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紫蘇和紫謐都發愣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紫蘇號脈之後,發現皇后根本不像聽到的那樣命懸一線,危在旦夕。
她來前除了知道太妃給皇上說的那樣三位太醫無力外,也聽了紫謐告訴她的消息:皇后吐了血,太醫們全都是沒了把握。紫蘇本來以爲真的是危急,真的是藥石難救,這心裡也沒個底,可等號了脈之後卻發現,根本不是這麼回事。
皇后的確是吐了血,可紫蘇從脈象和皇后的表象上倒發現,皇后吐的應該是淤血,這對她的性命,該是無礙的啊!只是……只是她詫異這個答案而發愣的原因主要是兩方面。一個是皇后的體內,甚至該說是臟器內竟有淤血,這實在叫她詫異,難道是皇后受了傷導致臟器出血?不,這太不合常理。可是爲什麼皇后的體內,或者說是胸下臟器內有淤血呢?這讓她一邊不解,一邊也懷疑是不是自己診錯了;再一個就是皇后吐出體內的淤血,這對於皇后來說的確是有傷害,但是傷害並不大,且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淤血吐出來總比留在體內的好,畢竟淤血留在體內,時間久了,可倒成了害。只是此刻皇后的身子弱了些,也許會承受不起,可是三位太醫若去救治的話,她是一定活的下來的啊。
所以,紫蘇愣了。她清楚皇后主要的問題,可那宮下的血被自己已經出針止了,又給皇后配了藥,只要不是再有別的什麼棘手的症狀,皇后是可以活的啊。
她把結果告訴了紫謐,把自己的不解略微一點也說了出來。紫謐的心思比紫蘇縝密幾倍,也想的多,只這一點,紫謐也愣的沒了答案。不過她倒不是和紫蘇愣一樣地。她愣的是:爲什麼三位太醫可診出來可治好的,結果卻說治不好呢?難道有人在下套?究竟要套的是什麼?是誰?現在是誰在操作這事?要的是什麼結果呢?
就着殿內帳前專門用來看皇后臉色的燭臺明火,紫蘇觀察着紫謐發愣的樣子,耳聽着太妃在那裡略帶着哭腔說着她地寂寞,她的難過,還有帝王不時的勸慰,她越發覺得爲什麼每次她都看不懂。電腦小說站看不破?就連太妃此刻那哀怨一般的倒苦水聽在她的心頭,她都覺得自己在心疼。這就是善良嗎?自己地心是真的太善了嗎?可是聽着聽着,她忽然脣角蕩起一抹冷笑。那笑不僅冷,還夾雜着苦和一絲哀。
亮色的火光下,紫謐那份僵掉的表情告訴紫蘇她在思考。在分析。她轉去看皇后的臉色,看着她那張燭火下憔悴而眠地臉,忽然咬了下牙,自己就動手將皇后的被子掀開了些,而後伸手去解開了皇后身上的褻衣。將皇后胸前地肌膚亮了出來。而後她從紫謐跟前擺出的針盒子裡抽了幾根針出來,小心的在跟前的燭火上撩了下,對着皇后她吸了口氣憋在胸口。提針就往皇后胸口的幾個要穴扎去。
既然如此,那就只好這樣了!她要讓皇后活着,但是也要讓皇后活的不那麼痛快!
她知道太妃的意思,皇上的意思,也包括太后地意思。他們都是要皇后活的。可是太妃和皇上要的只是她不死,而太后則在自己好心去救她的人之後,反咬一口,逼的她自己都要去撒謊。去演戲來生存!她更清楚自己現在雖然想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但人總是要救地,不然的話自己膽顫心驚地來這裡算什麼?
不過,她不會再那麼傻了,不會再傻到把皇后救好治好後。等她再來治自己於死地。她以前還和紫謐爭執着那份善,可是就在這會兒。她倒醒悟了。
有的時候,人長大不過是一夜之間;有的時候,人的悔悟也不過是在眨眼之後;而更多的時候,人的心境變化,人的醒悟卻是在一棒之下。紫蘇剎那的醒悟在於一棒,在於太妃向皇上哭訴的一棒。
聽着太妃此刻哭訴着她自己沒用,她自己不但幫不到兒子去保護他在意的女子,又在宮廷裡受氣,她還不如去陪先帝的時候,紫蘇才明白,她們說的做的和心裡想的全然不一。
太妃在知道自己有孕後,可是說了那句等着皇孫的……Www,16K.。那話是多麼的清楚明白啊,太后的位置又是多麼的志在必得。她忽然就明白過來,宮裡的人都是演戲的高手,宮裡這些身居高位的人其實很可怕。優雅的太妃曾讓紫蘇覺得她有娘那種當年的優雅萬方,可是此刻才明白,太妃的優雅其實很可怕。
太妃不是說了皇后好了之後只剩一個殼子,虛度年華嗎?這不是就是咱暗示嗎?這會又去向皇上說這些,無非是要皇上做些什麼吧!而她也惟有一面爲皇后排出淤血,一面卻要皇后把這虛弱的身體搞的更糟。
皇后會活着的,只不過身體以後也就會像快破布一樣了。
對不起,不要怨我,我也只有這樣了……
就在紫蘇扎針的時候,紫謐像是想明白了一樣回過了神,看到紫蘇在皇后胸口上扎針,有些驚訝,但也不去說什麼,直到她弄完,才忙用眼神問着,這是做什麼?
紫蘇對紫謐咬起了耳朵,將自己爲何這般說了,正說着,就聽到殿門外有人說話:“皇上,藥煎好了。”
紫蘇一聽,忙立牀一點距離,而紫謐也就跪在了紫蘇的位置,看向門口。
“進來吧!去喂!”皇上的話音落了,門口進來一人,是那日的羅太醫,他還端着個托盤,上面是個瓷碗,顯然是藥。
那羅太醫到了帳前,眼一掃那跪在帳前的人和皇后那朦朧的造型,忙身子一頓,低頭將碗送前說到:“這藥是煎好了的,等下給皇后服下吧。”
紫蘇只好上前端了藥,低頭放在了跟前的桌几上。
紫謐這時也和那太醫問好,小聲地說着:“紫蘇見過羅太醫大人。”
“哦,是紫蘇姑娘。皇后這邊你是否有救下的把握?”紫謐的聲音不大。可那羅太醫的聲音卻不小。
紫謐眼一擡說到:“惟有盡力,是否一定救下,要看皇后娘娘自己了,而且救下後是個什麼光景,也要看了。”
羅太醫對着紫謐點點頭說到:“要是你爹還在世,想必就敢說個是了。”
“那不見得。”紫謐否了:“爲人醫者,沒萬分把握。怎敢說下此話。家父曾是太醫,爲宮中效力,宮中各位都是權貴,家父定是謹慎而行地。若是遇到這樣的情景,就算自己有些本事。可是也無法對有把握的事說個是。羅太醫,是您擡舉了。”
紫蘇聽着紫謐的話,心頭感嘆非常,自己的父親的確是個謹慎的醫者,從不狂妄。也從不把話說死地。只有對着那些窮苦的老百姓的時候,父親偶爾纔會說些大膽的話,給生者希望。因爲她爹說過。窮人家沒什麼好東西來調理的,那就一定要依靠病人自己了。所以給她們希望,就會減少很多痛苦,也會很多奇蹟。雖然紫蘇不是太懂,但是卻記在了心裡。此刻聽到紫謐這麼答話,她甚至都錯覺二小姐很真像是自己,如此地清楚和了解。
“怎麼樣了?”皇上許是因爲太醫在,就沒和太妃再繼續說下去。許是聽到了太醫的問話,便到了帳前詢問,可才問了話,他就隔着帳子看到皇后胸口的衣裳是解開的,不由掀了帳子進去:“這是……”
“回皇上的話。”紫謐忙對着皇上低頭說到:“紫蘇發現皇后娘娘吐血後。似是臟器有傷,有可能是因爲傷心過度。一激而致。奴婢現在給皇后娘娘扎針,幫娘娘把心頭地淤血給排了,想必一會還會有一點暗血要溢出,但是無礙。只是後面要勞煩太醫大人們給開些補血的藥了。”
“淤血?她怎麼會有淤血?”帝王的眉皺了下。
“可能是因爲一時情急,加上悲痛過度,許是傷到了哪處臟器。”紫謐沉穩地回答着。
“那補血的藥?你去開了吧!”皇上的眼一擡。
“皇上,奴婢以前也就是和家父學得扎針的本事,別的可不在行,皇后娘娘是萬金之軀,奴婢可沒那膽子。”紫謐說着就磕了頭。
皇上正要開口,殿門前卻有了一聲唱諾:“太后娘娘到!玄太醫到!”
頓時殿內的人都愣了一下——
分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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