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穩了下來,須伯有些緊張的聲音隔着簾子傳了進來:“小姐,您沒事吧?這路上也不知道怎麼地多了個大坑,老奴剛纔一時沒注意到。”
“須伯,我沒事。”饒雪空趕緊回了一句,“泠泠她們那車有沒有事?”
“回小姐,她們沒事,我讓他們繞開了。”須伯說道。
靳嘯寒兩指挑開一絲小縫,看了外面一眼:“這條路我們今天剛走過,哪裡來的大坑?”
而且還是能令馬車顛簸成這種程度的大坑,這幸好須伯還是老把式,沒讓車子陷進去了。
饒雪空一想也覺得不對,就是啊,早上她也沒留意到路面有大坑。
“我下去看看。”靳嘯寒說着就要下車,饒雪空一急,飛快地拉住了他的手。
靳嘯寒的目光忍不住就落在兩隻相握的手上,大手自動自發地回握住了她的手,“怎麼?”
饒雪空將他拉了回來,“你坐下吧,要是你這麼下車去,不是告訴別人你跟我共乘同部馬車啊?我下去看看。”饒雪空對須伯叫道:“須伯,先等等,我要下去。”
“我記得你車上有帷帽。”靳嘯寒聞言也沒反對。
饒雪空左右看了看,“什麼眼神,不就在你旁邊呢。”
靳嘯寒一看,可不是。拿起帷帽,傾身過去,替她戴上。
要整理一下時饒雪空才發現兩人的手還握着,眨了眨眼。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將軍,別佔我便宜啊!”
這話……靳嘯寒立即鬆開手,淡淡地說道:“是你拉的我。”
“是嗎?”饒雪空懷疑地喃喃道,她將他拽這麼緊?好吧,現在沒空理會這事。她掀開簾子跳下車察看去了,不一會又上了車來,馬車重新開始走,靳嘯寒見她表情似乎有些怒氣,問道:“怎麼了?”
這上來也不說話的,剛纔聽到一些響聲。不過鶴叔沒動靜。他這纔沒有下車去。
饒雪空是真氣,在古代還能遇到這樣的事,能不讓人生氣嗎?
她還沒回答,靳嘯寒就聽須伯的聲音傳了進來:“小姐。您這樣衝上去就掀了人家的棚子。這好嗎?這萬一人家追上來找事可就麻煩了。小姐,咱還是別去那銀樓了,繞路趕緊回府吧。”
靳嘯寒一陣無語。“掀了人家的棚子?”
饒雪空道:“你知道人家做什麼嗎?這一段路不是沒什麼人家和鋪子嗎?那個人故意在路上挖一坑出來,然後在路邊蓋了個簡易的草棚子,專門做修馬車的!”
在現代就有這樣的事,修車的就在旁邊的路段灑一把釘子,然後會有很多車中招,不得不去那裡補輪胎換輪胎。
饒雪空極討厭這樣的人。看到那個坑洞的時候她還沒反應過來,直到看到旁邊剛搭好的簡易的草棚和門上掛着的旗子上寫着修馬車時才明白了,她心裡一黑暗,就決定過一過跋扈千金的癮,搶了須伯的馬鞭,衝過去兩鞭子就將那個簡易的棚子給抽倒了。
不過靳嘯寒給的那個車伕倒還真是個人才,她這邊做着這事的時候,人家悶聲不出的,就找了幾塊石頭將那坑給填了。而守着棚子的那男人估計是一時沒反應過來,竟然在他們離開時還愣愣地看着倒塌了的棚子。
須伯沒聽到回答,又實在擔心,便又問了一句。
饒雪空回道:“不用繞路,他們追上來就追上來,我還怕他們不成!”
這時靳嘯寒特淡定地說道:“下次遇到這樣的,你儘管再抽,有事本將軍扛着。”
饒雪空咋一聽這話還挺開心,細想了想又覺得有點不對勁,至於哪裡不對勁,她一時也沒想出來。
也不知道那些人是不是被她的剽悍嚇到了,人倒是沒有追上來。
饒雪空見靳嘯寒還真的陪着她去找耿老,便問起他跟蹤何二的事來。
“季安年身邊有能人,無論我派誰去跟蹤,都能讓對方察覺,這幾天他們沒有跟那一千人聯繫,甚至跟各官員間的走動也停下來了。”靳嘯寒說着皺了皺眉。
“不是吧,連你也跟蹤失敗了?”饒雪空覺得不可思議。
靳嘯寒瞥了她一眼,似乎對於她這麼看不起自己有些惱怒,“今天何二找的就是那幾個人,但是他們只是一起去了…,沒什麼事。”
“去了,哪裡?”
“…青樓。”靳嘯寒轉開臉去。
饒雪空頓時笑得有些不懷好意,“青樓啊,將軍跟着去了?”
“去了又如何?”
“不如何。將軍叫了幾個姑娘?”饒雪空八卦起來,甚至還起身坐到他旁邊去,“說說,青樓的消費水平如何啊?這一點我有些好奇,是按一位姑娘算的,還是按時辰算的?還是固定一個晚上多少銀子?”
靳嘯寒覺得血氣都衝到腦門了,偏頭看她還一臉饒有興致的樣子,怎麼看怎麼可恨!
他忽地就笑了:“你不是喜歡扮男裝嗎?要不要帶你去見識一下?”
饒雪空一臉怕怕:“這個倒不用了,我要去的話也不需要你帶啊。”
“那你是想自己去,還是想讓世子爺帶你去?”靳嘯寒眯了眯眼睛。
“都不想。不過,”饒雪空斜了他一眼:“說起來我現在也有些人脈了呢,後天的芙蕖會,侯世子答應帶我去。”
靳嘯寒全身立即繃緊了。
“小姐,到了,您看一下是不是這兒。”車外傳來須伯的聲音。
饒雪空立即掀開簾子,“對。”扭頭對靳嘯寒說了一句:“你別下來啊。”說着就跳下了馬車,她沒有看到靳嘯寒捏緊了拳頭。臉色有點鐵青。
因爲她已經恢復女裝,見到耿老只能說是將軍的丫鬟,仔細交代了這套鬱金香如何打造,讓他們在要嵌寶石的地方留出位置來,饒雪空纔回到馬車上。
這一套鬱金香首飾打造出來,她起碼能賺到一千五百多兩!而且到時公主定會戴着它的,這等於是給她做了高端的廣告宣傳,還怕後天那五十套銀飾賣不出去嗎?
饒雪空這一興奮,便開始細細計劃起以後能不能開一家首飾私人定製鋪,她前世就喜歡首飾。買了很多。平時也會看飾品展,腦子裡有大把大把的圖樣。有錢人不就圖個特別新奇和高端嗎?
東西只要還不錯,加上好的宣傳,再有些人脈。把檔次提上去。自然就有客源了。
而且這種又不累又不髒。還是她喜歡的,多好。
饒雪空一直在腦子裡設計着開鋪藍圖,也沒顧上跟靳嘯寒聊天。等她終於設計完了無限想像到一段落,擡頭一看,才發現這位仁兄臉色臭得很。
“將軍,還在發愁季安年身邊的反跟蹤能人呢?”她只想得出來這一點原因。
靳嘯寒瞥了她一眼,沒說話。
“這樣吧,咱們既然是朋友,而且你還幫過我那麼多,明天我去幫你跟蹤那些人,你馬上把你的人調回來。”饒雪空想了想說道。
“你去?”靳嘯寒道:“你一無內力,二無輕功,打架或許在行,跟蹤不是那麼簡單的事。”
饒雪空也沒生氣,“跟蹤不一定要內力,也不一定要輕功,氣息,還有了解所有事物的特徵,能夠在每一個時間迅速做出判斷,判斷對方會走哪裡,自己能掩身何處,這些都是學問。”開玩笑,跟她說跟蹤,她以前跟在高科技橫行的年代都不會把犯罪份子跟丟,就不信在這古代還會被人甩開。
靳嘯寒將心中的不舒服暫時收了起來,正色地看着她:“你確定你能行?”
“我確定。”
“好。”
時間真的無多了,很多事情他已經安排好,但是那些人不揪出來,到時始終有可能會是個隱患。
送她到了饒府,除了饒雪空,誰也沒發現車裡還有一個大男人,在所有人不注意之間,閃到了另一輛馬車裡。
車伕鶴叔駕着馬車離開,饒夫人和饒遠志都迎向饒雪空。
饒遠志道:“怎麼一出去就是一整天?幸得茶樓的人來報,不然爹孃都要親自出去找你了。”
府裡已經點上了燈,到處一片暖色。
饒雪空挽着饒夫人的手,訝道:“難道你們都還沒用飯?”
“這不是等你嗎?泠泠他們出去那麼久還沒把你接回來,娘這心七上八下的。”
“爹,娘,”饒雪空感動極了,“以後你們不用擔心我,我不會有事的,要是我回得晚了,你們就先用飯吧。”
“聽你娘說,你去打造首飾了?”饒遠志問道。
饒雪空這時想起了之前考慮過的問題,她得找個時間跟饒遠志談談,才能知道他想不想站隊,想站在哪一方,這也方便她以後行事。
“是的,爹,咱們去吃飯吧,吃完我有事跟你談呢。”
吃過晚飯,饒雪空跟着饒遠志到了他書房,花漾端了兩杯蓮心茶上來。知道饒雪空喜歡喝蓮心茶,饒夫人便讓人去買了許多,連他們都跟着改喝蓮心茶了。饒雪空一端起茶就會心一笑,有空她得去折騰下花茶,蓮心茶也不能喝個沒完沒了。
“雪空想跟爹談什麼?”饒遠志喝了口茶,問道。
“爹覺得現在朝廷形勢如何?”
饒遠志差點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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