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嘯很快就眼睛一亮,然後大跨步地向兩個堵門的混混走去。
先前那個喝住姜中醫的混混立刻察覺到陳嘯的腳步聲,轉過頭來,往陳嘯臉上一看,目光裡很快就透出幾分敵意和警惕。
陳嘯也注意到此人的警惕,不過陳嘯卻是故做無事,只是等走到這兩個混混的跟前,才突然暴起,“叭叭”兩下,很是乾脆利落地手起,掌落。
他的速度實在是太快,兩個堵門的混混雖然心裡早有提防,卻依然反應不及,身形剛剛一動,眼睛一黑,就被打暈,軟軟地倒在了地上。
陳嘯也沒理會門外的兩個保安,更沒有看姜中醫,便一手提着一個,若無其事、輕輕鬆鬆地走了回來。
這兩個混混雖然身形還算健壯,體重都超過了150斤,但陳嘯畢竟服食過萬年化龍果,臂力比普通人強了何止百倍,拎他們,就跟老鷹抓小雞一樣容易。
被堵在門外不敢越步的兩個保安頓時被眼前的驟起變化而錯愕地瞪大了眼,似是不敢相信在陳嘯居然敢在自己面前動手揍人、擄人。
不過,等他們回過神來,他們便是惱羞成怒地邁過那道門欖,急急地衝了進來:“喂,你小子要幹嘛?”
陳嘯充耳不聞。
姜中醫的臉色更加難看,暗恨這兩個保安實在是不識趣。你不敢攔住前來搗亂的人也就罷了,但病人家屬親自出手教訓對方,你卻來阻攔,這又是何道理?
再怎麼,是醫院給你倆發工資,不是那“書記方”給你倆發工資!
“你們倆站住!”姜中醫氣惱地大喝。
不過顯然,這兩個保安根本沒有把姜中醫的喝斥放在心上,腳步依舊未停。
羅翰眼中迅速閃過一絲不滿,不過卻沒有說話,只是右手再度擡起,朝急追而來的兩人疾點。
寬大的走道上頓時多出了兩個以詭異的姿勢定住的木偶。
跟在後面的姜中醫頓時心中一凜,不過也有那麼一絲解氣。
這兩個不識好歹的東西,也是該受點教訓。
他便板着一張老臉,從被定住的兩人身邊走過,無視於兩人驚怒懼交加的目光,坦然地走回病房裡。
“沒事了,沒事了,姨父,我們先休息一下!”陳嘯大大咧咧地把兩個暈過去的混混往光頭等人的身邊一丟,便走到沙發上,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坐下。
樑姨父此時已經對羅翰那神出鬼沒的隔空點穴麻木了,聞言愣愣地點頭,卻是什麼也沒有說,就下意識地回到沙發上坐下。
只是這一坐下,又一股難以抗拒的疲意襲來,樑姨父的大腦才又恢復了原有的清明。
憶起方纔那一幕,樑姨父突然失笑。
他現在是明白了,有這位身手高深莫測的羅翰在,陳嘯的行事,絕對是無所顧忌。
當然,這種肆無忌憚,乾脆利落,在此刻的局面裡,就顯得格外的解氣,格外的爽。
“這小子倒是有點運氣,難怪在孤兒院裡長大,卻沒有養成一副憤世嫉俗的脾氣。雖然不是親兄弟,但這個羅翰在陳嘯心裡,顯然比親哥哥還要親,還要可靠!”
不過,憐憫於陳嘯的可憐身世,樑姨父卻是對陳嘯和羅翰之間的關係頗爲欣慰。
很快,樑姨父緩緩地閉上了疲憊的雙眼。
或者,有羅翰在,他還真的可以放鬆地小睡一會兒。
抱着這個念頭,沒幾秒,樑姨父的頭便往沙發上一斜,鼻息也趨於平緩悠長。
他雖然歲數比辛大堂舅、辛二堂舅略小,體力略強,但折騰了這麼一整夜,也確實是透支了不少精力,這一放鬆,自然而然就步入了夢鄉。
而姜中醫也斜靠在沙發的另一邊,眼皮漸漸地合攏。
見兩人這樣,羅翰會意一笑,想了想,突然又擡起手來,在光頭這幫人身上又加點了一指,令他們無法出聲。
然後,當房間裡恢復了先前的寂靜,再無任何不合時宜的噪音時,羅翰和陳嘯對視一眼,也盤膝坐於微涼的水泥地面上,開始了調息。
再等二十來分鐘,如果那個“書記方”沒有動靜,那麼,他倆便將主動找上門去,所以,兩人均不能熟睡。
而裡間房裡,吳醫生對羅翰的厲害頗爲了解,所以一點也不擔心羅翰和陳嘯的安危,這份鎮定,自然也傳染給了辛大堂舅兄弟和病牀上的辛大姥爺。
不過,畢竟是親戚,又身處這樣特別的局勢下,彼此之間有所擔心也是正常,所以,又等了幾分鐘,再沒有聽到任何動靜,裡面的人便開始好奇起來。
很快,辛大堂舅就悄悄地開了鎖,又悄悄地將門打開了一條細縫,再然後,又慢慢地一點一點向外探出了腦袋。
見及地上這擠在一堆又狼狽之極的年輕人,辛大堂舅的目光頓時一凝,又驚又喜的目光頓時再往前瞧,便看到了樑姨父和姜中醫那安詳的睡容,以及正在安靜打坐的陳嘯。
辛大堂舅的眼中頓時現出幾分瞭然。
方纔在門內,他自然也聽到了陳嘯那豪氣干雲的叫陣,以及稍後陳嘯和光頭、和馬臉等人的對話,更是聽到了陳嘯向那位方哥的霸氣聲討,在大覺痛快的同時,心裡也頗爲忐忑。
而此刻,看這情形,顯然,己方目前還處於上風,正抓緊時間養足精神,等待那位“書記方”老大的反擊。
稍一思索,辛大堂舅不敢驚擾樑姨父和姜中醫,更不想打斷羅翰和陳嘯的計劃,便又謹慎地關上了門,並上了鎖,開始安撫起老父、弟弟以及老伴和弟媳。
又過了數十分鐘,門上突然又響起了急促但並不是很重的敲門聲,更傳來了被刻意壓低的叫喊:“姜主任,姜主任!”
羅翰和陳嘯立刻睜開眼睛,下意識地擡手看錶。
正歪着腦袋斜靠在沙發扶手上的姜中醫亦是一個激泠,被這急促的聲音吵醒,條件反射地睜開了雙眼,並瞪得老大。
不過樑姨父卻還是熟睡未醒,估計是先前累得很了,又對羅翰越來越有信心,心情一放鬆,這會兒就睡得很沉。
羅翰和陳嘯也沒有喚醒他的意思,只把詢問的目光投向姜中醫。
姜中醫再一聽那喊聲,臉上現出幾分釋然:“是我們醫院的!大概有什麼事吧!”然後站起身,卻又顧忌地看了仍在酣睡的樑姨父一眼,有意地放輕了腳步,輕輕地走到門口,輕輕地打開了房門。
門口確實站着一位年輕的白大褂,不過,這位年輕白大褂的臉色頗爲難看,一見姜中醫開門,目光頓時流露出強烈的不滿,不由分說地責難道:“姜主任,你這病人是哪裡來的愣頭青啊,什麼人不好得罪,偏去招惹‘書記方’?”
“現在那位就帶着一幫人堵在我們醫院門口,個個手裡都拿着傢伙,兇的很!他找過院長,給了半小時的時間,讓我們馬上把那位對他出言不遜的傢伙交出來,否則,後果自負!院長現在大發雷霆,讓你趕緊過去一趟!”
這年輕白大褂估計是怕吵着了其他高級病房裡的病人,雖然是一口氣把話給說完,語氣也十分衝,但音量卻不高,只是有些急促,並且還隱隱地帶着點顧忌,帶着點懼怕。
不過也是,任誰在深更半夜,好夢正酣之時,遇上這種麻煩事,心情都不會好到哪裡去!
也虧得這裡是高級病房去,這位年輕白大褂怕吵醒其他房間的病人,所以有所顧忌,要換了是白天,怕不要憤然地指着姜主任的鼻子大罵。
姜中醫頓時一怔。
任他怎麼想,也想不到這位“書記方”居然直接找上了院長大人!
他還以爲,那位“書記方”會直接帶人殺上這住院大樓。
不過再一品味年輕白大褂的話,姜中醫的臉色便是微微一變。
聽這語氣,院長難不成,打算向那個“書記方”低頭?
他心裡頓時憑空多出一股怒氣。
先前那兩個保安,畏難不前,甚至還反咬一口,這也就罷了,可眼下,院長大人居然也打算向那惡人投降?
堂堂正正的一位院長,居然連這點直面惡勢力的勇氣都沒有?
羅翰和陳嘯在一旁聽得清楚,眼睛亦微微眯起,臉上多了些冷笑。
果然,那個“書記方”咽不下那口羞辱之氣,不僅親自找來了,還帶齊了人馬!
很好,深更半夜,聚衆於醫院這等政斧部門門口,還帶着傢伙,光是這條理由,已足夠羅翰曰後向軍方解釋!
同時,他倆亦對眼前這個拿腔作勢的年輕白大褂生出幾分不滿。
什麼叫“什麼人不好去得罪,偏去招惹‘書記方’?”你好歹也是個醫生吧?焉有不護住自己的病人,反偏向惡人的道理?
“姜醫生,這位是誰?”不等姜中醫表態,羅翰便不慌不忙地走了過去,淡淡地問。
年輕白大褂臉色一變,頗有些不悅羅翰的突然發言,只是那雙眼睛在羅翰的身上打量了一遍,又本能地感覺到羅翰的氣勢不凡,氣質也格外不同一般,這才收斂了脾氣,沒有惡語相向。
正在暗自握拳、忿忿不已的姜中醫卻是心中一喜,已明白羅翰這是看不慣院方的態度,準備親自出頭,馬上轉身,略爲恭敬地回答:“羅先生,這是我們醫院的院長助理朱大夫。”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