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賀禮放下之後,近千名花枝招展的樂坊女弟子魚貫離開王府迴轉樂坊。嶽蘭姬早就下過命令,文德王壽誕期間,所有弟子不得在街上游玩。要麼樂坊老實呆着,要麼回家探親也可,就是不準上街製造麻煩。
臨出門的時候,秋茗把小楊戩放出來,用英語吩咐小楊戩在這裡盯着無絃琴的去向。與她同行的王嫺王初秀等師徒幾個問她嘟囔什麼呢一句也聽不懂。秋茗笑說這是她們家鄉的土語,是抱怨失望的意思。不是什麼好話,讓她們別往心裡去。
王嫺發笑,問是不是因爲不能留在王府開眼界不開心。秋茗順坡下驢,露出一臉的氣悶說可不是嘛!好不容易能來一趟王府,卻只站了那麼一會就被趕出來了!
王嫺和王初秀靜心幾個安慰秋茗,說樂坊從來都是隻有內坊弟子纔有機會接觸那些大官。就連王嫺這個館主,也是沒資格跟隨在嶽蘭姬左右出入豪門的。
秋茗問如何能進入內坊,王嫺伸出三根蔥蔥玉指,說美貌、家世、或者武學奇才,這三樣隨便具備哪一樣都可以入內坊。
秋茗又問妙兒如果沒出事的話,是不是有希望入內坊。王嫺感嘆說如果不是肖雅芝一直壓着妙兒,說不定妙兒早就能入內坊了。秋茗無語,妙兒如今可打死都不願意再回樂坊去了。
雖然少坊主有令不準樂坊弟子在外面逗留,不過有王嫺這個館主頂着,師徒幾人便開開心心的在街上一邊逛一邊往家走。秋茗故技重施,打算拉着王嫺王初秀和靜心三個給自己製造不在場證明。
知道秋茗的乾孃,妙兒的親孃今日要嫁人,師徒三人便費盡心思的採購賀禮。她們有自己的小心思,想和秋茗一家搞好關係,多個有錢的朋友總不是壞事。
秋茗心裡暗自慶幸,幸虧昨天老瘋子就走人了,不然要是給她們撞上,她還真不好解釋。
逛到中午日頭當空時,師徒五人領着擡賀禮的夥計往嚴柳香家走。
秋茗急忙告訴二人妙兒已經找回來了,讓她們一會見到妙兒不要大驚小怪。
王嫺很吃驚,問妙兒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回來的。秋茗輕描淡寫,說那老瘋子不是壞人,把妙兒一起救出去之後便把妙兒放回來了。
師徒三人皆拍着胸口鬆了口氣。
王嫺說多虧那老瘋子不是個惡人,讓妙兒平安回家,她也有臉面跟嚴柳香說話。她還說既然肖雅芝已經伏法,內賊已清除,老瘋子跑了也就跑了,少坊主不會揪着他不放。
再說這文德王壽誕之後就快要過年了,樂坊內事務繁雜,少坊主也沒這個精神再去理會老瘋子。
王嫺的話讓秋茗放下心來,這樣一來,她這個新任的百玄門門主也可以心安理得的不用顧慮被天竺樂坊通緝了。
一片烏雲散盡,師徒五人有說有笑的來到嚴柳香家門口。紅火的大門外非常熱鬧,又是放鞭炮,又是撒糖塊。見秋茗她們回來,守在門口的海棠和一個主事婆子雙雙迎上來,把幾人迎入門內。
一進入院子,撲面而來的飯菜香味便淹沒了餓壞了的師徒幾個。招待賓客的是非常能幹的管家兼掌櫃的秋賢臣,見秋茗她們進門急忙迎上來問安,領着幾人入席。
這次登門的賓客幾乎都是秋記衣鋪的主顧,因嚴柳香是個寡婦,自然不可能有太多相熟的朋友。原來巷子裡的老街坊老鄰居也來了幾個,不過只有一小部分秋茗見過,能說上話的就更是鳳毛菱角。
秋賢臣安排的很得體,讓秋茗她們和笑春樓的老闆坐在一起。這笑春樓老闆是秋茗和王嫺都認識的,熟人坐在一起纔好說話。
因她們來的比較晚,喜宴已經開始了,所以不必忍飢挨餓,師徒幾個拿起筷子便大快朵頤起來。這些飯菜都是從笑春樓請來的廚師做的,味道自然沒的說,把餓壞了的幾個美嬌娘吃的是興高采烈。
按這裡的規矩,這喜宴要一直吃到花轎來接新娘
。賓客們吃飽了之後,便開始吆五喝六的拉關係喝酒。這種亂哄哄的熱鬧場面不分時代在哪都有,倒是不覺得奇怪。
女眷是不可以坐在席上和男子拼酒的,除非是專門陪酒的喜娘。秋茗和堯天與王嫺師徒幾個吃飽喝足之後,便手拉手親熱的來到內院找新娘子聊天去了。
今日的嚴柳香十分的光彩照人,簡直就像是仙女下凡一樣豔麗。那嬌嫩的玉臉上看不出一絲歲月留下的痕跡,乍一看就像秋茗的姐妹似的。王嫺幾個稀罕的不得了,圍着嚴柳香左看右看讚不絕口。
看着嚴柳香與一羣豔麗的美女們說笑,秋茗坐在一旁一邊喝茶一邊羨慕。女人在這種時候是最美麗的,能嫁給心儀的情郎,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啊。她秋茗也能有這麼美麗的一天麼?
“姐姐,我想如果是你穿上這鳳冠霞帔,一定比任何女子都要美。”小堯天臉紅紅的湊過來在秋茗耳邊吹熱氣。
秋茗渾身打了個哆嗦,差點扔了手裡的茶碗。沒好氣的瞪堯天一眼,說道:“說話就說話!吹什麼氣啊!你想麻死我啊!”
“嘿嘿嘿……”堯天見秋茗竟然只是嬌嗔,並沒有發飆,捂着嘴猥瑣的偷笑起來。
圍着孃親轉了半晌的妙兒看到秋茗和堯天躲在角落喝茶,便跑過來拉起兩人的手衝過去鑽入人羣中。於是乎,三個漂亮小姑娘便被七大姑八大姨的一羣女人淹沒了。
快樂的時光總是眨眼即逝。一羣鶯鶯燕燕的沒熱鬧多久,便有丫鬟跑進來說花轎來了。衆女齊齊驚呼,手忙腳亂的開始收拾新娘。
嚴柳香也有點慌,急忙端坐在牀上。一羣女人撲上來補妝的補妝,蓋蓋頭的蓋蓋頭,也就眨眼的功夫,一個端端正正的新娘便端坐閨中了。
留下丫鬟和喜婆,一羣女眷統統來到大門口看新郎。那穿着大紅喜袍的夏侯阜,就像一個翩翩佳公子一樣鶴立在大門外,不停的向孃家人作揖行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