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問出來的時候,薛道士還在研究沈悅用的杯子和盤子,似乎是對於女兒一點兒也不關心。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父親。
不知道爲什麼,我就是不想相信,他真的有那麼冷血。
“我跟到了這裡,就跟丟了。殿下把我打暈了,扔到了這裡,我怕她把我給吃了,所以躲在了畫裡。”蘇飛鸞的表情就像是吃了一坨翔。
看來,她真的是上古神鳥。
沈悅是個什麼都做得出來的人。
蘇飛鸞說她跟着過來的,沈悅可能會一言不合就把她給吃了,這我完全相信。
“所以,我沒有發現任何關於薛晶晶的消息。這裡根本就沒有她的氣息,她沒有來過這裡。開始,我以爲是殿下隱藏了她的氣息,現在看來,本身就是一個局,等着我們進來。”
薛道士把杯子放下:“應該是在東南角的方向。”
“你怎麼知道?”蘇飛鸞的速度可是比我快多了,她像是受驚的兔子,警惕的看着薛道士。
好吧,勢力分配不均勻。
蘇飛鸞不是荊芥的人,她是老闆的人。老闆爲的是能夠讓薛晶晶完好無損的活着,給他做老婆。而其他的人,任何一個,都可能會覬覦着薛晶晶肚子裡面的鬼胎。
荊芥的目的,絕對也不單純。
不然,她就不可能這麼長的時間,都沒有給薛晶晶打胎。
薛道士展了展袖子,左邊的袖子裡面掉出來一個茶杯犬。一點點大,在桌子上撲騰了幾下,一點兒不怕人的掃視了我們幾個一遍,然後又跳到了薛道士的手裡。
我不相信趙飛燕的掌中舞。
就算是瘦到了一定的境界,也不可能直接在人的手心裡面跳舞。
但是,這狗兒完全做得到。
“這誰呀?”
薛道士揚了揚眉毛:“他和晶晶從小一起長大的,有心理感應。他說的晶晶現在在東南角的方向,那就一定在那個方向。”
人怎麼可能和一條狗有感應?
電視上的那些警犬看起來神乎其神的,但是,基本上也都是長期的反應訓練出來的,這麼小一個茶杯犬,能行動嗎?
“能不能給找個幫手?”
薛道士從身上的褡褳裡面掏出來一把糧食,餵給了這麼個茶杯犬。
說實話,二哈一頓飯能把幾十個茶杯犬被吃了。
“我和蘇小姐都可以。”
“我說的話是給他找個幫手。”薛道士指着茶杯犬。
半個小時以後,我們回到了花園小區,把二哈給搬出來了。其實,二哈一個狗在屋子裡戴的時間長了,特別的可憐。
但是,我工作太忙,一般只有到了晚上,纔能有那麼一小會兒的時間帶它出去溜溜。
家裡的狗糧和肉類,一直都是二哈吃什麼吃得多,吃得歡,我就入手什麼多。跟了我不到兩個月的時間,整個腰圍胖了一大圈兒。
二哈搖搖晃晃的,但是動作還是特別的敏捷。
我能明顯的感覺到二哈撲到車上,整個車狠狠地晃了一下。薛道士坐在前面,我和蘇飛鸞坐在後面。
沒錯,二哈現在就再後備箱裡待着呢。
那貨這二年越來越肥碩了
。
茶杯犬從薛道士的袖子裡鑽出來,爬到了後面的靠背椅上,嘴裡唧唧歪歪的不知道說了些什麼。計程車朝着東南方向迅速的駛去。
那裡靠近大海,是華夏國最長的海岸線。一般來說,禁止遊人大幅度的遊覽,會通過身份證實名制夠買門票來杜絕不良分子。
我有身份證,薛道長估計也有。
就是不知道蘇飛鸞有沒有。
中間,我又問了薛道長几遍,現在薛晶晶怎麼樣了。薛道長表示現在一定沒事兒,我們可以安心的過去。
“緣起緣滅,原本就不是人力可爲。逆天行事,總會有報應不爽。”
在我眼裡,戴叔叔還是一個專業的神棍。
薛道士,這貨就是一個江湖騙子。這好端端的說了這麼一句話,讓人感覺很莫名其妙的。
大概,是因爲我不認可他的說法。
盡人事以待天命。
我覺得,當我們的實力足夠的時候,真的可以改變那些我們最想改變的事情。回到過去,不應該是一個最難以實現的願望。
“你小子,還是太年輕了。”
薛道長從袖子裡掏出來一個精緻的酒壺,小口小口的喝着酒。
“道長,人家都說兩袖清風,你倒好。跟個哆啦A夢似得,你那兜裡都裝了多少東西?別教育人了,我還沒有活到你那個歲數,我沒有辦法看透紅塵。”
只有得到過的人,纔有資格說失去了一點兒也不難受。
因爲他知道到底得到和失去的區別在哪裡,也就不會特別的難受失去。
但是,我沒有得到過。
我想要的將來的生活就像是一把火,在我的心裡不斷地燃燒着,支撐我在這些黑暗的歲月裡扛下來。
如果看透了。
那我現在已經回了山西老家,戴叔叔肯定願意給我買房子娶媳婦,找點關係,在太原當地好好的考一個公務員。那得多舒服的小日子。
但我,真的不願意。
看着遠處波瀾壯闊,我瞬間不想和薛道士繼續聊天了。
“小子,你別嫌棄我囉嗦,這話糙理不糙。我也是怕你將來明白了這些道理的時候,那可就是真的晚了。”
“道長,你說爲什麼別的道士能清心寡慾,就你不能呢?”
薛道士瞬間不想理我了,於是,車廂裡出現了短暫的平靜。蘇飛鸞看着我們兩個人,像是看着兩個猴兒。
這一片的沙灘特別的漂亮。
而且,這裡的沙子要是給運走了,那就是在犯罪。因爲這些沙子裡面含有大量的銀,遠遠看去,一片銀閃閃的亮色。
附近的酒店都是因此變得高端了不少。
我有一段時間,沒有在外面吃過飯,在食堂也是吃素菜。爲的就是能和女朋友來這裡玩一趟,吃吃餐點,曬曬太陽。
那一次,我女朋友特別的開心。
我覺得一個月的省吃儉用,特別的值得。
觸景生情,不過如此,我覺得特別的難過。
海風帶來陣陣清涼,因爲現在是上班期間,而且這些酒店一點兒也不便宜,所以人羣都給過濾了。
很適合一個人靜靜地走在白銀沙灘上,想
很多沒有想過的問題。
和最思念的人。
“站住。”
媽的,能不能不打擾勞資的思想。
薛道長的丸子頭都差點兒散了,他正在路上暴走,濺起來一路的銀灰色的塵埃。蘇飛鸞楞了一下,跑的比薛道長還快。
這是發生什麼事兒啦?
看着蹲在地上,傻不拉幾的看着我的茶杯犬,我一下子意識到。
二哈現在還在出租車的後備箱裡。
我勒個去,我居然走神走得把二哈給弄丟了。
我也趕緊的追着那輛車跑,但是,我這次不敢發傻了,我先把茶杯犬放在了揹包裡。計程車司機大概是看到了我們在追他,所以在路口停下來。
打開了後門,二哈直接就撲到了我的懷裡。
失而復得,原來是這種感覺。
我們剛纔沒有一個人記錄下來車牌號,也沒有人發現二哈根本就沒有下來。如果就這麼給運走了,說不定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二哈了。
但是,我們是怎麼弄丟了二哈的?
我心裡深深的愧疚着。
茶杯犬從我的揹包裡爬出來,直接對着二哈蹬鼻子上臉,坐在了他的額頭上,這是把二哈當成了一匹馬在騎着。
是可忍孰不可忍,叔可忍嬸不可忍。
“剛纔,我們都沒有意識到哈士奇不見了,是因爲有人封閉了我們的感官。”薛道士從褡褳裡掏出來一把狗糧,給了茶杯犬一顆,給了哈士奇一把。
然後,哈士奇就站到了薛道士的身後。
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人能控制人的意識嗎?
“是不是我們在爲自己的失職找藉口?弄丟了二哈,就是弄丟了人家,用得着這麼冠冕堂皇嗎?”
薛道士輕蔑的看了我一眼:“如果是你不在車上,我可能不會發現。但是狗這種生物,哪怕是離開我的視線那麼一分鐘。我都會立刻去尋找。”
薛道士的意思是,他是一個愛狗人士。
“我們的意識已經被人控制了,我們怎麼能找得到?她發現我們,就可以立馬轉移。”這比起來真刀真槍的打起來,還要恐怖。
我一下子被現實虐的沒有了脾氣。
那一點點的文藝小情懷立刻消失的無影無蹤。
“要是你能做到,那我還養狗做什麼?讓哈士奇揹着茶杯,我們跟在後面,就能給找到我們想要找到的地點。”
豬狗不如,我第一次淚流滿面的瞭然了這四個字真正的意思。
好吧,緊隨其後。
沈悅以前在我的眼裡,就是一個打女,一言不合動動手。後來,也就是一個惡之蘿莉,不怎麼給人省心。
但是,現在看來,沈悅簡直就是一個終極女boss的存在。
“我們一會兒打得過她嗎?”
我問蘇飛鸞和薛道士,我希望他們可以聯手。我再打電話和荊芥借點兒東西,三個打一個,我不信沈悅真的有那麼厲害。
沈悅,希望能夠找到真的對她好的辦法。
“我不能和殿下動手。”蘇飛鸞應該是想到了之前的事兒,但是她還是堅定地不得了。
薛道士嘆了一口氣:“天道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