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到臨頭，還在想怎麼跟宗族交差，我覺得你現在應該考慮自己能不能活着離開？”
陳小楓躺在樓梯口，翹着二郎腿，神情悠哉地品着紅酒。
揚起高腳杯，故意向李滄海挑釁道：“李萌的血，要嚐嚐嗎？”
“混蛋！我要把你撕成碎片。”
李滄海齜咧着嘴角，額頭處雷電印記顯露出來。
澎湃的靈氣向外溢出，將整座ktv轟塌，氣浪綿延數裡，即便是遠在洛齋山谷，都能清楚地感受到波動。
他大手一揮，數百道劍陣落下。
“那就試試看唄。”
陳小楓手握碳棒，龍紋印記依舊清晰。
沒有躲避，依靠神體硬抗劍陣。
“短短几天，你就晉升玄脈境了？”
驚詫之餘，李滄海心中只剩敬畏。
當初他從元宗境晉階到玄脈境，耗時整整四十五年，失敗近百次，這還是在宗族大批丹藥和靈礦無限供應的情況下。
別墅初見時，陳小楓還僅是元宗境巔峰期。
轉眼再見，已達玄脈境初期，並且淬鍊了神體。
龍紋印記，是魔族的標誌，這也足以坐實陳小楓的魔族身份。
“這事說來還得感謝聖靈衛，和李雍李萌，要是沒他們的神魄，我能不能晉階還真難說？”
陳小楓也是稀裡糊塗，閒着無聊隨便嘗試，結果冥思過後，就順利晉階了。
遠比想象中的還要簡單。
“別得意，我有足夠的信心殺死你。”
李滄海拔出背上的佩劍，竟也是一把通體發黑的醍醐劍？
李慶那把是雌劍，是仿製的瑕疵品，而他這把是封印萬人神魄的魔劍。
醍醐劍，目前由李滄海看管。
千百年來，這還是第一次出鞘，魔劍現世，必將飲血。
“一劍定輸贏，我靈氣有限，不能拖沓。”
李滄海咬破手指，用血液滑過劍身。
黑墨溢出，將他的身體籠罩。
陳小楓天賦極高，可惜是魔族餘孽，以後他會成爲宗族最棘手的大麻煩。
李滄海已經做好了隨時犧牲的準備，將魔劍喚醒後，就算是死，他也要拉陳小楓墊背，徹底爲宗族剷除後患。
一道劍意刺向陳小楓，碳棒擋在身前。
咔嚓！
剛觸碰就斷裂。
碳棒取自遠古劍齒虎的脊骨，焚燒七七四十九日而成，但在醍醐劍面前，仍舊不堪一擊。
沐浴在血池中的死神鐮刀，剛祭出來，還沒焐熱，就被劍意攔腰斬斷了。
只幾個回合，身上就留下十幾道劍痕。
傷口處殘留的黑墨，不斷地蠶食着陳小楓的神體，讓他感到越來越疲憊。
兩道更加狂暴的劍意，附着驚駭雷光，從兩側襲來。
“希靈之眸！”
知道無法躲避，陳小楓只得捂住左眼，召喚希靈之眸。
操控空間幻境，輕鬆躲掉劍意。
“是你殺死了李慶？掠奪了他的希靈之眸？那爲什麼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沒察覺到異常？”
作爲神族後裔，李滄海對希靈之眸很敏感。
當時距離這麼近，不應該錯過。
“以你之前的境界和戰力，即便拼死相搏，也並不足以威脅到李慶的性命，更何況他那個時候還有希靈之眸相助。”
這讓李滄海疑惑不已。
陳小楓沒有實力殺死李慶，但希靈之眸的確被他掠奪。
“李慶並非被我所殺，我趕到現場時，他已經死亡，只是碰巧讓我撿了個漏。”
陳小楓將手掌移開，彼岸花的圖騰在左眼升起。
“至於你爲什麼感受不到希靈之眸？大概是因爲我有輪迴之境。”
希靈之眸和輪迴之境開啓後，陳小楓能同時操縱時間和空間兩大概念。
即便是上百道劍意，也能輕鬆躲過。
“小傢伙，讓你見識一下輪迴之境和希靈之眸正確打開方式。”
擎蒼的神魄開始嘗試着融進新的神體中，過程很順利，並沒有遇到任何障礙。
這也是兩人神魄和肉體的第一次融合。
以前的血肉之軀，根本承受不住仙帝的神魄。
“必殺，萬劍歸宗！”
即便是在這種必輸的情況下，李滄海仍舊沒放棄，體內靈氣爆射而出，直衝蒼穹。
既然退無可退，那就背水一戰，用一招必殺技定輸贏。
他話音剛落，蒼穹之門洞開，鎖定陳小楓的位置。
數億道劍意落下，漫天飛舞，遮天蔽日，整座雲端之巔被完全覆蓋，黑壓壓的一大片，猶如蝗蟲過境。
所到之處，生靈塗炭。
最終劍意都轟向陳小楓。
但還沒觸碰到他的身體，就被輕鬆化解掉了。
平行空間被構築出來，劍意就像無頭蒼蠅，到處亂竄，但始終無法追蹤到陳小楓的位置。
劍意向上聚攏，形成一道碩大的光劍。
但周圍的時間早被輪迴之境調控，光劍在凝聚和分裂這段過程中無限循環。
“破！”
強行突破時間概念後，光劍揮舞而下。
但陳小楓並沒有躲避，站在原地，任由光劍吞噬掉他的身軀。
“成功啦？”
還沒等李滄海慶祝，突然感到身後有雙眼睛盯着自己。
回身望去，陳小楓正站在天台的邊緣。
輪迴之境和希靈之眸，彼岸花和仙靈草，在他的瞳孔中散發着詭異的光芒。
那是一種攝人心魄的恐怖力量。
“怎麼會？兩大瞳術，被同一人操控，這幾乎是不可能實現的事情，除非對方的神魄力量強悍到令人髮指的地步。”李滄海神情錯愕不已，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
當他發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精神領域遭到控制。
醍醐劍刺穿胸膛，李滄海半跪在地。
劇痛讓他全身顫抖，只得用劍支撐。
“即便是第一重神體，加上擎蒼的神魄，也扛不住這麼造啊。”
陳小楓眼角滲血，險些失明，只得收回輪迴之境和希靈之眸。
“臨死之前，能讓我見一下你的廬山真面目嗎？”
此時的陳小楓，宛如一尊戰神，俯視着如同螻蟻的李滄海。
“這個願望，可以滿足。”
這話，來自擎蒼。
陳小楓的身體逐漸湮滅消散，黑色巨龍撕裂虛空，俯身衝向李滄海，將他的神魄和神體一起吞噬掉。
瀕亡之際，李滄海發出信息光束。
但被擎蒼捕獲，沒能傳回燕京宗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