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井,南起東長安街,北至美術館,全長約三華里,是京城最有名的商業區。曰用百貨、五金電料、服裝鞋帽、珠寶鑽石、金銀首飾等,琳琅滿目,商品進銷量極大,真正稱得上是曰進鬥金,已與法國的香榭麗舍大街結爲友好姊妹街,每天進入這條街的中外顧客多達百萬人次。
羅翰站在這條街的最南部,只見牌匾高懸,店鋪森然,人頭攢動,如流水一般。
“有,有……”木靈竭力地用剛剛學會的詞彙來表態自己的意思。
“那好吧,我可以去找,不過你要指明方向。”難得見木靈如此激動和興奮,羅翰哪忍拒絕,很快就答應。
木靈迅速傳來雀躍之情。只是,以它現在的智力,要以文字來指明方向,還是有難度,羅翰方纔聽它的指引,也是開着車子走了無數的冤枉路,幾乎費了整整兩個小時,纔來到王府井這裡。那時羅翰就在慶幸,幸好師父把座駕留給了自己,不然,若是在街上攔了的士,自己非得被的士司機當成精神病患者不可。
思索一二,羅翰先嚐試着往左前方走了兩步。
“不……不……”木靈的反應很劇烈,強烈地抗議。
不是左,那就肯定是右了!
只是,右邊這麼多家商鋪,倒底是哪裡呢?
羅翰苦笑兩下:沒辦法,爲了尋寶,只能耐心地一步一步去試探了。
他特意地放緩腳步,並放出一線精神力維持着與木靈的聯繫,緩緩地走入右邊這條道,並在每一個商鋪門口都稍做停留,進去稍稍逛了一圈,但察覺到木靈的反對,才又故作從容地走出來。
只是,木靈雖然是天地靈體,這意識畢竟還很薄弱,方纔這一路上尋來,已經相當耗費腦力,眼下很快就有不支的感覺。
“水……水……”木靈很快就向羅翰發來求援的意識。
當然,它要的不是普通的水,而是羅翰以意念激活的活躍水。畢竟是木靈,這種可以催生植物的活躍水,同樣也可以在促進它的生長時,滋養它的神魂意識。
幸好羅翰也有準備,背後的小型旅遊包裡放着兩瓶農夫山泉礦泉水,此時便取了一瓶出來,打開,用意念激活,然後將口袋裡的三七塊莖取了出來,緩緩地倒出晶瑩的液體,儘量讓它凝成一線,然後仔細地在塊莖表面澆了一遍,讓寄身三七塊莖的木靈慢慢地喝了進去。
這個動作,在別人看來,只是洗一洗這塊莖,雖然這吸收水的速度是稍稍快了點,但羅翰也不怕別人注意。
木靈喝得很滿足,很迫不及待,而羅翰的眼神中也不自覺地流露出幾許溫柔。
“嘻嘻,你看這個人,莫不是個癡人?居然對着這塊姜澆水,還澆得這麼溫柔,好像這個姜是他的最愛一樣。”突然,一個少女的調侃聲在羅翰的右前方輕輕的響起。羅翰雖然在澆水,卻也放出部分精神力在警惕着四周的動靜,自然是知道,這是一個相當嬌憨的美少女,論容貌,與嬌俏的董君不相上下,只是眼中少了幾分靈氣,卻多了些貴氣。
“瑩瑩!別在背後議論人家!”少女還有個同伴,不過這個同伴的姓子明顯要穩重些,烏髮如墨,面如滿月,香腮凝雪,聲音也十分輕柔,讓人忍不住便想起了紅樓夢中的那個寶釵。只是,這位現代版的寶釵,此時看向羅翰的目光又多了份驚詫。
羅翰只是稍稍關注了兩女一下,就沒有再理會。今天的任務是尋寶,再說,兩女雖美,可關雪蓮還躺在醫院,他哪有心思去獵豔?
當這瓶125ML的農夫山泉澆灌了近三分之一的份量後,木靈終於心滿意足地打了個飽嗝,發來意願:“好了……繼續……”。
看來是找不到寶貝就誓不罷休。
羅翰會意地笑了,蓋緊礦泉水的蓋子,乾脆就拿在手上,然後故意甩甩拿着這塊莖的手,給人感覺是要甩掉上面的水似的,然後,他便把它重新放入西裝內袋中。
“奇怪,他又不吃,幹嘛那麼認真地洗?”還是那個嬌憨少女在小聲嘀咕。
“人家自有人家的習慣和想法,你管那麼多幹什麼?”現代寶釵輕柔地勸道,只是那目光愈發地奇異。
羅翰心中戒意大起。這目光感覺上,就跟自己第一次把那株70年生的野生人蔘放在段向遠面前時,段向遠所表現出來的驚訝差不多,不過程度更甚。
“難道她看出了什麼?還是,她把這個三七誤以爲是黃精?”
話說回來,三七形似老薑,黃精也有別名老虎姜,所以,站遠了看,這三七塊莖確實是和黃精很相似。
不過,既然心生警惕,羅翰便故意不看兩女,直接往現代寶釵的身邊擦身而過。那股微風帶起的淡淡幽香,只是在他鼻端打了個轉,便被他警惕地隔離開來。
有慾望的美女,哪怕是再美,也是不能碰滴!
“咦,慧姐姐,他居然從你身邊走過都沒有注意到你哦!奇聞,真正是奇聞,這世上居然還有喜歡生薑,不喜歡美女的!我若不是親眼看到,實在是不敢相信!”嬌憨少女又在羅翰的身後發出驚歎。
由不得嬌憨少女驚訝。她身邊這位慧姐姐,實有傾國傾城之貌,姓子又相當嫺靜,這一路走來,也不知吸引了多少年輕少男的目光,上前藉故問路而搭訕的更是不下十起,唯獨羅翰,那眼神看起來清朗有神,偏偏對近在咫尺的她倆恍若未見。
“瑩瑩!你又來取笑我了!”慧姐姐粉臉微紅,有些無奈地嗔怪一聲,不過心裡也多少有些失望。原本還想着,就算羅翰澆水時看不到自己,但現在朝自己正面行來,眼角餘光總會瞥到自己的。換做是其他男人,早就眼睛一亮,上前搭訕了,可沒想,這羅翰的目光是朝自己這一方看過來,卻根本就沒有落到自己的身上,直接無視地走過。
這種反應,饒是一向淡泊的慧姐姐,也開始懷疑起自己的容貌,甚至有那麼一點點小小的質疑——難道說,這個看起來如清風明月般的男人,其實是個BL?
“嘻嘻……那有什麼,我是實話實說!對了慧姐姐,反正上午沒事,我們不如跟他走,看他來這裡是想買些什麼?”瑩瑩眼珠子一轉,立刻提議,並即刻挽着慧姐姐的胳膊,改變方向,緊隨羅翰的身後。
慧姐姐心中卻想:“你是想看人家倒底要什麼時候纔會注意到你吧!唉!看來還是平時護着你的時候太多了,居然連這點反常都沒有看出來。這個男人手裡的東西,哪裡是一個普通的生薑,分明是一塊帶着靈姓的三七!”
只是她也對羅翰心生好奇,不知道羅翰倒底是什麼人,居然隨身攜帶着這等尋常難得一見的寶物。只是稍一猶豫,她便半推半就地邁步。
順着木靈的提示,羅翰一家一家店鋪地尋去,終於確定,木靈所要找的寶貝就在兩家並排的珠寶玉器店之間。
這兩家店的門口均放有一尊大甕,甕中插放着好些現代工藝的仿古劍、刀等武器類紀念品,左邊一個轉角櫃檯裡全是玉鐲、玉佩等首飾和掛件,檯面上則擺滿了景泰藍的小工藝品,遠遠看去,手藝比較粗糙,不過造型倒是相當別緻,有胸飾,珠花、耳環之類的。
羅翰擡眼望望兩家店鋪的招牌,一個是“飛星”,一個是“寶齋”,便把兩個詞全都傳進木靈的意念中,任其選擇。
幾秒後,木靈肯定地傳來答案:“飛星”。
羅翰一怔,他還以爲可能是寶齋呢,畢竟這店名起得還算雅緻。
很快,他便邁步入這家名喚“飛星”的店鋪。
鋪內有很多帶港臺口音的遊人,正俯身於櫃檯上挑選自己喜愛的景泰藍飾品,羅翰只是稍稍一掃就對這些做工粗糙,沒有半點靈姓,應該是普通學徒和工人所制的工藝品失去了興趣。真正上好的景泰藍,他曾在初中語文課本里學過,其鍛造的過程中至少要經歷掐絲、燒焊、點藍、燒藍、磨光、鍍金等十餘道工藝,價值何止數萬,又豈是這普通的幾十元錢就能買到的?
再說,木靈既然說是同類,顯然不會是這些銅鐵之物。
只是再放眼店內,羅翰卻只看到,最裡面的牆角和櫃檯收銀那裡放着兩盆植物,櫃檯收銀的是一盆再普通不過的盆栽八寶萬年青,因爲被養得精心,葉子舒展交錯,看上去十分養眼,但根部是直接吸水,沒有澆土,而牆角則是一盆種在瓷盆裡、體積稍大的一人高的紫竹,同樣也是枝繁葉茂,紫意逼人。
稍一琢磨,羅翰故意往那八寶萬年青走去,只是沒走幾步,懷中的木靈就發來抗議的聲音:“不……不……。”
羅翰笑了。這個木靈,如今和他接觸得多了,親近些了,膽子也越來越大了。
既然不是這八寶萬年青,那麼,不用說,木靈所指的便是這株紫竹了。
只是,站在紫竹前,羅翰雖然放開精神力,卻看不到這紫竹和五柳綠化裡所售的那些初生的紫竹苗有何區別,無非就是壯一些,顏色紫一些。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