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山老母難道就不管門下弟子嗎？任由別人欺凌？”寧採臣皺眉說道。
“師傅帶進門，造化看各人。”白素貞道：“無論是什麼樣的命運，都是每個人的各自造化，這是所有真神靈仙的共識。因而當年孫悟空出山門，菩提老祖警告他不準透露師門，更不會出手幫他，後來纔有五百年五指山鎮壓，開啓了西遊之路。我驪山也是一樣，命運自取，福禍自擔。”
寧採臣失笑：“如此說來，靠山不是靠山，哪怕輩分再大，實力低微一樣會被人打死！”
白素貞開口道：“對手終歸是會有些顧忌，比如說那猴子和我，都是被鎮而不殺，還有再次出世的機會。若是沒有靠山，便會被直接打殺了完事，一了百了。”
寧採臣撫摸着小倩的秀髮：“這樣聽起來也不錯，以後遇到生死危機，你就報山門，至少可以免去死劫。”
“前提是對方得相信我說的話。”小倩搖頭說道：“直到現在，我還不敢相信，在身份上面我一躍成爲了大人物，更別說別人了。一個先天境界的大人物，怎麼都得不到別人的信任。”
“小倩說的沒錯。”白素貞開口說道：“倘若對方根本不相信，亦是難免殺劫。就算師傅事後出手殺了那人，也挽回不了弟子隕落的結局。”
寧採臣笑着開口：“不用別人，若是小倩真的遭受殺劫，我爲她擋下來便是。”
小倩無言，只是握緊了他的手掌。
“小倩，我現在傳你寶相琉璃道，希望你勤加修煉，早日證得寶相琉璃仙身。”白素貞說着，傳出一絲神念，沒入小倩的眉心祖竅。
“前輩，這寶相琉璃道是仙經法門？怎麼名字聽起來如此怪異！”寧採臣擡目說道。
“寶相琉璃道是我驪山一門的鎮教神通，可逆轉陰陽，化凡爲仙，鍛造寶相琉璃仙身，證金仙果位，爲天地間一等一的大神通，非是嫡傳弟子不傳。論較起來，品質猶在羅漢金身法，菩薩金身道，九尺玉身決之上。”
“如此強大，恐怕也很難練吧？”寧採臣開口道。
“仙經哪裡有容易練的？”白素貞道：“至今爲之，我也沒有修煉出寶相琉璃仙身，證道金仙。否則的話，法海那個老和尚又如何困的住我？”
“多謝師尊。”這時，小倩終於翻閱完腦海中的仙經神法，將寧採臣送到地面，便要行跪拜之禮。
“昂……”就在她屈膝的那一瞬間，化龍金魚驀然脫離寧採臣頭頂，撐住了她的雙膝，令她不得跪拜下去。
一道鳳鳴聲突兀從她靈魂深處響起，金色光輝從她體內涌出，在她頭頂三尺處凝聚成團，隱隱有鳳凰虛影徘徊。
“凰後之相，皇后之相。”白素貞神色微訝，笑着開口：“徒兒，看來這書生是真心憐惜與你，這化龍金魚竟是生生改變了你的位格，讓你有了母儀天下的命運。”
小倩愣愣地看着頭頂上方，那一團還未成型的虛影，呢喃說道：“皇后？母儀天下？我生前只是一個小戶人家的小姐而已，就算是現在，也不過是陰鬼……”
“我若爲帝王，你自當母儀天下，有什麼可異議的嗎？”寧採臣認真說道。
小倩霍然回神，對着他璀璨一笑，擡目望向高塔：“師尊……”
“有此位格，我怕是也當不得你拜。”白素貞搖頭笑着：“自今日起，在這天地之中，當得你拜的也只有父母祖宗了。”
小倩深吸了一口氣，對着雷峰塔深深一躬：“以躬代跪，謝過師尊的傳道之恩。”
見她沒有了跪得意思，化龍金魚游回寧採臣頭頂三尺，吞吐着真龍氣息。小倩上空的那鳳凰虛影有感，有樣學樣的開始吞吐醞釀真鳳氣息。
“如此，你們便自去吧。書生，切記莫要忘了，當你登基大寶之後，前來西湖，救我於牢籠之中。”白素貞說着，微微一笑，傾國傾城，伸出皓白的手腕，關上了那扇即將磨滅她手印的木窗。
木窗關畢，伊人不見，整個天地都好像瞬間黑暗了許多。寧採臣心中微動，回憶起那如玉容顏之時，腦海中驀然生出一個不該有的想法，將他自己嚇了一跳。
“書生，你怎麼了？”小倩轉目一望，就見他臉色微變。
那種想法實在是難以啓齒，從小倩的身份來看，甚至還有些大逆不道，令寧採臣如何能夠說的出口，訕訕笑道：“在容貌上，你絲毫不輸於你師傅，但是莫名的就是感覺她更美一些，美的深入人心。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寶相琉璃道的原因。”
朝夕相處的兩人，幾乎能夠心有靈犀。聽聞此話，小倩目光微微怪異：“更美一些？你不會是對師尊產生了……”
“怎麼可能。”寧採臣一口否決。
小倩認真地看着他：“你可以和青玉不清不楚，可以和火靈兒不清不楚，甚至可以和鬼面觀音曖昧，但是不許打她的主意！”
寧採臣翻了翻白眼，無奈說道：“我對青玉的態度你又不是不知道，火靈兒那完全就是一個熊孩子；至於鬼面觀音，我腦抽了纔會去和她曖昧，你小腦袋瓜子裡面在想什麼？”
“最後一句纔是重點好不好？”小倩蹙眉說道。
寧採臣攬住她的肩膀：“人家是有夫之婦，我是有婦之夫，別瞎想。”
“是麼……”小倩有些狐疑。
“當然，我又不是那種會被女色征服到的男人。”寧採臣堅定說道。
小倩微微鬆了一口氣，自然而然的抱住他手臂：“你說，當我修煉寶相琉璃道之後，會不會如同師尊一樣，能夠自體發光，容顏絕世。”
“你現在就自體發光，容顏絕世。”寧採臣將那柔和微笑着的女子從自己腦海中徹底清除，笑着看向身邊女孩。
小倩低頭看了看，輕拍了他一下：“別哄我，我清楚自己在感覺上面還差了她很多……說實話，在見到她第一面的時候，身爲女子的我，都感覺有些怦然心動。”
寧採臣微微一怔，輕聲說道：“一定是因爲寶相琉璃道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