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吃着的時候,忽聽外面一陣嘈雜的人聲,接着便是穿着桃紅的短裙跑過來的堯天,嘴裡叫喚着:“姐姐,姐姐,先生帶着彩禮登門啦!”
什麼?
秋茗急忙嚥下嘴裡的肉粥,碗一放站起身氣勢洶洶的說道:“就等他來呢!哼!”說罷,越過剛跑到門口的堯天往前院大步走去。
堯天站在門檻前看着秋茗大步流星的背影搖搖頭,無奈的自語道:“姐姐就是姐姐,果然與別的女子不同。”
來到前院,秋茗抱起雙臂站在牆邊不善的盯着滿面紅光的夏侯阜領着禮隊進門。嚴柳香羞紅着臉站在廳堂門口迎接,而引着夏侯阜進來的則是那個年齡最大的王氏婆子。
在秋茗不善的盯視下,夏侯阜來到嚴柳香近前沈施一禮。嚴柳香羞的低下頭,翩翩一個萬福。那王婆笑眯着眼睛上前將二人引入廳堂。
秋茗長出一口氣,帶着找茬的小宇宙邁步進廳堂,也不說話,不見禮,大大咧咧的往一旁一坐。這時堯天也追過來,乖巧的上前行禮,然後跑過去坐在秋茗身邊。
這下,一臉春光的嚴柳香與夏侯阜二人才算看見秋茗。嚴柳香不知說什麼好,臉紅的站在那低着頭。夏侯阜卻迎上笑臉,走過來說道:“茗兒何時進來?爲何不見說話?”
“喲!您老終於看見我啦。”秋茗話中有話的說,坐在那紋絲不動。
“咳,”夏侯阜依然帶笑,尷尬的咳了一聲,道:“其實我今日登門除了提親之外,還有一個消息相送。是有關樂坊中關押的囚犯一事。”
“哦?”秋茗一挑眉,立刻站起來湊到夏侯阜跟前低聲道:“什麼囚犯?”
“呵呵,茗兒,若想知道那囚犯的事,就要等我辦好終身大事之後。”夏侯阜一臉奸笑的說。
“切!老狐狸!”秋茗一撇嘴,白了夏侯阜一眼。接着瞪一眼偷笑的堯天,走過去攙扶着嚴柳香坐下,撒嬌的說:“娘,都這份上了,您還害什麼羞啊。咱們快來商量商
量這親事怎麼辦好。”
“你這個丫頭!”嚴柳香紅着臉用細嫩的手指戳了一下秋茗的額頭,嗔怪的的說。秋茗呲牙一笑,轉身坐於嚴柳香身旁。
既然是來送彩禮提親,自然要帶來媒婆。一些繁瑣俗禮一概免去,雙方交換信物之後,便坐下來商量日期。
因嚴柳香的家裡也沒人了,而夏侯阜的家人遠在千里之外的鄉下,所以這雙親一關就暫且不提,辦起事來就更加簡單。
嚴柳香不好自己出面與夏侯阜商討婚事,便請那曾在大戶人家做過事的王婆代爲出面。秋茗和堯天湊在一起做旁聽,不時的插插話。夏侯阜這邊自然是帶來的媒婆與王婆商量。
話說這王婆雖然是秋茗買奴的時候人販附送的,年紀大,長相又不好看,可辦起事來確實不含糊,讓兩家人都頗爲滿意。
她對這些有體面的大戶人家的婚喪嫁娶之事都頗爲精通,與那媒婆你來我往的不一時便敲定八月二十八那日辦喜事。
商量完妥之後,日近正午,嚴柳香親自拿出紅包酬謝王婆與媒婆。夏侯阜不能小氣,也準備兩個紅包送上。這一舉動讓秋茗又瞪了他半晌。
嚴柳香命海棠備宴款待夏侯阜與媒婆,而後將秋茗拉到一旁偷偷的問:“茗兒,先生到底何處得罪你了?爲何我覺得你與先生處的不好?”
“哼!”秋茗嘴一撇,道:“他欠我錢!”
“哦?先生何時欠你錢?”嚴柳香奇怪,偷眼看一眼正與媒婆和王婆說話的夏侯阜,標緻的臉蛋又是一片嫣紅。
“上個月就欠了!”秋茗沒好氣的提高音量說:“他欠我‘十萬兩’銀子!”十萬兩三個字秋茗咬的很重,這句話便驚動了正說話的夏侯阜。
夏侯阜一愣,眼睛左右轉了轉,忽然揚起笑容走過來道:“茗兒所言不假,我的確欠了她的銀子。不過是她先有求於我,如今看來她是想要銀子,不想要那籠中之雀了。”
夏侯阜的話中有話擊中了秋茗
的痛處,秋茗眼睛一瞪大聲說:“老子兩樣都要!”
滿屋皆驚!
堯天的腦門“咚”的撞在几上,他的姐姐竟然在今日這個大喜的日子裡咆哮喜堂,還自稱“老子”,真是天降祥雷要劈死他啊 = = !!!
夏侯阜瞠目結舌,他還真沒見過哪個女子如秋茗這般聲如洪雷,還自稱“老子”。
嚴柳香一下子轉喜爲憂,拿出帕子沾着嚇出來的眼淚,摸摸秋茗的額頭說:“茗兒這是怎麼了?被妖怪附身了不成?”
其實話一出口秋茗就後悔了,這堂裡有外人,她也不知避諱,竟就這樣露出本性來了。她轉着眼睛看看左右,衆人的反應皆納入眼中。小臉立刻一陣紅一陣白的,不知接下來該如何收場。
“姐姐,先生,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跟我來!”堯天跳起來跑到二人跟前,一手一個拉着二人出了廳堂往後院去,嘴裡高聲道:“我們姐妹與先生有要事相商,任何人不得打擾!”
“是!”隨後跟來的海棠答應一聲,引着三人來到書房。待三人進了屋,海棠將屋門一關,便門神似的守在門口。
秋茗斜眼瞪着夏侯阜,不客氣的往太師椅中一坐,二郎腿一翹。夏侯阜微笑着摸摸下巴,一摸之下才發現自己的小黑胡已經沒有了,才幹咳一聲坐下來。
堯天無奈的站在二人之間,放下小女兒態露出一身不凡氣勢,說道:“先生,此事怕是你不對吧?”
雖然這話說的很有些威嚴味道,但趁着他不倫不類的腮紅小臉,和一身桃紅的女兒衣裙,顯得特別滑稽可笑。
“呃……確實是我辦事不妥。”夏侯阜稍一沉吟便很乾脆的說道。
“哼!”秋茗表示一下不滿。
“可自從姑娘來到我寧州以來,不管吃住行走還是入樂坊等事,都是我一手操持。姑娘就不會覺得不妥麼?”夏侯阜老神在在的彈了彈衣襟說。
“……”秋茗臉黑,這話可一點不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