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景回來的比較晚,當聽到這兩個字毫無違和感的從男人的嘴巴里面說出來之後,口水直接嗆到了自己。
他瞪大眼睛,伸手指着宮穆樑,手指抖啊抖的,始終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究竟是什麼情況?
相比已經經歷過一次雷電暴擊的謝雙惠和夏東河,已經很理智了。
夏東河瞥了兒子一眼,拿着筷子狠狠地敲了一下他的手背,這才擡眸看向夏末影和宮穆樑,臉上看不出喜怒。
倒是謝雙惠,軟了態度,指指旁邊的椅子。
“你們趕快坐下。”
夏末影笑眯眯地點點頭,拉着宮穆樑在她身邊坐下。
整個屋子是死一般的寂靜,就連幾個人彼此之間的呼吸聲,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小宮啊,你是幹嘛的?家是哪裡的?都有幾口人?”
夏東河一直都是一個沉默寡言的男人,此時只是悶頭抽菸,而所有的話,都交給脾氣好的謝雙惠說。
而夏末影聽到“小宮”這兩個字,一個沒忍住,“噗嗤”一聲,捂着嘴巴悶笑起來,肩膀顫抖,渾身抖動如篩糠一般。
宮穆樑正襟危坐,瞥了一眼旁邊狂笑的女人,態度莊重地回答。
“我家是做生意的,家裡面父母健全,有一個爺爺,還有一個弟弟,一個妹妹。”
謝雙惠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只是,正在想事情的她,卻沒有發現,宮穆樑在回答的時候,將“家是哪裡的?”這個問題,成功地給搪塞過去。
“你之前說,要跟小影結婚?”
夏東河將手中的菸頭掐滅,按進旁邊的菸灰缸裡,收到謝雙惠的一個衛生眼之後,尷尬的咧咧脣瓣,右手握拳,放在脣邊輕咳一聲,詢問。
宮穆樑點頭。
“是,我們已經認定彼此了。”
此話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朝夏末影看過去。
不是他們好奇,主要如今外面,夏末影和顧君逸的緋聞隨處可見,這男人,沒道理不知道。
不然,這是真的?
可夏末影之前不是還每天對顧君逸發花癡?
夏家其餘三人你看我,我看你。只有夏末影俏臉微紅,狠狠地剜了男人一眼,餐桌下再狠狠地踢了對方一腳,這才解氣。
誰說他們已經認定了彼此,她不過只是說,可以先試試而已,好不好?
“小影,你覺得呢?”
夏東河沉吟一聲,最後將問題原封不動地拋給了夏末影。
原本就只是用父母親進行敷衍搪塞的,夏末影皺皺眉頭,然後揚起一個大大的笑臉。
“爸,媽,我們剛剛已經商量過了,我現在正在事業上升期,不着急結婚。”
女明星,不管是誰,只要一結婚,那多掉價啊!
夏末影心大,說完拿着筷子給宮穆樑夾了一筷子辣子雞丁放進碗裡面。
“喏,嚐嚐吧!我媽親手做的,可以比得上五星級餐廳的大廚呢!”
說着,驕傲的擡起的下巴,一臉的與有榮焉。
宮穆樑薄脣抿起,刀削斧刻的俊臉略微紅潤,他死死地盯着面前的辣子雞丁,好像有多苦大仇深一樣。
夏末影原本還沒有發現,可看着其他三人目不轉睛的看着宮穆樑那糾結的神色,心種怒氣生氣,咬牙切齒的湊近了對
方。
“喂,你真不打算吃嗎?人家說,吃不到一個鍋裡的男女,註定睡不到一起。所以,不吃的話,現在,出門,左轉。好走不送。”
宮穆樑面無表情的俊臉上略微糾結,沉默一瞬之後,直接像是壯士斷腕一樣,將這一塊辣子雞丁放進自己的嘴裡面,大有一種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態勢。
夏末影看着對方吞下去,臉上重新揚起明媚的笑臉,心情大好的她,就像是喂人上了癮。
“喏,嚐嚐,這個也是我媽拿手的麻辣魚,保證你吃完一次,還想再吃第二次。”
有了第一次,宮穆樑之後再也不糾結。
不等夏末影催促,二話不說,閉上眼睛將那一大塊魚全部吞吃入腹,甚至連刺都沒有吐出來。
夏末影在旁邊看的眼睛凸起,臉上怒色陡升,額頭黑線掛滿。
“喂,你該不會真的不會吐刺吧?你說句話,沒卡到喉嚨吧?你傻不傻,吃魚是要吐刺的。”
她說着說着,直接擡高了聲音。
於是,一個桌上的人,全部都朝這邊看過來。
宮穆樑艱難地扯出一抹笑容,可擡頭的瞬間,就聽到夏末影驚叫一聲,聲音尖銳,穿透力極強。
“宮穆樑,你別嚇我,你怎麼了?”
夏東河和夏末景他們也急忙圍攏過來,一個掐人中,一個潑冷水的。
謝雙惠卻在旁邊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
她菜裡面也沒有放什麼不能吃的東西,或者犯忌諱的東西啊!他這是怎麼了?
“姐,不行的話,現在趕緊送醫院吧!”
別這個姐夫還沒有跟她姐結婚,他姐就成寡婦了!
夏末影急忙點頭如搗蒜。
“對,對,對。現在送醫院,送醫院。”
猛然,她想到外面正站崗放哨的兩個人,她二話不說,在所有人驚訝的目光中將門打開,二話不說,將他們拽了進來。
“快點送你們的主子進醫院,他渾身起了密密麻麻的紅疹,現在已經休克了。”
宮二和宮三對視一眼,面色大變。
他們二話不說,直接推開夏末影,衝進了房間。
“先生!”
“先生!”
兩個人看着趴在餐桌上,身形狼狽的宮穆樑,差點沒有將眼睛給瞪出來。這算怎麼回事?不是來提親的嗎?怎麼變成謀財害命了?
宮三飛快地掃了一眼桌上的飯菜,直接抓起宮穆樑的胳膊,在宮二地幫忙下,將宮穆樑往背上一甩。
“先生對各種各樣的辣椒過敏,只要有點辣味,都不行。”
夏末影眨巴眨巴眼睛,剛剛自己的話似乎還在耳邊徘徊。
“……人家說,吃不到一個鍋裡的男女,註定睡不到一起……”
所以,這男人只是爲了這句話?
至於嗎?
夏末影整個人在風中凌亂,可是心中卻又塊地方的一個小種子,慢慢地生根,並吐出綠色的嫩芽。
美滋滋的,有點甜。
“傻愣着幹嘛啊?還不換了衣服,現在跟去醫院。”
謝雙惠看着女兒還楞在原地,沒好氣地推了她一下,一臉的愁容。
這姑爺剛進門第一天,就直接豎着進橫着出了,這樣大概不好吧?
可她是川妹子,家裡面的飯菜裡面都是辣椒。就算今天不進,也總有一天進的。
謝雙惠苦笑。
“醫生,他怎麼樣了?”
因爲人已經暈厥,而且渾身滾燙高燒,幾個人只能將人送到最進的醫院。
“因爲過敏而暈厥,有可能還有生命危險。”
啊?
夏末影原本的三分憂心變成了十分擔心,咬脣看着病牀上躺着,臉色泛着不正常紅暈的男人,忍不住氣不打一處來。
不能吃辣直接說就好了嘛,幹嘛這樣?
如果真出什麼事情的話,還怎麼讓自己嫁過去?
難不成冥婚?
呸!呸!呸!童言無忌,大風吹去。
宮二站在他們身後,看着夏末影臉上那一變再變的表情,忍了又忍才走出來。
“夫人,您放心,宮三已經接人去了,先生會沒事的。”
夏末影艱難的扯出一個笑容,只是皮笑肉不笑的,尤其難看。
她眼睛骨碌碌一轉,好奇地詢問。
“你們先生這麼多年,爲什麼沒有女人?難不成是有隱疾?”
“噗!”
宮二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
他緊抿着脣瓣,眼神不由自主地朝他們英明偉大的先生飄過去。其實很想知道,如果先生這時候醒來,聽到這句話,會是一副什麼樣的表情。
“既然我是你們夫人,不是應該我問什麼,你們回答什麼嗎?”
夏末影故意板起臉,冷聲質問。
宮二也恭敬地站在原地,面無表情的直視前方,規規矩矩的回答。
“對不起,夫人。我不是醫生,只是護衛。”
話音剛說完,就見病房的門被打開,宮三帶着一個年輕人拎着醫藥箱走了進來。
“嘖嘖,真是風流起來不要命啊!我之前咋不知道,先生還是一種這樣的人呢?而且,看起來也不怎麼樣嘛!”
年輕男人輕描淡寫的瞥了一眼坐在病牀旁的夏末影,不屑冷笑。
宮二皺眉。
“黎先生,請慎言。要您來是給先生看病的。”
姓黎的冷嗤一聲,手腳利落的打開醫藥箱,從裡面拿出針劑和針筒等東西,一把將輸液的針頭八下,動作飛快地將那細長的針頭扎進男人的血管中,慢慢的推了進去。
不到兩分鐘,一切搞定。
黎銘恩將用過的東西扔進垃圾桶,雙手插兜,拽拽的看向夏末影。
“你就是這傢伙心心念唸的女人?沒想到他半輩子打雁,最後卻被雁啄瞎了雙眼。”
夏末影皺眉。
這人究竟是什麼來頭?難不成是宮穆樑的私人醫生?可這麼年輕的私人醫生,靠譜嗎?
她完全沒意識到,面對男人挑釁的時候,自己首先並沒有爲此憤怒,而只單純爲病牀上的男人擔心。
“黎先生,這是夫人,請慎言。”
第二次,宮二再次出言警告。
宮三也在旁邊幫腔,伸手拽拽對方的胳膊,就往外面扯。
“怎麼?這麼快,你們就換主人了?女人,你究竟什麼來頭,竟然能讓不近女色的宮穆樑看上你,甚至毫無怨言地吃下那麼多足以要人命的辣椒。”
夏末影后退一步,眼神微閃,臉色由紅變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