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 南北風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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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禎十一年五月,正值端陽節,谷城外的石花街上熙熙攘攘的人流,大多數居民是爲了過節出來採辦些應用之物,菖蒲艾葉雄黃五彩線等物。

一隊騎馬的士兵小跑着從青石板鋪成的街道上馳過,鑾鈴聲在熱鬧的街市上傳得很遠。

在一間茶鋪前,爲首的騎者跳下馬來。推開擁擠在門口的饑民便朝裡面邁步走去。

“大帥,大少帥回來了!”

站在茶鋪門前的幾名親兵朝着坐在茅棚下端着大粗瓷碗喝茶的大漢稟告着來人的情形。

大漢戴着紅纓氈帽,打着披風,身材很高,略有此乾瘦,一張黃臉,弓人注意的是他的長鬚,從嘴邊兩腮一直垂下來,怕有兩尺之長。一雙銅鈴般的大眼,不時閃過狡黠機敏的光芒,對着遠處街道上成羣結隊的饑民流民,不時的從身旁的桌案上抓起一把一把的通寶朝着人羣中撒去。

“老少爺們兒,咱老張也是窮苦人出身,知道這捱餓的滋味不好受!大家拿着這錢去買點東西墊點肚子,等咱老張有了糧餉,便在各處開粥棚!”神情中盡是悲天憫人之色。

此人正是西營統帥八大王張獻忠!

“八大王!八大王!”

紛紛撿拾起地上通寶的饑民,不住的朝着張獻忠叩頭拜謝。一個婦人摸着手中厚實沉重的銅錢,昏黃渾濁的眼睛裡滿是眼淚。

“還是八大王仁義。這銅錢,多厚實,顏色多正!比官家打發窮人的跑馬崇禎強多了!”

“老少爺們,叔伯嬸子姐妹們,咱老張今天出來,身上帶的錢不多,大家要是想吃飯,就到城外咱老張的大營去。”

不動聲色間,張獻忠用十幾吊銅錢爲自己在谷城一帶的饑民中做了一個大廣告。也爲下一步在饑民中選拔精壯打下了基礎。

“小旺,回來了?!那頭老狗熊怎麼樣?”

獻忠口中的老狗熊。便是如今擔任剿賊總理的熊文燦。

“孃的!這條老狗。吃起黑食比誰都狠!辦起事情來卻是磨磨蹭蹭!”

獻忠爲了官職、防區、糧餉等事,讓養子張可旺,也就是後來的孫可望,攜帶着重禮往襄陽去向熊文燦行賄。同時派遣手下得力將領白文選往京城去挖薛國觀的門子。

但是。大把的錢財珠寶塞進了熊文燦等人的腰包。張獻忠想要的東西卻一樣也沒有落實。

“父帥!這次咱們給熊老狗送的兩塊一尺長的碧玉、六塊祖母綠,都他孃的打了水漂!”

一面罵,張可旺一面從親兵手中接過了一份公函。

“咱們要的十萬人的糧餉。一個大子兒也沒有給!只是給了父帥您一個副總兵的官銜,至於說防區、甲仗、兵器也是半點也無!反倒讓咱們挑選出四千精銳馬兵來交給官軍調遣!”

“孃的!前後從老子手裡颳走了十多萬銀子的珠寶錢財,卻一點乾貨不曾有!一張破紙頭頂什麼用!”

張獻忠揮起皮鞭將那委札告身文書擊落在地,眼睛裡滿是火光。

“不給老子官職關防,糧餉更是一個大子都沒有,卻要調老子的兵馬!”

“父帥!請暫息雷霆之怒!如今不是發脾氣的時候!”

站在旁邊一直不曾說話的張定國,出言勸慰張獻忠。

張定國年在二十許,長身玉立,身姿端正,裁剪合體的蜀錦戰袍下,一套擦拭的光可鑑人的南中鎧甲更是襯托的他整個人周身上下充滿了英武昂揚之氣。

張定國十歲便被張獻忠收爲養子,跟隨他轉戰南北,爲人勇猛,喜讀兵法,頗有謀略,軍中人稱“小柴王”,又因爲他模樣俊秀皮膚白皙如同一個玉娃娃相仿,每每作戰白馬銀甲出陣,便有一個“張玉兒”的外號。他與同爲張獻忠養子的張可望、張文秀、張能奇等三人,並稱爲“四將軍”。這四個養子中,又因爲張可旺最早爲張獻忠收養,有着超然地位。

“怎麼?他們收了老子的錢財,卻不與老子辦事,還不能讓老子罵他們?”獻忠作爲一軍統帥,對於自己情緒的把握要遠遠超過張可旺。

“父帥,罵自然可以,但是,莫要忘了,左良玉的人馬還在老河口卡住了我們的脖子。闖營打敗了,李闖王不知下落。曹營和其他幾家大帥也都投降了,左良玉自然將目光都投向了我們西營。此時我們還是以歇兵養馬爲要,莫要與官軍直接衝突纔是!”

“寧宇,”張可旺一雙眼睛死死的盯住張定國,叫着他的字,“那你說怎麼辦?”

“父帥這不是有了副總兵的告身文書和官銜了?再加上咱們前些日子在漢水兩邊種的麥子蓋得房子,這就可以唱一出好戲出來!”

張獻忠在進駐谷城後便命人在城外蓋了幾百間房子,同時將附近很多地主的田地強行變成了軍糧田,租給百姓耕種。這件事便是在北京的崇禎都有所耳聞。

“有了官銜,父帥便可以命各哨的兄弟四鄉里把住各個路口、河道碼頭,收稅以擴充軍餉。有了官銜,我們便可以大搖大擺的派人去襄陽、去武昌、去沙市採辦物品。”

“對!甚至可以大船直放南京!將這左近山林中的山珍藥材一股腦的運到南京,換成咱們想要的東西!”

張可旺雖然心中對這個弟弟這幾年來逐漸顯現出的勢頭有所警惕,但是對張定國的這個主意還是大爲讚賞。

“不錯!小旺,玉兒,你們不是一直攛掇咱老子要把老營人馬的刀槍盔甲都換一茬嗎?咱老子定了!這些錢財珠寶,都是孃的身外之物。與其說便宜了那羣狗官,倒不如變成咱們安身立命的本錢!咱們要是老營的兄弟全都是南蠻貨色的盔甲刀槍,咱老子怕個鳥的左良玉?!”

“父帥,不光是要有刀槍盔甲,火銃火炮也要有,有了那些大炮,咱們以後再拔個城池寨子就不用弟兄們拿命去填了!”

“小旺!這你就不懂了!咱們打仗,講究的是以走致敵,晃花了官軍的眼睛纔好下傢伙!要是帶着那麼狼亢的大炮,幾千斤重的大傢伙。怎麼走山路?怎麼鑽山溝?此事休要再提!”

“父帥。大哥說的不錯。我聽杏花春酒樓的掌櫃秦老先兒說,如今在南京的南中商人那裡,據說有大佛朗機、小佛郎機賣,一門不過幾百斤。幾匹馬就可以輕鬆馱走。要不。咱們弄兩門來試試?”

“哈哈!你們兩個鬼靈精的!是不是在底下串通好了。來糊弄咱老子?”

張獻忠歡快的眨着眼睛,朝着兩個兒子做着鬼臉。

“不敢欺瞞父帥。”

“不敢欺瞞父帥!”

“要是當真這麼輕便,買來用用也是好事。只不過,這幾千里路程,你們如何能夠保證運到咱們手中?”

“父帥,這不用咱們操心!秦老先兒說了,人家可以收了兩成定金之後自行運貨,只要咱們付水腳工費銀子就可以!”

“這秦老先兒,咱老子也去他的飯館吃飯喝酒,他怎麼就不和咱老子說這等事?!”

“父帥虎威,一般人見了膽怯尚且不及,又有何膽子和父帥談論這些?”

“那,秦老先兒如此張羅,又有什麼好處?不要中了別人的詭計,授人以柄纔好!”

“父帥放心。”張定國很是篤定的回答張獻忠的疑問。

“此人乃是咱們的山西大同鄉,在谷城開買賣多年。做這件事情,不過是爲了錢財。這幾年辦這些事情他也賺了不少。附近幾百裡內的幾個杆子手中的上好兵器大多是經他手流出去的。價錢倒也公道,不過是加價一成半罷了。我上個月從他手中買了五十張鐵胎硬弓,一百柄上好鋼刀,二十把呲鐵鋼寶劍,兩天前已經到貨。兒子從中選了一半送到父帥的親兵隊去了。”

對於張獻忠這種每天都在刀口上打滾的人來說,上好的兵器就是生命的保障,聽得張定國如此作爲,不由得張獻忠心中大爲歡喜。

“好!玉兒,你去安排一下,告訴秦老先兒,晚上給咱老子包場,咱老子要在他的酒樓大排酒宴,請附近的官員鄉紳財東喝酒,慶賀咱老子當了副總兵!順便,和他談談生意!”

獻忠的一雙銅鈴大小眼睛向外放着亮光,他的西營雖然作戰勇猛,但是裝備並不好,除了老營的部分精銳外,大多數士兵包着頭巾,穿着齊腰甲,都是布甲。或是包着頭巾,穿着雨襠,腳着麻鞋,打着行縢。很多人不但衣衫破爛,便是手中的兵器,也是五花八門破爛不堪。

若非如此,他也不會安排因爲與他人訴訟爭奪田產失敗而加入西營的讀書人潘獨鰲幫助他打造狼牙棒等兵器。若是能夠從黑市上買到上好的南中軍器,在短時間內便可實力大增,那樣一來襄陽的熊文燦便更加不能打他的主意,只能是好言安撫,雙方便繼續的虛與委蛇下去。而時間,正是獻忠眼下最缺的。

父子三人的陝西口音唧唧呱呱的在街道上傳播的很遠,不過好在三人說的都是陝北土話,在這湖北地面上能夠聽懂陝北土話的人並不多,大可以肆意言語。

談論的話題很快便轉移到了如今正在熱火朝天的製造兵器訓練隊伍的潘獨鰲身上。

這位潘秀才照說也是個人物。在湖北應城老家編練團練,修築水寨以防備世道亂象。與應城籍朝中侍郎王瑊因湖田糾紛結下族怨,於是,王瑊之子王權串通族人向知縣告狀:別人遭遇流寇都受了損失,潘獨鰲卻發了橫財,建議對他進行“勸募”,捐出一萬兩紋銀換取一個潘獨鰲朝思暮想的“前程”。知縣當即拿出一個“教官”的頭銜與潘獨鰲一手交錢,一手交貨。開始。潘獨鰲抗拒“勸募”,後懾於乘危勒索的罪責答應捐出五千兩紋銀。正在討價還價中,沿湖百姓又聯名上書控告潘獨鰲強佔他人族產,圖謀不軌。知縣一怒之下,將潘獨鰲收入監牢,必欲治罪。多虧他的妻子變賣地產,上下打點,將他贖回。出獄後,潘獨鰲將湖田讓給別人一半,仍蟄居寨中。繼續操練水軍。守時待日,伺機而動。

張獻忠大軍於崇禎九年冬月從羅漢灘渡過漢江,守在蕭家畈湖水寨中的潘獨鰲隨即歸順。他對張獻忠說,應城“官多財厚、可供軍餉”。於是引領大軍於十二月初六即舊曆丙子年臘月初六直逼應城城下。在有潘獨鰲這個熟悉情況的帶路黨領路之下。自然是一戰破城。張獻忠獲得了足夠的軍餉。而潘獨鰲也報了私仇。

接下來就是很戲劇性的一幕了,八大王向潘獨鰲討教下一步該當如何動作。潘獨鰲於是拉開當年諸葛亮與劉備隆中對策的架勢,侃侃言道。現中原大地經十年兵燹,已成焦土,爭之無益;巴蜀樂土,尚未重創,可據而有之,以待天下有變,成就大業;江南數十州府,民殷物富,乃未經兵禍之區,僅有小股流軍,若派人連結,則傳檄可定。爲今之計,取江南爲上策,據巴蜀爲中策,再圖北上去擾亂中原就是下策了。張獻忠說,江南雖好,然取到手上又怎麼守住呢,還是依你的中策吧,咱們先中策而後圖上策。

據說,早年潘獨鰲曾向蘄水空隱和尚學過經國濟時之術。他的一番高論對於草莽英雄張獻忠簡直就是諸葛亮再現,他拉着潘獨鰲說,有你助我,這是天賜啊。從此,張獻忠即以軍師待潘獨鰲。

到了谷城之後,形勢雖然依舊兇險,但是卻稍稍穩定下來,潘獨鰲便悉心研製三眼槍、盾牌鉤連、連弩箭法和方陣戰術,親自傳授給西營各部將士。

“父帥,兒子在老營司務那裡查過潘先生的賬目,若是造一支三眼槍所花費的金錢精力比買一支南中火銃還要來得多,父帥願意用哪個?”

說了一陣,張定國突然話鋒一轉,將問題指了出來。

“這些糟心的事情晚上和秦老先兒喝酒的時候再說!小旺、玉兒,帶上你們的親兵,拿上那些新買的鐵胎弓,跟着咱老子打獵去!”

見父帥來了興趣,張可旺只得和張定國對視苦笑一下,領着自己的親兵跟在張獻忠的身後出外圍獵。

谷城地處襄陽西部,漢江中游西岸,南依荊山,西偎武當,東臨漢水,南北二河夾縣城東流匯入漢江,三面羣山環抱,兩面河流縱橫。這樣的地理環境,自然獵物衆多,河灘上親兵們轟起一羣水鳥,幾十張硬弓彎弓如滿月,一陣箭雨過去,本來已經凌空飛起,正欲展翅高飛的水鳥紛紛墜地。

“好東西啊!老秦!你賣給咱老子都是好東西啊!”

入夜,在送走了一羣賀客之後,張獻忠拍着杏花春酒樓掌櫃老秦的肩膀不住的誇讚。

“就是貴了些!”

一旁的潘獨鰲板着臉冷冷的冒出了一句。

“是啊!如今大軍在此駐紮,花費巨大,大帥的儲蓄又不甚豐厚。如此花銷,如何承受的起?”

張獻忠的另一位軍師徐以顯也來幫腔。

“大帥,可知道這谷城的別名是什麼?”胖胖的秦掌櫃向張獻忠遞過一杯茶,臉上滿是誠懇憨厚的笑容。

“谷城因物產豐盛,又處於水陸碼頭之便利,素有銀谷城之稱。”

“既然如此,爲何大帥不派人在碼頭上收些常例額?如今天下大亂,各處都道路不靖,若是大帥肯出面保境安民,便是商旅有些花銷,也比血本無歸生命不保強盛許多吧?”

“還有,左近山林之中的貉、狐、獾、獐、松鼠、狸子、野豬、飛狐、香菇狼、虎、豹、黑麂、水獺、麝、黑熊、岩羊等野獸,大帥可以安排將士入山捕殺,一來爲民除害,二來可以交給小號換取各類軍需,三來將士們也有了用武之地。除了野獸之外,山上的水杉、珙桐、楠木、銀杏、杜仲、黃楊木、青檀、桐油、黑木耳、桑蠶、生漆、香菌、天麻、茶葉、花生等數十種山貨出產一樣可以爲大帥的西營奉獻些綿薄之力。”

聽了貌似憨厚的秦掌櫃一口氣如同平日裡報菜名一樣說出了谷城及左近各處的山貨特產,以及如何攔河設卡,保護往來商旅通行收取買路錢,聽得張家父子和白文選馬元利等大將們如癡如醉。

很快,谷城縣的各個城門處都出現了西營的士兵在門口執勤巡邏,便是知縣阮之鈿出城也要查問一番。

河道上,西營的船隻往來巡邏,船頭插着大旗,上書“保境安民護佑商旅”字樣,照着值百抽五的標準收取費用,然後保護商隊出谷城、西營防區。

至於說五龍山、白水峪、大薤山、馬沸峽、神女峽、五龍峽等處,甚至更加遙遠的神農架大山中的野獸們,可就倒足了大黴。被一羣一羣入山打獵加練兵的西營將士扒下皮毛,成船的各色山貨特產被沿着有“粉水”之稱的南河東下,換取各種張獻忠等人需要的東西。

到了次年五月初九日,接受招安的張獻忠在谷城重新舉起西營八大王的軍旗,殺谷城知縣阮之鈿,書寫自接受招安以來,各級官員向其索取賄賂的時間、次數、金額、物品於縣衙照壁之上,之後火焚官署。同時羅汝才率四營起於房縣,二人合兵攻克該縣,殺知縣郝景春,連下鄖西、保康等地。不久,屯於均州的惠登相五營也反。只有當日一道接受招安的小秦王王光恩擔心被張獻忠、羅汝才二人吞併,便裹挾着其餘幾家農民軍隊伍歃血盟誓,宣佈自己不和張獻忠、羅汝才二人一道反叛。

“爲略陳衷曲,通告父老周知事:獻忠出自草野,粗明大義,十載征戰,不遑寧處,蓋爲弔民伐罪,誅除貪橫,冀朱朝有悔禍之心,而苛政有所更張也。去歲春正,屯兵茲邦,憫父老苦幹兵革,不惜委曲求全,歸命朱朝,縱不能賣刀買牛,與父老共耕於漢水之上,亦期保境安民,使地方得免官兵之荼毒。不意耿耿此心,上不見信於朝廷,下不見諒於官紳。糧餉不發,關防不頒,坐視獻忠十萬之衆,將成餓鄉之鬼。而總理熊文燦及大小官吏,在野巨紳,以鄭芝龍待獻忠,日日索賄,永無饜足。獻忠私囊告罄,不得不括及將弁。彼輩之慾壑難填,而將弁之積蓄有盡。忍氣吞聲,終有止境。……”

八大王張獻忠在佈告裡痛斥了一番熊文燦、林銘球等各級官吏大肆索要賄賂慾壑難填的醜惡嘴臉之後,對於幾次三番打算和左良玉一道將他解決掉的襄陽道王瑞大加讚揚一句,“官員中未受獻忠賄賂者,唯襄陽道王瑞一人爾!”

此事後話,暫且不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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