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影眯眼看着面前的男人,一時無語。
她摸不清楚對方心中究竟有什麼想法,現如今唯一能夠秉持的,則是對方對自己的感情。
“條件呢?”
夏末影看着對方,許久之後試探着開口。
男人沉吟一聲,黑亮的眼神像是一張網一樣將人牢牢的捆住。
“如果,代價是你呢?”
是她?
夏末影不是沒想過這種可能,可當事情 的的真相出現在她面前的時候,還是感覺一陣好笑。
“難道沒有其他的條件嗎?”
齊儒風笑着翹起二郎腿,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輕輕地抿了一口氣,衝着夏末影點點頭。
“是嗎?那你覺得,你能給我什麼?我會缺少什麼?”
夏末影聞言,頓時語塞。
這個男人跟宮穆樑幾乎一樣,差不多整個世界他們都可以唾手可得,根本沒什麼能讓他們放在心上的。
夏末影沉吟一瞬,搖頭。
“不,這個條件我不答應。我不會答應,他也不會答應的。”
他當然指的是宮穆樑。
而齊儒風將眉頭一挑,皺眉看着夏末影。
“所以,他現在的傷勢真的有這麼嚴重?值得你這樣來求我?”
他可還記得宮穆樑之前有多袒護夏末影,而夏末影又是因爲宮穆樑有多麼排斥自己。
可是現在,似乎一下子形勢全部都變了。
“爲了他,值得嗎?那個男人現在根本無法保護你,不是嗎?”
保護?
夏末影輕笑一聲看着對方,眼神閃爍。
“就算他現在無法保護我,又怎麼樣?就算以後都無法保護我,又能怎麼樣?我保護他一樣可以。如果你不幫忙的話,我自己也可以的。”
只是路程可能會比較艱辛,如此而已。
男人眼神灼灼的看着夏末影,抿抿脣角。
“難道,你就這麼喜歡他嗎?再辛苦再艱難你都不介意?”
黑沉的眸子有些微微的黯淡,想到她剛剛說的話,齊儒風心中猛然涌起一股難言的感覺。
難道自己真的一點機會都沒有嗎?
哪怕是現在的宮穆樑?
“如果我不幫忙,如果齊家和慕家這時候合作,你要怎麼做?以一己之力抵抗兩個家族的夾擊嗎?就算是宮穆樑,他也不會這麼有自信。你呢?”
男人諷刺的開口。
夏末影搖搖頭,眼神似乎嗲着一抹迷茫之色,輕輕地開口。
“不管有沒有,我會拼儘自己的全力。”
齊儒風眼神定定地看着夏末影,許久之後才重重地喟嘆一聲。
“值得嗎?”
值得嗎?
夏末影抿抿脣角,根本不用反應的時間,直接點頭。
“值得。爲了他,哪怕是我這條命,也值得。”
男人深吸一口氣,重重地閉了閉眼睛,朝夏末影點頭。
“我答應你,幫忙。”
夏末影猛然瞪圓了眼睛,她剛剛還以爲他真的會拒絕自己。
似乎此時整個世界都在綻放着燦爛的煙花。
她有些驚喜地看着對方。
“真的?你真的要幫忙?”
臉上原本熟悉的笑容,此時在齊儒風的眼中
尤其刺眼。
“但,有條件。”
原本競相盛開的花似乎在一瞬間枯萎,煙花也逐漸在夜空中消散。
夏末影臉上的笑容淡了幾分,可還是衝着齊儒風點頭。
“這是正常的。有什麼條件,您直接說就好。如果我能做到的,我儘量去做。”
“好。條件不會過分,到時候等我通知吧!”
說完,他直接轉身離開。
而夏末影則重重地坐在後面的椅子上,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夫人,您這麼做是不是有點冒險?”
不知道什麼時候,年沁馨走了過來,皺眉有些擔心的詢問。
冒險?
閉目養神的夏末影輕笑一聲,懶懶地扯扯脣角,眼神暗沉。
她一雙杏眸灼灼地瞪着年沁馨。
“那你說,我應該怎麼做?跟長老們虛與委蛇?還是說,跟他們妥協退讓?齊儒風這個人,我還算是比較瞭解吧?”
她也相信,自己一定能夠拖到宮穆樑好起來的那一天。
猛然,電話鈴聲響了起來。
在看到上面的熟悉名字的時候,她臉上飛快地劃過一抹驚喜之色,飛快地接了起來。
“一諾,現在什麼情況?你找到人了嗎?”
還不等對方開口,夏末影着急忙慌地問道。
呼吸粗重,神情之中滿是緊張和惶急。
“人雖然還沒有找到,但是已經找到了當初她走過的痕跡,你放心,再給我幾天時間,一定可以的。”
夏末影緊抿着脣瓣,手指緊緊地掐着電話,慢慢收緊。
“好!不管怎麼樣,謝謝!以後有什麼事情我一定義不容辭。”
付一諾點頭應下。
此時的形勢不容樂觀,齊家和慕家聯姻迫在眉睫,而宮穆樑又變成這樣子。
如果他們趁機選擇各個擊破的話,他們甚至根本沒有半點準備的時間。
掛斷電話,夏末影狠狠地吐出一口氣。
“還好,還好。”
只是不知道這話究竟是安慰自己的,還是安慰別人的。
年沁馨站在旁邊,看着此時夏末影的樣子,眼中清晰地露出一抹掙扎之色。
而之後的齊家。
齊父皺眉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笑意盈盈的兒子,忍不住直接掏了掏耳朵。
“你說什麼?該不會是我聽錯了吧?你以爲你是誰?你以爲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嗎?現在究竟是什麼時候,你難道不知道嗎?還是說,你根本想不到,我們做這些是爲了什麼?”
齊儒風眉頭一挑,衝着齊父呵呵一笑。
“爸,我也沒有說不參與這件事情啊!我只是說,將婚事推遲了而已。我有點事情還沒有處理好。”
有點事情?
齊父冷笑一聲看着兒子。
俗話說,知子莫若父。
自己的兒子是什麼樣子自己難道不知道嗎?
更何況,他對那個女人的想法從來都沒有遮掩過。如果換成是之前,他或許不會說什麼,因爲兒子的身體原本就是一個定時炸彈。
他想做什麼全部都由着他來。
可是現在情況不一樣了,兒子的病如果不會出現什麼排斥反應的話,可以一生無憂。
他現在要做的,就是渾水摸魚。
趁着這個時候,將所有的事情都給兒子做好,讓他,讓整個齊家站在那最巔峰上面。
“說了這麼多,做了這麼多。你爲的還不是那個女人嗎?如果你按照我說的做,等到宮家落敗,那個女人要怎麼處理,還不是你說了算?”
他半真半假的開口。
齊儒風眉頭攢了起來,擡眸看着父親。
“這件事情,你先給我點時間好好地考慮考慮吧!”
無疑,這是一個很有誘、惑力的選擇,可畢竟自己剛剛已經答應夏末影了。
他並不想對她用那種非常的手段,這是對她,對他們的一種侮辱。
齊父呵呵一笑,看自己的兒子的態度軟化下來,走過來輕輕地拍拍他的肩膀,一臉孺子可教的表情。
“好啊!這纔是我的好兒子,我想,未來一定屬於你。只要你娶了慕家那個丫頭,只要我們兩家強強聯合……”
看着自己父親那興奮的目光,以及高昂的表情,齊儒風狠狠地鬆了一口氣。
自己,真的能夠抵抗住這種誘、惑嗎?
四合院。
夏末影纔剛剛將人送走,這就被宮老爺子給叫到了房間裡面。
“小影,最近辛苦你了。長老這邊我也已經說了,一定堅定不移地站在你這邊。至於你說的宮穆昊的事情,我會找人調查的。”
就算一個是嫡,一個庶,可畢竟兩個人都是宮家的血肉。
說起來手心手背都是肉,只要動了一方,他都會疼啊!
看着那雙渾濁眼中閃動着的水光,夏末影抿抿脣角,垂下了眸子,眼神定定地看着宮老爺子。
此時的老人早就已經沒了當年的雄心壯志和的狠辣無情,反而需要安定和平和,他最喜歡看的應該是兄友弟恭,一家人相親相愛。
可偏偏現在的形勢,這樣的地方,根本不允許這種相親相愛的形勢出現。
“好,只是爺爺,我只是想要提醒您,有些事情您別做的太過了。有些時候您想要高擡貴手放人一馬,但是別人未必就這樣領情。再說,現在的宮家正處於風雨飄搖的時候,一不小心,就會面臨着翻船的危險。”
夏末影說的毫不留情,就連宮老爺子臉上也有些不自然。
他搖搖頭,輕輕地喟嘆一聲。
“是,你說的沒錯,我會好好的對待這件事情的。”
夏末影頷首。
最好是這樣。
告別了宮老爺子,夏末影這才帶着年沁馨往宮穆樑的房間走過去。
而年沁馨則好奇地看着夏末影。
“夫人,您怎麼能確定先生的事情是宮穆昊做的?而且,您這樣無憑無據地說,有點太過了吧?”
夏末影在之前審問完夏東江之後,直接作出一份假的口供,並且讓所有人統一了口徑。
說讓人刺傷宮穆樑的事情,則是宮穆昊一人主導的。
夏末影皺眉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思的瞥了對方一眼,輕笑着開口。
“這件事情是誰做的,根本不重要。我說是他做的,就是他做的。如果他否認的話,大可以幫我找出真兇。也能讓衆人將矛頭直接指向他。只要宮穆昊倒了,宮穆樑的位子,就穩定了!”
說着,她低頭垂眸看着自己的肚子,眼神微微一閃。
“現在,陪我去找黎銘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