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月吟只覺得天旋地轉,眼淚瘋狂的往外涌,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啊!怎麼能這麼狠毒,他們怎麼能這麼狠毒!
曲月吟的心理防線已經被徹底擊潰,她紅着眼睛看着得意忘形的曲蘭心,終於不顧一切地衝了上去,發狂的叫囂着:“你這個毒婦,一定是騙我的,他不會這麼對我!我要殺了你!啊……”
誰知曲蘭心一改在赫連允面前的嬌弱形象,往旁邊一閃就躲開了她的攻擊,然後伸手狠狠的把她推到了地上,一腳就踏在了她的臉上。
此刻她就如螻蟻一般動彈不得,任人宰割。只聽的曲蘭心在她頭上冷哼着說道:“你這賤人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樣子!一條洗腳婢庶出的賤命,皇上怎麼可能讓你生下他的孩子,玷污皇室的血脈!只有我纔有這個資格,如今你就好好的待在冷宮,直到老死吧!”說完曲蘭心就一腳踹開她,頭也不回的冷笑而去。
曲月吟像一隻破爛的麻袋一樣被丟棄在地上,地上的灰塵混合着她臉上的淚痕留下一道道污濁的痕跡,然而她乾涸的眼眶卻已經再也流不出眼淚來。
她這個人原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笑話!一直的寬容忍讓,與人爲善,從小到大吃過了這麼多的苦她都不抱怨,不計較,她把曲蘭心當成自己的親妹來對待,她把一顆心掏出來去愛赫連允,卻最終換來了這個結果!老天,你難道沒長眼嗎?這不公啊!不公啊!
她內心聲嘶力竭的吶喊,瞥見殿前硃紅的雕花大柱,決然淒厲的一笑:赫連允,曲蘭心,你們這兩個卑鄙小人,以爲我會順從你們的心願在這冷宮受此凌辱嗎?我就是死了,也要化作厲鬼,找你們討回欠下的孽債!
她忽然迅速的從地上爬起,就直直的朝那柱子撞去!
一聲沉悶的重響,血濺三尺!曲月吟的身體軟軟的從柱子上滑了下來,頭上鮮血淋漓,死不瞑目。
蒼天有眼,我曲月吟若有來生,在世爲人,定要殺盡此生害我之人,不再寬容,不再忍讓,縱爲
惡婦,也再不如今苟且了斷殘生!蒼天爲證!
……
“嘩啦”一盆冷水澆在了曲月吟的身上,她一個激靈,登時睜開眼來。
入眼處所見皆是熟悉的物件擺設!這不是她以前在曲府的房間嗎?她只覺得腦子一下子就懵了,這是怎麼回事?自己不是死了嗎?
“哎喲,真是不好意思,老奴一時手滑,不小心把水灑到了大小姐身上。”一個長相頗爲尖酸刻薄的中年婦人手中拎着個水桶,站在她牀邊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她一眼便認出來這是李媽,曲蘭心的生母,她爹的正房夫人楊依柳手下的心腹。以前她在曲府的時候,受了楊依柳的指使,沒少欺辱她。
怎麼回事?從她嫁給赫連允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李媽,時隔這麼多年她居然又出現在了她的面前?居然還口口聲聲的叫她大小姐?看她模樣,分明還是九年前的樣子,還有自己難道根本就沒有死嗎?眼前發生的一切,都太匪夷所思!
李媽見曲月吟完全沒有反應,只是直挺挺的躺在牀上動也不動,表情十分呆滯,心下只道她又想偷懶,表情立時變得不善:
“大小姐,你倒是起來啊!別挺屍一樣躺在這兒,不然夫人怪罪下來誰擔待的起啊!”李媽陰陽怪氣的在一旁說道。
反正老爺征戰在外,長年不在府中,夫人也看她不順眼;一個洗腳丫環所生,縱然是老爺第一個女兒,可生來就毫無地位不受寵愛,叫她一聲大小姐都是擡舉!李媽又怎麼會把她一個庶女放在眼中。
曲月吟看着李媽那囂張的臉,下意識厭惡的轉過頭去,正好對上牀邊那一面用來梳洗的銅鏡,當她的視線落到銅鏡上的時候,瞬間驚呆了!
鏡子裡那張臉,清秀卻顯得無比的稚嫩,熟悉而又有點陌生,分明是十五歲時候的自己!
伸手暗暗在自己掌心掐了一把,一股真實的痛感傳了過來,曲月吟瞬間激動到失聲!這不是做夢,她真的重生了!
蒼天憐憫,既然給她從頭再來一次的機會,那她再也不會如同上一世一樣傻瓜似的任人欺凌,最後落得慘死冷宮的下場!這一輩子,她不會再輕易相信任何人,縱然十惡不赦,辜負天下人,她也不會讓自己再輕易受到傷害,那些曾經將她踩在腳下的人,赫連允,曲蘭心,等着吧,這些賬她會一筆一筆的討回來!
她的眼眸泛過一絲嗜血的冷光,在看到李媽越來越不耐的表情時一閃而逝,很好,上輩子的時候在這婆子手中吃了不少的苦,可是她一直謹記着母親的教誨,她們無權無勢,只有忍耐才能換得一世安寧,結果呢?只助長了這些人囂張的氣焰!
既然今天一切重新開始,那她就從李媽開刀!她要讓所有人明白她再也不所以前那個懦弱無能的曲月吟,所有的所有,她都要改寫!
動了動身體,感覺到無比的痠疼,也難怪了!每天被李媽使喚着做盡下人的重活,豈能不累?不過此刻她還是撐着自己從牀上站了起來:“李媽一早就來大呼小叫,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和我說嗎?”
李媽一愣,以往她一開口這曲月吟早就慌的跟什麼似的從牀上爬下來自己去幹活了,今天卻定定的站在這兒詢問她,而且那語氣那表情,也大不如尋常。
她心裡不由得慌了一下,隨後又鎮定下來,只當她裝模作樣不想幹活罷了,這個大小姐從小就軟弱怕事,她還不信今天能弄出個什麼妖蛾子來!
“大小姐,老奴最近染了風溼,大夫說不能沾水,所以這夫人的衣服就麻煩你去洗一下了……”她趾高氣昂的說完,又得寸進尺的補充道:“夫人這件衣服是純絲綢的,所以你洗的時候可要小心了,省的哪兒破了可賠不起!”
曲月吟眸光一冷,放眼整個曲府那麼多丫環下人,她居然會找不到一個人來給她洗衣服?真是笑話!一個奴才都使喚到了主子頭上,偏生她前世還不敢反抗,覺得自己人微言輕,就應該謹小慎微的活,反而助長了這些惡奴的氣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