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來找的那個人,黎銘恩的眼神頓時詭異起來。
嘖嘖,沒看出來,夫人這桃花運挺旺盛的啊!
尤其,看起來,這還不是一起來的!
有人找?
宮穆樑原本青黑的臉色一轉,就看到在黎銘恩和宮二宮三他們身後站着的兩個人。
兩個男人!
而且,還是兩個自己都還不怎麼陌生的男人。
原本青黑的臉,越發冷厲起來,渾身的氣勢一升再升,周身縈繞的低氣壓朝旁邊慢慢擴散開去,溫度驟降。
黎銘恩往旁邊一挪,急忙尷尬地咧着脣。
“我們只是來帶路啊!來帶路!”
所以,千萬不要遷怒了我們。
顧君逸和歐路明擡步上前,由導演首先開口。
“我代表我們劇組的所有人員,來看看夏小姐。”
話說的是冠冕堂皇,代表了劇組的小夥伴,可實際上,卻完美地掩飾了自己的私心。
而顧君逸也自然被這句話帶進了溝裡面。
人家是代表劇組的小夥伴,這位呢?
他冷冷地瞥了一眼旁邊的歐路明,原本關係不錯的兩個人,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貌合神離起來。
他眯了眯眼睛,板着臉一本正經的開口。
“我只是代表蕭清羽來看望的。”
蕭清羽?
宮穆樑的記憶力從來都不錯,他不止一次見到這個男人,跟夏末影有着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
說他們關係好,從小影那邊不像是那樣,說他們關係不好,可是每件事情都有着這個男人的身影。
甚至那些刺目的照片,現如今估計還在扔在他書房的紙簍裡面。
而所謂的蕭清羽……
宮穆樑冷哼一聲,渾身氣勢大放。
聽之前夏風的報告,小影這次出事,和那個女人不無關係。
如果,當初那把匕首再往前送點可好。
“不必。”
站在原地,宮穆樑面無表情地打量他們許久之後,冷哼一聲,直接轉頭就要離開。
病房的門“吱呀”一聲被人打開。
穿着一身寬大病號服,頭髮長長的披散着的夏末影赤着腳走了出來。
看到宮穆樑冷着一張俊臉,低頭垂眸看着自己的腳趾。
她不由蜷縮一下, 訕訕地衝着男人笑道。
“那個,我沒找到鞋子。”
潔白如玉的小腳趾在燈光的照射下簡直像是精雕玉琢的工藝品一樣,惹人炫目。
宮穆樑能看到,外面的兩個男人自然不會沒看到。
他臉色一冷,倏然抱起夏末影,徑直朝病房裡面走去。
歐路明和顧君逸對視一眼,忙不迭地跟上。
如果現在不進門,等宮穆樑將夏末影安頓好之後,必定等待他們的,只是閉門羹而已。
“啊!導演,剛剛沒看到你,真不好意思。”
夏末影苦笑着臉無奈地被宮穆樑掀開被子放了進去,然後裹緊,擡眸想要打趣,卻猛然發現他身後跟着進來的人,不由驚愕地瞪圓了眼睛,臉上快速地升起一抹紅霞,訕訕地衝着他們揮手示意。
只是,從頭到尾成徹徹底底地忽略了歐路明旁邊的
顧君逸。
“沒事。你身體好了點嗎?劇組太忙,所以這幾天也沒能來看你。” Wωω¤ttκΛ n¤℃o
這幾天?
夏末影疑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朝宮穆樑飄過去。
男人悶悶地開口。
“你昏迷了整整三天。”
什麼?
爲什麼之前沒人告訴自己?
夏末影伸手揉揉額角,想到之前黎銘恩給自己病情下的判決,心中多少還帶了點忐忑和不安。
宮穆樑似乎第一個察覺到夏末影情緒的轉變,伸手握住她冰涼的小手,大掌緊緊地包裹。
“放心,一切有我。”
夏末影先是一愣,然後完美的笑靨慢慢地在臉上盪漾開來。
挑眉看向旁邊的神色莫辨的歐路明和臉色難看的顧君逸,夏末影恍若未覺的嫣然一笑。
“多謝歐導和顧先生的好意,我很感激。可能主要前些天研究劇本,太疲勞了,實際上,沒什麼大事。”
精神分裂這種東西又不是什麼好事,她自然不會傻傻地公告天下。
歐路明眉頭一攢。
“可是已經昏迷了三天,顯然不是什麼簡單的病症。不然,我還有幾個醫生朋友,過來給你看看看?”
他努力忽略夏末影旁邊散發着冷氣的某個人,將眼神定在夏末影身上,憂心忡忡地開口。
旁邊的顧君逸似乎從頭到尾,都沒有抓到一個機會表達自己。
此時也跟着開口。
“我也認識幾個。”
男人握着自己的手越發用力,夏末影好笑地瞥了一眼狀似吃醋的某個人,繼續眯眼淺笑。
“不用了!樑已經給我請了醫生。不過還是多謝各位了!聽說導演給了我七天假,所以,再允許我賴在醫院幾天可好?”
歐路明原本緊擰的眉頭慢慢放鬆下來,衝夏末影微笑着頷首。
“好!”
看着夏末影臉上露出八顆牙齒標準的笑容,他心中不由多了些煩悶,加上她病牀邊坐着的礙眼的某個人,歐路明乾脆眼不見心不煩,努力在臉上擠出一抹笑容,衝跟夏末影淡淡頷首。
“時間不早,劇組還要開工,我先回去了。”
夏末影點點頭,伸手拽了宮穆樑一把。
而宮穆樑恍若未覺一般,依舊拿着夏末影的小手放在掌心把玩着,像是什麼珍貴的古董一般。
夏末影的嘴角狠狠一抽,無奈地輕嘆一聲。
果然,她就不該指望着宮先生去送人,畢竟這在人家的人生詞典裡,或許從未出現過。
歐路明一走,顧君逸的存在就很顯眼了。
夏末影挑眉看向對方,臉色卻不如剛剛那麼好,冷意在整個病房瀰漫開來。
既然決定跟宮穆樑是男女朋友,夏末影甚至沒有避諱他的打算,直接狗着脣角冷笑道。
“顧先生,有何指教?”
只是這次,她很小心翼翼地將前世的記憶拋之腦後,不去想,也不會爲此遷怒。
顧君逸抿抿脣瓣,眯着眼睛看向宮穆樑。
意思,再明白不過。
夏末影伸手挽住宮穆樑的胳膊,將自己親暱地貼在男人的胳膊上,徑直開口。
“沒關係,有話直說。”
顧君逸眉頭攢起,冷哼一聲,手指慢慢地收緊,
從未有一刻,他感覺面前的這一幕,是如此的刺眼。
“照片給我,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給你辦到。如果不相信的話,我可以立下字據給你。如果我反悔,你大可以拿字據將我告上法院。”
男人的聲音平鋪直敘,似乎不帶任何感情。
夏末影冷冷一笑。
“我以爲,今天你至少會爲那天的事情道歉,會爲蕭清羽的無理取鬧道歉。”
顧君逸咬了咬牙,一張俊臉憋的鐵青一片。
“夏末影,你不要太過分!”
不受控制的,前世的記憶重新在腦海浮現,夏末影臉色一白,直接抽回手,抱住了頭。
“好痛。”
宮穆樑臉色一變,面無表情的俊臉一瞬間龜裂,擡高了聲音衝外面吼道。
“黎銘恩,滾進來!”
顧君逸驚疑不定地看着剛剛還說沒事的夏末影,踉蹌兩步,伸手抓住了病牀的牀頭欄杆,不敢置信。
怎麼會?
那天自己離開的時候,她不是還好好地?
黎銘恩急忙進來,看到面前這一幕,臉色直接就是一變。飛快地從自己醫藥箱裡面拿出幾根金針,在顧君逸那目瞪口呆的眼神中,穩準狠地插入了夏末影的大腦。
宮穆樑站在旁邊,眯眼看着黎銘恩不斷埝動着的金針,臉上的肌肉劇烈變動着。
顧君逸狠狠地吞了一口唾沫。
“她,這是沒事嗎?”
聲音低微,沉重,在整個如烈火烹油般的病房,更是一滴水花掉了進去。
宮穆樑轉眸,二話不說直接握拳,狠狠地朝男人的面門砸了上去。
如今,他很確定,能夠引起夏末影這番變化的人,除了這個男人,不做他想。
心中憤怒、焦躁和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讓從來理智的人,失了理智。
顧君逸瞳孔一縮,臉色大變,急忙朝旁邊退開。
正施針黎銘恩聽到後面的動靜,急忙回眸,卻看到不敢置信的一幕,急忙笑眯眯地開口。
“喲,能夠讓先生出手,顧先生,你算是開天闢地頭一次。”
不管是作爲宮家少主,還是作爲宮家當家人,宮穆樑從始至終身邊都有暗衛護衛,不會有勞動他出手的這一天。
這麼多年,這是開天闢地頭一次。
病牀上的夏末影悠悠醒轉,聽到黎銘恩的話,擡眸朝他們瞄了一眼,虛弱的擡擡手,衝黎銘恩露出一抹感激的神色。
對方尷尬地扯扯脣角,乾咳一聲,擡高了聲音。
“那個,夫人說,她有話想說。”
正大打出手的兩個人迅速站好,就像是在教室裡面調皮搗蛋的小學生見到老師,老鼠見到貓一樣乖巧。
“顧君逸,你要的,我給你!”
艱難地、一字一頓地開口。
夏末影咬咬牙,忍者腦袋裡面的劇烈疼痛,繼續從牙縫中蹦出來幾個字。
“管好你的女人,再隨便亂咬人,可不只是一點皮外傷。”
顧君逸臉色鐵青的看着病牀上躺着,已經被黎銘恩收了金針的夏末影,呼吸微微急促。
沉默一瞬,男人緩緩點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