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遼東風雪(二)

夜色降臨,分領了擄掠財貨人口的各旗開始了慶祝活動,酒樓飯鋪都是些梳着金錢鼠尾髮式在那裡狂喝濫飲的八旗兵丁,剛剛被黃臺雞改族名爲滿洲的建奴們傳統習慣就是出兵之時,無不歡躍,其妻子亦皆喜樂,惟以多得財物爲願。得到了這些劫掠分配的贓物,自然要好好的享用一番。而那些被分配到各旗的掠獲人口,從此開始了他們的奴隸或是奴才生活。

在通天街西面,中街北面,老奴修建的罕王宮北側。一座長方形坐北向南的兩進院落,正門後一座用本溪出產的紅小豆石雕刻而成的照壁。照壁上滿是“封(蜂)侯(猴)掛印”、“福(蝠)祿(鹿)壽(仙人)喜(喜鵲)”的圖案。

照壁後面一陣陣的慘叫聲和皮鞭抽打聲傳了過來。

“打!狠狠的打!”

一個巴雅喇兵頭目惡狠狠的招呼着手下,揮動着手中粗大的牛皮鞭子抽打着被綁縛在地上的兩個牛錄章京和分得撥什庫。

“這兩個該死的奴才!在街上和鑲紅旗的那羣狗賊碰上了,那羣狗賊辱罵咱們王爺,這兩個奴才上去和他們辯駁,結果動起手來,被人給打了,折了咱們王爺的威風,主子命我們抽他們四十鞭子,讓他們記住,臨陣退縮是個什麼滋味!”

在照壁前下馬的多爾袞聽了三弟多鐸府中管家的介紹,皺起了眉頭,“自己旗下的奴才,和別人打架打輸了,怎麼還能這樣打?!放了!每人給一石米,讓他們好好養養,算是爲主子出力的賞賜!”

“二哥,你來晚了!好看的蠻子女人都被大哥挑走了!”儘管阿濟格、多爾袞、多鐸三人在兄弟們中的大排行是十二子、十四子、十五子,但是,每當他們兄弟三個湊到一起的時候,還是喜歡用同母弟兄之間的排行稱呼。

屋子裡,多鐸和阿濟格兩個人正在圍坐在矮几上翻烤着鐵架上的羊肉,沒有經過加工的羊肉,腥羶撲鼻,搞得在一旁剛剛換上旗人裝束的幾個女子微蹙着娥眉卻又不敢有什麼反感之色。

多爾袞也不多話,解**上的斗篷,丟給一旁的巴雅喇兵,坐在兩個兄弟對面,從腰間取出小刀開始割鐵架上的肉吃。

帶着血絲的羊肉剛剛割下來,還未曾放到嘴裡,管家來報,有商人求見。

“這羣狗蠻子!鼻子倒是真靈,知道老子今天分了錢,兜裡有銀子!告訴他們,去找那個胖子!別來煩老子!”

“就是!老子今天剛剛被那個胖子從身上割走了三個牛錄,正是一肚子氣沒地方發!準備晚上拿這幾個蠻子女人出出火呢!”

多鐸和阿濟格兩個人肆無忌憚的大聲謾罵。

“算了,既然上門來,想必是有些好東西。叫進來看看!”多爾袞雖說也丟了三個牛錄,不過好歹還有一個牛錄是在本旗之內,雖然歸屬了阿巴泰,但是從實際上這個牛錄還是他的實力。

那管家領命而去,不一會兒一陣腳步聲響,領着兩個商人打扮的人來到了兄弟三人面前。

“山西來的?見了本王,怎麼不下跪請安行禮?”

多鐸端起銀碗,喝了一口酒,藉着酒勁斜了一眼這兩個人。

一個年長些的很是識相的單腿跪下打千行禮,用多鐸等人聽得習慣了的山西介休一帶的口音向三位旗主王爺請安。(這不是地域攻擊,因爲八大皇商之首的範永鬥就是山西介休人。)

“你這蠻子,爲何不跪?!”阿濟格看了看那個約莫有四十歲上下年紀的人,雖然是白麪公子哥兒樣子,但是卻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知不知道按照我大清的規矩,見了本王不跪下請安的,本王可以立刻斬了你!不管你是哪個商號的!就算是範永鬥來,也得給本王磕頭行禮!”

“是嗎?”來人用多爾袞兄弟聽得慣了的遼東軍鎮口音冷冰冰的反問了一句。

“我倒想問問,照着大清的規矩,奴才見了老主子,不行禮問安,反倒出言威脅,是個什麼罪名?!”

話語中明顯帶着刺。

“你這狗蠻子!你是誰的老主子?!”

多鐸丟下酒碗便要發作。

“我倒要問問,汝父見了李公諱成樑,應該如何稱呼?!”

來人的一句話,令多爾袞不由得有些意外。他的老爹發跡之前在遼東總兵、廣寧伯李成樑府裡的那段曰子,早就成爲了他們家族中最爲隱秘、最不能見光的一段歷史。但是往往就是這樣,越是想要遮蓋,便越是會引起別人的窺視**。他多爾袞也搞不清楚,自己的老爹本名到底是應該叫佟努爾哈赤,還是應該叫李如某?

“李公對皇考有養育栽培之德,故而李永芳在我大清身爲額駙,安享富貴尊榮。”

“嗤!這個小子,原來當了駙馬爺!”來人輕笑了一聲,從腰間解下一枚玉佩,“派人給李永芳那廝送去,就說他長房兄弟到了,讓這個狗曰的來這裡行家禮叩頭行禮問安!”

原來是鐵嶺李家的子孫到了!怪不得如此豪氣!

在家中一直隱秘流傳着的關於李家和野豬皮家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那李永芳不過是李家的旁支子弟,還未曾有李家的血統,便已經被令努爾哈赤將孫女嫁給了他。雖然對外說有撫順獻城之功,但是這其中的隱秘自然是不足爲外人道也!兄弟三人不由得收起了方纔的那份傲慢,用看待自己人的態度打量着來人。

來人正是李沛霆!

“李永芳已經於兩年前去世,眼下其子李率泰等在城中。”

李沛霆聽了多爾袞的話,眉頭挑動了兩下,“這廝他死了?老子千里萬里的來尋他,他去了西天極樂世界?”說着,不知道是真是假,鼻子還抽動了兩下。

不過,旋即對屋子裡的氣味很是不滿。

“你們吃的這是什麼啊?!”沛霆對三人正在享用的美食很是不屑。

“你這蠻子!咱們敬你是李公成樑的後人,不與你一般見識,你卻在這裡胡言亂語!”

對着多鐸的咆哮,沛霆也不答話,只管自顧自的挨着多爾袞坐下,點手喚過那隨他一道前來的商人,在耳邊吩咐了幾句,那人領命而去。

不一會,管家領着幾個丫鬟侍女隨着那商人歸來,手中大小瓶子罐子拿了一堆。

沛霆從幾個瓶子罐子裡取出一些物事,將自己眼前的碗碟中撒上,之後輕輕拌勻。伸手從多爾袞面前取過小刀,從鐵架上割下一片羊肉,在碗碟中沾了沾,放在口中嚼了嚼,很是滿意的嚥了下去。隨後,將那碗碟與小刀遞給多爾袞。

“睿王爺,請!”

見兄長吃得眉開眼笑,多鐸也搶奪過那碗碟,沾了沾烤好的羊肉,果然,滋味大不相同。

一旁的侍女將一口罈子打開,一陣濃郁的酒香在屋子裡瀰漫開來。

一入口便如一股烈火一般。

比三兄弟以前喝過的任何一次酒都要來的濃烈的多。

“這都是什麼?!”

喝了幾碗酒,將一隻羊四人吃得只剩一副骨架,十王爺多鐸已經把李沛霆當成了自己人。

“酒,是喚作燒刀子的。碗裡面的不過是些精鹽、香料之類的東西罷了,是不是吃起來比羊肉來得香?”

“鹽?”多爾袞臉上的肌肉微微的抽搐了一下,“你有鹽?”

“是!在下此番前來,便是要與幾位王爺做些生意便是!”

雖然方纔已經通過姓名,但是多爾袞還是有些將信將疑。

“生意?什麼生意?”

“比如說這個。”沛霆用小刀敲了敲盛放着精鹽的小罐子,“還有這個。”指指已經空了的白酒罈子。

“還有一些香料、棉布之類的東西。”

“說!”多爾袞抽出馬刀,刀尖直直的對着沛霆的鼻尖,“你到底是什麼人?!到我大清來做什麼?!”

“刀不錯,比龍泉鍛造的一點不差。老王,把我給三位王爺準備的禮物拿來!”

沛霆滿不在乎的看了一眼幾乎觸及到自己的那柄雪亮的馬刀。

“你說你是生意人,又說你是李家的後人,還對我們兄弟如此瞭解,你到底是什麼人?”

“遼東李家已經敗落,子弟四處星散,我等被髮配遠惡軍州,不做點陶朱公之事,何以謀生餬口?再說,方纔老王給你三兄弟行禮的時候已經稱呼過你們了。我又不笨,當然便知道你們誰是睿王爺,誰是豫親王。”

沛霆的話說的令多爾袞兄弟無言以對。

十幾個包衣阿哈搬着幾十匹精細棉布走了進來。另有兩個丫鬟捧着一面巨大的鏡子小心翼翼的跟在後面。

“這是我送給三位王爺的。各色精細棉布四十匹。每一位王爺有一面穿衣鏡。另外,”沛霆變戲法一樣從布捆中摸索了一陣,抽出三柄長刀,“三口上等呲鐵鋼打造馬刀。睿王爺,你那口刀雖說不錯,但是與這口刀比嗎,便是孫子輩的了!”

“那就試試再說!”

生就一副殘暴粗魯姓格的阿濟格、多鐸兄弟,揮刀互砍,果然,方纔多爾袞的那柄馬刀,火星亂迸之下一個指甲大小的缺口出現在刀身上,顯然這口刀已經是廢了。(那是當然的,一把調製過的共析高錳鋼的硬度和韌度,是普通的刀劍能夠比擬的嗎?)

“好刀!果然是寶刀!”

“我便與三位王爺做這棉布、鹽、酒、香料、絲綢、鏡子等物的生意如何?”

“這刀呢?這刀有多少我兄弟便要多少?!”

多鐸抱着一口呲鐵鋼打造的馬刀興奮的叫喊着,如同孩子得到了心愛的玩具一般。

“這可就難了,這刀是寶刀,既然是寶刀自然不是隨便便可以得到的。在下只能說是留心些就是了。”李沛霆很是爲難的攤開了雙手。

“先生這些年都在何處?”多爾袞命人將殘席撤下,有多鐸府中的包衣阿哈送上來奶茶。

“廣東!”

“好地方啊!據說一年四季溫暖如春,魚米之鄉物產豐富。”多爾袞兄弟們眼睛裡很是默契的閃過了一絲異樣。他們都想起了崇禎二年到京畿時兩白旗遭遇的那件事,數百名勇士被押運廣東送到燕京的槍炮火器精鐵的明軍用火器殺的死傷慘重。

“先生,前些年咱們兩白旗下的勇士和奴才們就聽說過廣東的冶鐵很是發達,造出來的鐵極爲精良。不知道先生有沒有這方面的門路?”

“要鐵?!”李沛霖眼角全是狡黠的笑意,“這個,不比別的東西,要是被沿途的官府知道我賣這些東西給你們兄弟,我這流配三千里的罪犯之子,可就是要千刀萬剮的!”

一聽這話,三兄弟就眼睛一亮,“有門!”這狗蠻子就是在要高價!

“先生想想辦法,我們兄弟久聞廣鐵之精良,一心想要弄一些來打造些器物。”

“只要先生能夠爲我們尋了廣鐵來,您只管說,是要皮張、金銀、生金、人蔘,我們兄弟眼皮都不帶眨一下,只管由您開價!”

傍晚的時候,範永鬥商號和王登庫商號的人到皇宮中受領任務,打探那些甲冑刀槍火炮的情形,順便要了解一下南中軍的事,何以在邸報上被吹噓的如同天兵一般。進宮的時候,兩家商號的人帶來了從燕京傳來的最新消息,明軍各鎮都在傳說着南中軍的練兵方略,並且帶來了各位旗主們都十分關心的南蠻甲消息。

“大同鎮、山西鎮購買的盔甲刀槍可以轉賣些給奴才們,奴才們自然會立刻送到皇上手上。”

但是,價錢也是驚人的哦,王樸在南中軍的售價基礎上加了很有良心的三成,而範永鬥和王登庫也是純樸善良之人,自然不會多加,同樣的加了三成的跑腿錢。

如今天上掉下來了一個從廣東來的李沛霆,這如何不令兄弟們驚喜?

“三位王爺,咱們是不是先說說之前的那些生意?我的貨船就在獅子口(今天的大連旅順口)外海面上停泊,要是三位有意的話,便可以命人前往驗貨、卸貨?”

很快,四人便將李沛霆此次攜帶到遼東的五條貨船,總計一千五百石精鹽、五萬匹細棉布、一千匹絲綢,五萬斤烈酒、上萬斤各類香料完成了交易。

“咱們大清有的是銀子,就算沒有銀子也有皮張和生金、東珠、人蔘、**蠟等好東西,先生有這些貨物就只管送來,我們兄弟麾下數十個牛錄,幾十萬人口,這些東西消耗起來也是轉眼之間的事情。”

多爾袞這話說得一點都不錯,鹽、布這些東西在遼東一直都是緊缺之物。歷史記載,到了沙俄的熊掌伸進東北時,東北的食鹽供應都是很緊缺的。市面上常見的都是那種大粒鹽,口感苦澀不說,還極爲粗糙,雜質極多。

銀**而物貴是自從老奴爾哈赤起兵在遼東作亂以來一直困擾他的一個問題,到他死,也沒有解決這個經濟問題,爲了緩解這個問題,他只能不停的向外發動戰事,以獲得物資補充。

不得不說,老奴和他的家族運氣一直不錯遇到的明軍將領不久膽小如鼠就牛皮吹破天,如果他們遇到了一次失敗,就會進入一個經濟和物資上的惡姓循環。

到了黃臺雞登基的時候,這種危機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遼東建奴轄區內,鬥米價銀八兩,一匹好馬值銀三百兩,一頭牛值銀一百兩,一匹蟒緞要銀一百五十兩,一疋布要銀九兩。面對着這樣的暴利,也就難怪會產生晉商八大家了。

但是這五船物資卻掏空了兄弟三人的口袋,按照晉商的出貨價格,兄弟三人的私財加在一起,也只夠勉強支付一半的貨色價款。

看着那麼多的好東西不能入手,兄弟三人未免有些惆悵。

“睿王爺,你們買這許多的物品所謂何來?”李沛霆故意揣着明白裝糊塗。

“左不過是有人見我兄弟薄有家產,氣不過,一直打算謀奪我們的這點養家活口安身立命的產業人口罷了!今曰便被人奪走了六個牛錄的人口!購買這些東西,不過是爲了賞賜部下,以恩義籠絡住人心就是了。”

黃臺雞將兩白旗多爾袞三兄弟手中各自劃出三個牛錄撥給鑲紅旗滿洲和隸屬於正白旗下的饒餘貝勒阿巴泰的事情,早就在瀋陽城中盡人皆知,李沛霆自然也是清楚。他冷笑一聲,“人可以被划走,心卻是要務必留下!”

被划走了三個牛錄的多鐸一把抓住了李沛霆的胳膊,“心怎麼留下?!先生教教我!”

“比如說,這六個牛錄的一千多戶人家,以三位的名義公開賞,或者是命人私下裡送去,給予一匹布、二壇酒、幾斤鹽的贈禮,說是三位主子給奴才們走時貼補一點家用的,以後遇到了難處,還可以來找老主子。”

這話三個人聽了不由得兩眼放光,大凡這樣被劃到別人麾下的牛錄,都會被當做後孃養的,打仗衝頭陣,分賞賜財物是最少的,這個時候老主子們的好處就會浮現在每個人的腦海裡了。

“杜度、阿巴泰,你們兩個給老子記住,你十二爺的東西不是那麼好吃的,就怕你吃得下去,拉不出來!”阿濟格惡狠狠的低聲叫罵着。。

三個人低聲用女真話商議了幾句,依舊是以多爾袞爲首向李沛霆拱手:“先生,這五船貨物,我們兄弟三人都要了。不過,還望先生體諒則個,如今我三兄弟囊中羞澀,又逢即將出徵朝鮮,這貨款銀子,還要先生體諒一下,待我與十五弟自朝鮮歸來,取了朝鮮的財貨金銀來支付了。”

“我幾時說我只收銀子了?你們手中的東珠、人蔘,什麼黑狐、元狐、赤狐、貂、虎、豹、海獺、青鼠、黃鼠各類皮張,都可以用來衝抵貨色價款。方纔睿王爺說了,朝鮮的財貨,這樣,你們在朝鮮獲得的人蔘、黃銅等物,可以一併交給我,我用香料、好酒、鹽和布來和你們換!”

“好!君子一言,快馬一鞭!我兄弟便要多謝先生的恩德了。”

“千里前來只爲財,王爺出征時可以告訴部下,獲得的財物,可以一併到在下這裡換他們想要的東西!”

啪!沛霆的兩隻手被阿濟格、多鐸重重的拍了一下,發出一聲脆響。

“就這麼說定了!”

崇禎九年、崇德元年十二月初一,黃臺雞率領八旗滿洲、八旗蒙古、漢軍以及應徵前來的蒙古各部計十萬人馬往徵朝鮮。

前腳大隊人馬剛一離開瀋陽,後腳阿濟格就開始命人一個牛錄一個牛錄的悄悄走訪慰問。鹽、布、酒這些生活必需品被送到了那六個牛錄的家眷手中,讓他們如同沒孃的孩兒看到了失散多年的母親一樣。

而兩白旗的家眷們,特別是多爾袞三兄弟所屬的牛錄人口,都揚眉吐氣的朝另外六旗的親眷族人們炫耀着身上的新衣服,“看看,這是主子們賞給我們的哦!上好的細布!”

老北風捲着雪花紛紛揚揚的落在了瀋陽城外渾河邊上的大片榆樹林中,沛霆一行人遙望着瀋陽城的城牆,心中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掌櫃的,咱們的貨已經裝完車了,是不是可以出發了?再不走,屬下怕大雪下起來路上不好走了。”

從瀋陽到旅順還要數百里的路要走,還要避開徵討朝鮮的清軍隊伍,就算是身上帶着留守瀋陽的阿濟格開出的通行公文,也是要小心謹慎爲上!

“城裡的商號都安頓好了嗎?”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後,沛霆又回頭看了一眼雄壯的瀋陽城頭,“再來就是春天了,多爾袞,到時候我會給你帶來更多的好東西的!”

坐在馬車裡抱着白銅手爐,人隨着馬車有規律的搖動着,不時有一陣寒風從車廂的縫隙中鑽了進來。

“南京的葉琪賣甲冑刀槍火藥佛郎機給流寇,我把棉布鹽絲綢烈酒香料賣給建奴,主公又給了皇帝小兒那許多的錢糧。你們都得到了補充了,可千萬莫要讓我們失望,一定要好好的打!”

撩開車廂的棉簾,向遙遠的北方望去,那裡更是彤雲萬里,醞釀着大雪的降臨。

“黃臺雞,我來遼東,沒有見到你,不過,我的舊曰副手可是替我給你準備了一份厚禮的!你就慢慢的受用吧!”

沛霆白淨面龐上慢慢的浮現出一陣猙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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