
“自己的決定?”帝修斯渾身一震,回眸幽深的盯着夏月,淒涼的說,“你過來,我有話要問你。”
“帝修斯……”
“夏辰……”帝修斯打斷夏辰的勸說,咬着牙,壓低聲音,堅定的說,“既然不能讓別人知道,那麼私下問清楚總可以吧?我只問她一句話,只要她一句回答,如果問完之後,她還是堅持要結婚,那我帝修斯當場對她和風冷冽道歉,永遠不再糾纏她!”
夏辰皺着眉,猶豫了一下,還是放開了帝修斯,夏澈也沒再爲難帝修斯,婚禮儀式已經完成,如果夏月真的愛風冷冽,她不會因爲帝修斯的一句話而取消婚禮,如果她會取消,那就證明她根本不夠愛風冷冽,既然這場婚禮真的要被破壞,夏氏家族也輸得起,他們只希望夏月幸福,不需要所謂的顏面。
夏月邁出步伐想要走向帝修斯,風冷冽卻緊緊抓住她的手腕,凌厲的怒喝:“風燁,死了嗎?還不快送客——”
他不會給夏月動搖的機會,那枚戒指束縛着他的無名指,時刻都在提醒他,夏月已經是他的新娘,他不會讓這到手的幸福流走,不會。
風燁和兩個隨從上前想要押着帝修斯離開,帝修斯嘲諷的冷笑道:“風冷冽,我只是跟夏月說一句話,你都不肯?你在害怕什麼?還是你做了虧心事,怕夏月知道?”
“閉嘴,我不會讓你破壞我的幸福,滾——”風冷冽陰森森的瞪着帝修斯,拳頭握得咯吱作響,如果不是在這種場面,他早就一拳打過去,帝修斯已經不止一次破壞他和夏月的感情,他不會放過他。
“修斯公爵,請你離開。”風燁和另外幾個隨從強勢的押着帝修斯的手臂,將他往外拖,帝修斯不停掙扎,馬上又有幾個隨從圍過去按住他,他掙扎得越兇,圍上去的隨從就越多,十幾個人按着他,讓他根本沒有反擊的餘地。
攝相頭將這一幕清晰的轉播出去,如果這場婚禮仍然順利進行,那麼顏面盡失的就變成了帝修斯,他會變成一個鬧劇小丑,成爲所有人的笑柄。
帝修斯的部下心急如焚的站在教堂門外,蠢蠢欲動,卻又不敢輕舉妄動;
夜聖帝皺着眉看着這一幕,嘆息的站到一邊,一句話也不敢說,現在,他怎麼做都不好;
夏澈和夏辰相視一望,兩人都覺得事有蹊蹺,卻把選擇權完全交給夏月;
人羣中安未然緊張得發抖,她真希望帝修斯能再爭點氣,不要顧及什麼大局,快點阻止這場婚禮;
曼珠一眨不眨的盯着夏月,如今勝敗全在夏月一念之間,她希望夏月還是她當初認識的那個正義的夏月,不要爲了童年時的感情茫目的偏袒風冷冽。
夏月看着帝修斯悽慘的樣子,心裡惶恐不安,轉瞬,幽深的看着風冷冽,低聲問:“告訴我,你是不是又做出什麼事?”
“你相信他,不相信我???”風冷冽憤然瞪着夏月,栗色的眼眸裡竄起熾烈的怒火。
帝修斯快要被拖出教堂,他突然不甘心的大喊:“夏月,你枉費靜依一片忠心,你會後悔的……”
聽到這句話,夏月渾身一震,心裡突然有種恐慌的感覺,下意識的回頭大喊:“等一下。”
這一下,所有人都震住,將目光轉移到夏月身上,每個人的目光都不同,有疑惑不解、有唯恐天下不亂、有擔憂、有竊喜……
風冷冽的心揪得緊緊的,死死抓住夏月的手,低聲提醒:“你要幹什麼?別忘了,我們已經舉行婚禮,你是我的人。”
“他只問我一句話而已,如果你沒做虧心事,有什麼好擔憂的?”夏月冷冷瞪了風冷冽一眼,絕情的甩開他手,提着婚紗快步向帝修斯走去。
風冷冽錯愕看着夏月遠去的背影,那隻抓着夏月的手還保護原來的姿勢僵持在原地,掌心傳來的冰冷直滲進了他的心底深處,心,如同跌入了無底深淵,摔得粉骨碎身,夏月向帝修斯邁近的一步,他的心就被刀子狠狠刺一下,直到她站在帝修斯面前,他的心,已經千瘡百孔。
“放開他!”夏月命令。
隨從們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是好,夏月再次怒喝:“放開他!”
隨從們不得不放開帝修斯,帝修斯站起身,向夏月走近一步,上身微微前傾,緩緩湊近她,在她耳邊低聲說:“靜依死了,是風冷冽殺的,你還要跟風冷冽結婚嗎?”
夏月震驚的睜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帝修斯,震了半晌,才驚慌失措的說:“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的,靜依明明被風冷冽囚禁起來,怎麼會死呢?他答應我今晚就會放了靜依的?”
“昨天晚上,風冷冽派人殺靜依,靜依逃出風家,卻中了槍,她給我打電話,我趕去救她,上午她醒來之後,擔心你是因爲她而被風冷冽威脅結婚,所以要我帶她來跟你說清楚,我帶她來的路上遇到埋伏,福特和其他隨從都死光了,我帶靜依逃離的時候,她在車上中了槍……”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怎麼會這樣?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夏月拉着帝修斯的手臂,不停的搖頭,她不敢相信這個事實。
“靜依的屍體就在外面,你不相信的話,可以跟我去看。”帝修斯殘忍的話打碎了夏月的幻想。
夏月渾身一震,錯愕的看着帝修斯,心不停的墜落,墜落,彷彿墜入無底深淵,見不到底,這殘忍的現實像刀子剜着她的心,腦海裡浮現夏靜依那張甜美的笑容,耳邊似乎還回蕩着她清脆的聲音,聽着她在喊“姐姐,姐姐”,滾燙的眼淚從眼角滑落,像焰漿燙着她的臉,她用力吸了一口氣,提着婚紗的裙襬往外走,她要去看看,看看夏靜依是不是真的死的。
“站住!!!”風冷冽森冷的厲喝聲如橫空劈下的響雷,讓所有人都爲之一震,夏月頓住腳步,沒有回頭,風冷冽仍然站在原地,握緊拳頭,幽冷的盯着她的背影,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說,“如果你現在走出教堂,我們就恩斷義絕!!!”
無論什麼原因,即便是誤會,風冷冽也不會原諒夏月的背棄,如果她真的愛他,在這個關鍵時刻,就應該無條件信任他,他風冷冽可以輸掉天下,輸掉權勢地位,卻唯獨不能輸掉這僅有的自尊。
他對她傾心傾力,爲了她,他可以與全世界爲敵,可以放棄所有,可以連命都不要,更不介意麪對千夫所指,受世上唾罵,他所做的一切只爲了配得上她,只要今天的婚禮順利完成,他可以告訴她所有真相,可以爲她放棄任何東西。
可是她,卻始終糾結着那可笑的良知和自尊,因爲她所謂的善良和仁義,她懷疑他,冷漠他,嘲諷他,他都可以忍受,可是他不能忍受她在全世界前面背棄他,跟另一個男人走出教堂。
無法忍受!
所有人都看着夏月,又看看風冷冽,記者繼續拍攝,將整個過程直播出去,在這一刻,誰也不敢叫停拍攝,因爲誰叫停,就意味着誰輸了。
帝修斯看着夏月,等待她的迴應。
夏氏家族的人也看着夏月,尊重她的選擇。
夏月緩緩轉身,複雜的看着風冷冽,用顫抖的聲音,清楚的問:“風冷冽,告訴我,你今天,有沒有做過對不起我的事?”
風冷冽幽深的盯着夏月,眼中有千言萬語,最終,卻只說出一句話:“你相不相信我?”
夏月沉默着,沒有回答,眼中有着複雜的思緒在糾結,她知道現在走出這個教堂意味着什麼,她知道夏靜依可能是真的死了,她不知道殺死夏靜依的人到底是不是風冷冽,她更不知道她該不該直這裡。
走,或不走,變成兩股強大的力量,用力撕扯她的心臟,彼此都想要將她的理智拉到自己那一邊,幾乎想要將她的心臟撕成碎片,她仍然在掙扎着,糾結着,搖擺不定。
氣氛變得沉靜,空氣似乎凝滯,所有人都靜觀其變,沒有人敢發出聲音,打破這個緊張的局面。
大家都爲夏月着急,不知道她要怎麼選擇,夏氏家族的人知道這其中一定有隱情,可是現在已經沒有時間再去調查,幸福與失去,握住與錯過,都只在夏月的一念之間。
暗處,曼珠看到這一幕,皺緊了眉頭,暗自拉着安未然繞過人羣,走到教堂門口。
曼珠快步走向夏月,急切的喊道:“夏小姐……”
這聲呼喊打斷了所有人的思緒,夏月回眸看着曼珠,一直站在旁邊的風燁看到曼珠,知道她意懷不軌,立即衝過去攔住曼珠,而喬裝過後、早有準備的安未然也馬上拉着風燁,風燁還沒來得及推開安未然,曼珠就已經走到夏月旁邊,低聲在她耳邊說:“我在外面的車裡看到了靜依的屍體,她,死得好慘……”
曼珠聲音帶着一絲哭腔,還有濃濃的悲痛,她真的沒想到夏靜依會死,她早就提醒赫哲只要把夏靜依打成重傷,當夏月看到夏靜依奄奄一息的樣子,也一樣可以起到效果,取消婚紗,夏靜依的死,她也很難過,所以她的樣子,一點都不像裝的。
夏月渾身一顫,想也沒想就提着婚紗裙襬衝出了教堂,帝修斯跟隨在她身邊。
全場一片譁燃,所有嘉賓都站起來,不可思議的看着教堂門口,攝相機將這一幕完整的直播出去,全世界人民都看着風冷冽在婚禮當場被夏月拋棄,很多嘉賓都用異樣的目光看着風冷冽,有憐憫,有同情,有嘲諷,有冷笑,也有鄙視……
這些目光,像一道道尖銳的鋒芒刺穿他的心臟,讓他的心扎得千瘡百孔,瘡痍滿目。
這一剎那,風冷冽脣邊揚起淒涼的淺笑,眼睛裡有什麼東西溼溼的,涼涼的,卻落不下來,他淒涼的看着門口,看着夏月遠去的方向,薄脣顫抖,雙手僵持着,發着抖,收不回來,也伸不出去,就像他遺失的愛。
心裡最珍貴的那份東西終於破成了碎片,那些尖銳的碎片劃破他的心臟,流出鮮紅的血液,然後沉重的落在心底最深處,再也,無法拼湊完整,全世界似乎都變成黑暗,他的人生再也沒有光明,他突然覺得,他的人生,毫無意義,毫無意義,毫無意義……
胃部突然傳來一股鑽心的疼痛,似乎有幾把鋒利的彎刀在胃部絞動着,想要將他割得肝腸寸斷,他本能的捂着腹部,卻仍然抑制不住劇烈的疼痛,身體微微顫抖起來,腥紅的血液如同決堤的河岸猛然衝出喉嚨,他死咬着牙,忍着,忍着,忍着……
“主人……”風燁看出風冷冽的病又犯了,他不顧一切的推開安未然,快步衝過來想要扶着風冷冽。
“撲——”風冷冽噴出一大口鮮血,身體無力的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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