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頭鵝這會兒風急火燎的到處給陸文龍打電話呢,先打到各種弟兄們的電話那裡沒找到人,再打那部移動電話是蔣琪接的,接着才轉到另一部電話找到陸文龍,陸文龍坐在林長峰家的客廳裡面,淡淡的迴應:“嗯,好……我知道了,我直接到她家門口等你,現在就出發。”
掛了電話纔對還一臉莫名其妙的林長峰開口:“林伯伯……的確算是我撮合的大李跟林姐,不過他們是自己在公共汽車上認識的,我只是幫他們互相增加點了解。”
剛纔那麼一見面的錯愕之後,林秉建倒也爽朗的笑起來,讓一干長輩都有些驚訝。
當然隨着相互一介紹,特別是楊淼淼把帽子摘下來,林秉建驚喜的過來抓着小姑娘的手就捨不得放了,連林長峰都在嘖嘖稱讚:“怪不得我剛纔覺得小陸看起來面熟,原來就是爲我們華國和蜀都人民爭光奪彩的棒球英雄啊,小楊就不用說了,我們渝慶的驕傲!”還忍不住都起身過來很正式的跟楊淼淼握了個手。
看得出小虎牙還是很喜歡這種感覺,一個在聚光燈下被仰慕慣了的人,哪裡那麼容易能沉寂下來,這就是很多明星不甘寂寞的原因,人總是會懷念光亮時刻的。
當然原本略微沉悶的老人家時間,頓時就變得有些歡快起來,那個原本對導師女兒可能還有點嚮往之心的研究生這個時候才明白對方是什麼樣的人,終於面sè多變的坐得有些端正,卻不敢跟陸文龍對視,自己剛纔有幾句話還是無禮了一些。
陸文龍現在的心態哪裡會在意這些小事情,腦子裡面就在轉悠,到底是自己來解釋維克托的身份做個緩衝好點,還是讓維克托自己來說?
最後思來想去,人家的生活是人家的,再好的弟兄也不能影響到這個層面。自己三口子起碼能讓場面不用那麼生硬,剩下的就讓維克托自己來面對,看他自己的造化了,說不定遇見內地官宦子女,他自己也會猶豫放棄呢?
不用去多事了。
所以林長峰看見陸文龍接了這個電話:“小建處對象的事情,我們家是持mín zhǔ的態度,只要對方品行端正,思想進步。兩情相悅就好,不過是小陸的朋友,倒是很驚訝了。”
這個時候的林秉建一改在外面雄赳赳的鐵娘子風格,溫順得跟只貓一樣,依舊繫着圍裙跟母親搬了方凳坐在父親旁邊,陸文龍略微一看就能注意到這姑娘今天還是細心打扮過的。只要摘了圍裙絕對是能去當個主持人發言的那種樣子,說明對今天維克托上門的事情還是非常認真。
說明這兩人這段時間的相處相當的順暢!
不過也對,對於這兩人的身份來說,相處兩三個月,如果還有興趣繼續發展下去,就必須要正兒八經先正面擺出家底,獲得自己家裡面的認可,才能接着再相互瞭解,所以比一般的年輕人談戀愛。在這一步的步驟上面是不一樣的,這個見家長的意思不是談婚論嫁,而是家長是否允許開始!
說起來,這兩人還都是這種情況,所以相互都沒覺得奇怪。
陸文龍現在多能說了:“大李確實是我的朋友,非常好的朋友,但是他有些特殊的東西和我們不同,所以就要他自己來解釋,我只能說。當他第一次給我說他看見林姐的時候。就很認真了,拖着我去幫忙出主意。也是抱着不願放棄的態度,他們倆之前有點誤會,我幫忙他們相互瞭解一下,其實是很容易……”轉頭看湯燦清:“他們說到一塊,那個詞怎麼說?”
湯燦清好看的白他一眼:“共鳴。”
陸文龍使勁點頭:“對,就是共鳴,他們談得來,其實他們倆跟我們都不太一樣!”越說他就覺得自己怎麼好像個專業媒婆似的,趕緊閉嘴,旁邊的湯燦清跟楊淼淼連帶湯培元的臉上都有點笑容了,因爲這都是瞭解他實際年齡,覺得他比人家倆小得多,有什麼資格去評價別的感情。
也就是陸文龍現在當帶頭大哥做慣了了,有些不一樣的落落大方氣概,加上湯培元介紹是自己的女婿,林長峰兩口子根據湯燦清的年齡推斷他的年紀,也就是有點面嫩,沒在意而已,所以林書記聽了以後,喝口茶放下茶杯:“我們你們小兩口才是有共鳴啊……”
楊淼淼坐在湯燦清另一邊呢,聽了居然輕哼一聲,湯燦清好想去捂她的嘴!
果然林秉建的母親,一個看上去也應該什麼機關單位的領導,就很好奇的打聽:“以前看見小清的時候,還梳着羊角辮呢,現在小建都纔剛開始接觸對象,你就跟小陸,你們怎麼認識的?一個學教育,一個搞體育的。”這句搞體育的,倒是提醒了林長峰,瞥了一眼陸文龍的移動電話,作爲一個上千萬人口的大型城市市委書記,他都沒有資格配備這樣上萬元一臺的時髦機器,他不會考慮陸文龍是不是運動員得了獎金買的,而是考慮更深層次的東西,體制上的思索,以及民生生活發展方面的課題了。
湯燦清多嫺熟了:“我在國家體委國家隊做過一段翻譯跟助理,就跟他在一起了,淼淼我們也是在那過程中認識的。”她太會來事兒了,只有時不時把這姑nǎinǎi扯進來,纔不會導致小炸彈爆炸,現在一個勁的後悔,怎麼會把她帶來哦,不過這時候,大嫂二嫂貌似都有家人陪着,不帶着又能怎麼樣呢?
所以帶着這樣的聊天氛圍,看着頗有些忐忑的林秉建,又看看錶情頗有些玩味卻一直不表態的林長峰,陸文龍就一直等到了維克托打電話給他,林長峰擺擺手,讓一位秘書出去接人,不一會兒,就看見穿着相當正式的維克托提着點禮品進來!
維克托從來到渝慶就是兩手空空,也許他的高級錢包裡面錢卡肯定不少,但是要知道渝慶是沒有他之前那種高檔服裝買的,商場裡面最貴的號稱一千多的意大利西裝他看一眼就嗤之以鼻,可他又講究,嫌自己穿過來的是舊的,又是銀sè的休閒款式,完全是當時爲了出去蒲吧喝酒換的,完全不配合這種正式場面,按照他的習慣是要直接飛回去香港買衣服的,被陸文龍嘲笑他藉機想逃回去當大少,所以維克托就只有勉強說服自己買了套所謂最貴的西服,但還是忍不住連夜讓人改了一下,對他來說,可以隨便,但一旦正式起來,那種強迫症是陸文龍這種沒家教的孩子無法理解的。
所以現在他穿着一身他最喜歡的藏青sè西裝,五月的天氣了,在渝慶可以說已經接近三十度左右的氣溫,他卻穿着這年頭最流行帶點坎肩的正式款全套西裝,領帶是他原來那根七千多港幣的正宗歐洲貨,他是在沒法忍受那些花裡胡哨的廉價貨,皮鞋還好是原來的小鱷魚皮款,但是眼鏡就只能找了一副相對好一點的,但也花了一千八百多塊錢,算是渝慶眼鏡店的天價,以前他根本不會戴這種價位的眼鏡,頭上倒是沒有油光水滑,跟陸文龍一樣,都是很利落的平頭,這段時間混跡在工地上,要黑一些,手裡提着的是兩瓶茅臺酒和兩條中華煙,外加一盒進口巧克力,都是在紀念碑的華僑商場用港幣買的,只有那裡才能買到這種正宗的高級貨,其他大型商場一律沒有,然後在低級商場賣的全是假貨!
這還是陸文龍給他指點的竅門,不然這傢伙真會提一包假貨上門的。
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他非常認真!
也許有點驚訝於林家的派頭,但絕對不侷促,開玩笑,他去過多少鉅富豪門的家?華國的國家領導也見過一些吧,只是對一貫穿着簡單的林秉建家有了個新的認識而已。
當然驚訝更多還是來自於已經坐在裡面的陸文龍,接他的秘書剛纔說陸文龍已經在裡面等他,他還有點奇怪,現在的表情就看自己朋友,絕對沒有東張西望到處看的那種鬼頭鬼腦,說起來他這種世家子弟,氣度好太多了。
陸文龍起身笑着過去:“我陪阿清和她的父親來看看老朋友,沒想到正好就是林姐的家!”走近拍維克托肩膀的時候,才極爲低聲的在他耳邊開口:“我剛知道,她爹就是渝慶市市委書記!”
陸文龍幾乎是清晰可見的,感覺到維克托全身有個很輕微的停頓,極快的一掠而過,看了一眼陸文龍的眼睛,從朋友的眼裡似乎確認了一下,就選擇相信,然後飛快的做了一個選擇,深吸一口氣,露出非常嫺熟的溫潤笑容,直接朝着林長峰走過去:“林伯父,我是來自香港的李成庚,非常有幸能夠登門拜訪……”
然後轉向坐在林長峰側後一點的林秉建母親:“林伯母,這是我第一次到秉建的家裡來,小小薄禮不成敬意……”
說着就很有點畢恭畢敬的把手裡的禮物給遞上去!
但那個秉建的稱呼,肯定說明了他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