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月吟聽得楊依柳在一旁的明顯責怪,擡起頭來微微一笑,對楊依柳說道:“母親這句話是說對了,下人也是人,但是莫非就只有二妹妹房裡的下人才是人,我的就不是了麼?”
楊依柳一下便愣住了,只聽得曲月吟繼續說道:“二妹妹的下人不可隨意打罰,我這裡的就可以了麼?方纔墨梅比之萍兒,也沒有做什麼過分的事情吧,母親您還不是照樣毫不客氣的給了她一巴掌嗎?剛剛母親怎麼不覺得下人不可隨意打罰呢?”曲月吟臉上的笑意不變,語氣也是一如既往的溫和,但是語調中的寒意卻是讓人顯而易見。
楊依柳一下子就愣住了,一時間看着曲月吟竟然沒有了言語,她早就知道曲月吟是個伶牙俐齒的主兒,但沒有想到她無論在任何時候都是這樣的冷靜仔細,絲毫的縫隙也沒有,剛剛打了一個丫頭的事情她全然都沒有放在心上。
這一會兒只怕都忘了,但沒想到曲月吟竟然就是這樣的細緻不饒人,儘管她知道眼前這個人早就知道她的一舉一動,兩人之間的關係也早就是針鋒相對明瞭的,只不過曲月吟這樣的不肯吃虧,就連是爲了她房裡的一個丫鬟都會毫不留情的反擊,倒真是讓她心裡的寒意大過於不滿了。
今日她來本來就是爲了找曲月吟的不快的,想起曲蘭茉現在還昏迷不醒的躺在牀上,她就怒火中燒,恨不得把眼前的人撕爲兩半,儘管她沒有找到確切的證據,不過她的心裡是肯定了的這件事必然是曲月吟做的,不然她根本想不到還有誰,能對自己的女兒下手,還能下的這樣的天衣無縫。
但是眼下,她卻連言語上都不能佔上風,更不要說讓曲月吟感到不快了,只怕現在最不快的事她自己,想到這裡楊依柳就覺得心中的那種抑鬱之氣全部鬱結在心中,發泄不出去,這種感覺可真是讓人覺得惱火的很。
曲蘭心一手扶着萍兒,那萍兒抽抽噎噎的不敢說話,可是手上那明顯紅腫的一片,一看就燙的不輕,曲蘭心簡直咬碎了一口牙齒,儘管大部分不是爲了這丫鬟,讓人覺得心疼,只是單單想着曲月吟這件事必然是故意針對她們的,這茶水不是潑在萍兒的手上,而是潑在自己的臉上,她就忍不住火冒三丈!
她就不信了,這件事擺明了是曲月吟理虧,她還能這樣若無其事的讓她們處於弱勢,這實在就是笑話了!
曲蘭心秀氣的眉毛微微一挑,看着曲月吟就冷笑了一聲說道:“大姐這句話可真是說的輕巧,你擺明了就是對剛剛母親責罰你房中的丫鬟感到不滿,卻還要把這種怒氣發泄在我房中的丫鬟身上,還說的這樣冠冕堂皇,未免太過於狠毒了些!這兩件事根本就不是一回事,方纔那個丫鬟是對母親不遜,而萍兒是你指使她去做事情的,這稍有差錯也不是不能原諒的,你卻把她的手燙成這樣,下手是不是太重了?況且不說這件事,你心裡有所不滿就應該對母親說出來,何必這樣不聲不響的下手卻陰毒?如此看來,只怕三妹妹的事情也是能夠理解的了……”
曲蘭心終於收起她僞善的面具,當着曲月吟的面第一次撕破了臉皮,明擺着指責了。
並且這一番話還絲毫不留情的把她所謂的陰毒諷刺了個透,倒是不需要什麼證據就把曲月吟對曲蘭茉下手的話坐實了。
這狠手自然是曲月吟下的,不過,她們可別指望她承認,弄到今天這個局面,可都是曲蘭茉她自找的,曲月吟製作出的這種柳絮粉末,雖然是針對曲蘭茉設計的,可她要是不那麼得寸進尺,一心過來強取玉如意,她也是不會主動對她出手的,可她最終不知好歹的要前來挑釁,那就不要怪她下手不留情了。
想到這裡,曲月吟斜斜的瞥了曲蘭心一眼,輕
笑道:“二妹妹說這句話可真是要讓姐姐發笑了,難道在妹妹的心裡這打罰的標準都是不一樣了麼?剛剛我可實在沒有看出來墨梅哪裡對母親不敬了,妹妹這番話當真是不公平至極,而我也只是就事論事罷了……”
曲月吟頓了一下,故意露出一副悲憫的表情繼續說道:“我知道今天母親和二妹妹的心裡都不好受,畢竟三妹妹出了那樣的事情,我心裡也是難受的,正打算等下就去三妹妹那裡去看望她,可是難過歸難過,母親和二妹妹這樣不分青紅皁白的一大早就來我這裡一番訓斥,就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麼?這件事情當真和我沒有關係。”曲月吟面不改色的說道。
“你怎麼能說清這與你沒有關係,這玉如意明明就是蘭茉從你這裡拿回去的,除了你還有哪個人能動手腳?”楊依柳雙目通紅,一眼看着曲月吟惡狠狠的吼道。
“母親這可真是天大的冤枉了,難道是我求着妹妹把這玉如意拿走的嗎?”曲月吟直直的看着楊依柳說道。
楊依柳一下子就愣住了,只聽得曲月吟繼續冷冷的說道:“這件玉如意自我拿回來放在我這裡就沒有出過事,若不是三妹妹昨晚強行要把她拿走的話,只怕現在還好好的放在我這裡的,三妹妹在拿的時候就沒有考慮到我爲了取得這件玉如意花費了多少的辛苦嗎?畢竟母親和二妹妹也該清楚,這件玉如意是連父親都沒有辦法取得的,我中間花費了多少的心血,想必您們也不是不知道,這樣一件東西我自然是萬分愛護的,三妹妹倒是不問一句就要強行拿走,東西是讓她拿走了,出了事情卻還要來找我的麻煩,天下真的有這樣的事情嗎?母親,你們還真是公平!”
曲月吟擲地有聲的一番話重重的衝擊着楊依柳的耳朵,也重重的砸擊在她的心上,她不由得驚恐發現,曲月吟這一番話竟然無懈可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