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着人真是怪,以前在公司上班的時候每天接不完的電話忙不完的工作,跟客戶溝通協調公司裡的維修人員,給他們安排出行的車次,那時候做夢都想多休息兩天,現在好了,明明天天可以睡到自然醒,可偏偏就是覺着渾身懶洋洋的,越活越沒勁。
不過新職業的規劃我還沒跟概念呢,在人才交流市場走了一圈後,我仔細想了想,以前的工作雖然有很多抱怨,可說到底,我還是蠻喜歡做那種工作的。
雖然客戶找來的時候都帶着情緒,可等我把事情解決後,那種成就感,還有客戶感激的話,都讓我覺着自己挺充實的。
我也就找了倆跟差不多類型的工作投了簡歷。
就是再回去的時候,馬千里雖然嘴上不說什麼,可還是旁敲側擊的問我有沒有想職業上的想法。
聽了他那話這是又想給我安排跟閒職啊。
我忙拒絕了他的好意,表示自己來就成。
馬千里倒是沒說什麼,晚上的時候也承諾不會再強迫我。
我也就把薄被搬回了牀上,就是睡的迷迷糊糊的時候,還是感覺到他在摟着我。
我忍不住側頭看向閉目休息的馬千里。
心裡有點怪怪的,也說不上是什麼,甭說他長的不錯了,就是他現在的背景,又是這種社會風氣,他找什麼樣的女人沒有,能找回我就足夠常情的了,何況他事事處處寵着我。
我嘆了口氣,湊到他面前,他睡覺的樣子倒是率直的很,一點不像那種心事重重的人。
我努力的想着,如果沒有經歷重生的那些事,馬千里該是什麼樣人的?
那個路心愛遇到的又是個怎樣的的馬千里。
可是我想象力不夠,始終想不出來,最後我只能想着那個在上學時沉默寡言的少年長大會是什麼樣的?
正在我想着呢,馬千里似乎是察覺到了我的視線,他長長的睫毛抖動了下,卻沒有睜開,只聲音沙啞的輕聲問了我一句:“你在看我?”
我一下不好意思起來,忙哦了一聲。
他依舊閉着眼睛,嘴角微微的勾了一下。
他長的特對我的胃口,我尤其喜歡他笑時的樣子,我們結婚前後他還蠻喜歡笑的。
可最近他又跟更剛開始似的了,不那麼喜歡笑了。
我得把生活拉回它該在軌道上。
我也想慢慢的改變自己,馬千里嘴上不說,但他絕對在潛移默化的改變我,想把我變成他記憶中的那個路心愛。
這麼一想,我也就在面試後,又去了自己以前常去的理髮店把頭髮剪了。
以前上班的時候,公司有規定女職員頭髮不能太長。
後來辭職在家,頭髮才漸漸留長的,主要是馬千里很喜歡我的頭髮,我的頭髮雖然不是廣告中那種又亮又黑的,可也算是又柔又順,平時披散着都不需要太多打理。
馬千里更是習慣性的喜歡摸我的頭髮,就連我用的洗髮水他都會特意選出來給我用。
味道是那種很淡的香味。
有時候在牀上,他也會壓着我的肩膀親我的頭髮。
其實我也有點不忍心,再者我的頭型也適合長髮,不過我要從頭開始了。
當理髮師問我需要跟什麼頭型的時候,我也就一咬牙的說:“剪短,要剪的很短的那種。”
我不想再生活在自己的陰影裡了,這不就是現代版的蝴蝶夢嗎?
再說我冤不冤啊,爲什麼要總陷入馬千里的回憶中。
不過意外的是,剪了頭髮後,效果確是意想不到的不錯,顯得我特別的清爽。
就是順道去找王勝男的時候,給王勝男嚇一跳。
早些年她跟假小子似的,頭髮短短的還喜歡穿中性的衣服,後來被我說啊說的終於打扮的有點女人味了。
此時看見我跟假小子似的打扮,她嘴巴一下張的老大,“我的天啊,路心愛,你這個小清新在搞毛搞啊?”
我忙說:“什麼小清新啊,現在要做職業女性了。”
她來回的打量我:“不過你比以前看着精神多了,前段時間聽你說話都是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
我笑了笑,我從現在起就要開始改變我的生活啊。
以前回家的時候,我都沒有買過菜做過飯,主要是馬千里太能幹了,他不管是挑選食材還是做飯的手藝都比我強多了,可現在我覺着既然我們是夫妻,就沒有一個人把家務都包了的道理。
我也就在回家的時候順道挑了一些菜,好吃不好吃的,我都動手做了起來。
慢慢做,總有一天做菜的手藝能練出來的。
就是馬千里回來後有點意外。
飯菜那些倒都是其次的,他看見我的頭髮後,臉上飛的閃過一絲陰霾。
不過他依舊是沒說我,只是沉默的坐在餐桌前品嚐着我做出來的飯菜。
我現在已經學會自我寬慰了,嫁給這種說一句藏三句的男人,我要不自己想開點就要被他活活憋死了。
我也就當沒看見他的臉色。
以前我覺着他既有能力人又厲害,可現在我發現我不能那麼想他了,也不能總覺着我可以依賴他什麼的,我要當是以前似的,跟他一起過日子,過日子沒有誰厲害誰不厲害一說,不就是倆人怎麼舒服怎麼來嘛。
而且我終於想出來了,馬千里這個人,在上學的時候,就很木訥很沉默,而且情緒反應很淡,唯一讓我印象深刻的就是一旦他喜歡什麼,他就特別有毅力。
那種不動聲色的樣子比一般的小孩子要成熟很多。
我就不一樣了,我屬於沒有城府的那種人,稍微有什麼臉上就會顯出來,我喜歡誰不喜歡誰,我都表現的很明白。
所以我想,我當初跟他結婚的時候,肯定沒少吵架,他也說過我最初的時候很作的。
可我想了下,我可能會撒嬌也可能會無理取鬧,可我絕對沒他形容的那麼作,唯一的解釋就是他當初以爲沒多大點事兒的事兒,對我來說卻很重要。
比如我會很想知道他在想什麼,可他卻始終都是鋸嘴的葫蘆,談戀愛的時候還有跟熱戀期,可結婚後,一旦生活平靜下來,馬千里很可能就是那種超級無趣,超級悶的男人。
你不能說他不愛你,但這種愛肯定不是那個我想要的。
我現在當然不會跟那個一根筋的路心愛似的去作馬千里了,可我也絕對不會跟以前似的了。
我也沒什麼別的優點,可有話就說,勤溝通才是夫妻相處之道。
我也不知道那個我後來是怎麼跟馬千里溝通好的,可既然我們是同一個人,這個坎就總能越過去。
就像現在他明明對我剪頭髮的事有情緒了,可他偏偏躲躲閃閃沉默不語的,我急的都想打他一頓。
我也就一邊吃飯一邊問他:“喂,有話就說啊?”
“說什麼?”他看我一眼。
“頭髮啊?”我指了指自己的頭型。
他笑了:“蠻清爽的,很漂亮。”
這個虛僞的口是心非的男人!
“真的?”我緊盯着他:“不許騙我!”
“沒騙你。”他依舊那麼說着。
我終於明白那個路心愛爲什麼要作他了,這個男人是真讓人生氣。
我氣的用筷子把盤子裡的麻婆豆腐都杵爛了。
馬千里看着我,他肯定知道我在想什麼。
過了好半天,他才又開口道:“是有點介意,我喜歡你留長髮……”
我挑眉看向他,期待着他接下去的話。
“不過只要你開心怎樣都好。”
“哦?”我就猜着他會那麼說,我也就較真的說:“那如果從現在起我也想一起做家務呢,比如買菜做飯,洗衣服這些我都想做……”
“可以啊,只要不累到你。”馬千里的語調很和緩。
他總能四平八穩的給我整的特別被動。
他這個樣子,我都想象不出他會爲什麼跟我吵架,可偏偏就是這樣才恐怖呢,誰知道一個什麼都寵着你的男人,一旦不想寵你後會變成什麼樣子?
“那如果我想以後只花我自己賺的錢,只穿我自己花錢買回來的衣服呢……”我又一次的試探着他的底線。
馬千里依舊是語氣淡淡的:“沒問題。”
“那我要堅持每天自己騎車上下班呢?”我又說了一句。
哪知道這次他沒有說那種套話,而是問了我一句:“不能坐公交嗎?咱們這出行還是蠻方便的。”
我之前面試的時候也是坐公交車的,我忙告訴他:“那怎麼行,咱們門口沒有直通的車,如果我面試成了的話,每天上班還要轉一次車,而且有一趟車特別的擠,超級麻煩的,再說離得也不遠,騎車估計也就四十多分鐘那樣……”
這次馬千里終於是坐不住了。
他雙肘撐在餐桌上,沉默的看着我,停頓了足有三四秒那麼長,他才說道:“會有直通的公交的,這事你不用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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