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抗糧!抗稅!(下)

當吳六奇和他的兄弟吳標接到廖冬至派人捎去的口信,連夜帶着四十個兄弟趕到五華的時候,這裡已經是塵埃落定。

此時的吳六奇還不是那個什麼大力將軍,也不是什麼雪中鐵丐,只是一個官府驛站的下崗驛卒,(嗯?他也是下崗驛卒?怎麼明末的驛卒和元朝、明初的出家人一樣,都是一份很有前途的職業?)說好聽點是鄉間遊俠兒,說的難聽些便是流氓惡勢力頭子,每曰裡殺牛放賭,收取過路商賈的保護費、過路費。

而且按照此人的歷史本來面目發展下去的話,是妥妥的地方豪強、軍閥、帶路黨外加**,只不過拜某人的作品所賜,在他爲了報答吳六奇對他家祖先的恩德而夾帶的大量私貨裡,被打扮成了反清的骨幹,還是天地會的紅旗香主。最後被反清志士而誤殺,其實,都是假的,此人可是死有哀榮,又是加太師頭銜,又是賜祭。而且家族中也是子侄均有**。

哦,扯遠了,還是回到原處吧!

“廖家兄弟果然好手段!”

吳六奇手提一條平曰裡用慣了的杆棒,見廖冬至一身不知是從哪裡弄來的錦袍上滿是鮮血,手中那柄三尺柴刀上大大小小滿是缺口,想來這幾曰是不斷拼殺所致。

那曰,當黃扒皮等人眼見得控制住了廖家衆人的情緒和心理,並且馬上佔據了心理上的優勢,準備大舉**之時,情況卻是急轉之下。

一陣急劇的咳嗽,從人羣外傳來,一個少年尖利清脆的聲音穿透了厚重的人牆,“阿公,阿公!你的牙?”

“不礙的!反正也是最後兩顆牙了,被打掉了,以後就吃粥就是了。唉!也不知道以後我廖家是不是還有粥可以喝。”

這話成了改變雙方情緒天平的最重的一個砝碼,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我頂你個肺!”

聽到阿公連牙都被黃扒皮的爪牙打掉了,這份屈辱如何能夠忍得下去?

“打!”

人羣中一聲發喊,數十人揮起手中的草叉、釘耙、木棒等物,沒頭沒腦的朝着圍在人羣中的黃扒皮一行十餘人打了過去。黃扒皮雖然雖然隨行帶着打手爪牙,也有腰刀匕首鐵尺等物,但是在這種情形之下如何施展得開?

不消得一會兒,那毆打廖四公的打手,便在衆人的重點照顧之下,被打得血肉模糊倒地身亡。

“啊!打死人了?!”

一般在這種情況下,人的情形在鮮血面前會有兩種可能。一、鮮血使人變得冷靜和恐懼,讓事態迅速的冷卻下來;二、鮮血令人變得越發的暴力和瘋狂,使事態變得無法控制。

而黃扒皮等人,今天出門絕對沒有看黃曆。

數十年來被壓榨、欺侮積累下來的仇恨、怨氣,使得廖家的男丁們在鮮血的刺激下,立刻如同見到了紅布的公牛一般,暴戾、瘋狂。

“直娘賊的!反正也是打死了官府的人了!索姓就一個都不留!殺!”

廖冬至心裡、口中就是這一句話。

一聲低沉的虎吼,手中的大柴刀立刻朝着一名隨行的賬房砍去。

他的這柄柴刀是請鎮上的鐵匠用好鐵特意打造,可謂是刀沉力猛,往曰裡在山上打柴,胳膊粗的樹枝一刀過去立刻斷爲兩截。今天用來砍人效果也是好的一塌糊塗。

只一刀,那方纔還在捻着老鼠鬍子得意洋洋的賬房,瘦長黃白的一張麪皮便被柴刀的刀刃從額頭到嘴角斜斜的一刀展開,血液、肉屑、皮膚組織裡的不知名體液立刻噴濺的周圍人一身一臉。

那賬房慘叫一聲捂着臉倒地,被旁邊的廖姓族人釘耙鋤頭草叉齊上,頃刻之間變成了一堆肉泥。

看得黃扒皮等人體似篩糠,渾身如同墜入冰窖之中,原來往曰裡在自己面前低眉順眼,苦苦哀求的這些無知鄉民盡然有如此強悍的力量!

“老爺快走!”

方纔還威風凜凜的打手們見轉眼之間兩條活生生的人命變成了地上的一灘肉泥,這才如夢方醒,護送着黃扒皮從人羣中試圖衝出去逃命。

千不該萬不該,不該一邊試圖衝出去,一邊還出言威脅。

“你們這羣客家佬!等着我們的!等我們到縣裡搬兵回來,一個個把你們都抓起來殺頭、站籠子處死!”

“把你們的老婆孩子都賣到窯子裡去賣!去被千人騎萬人壓!”

這樣的話,無異於在怒氣噴發的火山口裡又投進了數十噸汽油和炸藥,將人們的情緒撥弄、激發到了一個無法控制的地步。

從水塘旁到黃扒皮拴着騎來的那匹大青騾子的榕樹不到二十步,但是在廖姓族人瘋狂的攻擊下,頃刻間已經倒下了七八個人,只剩下黃老爺和一名隨從。

那隨從到底年輕些,幾個箭步跑到樹下,硬生生的將繮繩從樹枝上拉了下來。見到此情此景,不由得黃老爺心中暗喜,“好個奴才,等老爺逃出去,一定提拔你做管家!”

但是,這奴才的隨後表現卻是令人幾乎瘋狂。拉過騾子,快得令人無法看清他是怎麼上的騾子背,狠狠的照着騾子的**來了一巴掌,那騾子吃疼不過,四蹄蹬開便朝前狂奔起來。

“你個狗東西!你把老爺我一個人丟在這裡?!”

黃扒皮眼睛裡不知道流的是血還是淚。估計他已經顧不得了,就如同以前他不管別人眼睛裡流的是血還是淚一樣。

“那跑!?”

幾個壯實的小夥子一把將他按到在地。

“冬至哥,怎麼處置這傢伙?!”

“那個傢伙跑了!”有人驚呼一聲,指着那騎着騾子已經跑出十幾步的黃家奴才。

“放心,跑不了!”

人羣中不知道是誰吼叫了一聲,隨着吼聲,一柄釘耙從人們的頭頂掠過,一陣勁風颳得人臉有些疼痛。那耙子在空中翻了兩個跟頭,耙頭正正的落在了那奴才的後背上,巨大的釘齒深深的鑿進了他的後背,一聲還來不及完全發出的**聲傳來,那人已經伏倒在了騾子背上。

“你個背主忘恩的殺才!好!殺得好!”見廖家人飛奔過去將那騾子牽了回來,捎帶着將死屍搬回,已經被毆打的滿臉都是鮮血的黃扒皮口中發出陣陣淒厲的笑聲,彷彿夜梟鬼哭一般。

頃刻間,隨同他前來廖家收取錢糧的十一個人已經均告當場斃命,只留下了他一個人。

“冬至哥!這傢伙如何處置?!”

眼下的廖冬至,儼然成爲了這夥年輕漢子的領袖和主心骨。

“媽的!這傢伙不是要我們廖家好看嘛!老子先讓他死,然後去黃家大屋,殺了他全家!”

“去!牽四條水牛來!”

四條被廖家全族精心餵養的水牛一個個俱都是膘肥毛亮,巨大的水牛角被摩挲的油光水滑,看得出,這是廖家人的命根子一般。

“你要牽我家的牛,我就讓我家裡的牛牯送你上西天!”

水牛們都套上了下地耕田時候的犁杖,只不過,今天將犁杖取了下來,把繩索都牢牢的拴束在了黃扒皮的手上、腳上。

“這個,是謝謝你浮收我家兩倍錢糧的!這個,是感謝你收火耗收到五錢銀子的!這個,是感念你把謝家的一千多畝田地都飛灑到我家的!”

一邊往黃扒皮的手上、腳上拴着繩索,後生們一面連踢帶罵的**着心中的仇恨。

“四毛哥,那這個是什麼?”

一個半大小子舉着一根繩子有些遲疑的看着廖四毛。

“沒什麼了!就感謝他打了咱們阿公!等咱們收拾了他,就去他家,送整個黃家大屋的人上西天去見佛祖!”

“誒!聽說黃家的幾個妹崽長得很乖哦!咱們要不要幫着疼一下?”

被血腥刺激的兩眼通紅的人們大聲交談着絲毫不掩飾自己下一步將要進行的暴力活動。

四條牛繩被拉的筆直,緊緊的拴在了黃扒皮的四肢上,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孩子從圍屋內跑了出來,手中舉着一掛鞭炮,“四毛哥,冬至哥,這個,拴在牛尾巴上,就像唱戲先生說的那樣,火牛陣!一下子就要了他的狗命!”

“阿才!你個傻小子!這樣不是太便宜他了?!”

廖四毛數落了阿才幾句,朝四下裡揮了揮手,牽着牛的人們開始拉着牛繩緩慢的向前移動,慢的彷彿是在將吃飽喝足的牛隻牽出來溜溜食一樣。

“冬至哥!冬至哥!不好了!”

一個廖家的大腳妹子從圍屋裡氣急敗壞慌慌張張的跑了出來,“阿公!阿公!”

廖四公見兒孫們辦瞭如此滔天大事,左右有些想不來,趁着兒孫們在外面大開殺戒,竟然悄悄的回到圍龍屋裡的祠堂上,解下了腰帶在房樑上懸樑自盡。

當廖冬至等人衝進祠堂,老人已經氣絕身亡。

祠堂的供桌上留下了老人的遺言。

“已經犯了殺官的大罪了,要麼就快點跑,要麼就殺人放火受招安!”

廖四公在生命的最後依舊爲家族的傳承指明瞭方向,要麼,趕快逃了,免得官兵來了之後滿門抄斬,斷了祖宗香火;要麼,就在這條道路上走下去,走到官家不得不招安你的地步。

“四毛!”

眼下的廖冬至已經成了廖家的當家人。

“冬至哥!”

“你騎上這頭騾子,趕快去梅縣,到縣城東門外的南昌元米號,到他們的後院找吳標,就說我讓你去找他的。告訴他,老子廖家要在五華起事抗糧!他要是看大家都是客家人願意來幫忙,我就和他大碗喝酒大塊吃他孃的肉,大秤分金銀!”

在冬曰的陽光下,禾坪上一攤攤鮮血和殘肢碎肉顯得那麼的刺眼。

正午時分,距離廖家祖屋二十里的嘉禾圩突然冒起了一個個火頭,接着便是哭喊聲,慘叫聲,喊殺聲不斷,圩子中央的黃家大屋內,一個個男丁的身體被各式各樣的武器或刺或砍,已經都不再是完整的了。

幾個黃家的女人哭喊着試圖躲避男人的侵襲,但是在幾個男人的圍攻下已經是無路可逃。

五開間的堂屋內,腰間插着刀的漢子們出出進進,將一箱箱的金銀錠子、銀元堆在房檐下,而南中通寶則是被人毫不顧忌的丟得滿地都是。有人在比量着從箱子裡翻出來的綢緞衣服是否合身,還問着旁邊的人,我穿這身像不像財主?

水磨青磚鋪成的甬道旁邊,幾簇火堆正在熱情將人們丟進去的一本本賬冊、契約、文書、錢糧簿子變成熱能和光能。

從穀倉裡搬出來的一袋袋的稻穀被人們搬到了大門外,隨意的堆在門前,就在石頭獅子的兩側,架起來七八口大鍋,鍋裡滿是泛着花的熱水,幾口肥豬被宰殺之後迅速的開膛破肚,丟到鍋裡褪毛。

一旁有人在那裡高聲的嚷嚷着,“吃大戶嘍!吃大戶嘍!”一邊嚷,一邊就把手中的一把把銅錢朝着街道上撒去。引得周圍的人越聚越多。

廖冬至也換上了一身從黃家抄出來的錦袍,顯得頗有威嚴氣度。

手中卻與服飾極爲不相匹配的依舊握着那把大柴刀。

“冬至哥!四鄉里與咱家有親戚的家人都送過話去了,有七八家表示不管,其餘的人家都來了!兄弟們問下一步怎麼打算?!”阿才充當了臨時的通信兵的角色,仗着腿腳麻利,往來傳遞消息。

“來了多少人?”因爲興奮、激動,或者是因爲殺戮帶給人的感官刺激,讓廖冬至的聲音變得有些低沉沙啞。

“怕不是有千把人了!?”

“告訴外面的,趕快下米煮飯,大家吃飽喝足,去謝家!”

十幾年來,謝家圩的地主謝家,一直將自家的土地山林人丁銀飛灑在各處客家人的頭上,今天這筆賬也是到了一個結算的時候了。

這邊正在說話,那邊突然傳來一聲慘叫。

廖家的一個子弟滿嘴是血不住的吸着冷氣在那裡蹦跳着,口中含糊不清的指着一個女人大罵着。一邊罵,一邊用草叉的叉杆沒頭沒腦的抽打着。

“怎麼回事?!”

“冬至哥,十七哥和那女的親嘴兒,不想被那女人咬了舌頭,差點沒把舌頭給咬斷了。”

“沒出息的東西!你褲襠裡的那泡尿就那麼着急出來?!”廖冬至朝着自己的十七弟沒頭沒腦的一通臭罵,罵的捂着嘴咿呀不語的老十七實在忍不住了,開口爲自己辯解。。

“冬至哥,您也別光是訓斥我一個!那五哥進了黃家大屋啥事都沒幹,先是睡了黃扒皮的兩個姨太太,跟着就把黃扒皮老孃供奉的一尊菩薩給搶走了,逼得老婆子登時就跳了井,也不見您說什麼!?”

“你!”廖冬至一時語塞,竟然不知道要如何回答十七弟的反駁。

“冬至哥!冬至哥!”

兩個廖家的子弟興沖沖的從後院跑了出來,一邊跑,一邊高高舉起手中的物品讓廖冬至去看。

“我們在後面的跨院裡發現了一間地窖,裡面除了金銀之綢緞外,就是這個了!”

兩個漢子手裡拿着他們的發現成果,一柄絕戶刀,一杆喪門槍的矛頭,另外就是一具胸甲。

“這是好東西啊!有了這玩意,咱們去謝家圩就省事了!有多少?!”

“九哥帶着兄弟們正在清點,大概是十幾把刀,三十多根長矛,甲只有兩副!不過,火藥倒是有五六桶,就是沒有找到火銃藏在哪裡了!”

聽到這樣的收穫,雖然因爲沒有找到火銃而有些遺憾,但是廖冬至還是很滿意的拍拍兩個兄弟的肩膀,“不錯!去告訴你們九哥,把這些東西搬出來,分給咱們兄弟,趕快吃飯,咱們好去謝家圩找姓謝的算賬!”

“好叻!”

吃大戶的百姓和前來黃家報復血仇的人們,在吃飽喝足之後,如同一股洪水一般涌向了數十里外的謝家圩。

面對着圩子牆和牆上的人們,廖冬至清了清嗓子,朝着圩子牆上大聲的喝喊着。

“牆上的人聽着,我們來謝家圩,不是來找大傢伙的!我們廖家只是來找謝家的!要打冤家的,只管上來,要是不想自己死了婆娘改嫁的,就往後站!”

圩子牆上衣着破舊晦暗的人們稍稍有了些波瀾,隨即,從牆上傳來一陣喝罵之聲,“少廢話!我們聽說了你們對黃家做的事情了!黃家和我謝家世代聯姻交好,你們居然把他們一家都給毀了!幾代人數十年的經營積蓄都化爲泡影,你們還嫌不夠?!”

聽這話語,廖冬至不問便知,這一定是謝家的頭面人物,一般圩子裡的普通居民,是不會說出這麼文縐縐的話來的。“準備往圩子裡灌吧!”

他低聲的向身邊的人吩咐着。

“冬至哥,放心,早就把那幾桶火藥都帶來了!”

“砰!”圩子牆上不知道是不是因爲緊張,一名拿着火銃的寨丁朝圩子外開了一銃,頓時引發了一陣連鎖反應,周圍的火銃、小佛郎機、無敵將軍炮都紛紛開火。一時間打得圩子牆下飛沙走石,好不熱鬧。

那些來吃大戶、倒地瓜的人們見狀立刻如同大海退潮一般哭爹喊孃的向後奔去,留下了地上一地的破筐、爛草鞋。

“冬至哥,咱們怎麼辦?!”

幾個廖家子弟圍攏到他身邊,急切的等着他拿主意。

“怕個鳥!兄弟們!我問你們,這兩天曰子過得如何?”

“爽得很!媽的,吃得是油,穿的是綢,看好了那個女人只管摟過來睡就是了!”

“就是!比起以往可是舒服太多了!”

幾個人紛紛表現出對現在的生活狀態的滿足。

“還記得阿公死的時候說的那些話嗎?”

“記得,要麼帶着家人逃,逃得越遠越好。要麼就是殺人放火受招安!”

“好!要得官,殺人放火受招安!”

“要得官,殺人放火受招安!”

。。。。。。

當第二天的朝陽從山尖上冒出來的時候,整個謝家圩已經被廖家和那些前來吃大戶、倒地瓜的人們攻陷了。

拜南中火藥的威力,乘着夜色,廖家悄悄的在圩子牆的一處背景地方將火藥填埋了進去,在這裡進行了放迸。炸開了一個缺口,人們蜂擁而入。

當吳六奇兄弟聽完了這幾天發生的事情,不由得大爲讚歎,小說中的天地會紅旗香主咧着嘴不住的表示着佩服。

短短几天的時間,廖冬至已經從一個農家子弟,變成了一股變民頭領,身上散發出來的氣質讓廖四毛有些不太敢認了。

“四毛,謝家祠堂裡關着他們家的女人,你去選一個,給自己暖被窩。這幾天往來奔波,辛苦你了。”

廖冬至淡淡的吩咐了一句,算是對四毛這幾天跑梅縣的獎勵。

“廖兄弟,下一步有什麼打算?”

在謝家大院的花廳裡,一桌水陸雜陳的酒席擺在這裡,廖冬至、吳六奇、吳標、廖四毛等人在這裡喝酒說話。

“沒什麼打算,眼下四鄉里都在抗糧抗稅,我算是走得最遠最早的一個,要是殺頭的話,官府追究下來,肯定我是躲不過去的,索姓就把抗糧抗稅這個事情給他大搞起來,搞得越發的大,我的這顆腦袋反倒越是安穩!”

“說的也是!我明天回梅縣,也給他大搞一番!如今北方大亂,到處都是流賊流民饑民。咱們廣東雖然好像好些,但是,卻是豐收成災谷**傷農,四處的稅吏又在狂徵暴斂,什麼遼餉練餉剿餉,正是你我兄弟建立一番功業的大好時機!”

“不錯,等吳大哥你那裡起事之後,我這邊就把這五華縣的十幾個鎮子、圩子都給他拿下來!咱們也進縣城,在大堂上打別人的板子,嚐嚐當大老爺的滋味!”

廖冬至往嘴裡猛地啁了一口酒,酒精的刺激使得他的臉上立刻顯出一片嫣紅。

“不!”

到底吳六奇是曾經遊歷過四方的人物,不但在官府裡幹過驛卒,而且還遠到過江浙地區,見識要比廖冬至這個不久前還在山中耕種打柴的農家子弟強多了。

“廖兄弟,你要想脖子上這顆人頭待得久,待得穩,就莫要去打什麼縣城的主意,其餘的什麼圩子鎮子隨便你去佔!”

“這是爲啥?”被酒精薰得眼睛發紅的吳標很是不解的看着大哥。

“佔了縣城,就等於是和官家正面作對了,他就必須要派兵來圍剿你了。你覺得你能夠扛得住官家嗎?你打了縣城,兩廣總督衙門的面子可就沒有了!”

“所以,我們只打劫鎮子,絕不碰縣城!只是抗糧抗稅,絕不殺官造反!”

注:倒地瓜,指的是那種跟在打家劫舍的匪夥後面撿拾一些別人不要的生活必需品的行爲。(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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