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大廈的頂端，兩名白衣青年躲在角落裡觀戰。
他們屏住呼吸，將自身靈氣隱藏起來，生怕驚動了這邊鏖戰的兩位強者。
“能夠扭曲時間和空間，這種瞳術着實恐怖。”
元辰冷靜地分析着戰場的局勢。
雙方戰力接近，修爲接近，都是玄脈境初期。
但相比之下，李滄海明顯經驗老道，神體更加紮實，還握着能夠斬斷蒼穹的魔劍醍醐，傾瀉而出的狂暴劍意，兇悍無比，即便相隔數百米，也能被窒息感所籠罩。
反觀陳小楓，剛晉升玄脈境，神體未穩。
在大戰爆發的前夕，元辰甚至一度認爲雙方會打得很焦灼，陷入到難分難捨的境地，這將是一場精彩絕倫的史詩戰役。
但結果卻出乎意料，李滄海全程被瞳術壓制。
即便是最後以命相搏，也未能觸碰到陳小楓。
“都錄下來了，把膠捲帶回書院吧。”白雪將膠捲抽出來，藏在腰間。
洛齋書院藏匿在峽谷之中，從不與外界聯絡。
而元辰和白雪的任務，就是尋找復甦的神魄，用相機拍下證據，然後交到書院，剩餘的事情就與他們倆無關了。
靈氣波動的場景，數碼相機和監控都無法拍攝，只能用最老式的膠捲相機，不過也只能拍到大概的輪廓，但這足夠當做證據了。
兩人剛欲起身，忽感背後陰風拂過。
“把膠捲拿來，我可以饒你們不死。”陳小楓手握醍醐劍，擋住去路。
劍意縱橫，和兩人擦肩而過，轟碎身後的鋼化玻璃。
即便沒觸碰到，但兩人的肉體卻出現多處震傷，握劍的手臂不斷地向下滴血。
“感謝前輩不殺之恩！我們兄妹並無惡意，只是想記錄這場曠世大決戰，以便日後瞻仰。”元辰連忙道謝，還不忘拍陳小楓馬屁。
說罷，他取出白雪腰間的膠捲，雙手捧着，恭敬地遞給陳小楓。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最好如實道出身份，我的眼睛藏不住沙子。”
“我們兄妹是洛齋書院的學生。”元辰回道。
“洛齋書院？”
見陳小楓面露疑惑，白雪解釋道：“我們都是魔族和粼妖族的倖存者，爲躲避追殺，所以才隱藏在洛齋山谷之中，書院只是掩人耳目，我們並未害過人，也未出過山。”
見兩人修爲尚淺，陳小楓並不想濫殺無辜。
將膠捲踩成粉末後，收劍離開。
“真是可惜啊，冒死拍下的照片，就這麼沒了。”元辰嘆息道，對此感到很惋惜。
如果能將膠捲送回洛齋書院，那必將是大功一件。
“你給他的膠捲是空的，真正的膠捲還在我身上。”
白雪欣喜地攤開手掌，亮出裡面的膠捲，而後說道：“爲避免再遇到波折，還是快些將其護送回洛齋書院吧。”
兩人御劍而去，直奔洛齋書院。
地面的封印結界打開後，纔看到幾座破舊的茅草屋。
元辰和白雪，是收養的孤兒，身份卑賤，修爲低下，不被允許進入到書院核心區域，平時都是將獲得的情報交給門口掃地的費大叔，再由他轉交給書院首領。
迄今爲止，兩人從沒見過首領的真面目。
“這麼早就回來了？難道有新發現？”費疏風馱着背掃地，隨口問道。
“路上碰到兩位玄脈境強者交戰，我們冒死用相機記錄了這個過程。”
白雪將膠捲遞給費疏風。
“在江海市區域內還有玄脈境的強者？你們確定沒有看錯？”
“我用性命擔保，交戰之際，兩人都露出了神體，青年是龍紋印記，老者是雷電印記，現場十分震撼，您將膠捲洗出來，就能看到具體的畫面。”
“最後誰贏誰負？”
“那位青年勝出，他似乎能操控某種神秘瞳術，改變時間和空間的規則，所以全程壓制老者。”元辰將所見所聞都詳細地描述出來。
“還有這種事？先對外保密，不準泄露。”
費疏風微眯着眼，突然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將掃帚一丟，轉身就要離開。
“費大叔，我們倆……”白雪叫住他。
“如果情況屬實，我會在首領面前美言兩句，替你們邀功請賞。”
結界逐漸收攏，將元辰和白雪驅逐。
快步走進茅草屋後，費疏風拖動書架，將地下通道打開，他直起背，褪掉布衣，露出滿身黑龍鱗。
洛齋書院，僅有他一人。
掃地大叔只不過是爲了掩飾身份，書院首領纔是真面目。
“之前收到密報，說李慶抵達了江海市，現如今李滄海也來了，神族後裔頻繁。”
在燈光下，費疏風將膠捲洗出來，打量着照片。
“醍醐劍還是一如既往的強悍吶，能夠在萬劍歸宗下逃生，絕非易事，我很好奇這青年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費疏風摸了摸胸口，那個位置缺了兩塊鱗片，正是被醍醐劍的前任主人所傷。
不過這已經是兩千年前的事了。
雖然僥倖逃脫，但遭到重創。
掉落深淵後，昏迷不醒，一路飄到江海市的港口，最後被漁民救下，在他們的悉心照料後才撿回一條命。
醍醐劍汲取神魄作爲驅動媒介，一旦出鞘，就相當於是在獻祭生命。
不被逼到絕境，李滄海是絕對不會擅用魔劍。
照片一張接着一張翻開，費疏風的神情逐漸嚴肅。
因爲他看到李滄海釋放的劍意，一道比一道兇猛，但最終都被輕鬆化解，向醍醐劍獻祭了半條命，結果連對方的皮毛都沒摸到。
真是奇恥大辱啊！
想他李滄海縱橫修仙征途幾十載，什麼時候受過這種委屈？
“打一個小青年而已，怎麼會如此狼狽？”
帶着滿腹疑惑，費疏風將最後一張底片撈出。
這張照片剛好拍到陳小楓的正臉。
“難道事實真像元辰說說，是瞳術壓制了李滄海？李氏宗族的希靈之眸有這麼強悍嗎？”
但轉眼之間，費疏風就察覺到異常。
雖然照片是黑白色，但兩隻眼睛中的圖案似乎並不相同。
右眼的確是仙靈草，是宗族的希靈之眸，但左眼卻是別的圖案。
對瞳術，費疏風並不瞭解，只得翻箱倒櫃找古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