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之間,男記者們都騷動了起來,雖說不至於直接就湊到面前去,至少眼珠子有一半盯着不放了,至於另一半嘛,看着計時器,等待這比賽的開始。
不過在幾個年輕記者的刻意逢迎之下,張麗倒是很快與人有說有笑起來。
站在一旁的程空不由得有些酸。
女人啊,女人,好好的,當什麼記者嘛,看吧,一羣綠頭大蒼蠅圍得水泄不通,拜託,你還能呼吸麼?
不能呼吸,你還能與人聊得這麼有勁?
程空鄙視了自己心裡不由自主生出的酸味後,索性沒有去看張麗的歡聲笑語,趴在旁邊的鐵欄杆上,有些無聊的瞅着賽道上的綠草。
這也太無聊點吧?
早知道是這樣的話,自己打死也不跟着來了。
不是自己牀上的女人,總歸沒有管轄的權利,程空再怎麼厲害,在這大庭廣衆之下,總不可能對着那些記者揮拳以待吧?
程空腦海裡轉着一些少兒不宜的內容,臉上卻是有些愣神。
終於比賽就要開始了。
對於廣播裡傳來對賽馬與騎手的介紹聲,程空感覺就是一種解脫。
難道是自己已經不太適合和平的環境了麼?
程空腦海裡盤旋着這個念頭。
嘭,隨着擋板的落下,七匹號稱世界上最快的賽馬衝出了護欄,爭先恐後的朝着前方飛奔而去。
程空此時已經進入工作狀態,攝影機追蹤着那一匹匹身影矯健的賽馬,記錄着這些賽馬的輝煌。
倒是張麗這個時候想起了自己的職責,在一旁介紹起這些賽馬以及騎手的名號來,並從一個僞專業人士的角度進行了分析和講解。
好吧,實際上別看賽馬大賽搞得這麼隆重,整個比賽過程也就是幾十秒鐘的時間。
很快,比賽結束了,頓時賽場四周的觀衆席上一片歡呼聲傳來。
嗯。那是買中了馬票的幸運兒,當然裡面也有不少遊客和單純的觀衆。
總之,比賽結束了,自己快要解脫了。
倒是張麗興奮不已,大叫道:“果然是三號,我就猜是三號。”
看着張麗那興奮無比的神色,程空都忍不住想要吐糟了。
大姐。我可沒有看見你去買馬票啊,至於這麼興奮麼?
在蜂擁的記者羣中,張麗勉勉強強的提出了一個問題,不過提問的記者太多了,以至於那位矮個子的冠軍騎手無視了這個問題。
不過,程空也覺得張麗這個問題問得太傻了。請您談談你奪得冠軍的感想。
你不知道前面那個記者也問的這個意思麼?
程空感覺臉上有些發燒,直到採訪結束,回到車上,程空也是臉色沉靜如水。
張麗倒是毫不知覺,嘴裡興奮的嘰裡呱啦,總之,完全處於興奮的巔峰狀態。
直到開車回到分社。將各種道具一交,張麗才反應過來,程空這一路回來可沒有說半句話。
離開了後勤處,張麗摸了摸程空的額頭,有些遲疑:“沒感冒啊?”
程空聽得眼角一抽,這丫頭還真是遲鈍啊,真懷疑她怎麼當上記者的。
好吧,自己也沒理由跟着丫頭生氣。再說了,與這丫頭當朋友倒是不錯的,至於耍朋友,算了吧,保管要不了兩日,自己就得被氣死。
雖說張麗做的菜很不錯,但對於一些人際關係的處理還是差了點。
像這樣的丫頭。用中國成語來說,就是五個字:招蜂引蝶啊。
不管是脾氣再好的男朋友,遇到那種場面估計都會氣得吐血。
“我沒事,有點累了。對了,沒事的話,我先回去休息了。”
程空朝着張麗點了點頭,然後揹着雙手離開。
對於程空突然之間出現的異狀,張麗完全沒有多少感悟,只是自己安慰自己,可能程空真的累了。
還別說,這麼一想,張麗也感覺自己累了,拍了拍手,準備去冷飲店慰勞一下自己。
由此可見,這丫頭還真有點沒心沒肝的,可謂是年輕真好。
程空這麼早回去,可不止是感覺小心肝有點受傷,最主要的原因是想要去問問老馬,那事怎麼樣了。
來到體育新聞部,老馬正坐在自己的部長助理辦公室裡忙着事。
好吧,從老馬不斷翻閱着文件,程空就知道這傢伙用上了一心二用的能力。
否則的話,那麼厚一疊的資料文件,他能夠那麼快看完?
“坐一會,我將這點東西看完。”老馬聽得有人進來,擡了擡頭,見到是程空,隨即就吩咐道。
反正程空與自己之間的關係很隨意的,就算是自己不吩咐,程空也不會老老實實的坐在那裡等待領導召見的。
老馬心頭倒是有幾分得意,自己現在對於一心二用的能力掌握得不錯,就算是不顯出人馬之軀,也能夠輕易使用這個能力,對於處理工作倒是方便了很多。
否則的話,自己要處理體育新聞部乃至於暗面的工作,一天還不得累死?
沒等老馬將文件看完,程空就有些坐不住了,湊到老馬身邊,就開始翻箱倒櫃起來。
“行了,別翻了,回覆在這裡。”
老馬怎麼可能不知道程空想要找什麼,隨即從抽屜裡取出一份文件遞給了程空。
程空接過文件就老實了,站在那裡翻看。
回覆文件的內容很簡單:同意建議,由馬立志同志制定行動方案,抽調轄區內一切力量配合執行,務必成功。
程空看懂了一點內容,就是讓老馬制定行動方案。
這一點,程空懂,不就是誰出的主意,誰執行麼。
可抽調轄區內的一切力量配合執行?這是怎麼回事?
程空眨巴眨巴了一下眼睛,看向老馬。
此時老馬已經看完了文件,在上面簽了字,隨即拿起內部電話,打了個電話。沒一會,一個工作人員進來了:“馬部長好。”
“嗯,小錢,你將這幾份文件送到周部長那裡去。”
老馬將文件遞給了工作人員小錢,小錢拿着文件走了。
隨後程空就問了起來。
見到程空心急難耐的模樣,老馬就笑了起來:“等幾天,我將方案做好了。你就知道了。”
隨後,不管程空怎麼追問,老馬都閉口不言了。
這種事情可不能在這裡談論的。
回了家,吃過晚飯,老馬才取出個小巧的儀器,上面有個小燈。一按,就閃出綠光。
老馬拿着這個儀器朝着四周照了一圈,發現沒有什麼問題,方纔將程空叫到面前。
程空看着那個小儀器已經兩眼發光了。
還用說麼,這絕對是特工們用來檢查室內有無竊聽器,針孔攝影頭的無上利器啊。
見程空眼珠子盯着這小儀器都盯得快鼓出來了,老馬不由得一陣輕笑。將這個好似微型手電的小儀器丟給了程空:“這東西,用來檢查竊聽器這些倒是好用,檢查範圍五米,如果有竊聽器,針孔攝影頭的話,綠燈就會變紅。這個給你了,免得被人竊聽了都不知道。”
程空倒是明白了幾分,現在香江局勢可不像表面上那樣和平。好吧,實際表面上也不太平穩,最近一段時間都有不少富豪爭先恐後移民外國了。
房產價格都快掉入谷底了,可謂是人心惶惶。
至於暗面下,作爲這一帶級別最高的駐香江單位,新發香港分社所受到的關注力度絕對不低。
上面都發下文件來了,要求各單位嚴格執行保密制度。嚴厲保證辦公場所的安全性。
作爲警衛,程空明天還要將體育新聞部全體檢查一遍呢,有了這東西,嘿嘿。程空笑了起來,又可以出個小風頭啦。
來吧,各國情報機關,多按點竊聽器吧,不然程大爺怎麼才能夠一展威風呢?
聽說明天體育新聞部會有幾個前來實習的新聞系學生?
且不提程空心裡的小算盤,老馬便開始解說起自己執行的行動方案來。
好吧,說實話,程空並不需要將所有的行動方案聽完。
裡面的什麼國安負責監聽情報,周圍地區的人指辦人員負責掩護等等。
最終行動則是由程空與老馬去完成,僞裝成爲海盜,阻止航母編隊的訪問。
程空雖說之前很有衝動去辦這個事情,但一聽自己兩人充作主力,就不由得有些傻眼了。
“老馬,你不會是自己招艘船去攔截航母編隊吧?”
程空從這一刻開始,感覺老馬的王八之氣驟然炸開,將自己籠罩。
好吧,一艘小破木船,還是帆動力的,去攔截航母編隊?
用腦子進水,被門板夾,都已經無法形容這裡面的二,腦殘程度了。
嗯,程空之前的打算是,威風凜凜的率領着一支龐大的艦隊,將對方截下,義正言辭的將對方攔下。
好吧,這完全屬於程空的幻想,且不提中國現在有沒有那麼龐大的艦隊去攔截山姆大叔的艦隊,就算是有,也不可能輕易出動吧?
而老馬的回答是:“程空,你怕了?”
程空一聽,雙眼噴出火光,我草,你這傢伙竟然激將我?
“我會怕麼?我不怕,可我不去,嘿嘿。”
程空倒是不傻,怎麼可能中這區區激將法,自己可不是當年那個衝動的小愣頭青了。
“真不去?”老馬感覺程空這小子轉性了,之前那副興奮模樣,現在倒是冷靜了。
“不去,不去,上次任務的獎勵說得好好的,連根毛都沒看見,沒意思。”
搞了半天,程空想起了這一茬事情,想來也是,農夫也知道趕牛要吃草,光讓人幹事,人家應得的榮譽物質獎勵連屁都見不到,誰還願意繼續幹下去?
要說是國安內部人員還好,可偏偏程空這種算是兼職的外部人員,自然就沒有動力了。
程空的話一出口,倒是讓老馬有些臉紅。
這上面處理事情也太拖沓了,搞得下面的人怨聲載道啊。
“別說,這事我馬上打電話溝通一下。應該很快就下來了。”
老馬也不好意思繼續遊說程空了,拿起保密手機進了自己的臥室。
程空倒是無所謂,沒法,哥們有實力,走到哪裡都有飯吃。
打開電視,程空就選擇起頻道來。
還別說,現在的人什麼都敢說啊。看看吧,人家電視節目上,幾個專家坐在一起,正在探討山姆大叔的航空母艦這事呢。
不錯不錯,這探討的力度如果放在內地,嘿嘿。不多說,早就被河蟹了。
程空倒是津津有味的看了起來,要說這些專家瞭解的東西未必有程空多,不過人家畢竟是專家啊,分析的水平到位,得出的結論就要比程空強多了。
在節目結束的最後,幾個專家共同得出了個結論。山姆大叔的艦隊如果能夠按時抵達香江的話,將會對香江迴歸造成很大的衝擊,相信其它想要興風作浪的勢力,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的。
唯恐天下不亂啊,程空倒是看明白了幾個專家的意思,普羅大衆不知道就算了,你們還非要誓言旦旦的宣揚出來,這不就是唯恐天下不亂麼?
沒多久。老馬就從臥室裡出來了,對着程空揚了揚電話,笑道:“你的獎勵明天就下來了。”
“真的?說說看,是什麼獎勵?”
程空倒是將注意力轉了回來,不由得有些興奮。
“授予一等功一次。”
老馬倒是有些小心翼翼的說道,他知道估計程空要爆炸了。
“一等功?就一個一等功麼?難道就不能上上電視?怎麼說也要整個榮譽稱號啊。”
讓老馬感到怪異的是,程空竟然沒有跳起來。只是懶洋洋的回了一句開玩笑的話。
“想上電視啊?行啊,你確定要上電視?至於榮譽稱號,一般都是授給陣亡的人。”
老馬怎麼可能知道程空現在是有些手癢了,笑着回答道。
“死人才有?那算了吧。我還想多活幾年。”
程空懶洋洋的去睡覺了。
次日,一個包裹送了過來,然後在老馬的辦公室裡,舉行了一場超小型的授勳儀式。
參與人,老馬,社長,副社長以及緊急趕來的國安分站一干人士。
授勳主持人是社長,作爲這個片區的最高領導人,這些事情都要他掌舵。
與程空一起參加授勳的有上次一起參加任務的行動隊員以及老席。
這授勳儀式的確有些寒酸了,既沒有國家領導人也沒有軍方大將更沒有國安總局的幾大巨頭。
程空有些提不起勁,倒是行動隊員們一個個臉上歡喜無比。
雖說他們只是配合作戰,連子彈都沒放一發,但也是冒着重重危險,因而每人獲得了一個三等功。
總之這是好事。
至於阻止山姆艦隊到訪的事情,現在還在老馬的策劃之中,畢竟那艦隊到訪也是兩個月之後的事情了,時間還早着呢。
程空將事情丟開,準備舒舒服服的過幾天安心日子,但意外總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今天陽光明媚,溫度很適宜人們出行,程空在分社裡待了兩天,每天除了玩玩遊戲,上上網,其餘的也沒有多大的事情。
這天,張麗拉着程空出去購物吃飯。
程空原本不想去,不過想一想,很久沒有出去了,以後要是回家探親,別人一問,自己對於香江什麼都不知道,那豈不是太丟臉了一點?
嗯,去買點東西,以後回家也好送人。
很快,程空發現,陪女人逛街絕對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
“哇,聽說前面的服裝店打四折處理衣服,哇塞,太幸福了。”
沒多久,程空雙手就提滿了衣服口袋。
中午在一家海鮮攤吃過午飯後,程空就藉故閃人了。
太恐怖了,真這樣逛一天的話,自己還不得給累死?
這種疲勞並不僅僅只是肉體上的問題,更多的是精神上的折磨,對於一個不太喜歡穿着打扮的男人來說,這就是一種折磨。
雖然說,這很讓張麗失望,但程空又沒想幹些什麼。自然是毫無心理負擔的離開了。
沒有了雙手的負擔,沒有了張麗在耳邊呱呱呱的噪聲,程空感覺心頭一鬆,一邊沿着街道溜達,一邊伸頭四處打望。
這纔是自己想要過的生活嘛。
嗯,前面有個美女長得不錯啊,雖說沒有看見正面。不過光是從背影看過去,那身材就算得上是一級棒了。
唯一的遺憾就是穿得太保守了一點,職業小西裝,遠不及後面那幾個近乎於比基尼的女郎啊。
程空看了一眼就沒有太多的興趣,將頭轉向了另一個方向。
對於程空來說,早就過了飢不擇食的地步了。
欣賞一個女人。可不僅僅只是看臉蛋身材的,還有衣着打扮也能夠賞心悅目啊。
嗯?
不對,程空突然之間感覺那背影有些熟悉,貌似自己一個認識的人。
不過,等到程空將頭扭回去的時候,那個背影已經消失不見。
不可能吧?會是她麼?
不過一想到她的確來了香港,程空就不由得疾步走了過去。企圖再度發現那個麗影。
就在程空四處張望的時候,一個清麗的聲音傳了過來:“你們想幹什麼?我要報警了。”
找到了,就在前面那個小巷子裡!
程空一個箭步就衝了過去,只見三個混混模樣的年輕人正與一個女人抓扯着,嘴裡還發出調笑的聲音:“美女,和我們玩玩嘛,又不會少一塊皮,掉一塊肉的。”
錯了。應該叫他們爲古惑仔啊。
那個女人用手裡的小包拼命抵抗着,不經意間頭一揚,秀髮散開,一個熟悉的俏麗面孔出現程空眼中。
沒錯!就是盧小菲!
看着一個古惑仔想要從後面將盧小菲抱住,程空頓時怒了,老子的女人你們也敢欺負?
找死啊!
程空好似一道閃電,衝上前去。右腿踢出,那個古惑仔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就被一腿直接踢飛了出去,身體劃過一道弧線。重重的落在一個垃圾桶上,發出嘭的一聲悶響。
剩下的兩古惑仔同樣沒有落得一個好下場,程空雙手一伸,便將兩人提了起來,隨後雙手發力,兩人就好似皮球一樣撞在了牆上暈迷了過去。
盧小菲正在絕望之時,一個男人出現在自己面前,將三個古惑仔打飛了出去。
這讓盧小菲喜極而泣,但就在她看見這個男人的面容時,不由得愣住了。
“程空?”
盧小菲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看着程空的眼睛都顯得有些發直了。
“是我,沒事了,你想哭就哭吧。”
程空此時也沒有多少心理準備,想了想電視裡的臺詞,就直接套用上了。
按照電視裡的情節進展,接下來應該是盧小菲撲在自己肩頭痛哭流涕,然後永遠的與自己在一起,甜甜蜜蜜的過上幸福日子。
但都說了,這是電視劇裡的情節發展,現實裡可不是這樣的。
“你怎麼會在這裡?我想要過自己的新生活,不要再來打攪我了,好麼?”
盧小菲抹了抹眼淚,與心愛男人久別重逢的喜悅,十分冷靜的對着程空說道。
什麼?別來打攪我?
程空感覺事情的發展與自己所預料的完全脫離了軌跡。
“好吧,既然這樣,作爲一個朋友,我知道要知道你現在的情況吧?走,前面有個咖啡廳,我們去坐一坐,你先整理一下。”
程空摸了摸鼻子,感覺心頭多少有點不太舒服,女人啊,你的名字叫做善變,纔多久啊,就對我如此冷酷無情?
盧小菲此時也感覺有些不太好意思,便依了程空的意思,去了咖啡廳,在服務員的指引下去了衛生間。
至於那三個古惑仔,好吧,早就被程空給忘記了。
或許,他們會因爲重傷不治而死,或者他們能夠甦醒過來,但這一切與自己有什麼關係麼?
沒有半點關係,在程空看來,自己教訓了企圖欺負自己女人的混混罷了,至於其它可能出現的問題。根本就沒放在程空眼裡。
這就是一個真正強者的心態了,古惑仔?螻蟻罷了。
程空還是第一次來咖啡廳,好吧,雖說A縣也有這玩意,不過在本地文化的侵襲下,已經完全變味了。
誰見過裡面還有麻將桌的咖啡廳?或者說,誰見過兼職賣盒飯的咖啡廳?
沒見過?A縣就有。
坐在這真正的咖啡廳裡。程空在等待盧小菲回來的時候,點了兩杯香奶咖啡。
他沒像別人一樣裝逼的點黑咖啡,這完全得益於程空當初第一次進咖啡廳的時候,點了一杯黑咖啡。
苦得要死,對於很喜歡享受口舌之慾的程空來說,當時沒有一口將咖啡給噴出去。完全是因爲是花錢買的。
當然,最後他往黑咖啡里加了大量的糖塊和伴侶來緩解苦味,這也被幾個朋友傳爲笑談。
輕輕抿了一口咖啡,程空眼珠子就轉開了。
相對於A縣那嘈雜的咖啡廳來說,這裡的咖啡廳纔算得上是正宗啊。
優雅的環境,輕輕響起的音樂以及人們品嚐咖啡時的小聲討論,組成了特有的咖啡文化。
終於。盧小菲回到了座位上。
此時的盧小菲臉上的淚痕完全不見了蹤影,應該是補了妝,淡淡的香氣飄過來,卻不是程空熟悉的味道。
想到這裡,程空啞然而笑,是了,這裡可不是A縣,而是號稱亞洲自由貿易城市的香江。別說各種高檔香水了,就算是世界頂級奢華品,在這裡都是能夠買到的。
除了衣着一貫遵循的保守之外,盧小菲也變了很多了。
在A縣的盧小菲可沒有給程空這樣陌生的感覺。
“這次謝謝了你了。”
盧小菲很有禮貌的謝了程空一句,然後就用小勺子攪拌着咖啡,輕輕喝了一口,接下來就是兩隻眼睛盯着咖啡杯。陷入了沉默之中。
氣氛凝固了一會,程空終於打破了寂靜,乾笑了一聲:“看起來,你現在過得不錯啊。”
程空這句話說得還算是直白。的確,光是從盧小菲身上這一套衣服來說,至少不會是落魄的模樣。
聽得程空說話,打破了寂靜,盧小菲身體輕輕抖了一下,沉默了片刻後,點了點頭:“我來到香港後,小姨對我不錯,幫我找了工作,我現在香港一家珠寶店工作。”
在珠寶店工作?程空愣了一下。
按照盧小菲的學歷,雖說是大學生,但這裡未必就承認她的學歷,再說了,這裡的環境與內地可不一樣。
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女人做珠寶店服務員的工作,着實有些困難了。
雖說看上去,經常接觸珠寶,工資也應該不低,但那畢竟是侍候人的工作。
最關鍵的一點就是光顧珠寶店的顧客大多都是有錢人,人上一百,形形色色,這裡面難免有不少暴發戶之類的存在。
想想就知道了,在裡面當服務員,指不定會受什麼騷擾呢。
“不錯啊,我現在當記者了,在新發香江分社。”
程空在老熟人面前難得的顯擺了一會,雖說自己的主要工作不是記者,但有記者證啊。
聽得程空竟然當了記者,盧小菲那張小嘴都驚訝得張開了。
她感覺自己的腦海有些混亂,在自己離開的時候,程空不是去當鄉黨委書記了麼?
怎麼一眨眼,就跑到香港來當記者了?
這種轉變也太快了點吧?
“你開玩笑吧?”盧小菲不太相信,這種跨區域,跨行業的轉變怎麼可能出現?
“哎呀,上班時間要到了,我得去上班了,有空再聯繫吧。”
盧小菲不經意間看了看手錶,不由得有些臉龐失色,在大珠寶店裡上班,若是遲到一次,可是要扣獎金的。
由於盧小菲小姨家的房屋比較緊張,加上那位姨夫看向自己的眼光有些不懷好意,盧小菲早早的搬出了小姨家,與人合租了一個小單間。
當然,就算是小單間,房租也是不便宜的,盧小菲每個月都得省吃儉用,精打細算才能夠將日子過下去。
不過這些,盧小菲怎麼也不可能給程空說的。
打了聲招呼。盧小菲就慌慌張張的拿起手包衝出了咖啡廳。
程空不由得苦笑一聲,看來兩人之間的情份還真是淡了,說是以後有空聯繫,連電話都沒有留一個,又如何聯繫?
取錢付了咖啡錢,程空起身出了咖啡廳,眼睛瞟着盧小菲的身影消失在街道轉角處。
程空心頭一動。不由得輕嘆一聲,隨後大步跟了上去。
總歸是一日夫妻百日恩,自己與盧小菲之間恐怕也有千日恩了,不管怎麼說,自己心裡也有些丟不下她,索性跟上去看看她的狀況吧。
如果她過得好。自己就如她所說的一樣,不再與她接觸了。
轉過街道轉角,程空就見到盧小菲衝進了一家珠寶店。
既然找到了盧小菲的工作地點,程空倒是不急了,緩步慢慢走了過去。
金斤斤珠寶店,這是珠寶店的招牌。
雖說程空沒有聽聞過這個珠寶店,但能夠在這裡開店的珠寶店。絕對應該是實力雄厚的那種了。
光是從珠寶店的外部裝飾就可以看出這一點來,高貴華麗,卻不顯半點庸俗。
光這裝修就得不少錢了。
透過櫥櫃的玻璃,程空能夠看到盧小菲穿着一身職業裝站在櫃檯前,不斷向顧客介紹着各種金銀珠寶。
當然,這裡面大部分的顧客都是比較有素質的,即便是看不上,或者感覺不好。也不會出口傷人。
看到這裡,程空倒是略微放心了一點,自己倒是過於多事了,考慮得太多了一點。
想來也是,人家這麼大一家珠寶店開在這裡,進去的人非富即貴,素質應該不低吧?
程空正想着事。目光有些呆滯的看向裡面。
但這幅情景落在其他人眼裡就不是那麼一回事了。
偶爾一個人過路時見到是珠寶店,站在外面看一眼,如果想要買什麼就直接進去挑選了,哪裡會有像程空這樣一直戳在那裡。連動都不動一下的。
可千萬別小瞧了香江人民的警惕性。
這不,兩個巡邏的軍裝警察接到熱心市民的舉報後,就從街道另一頭大步衝了過來,一老一少的搭檔,這算是軍裝巡警的慣例了。
老的經驗豐富,少的身強力壯,不至於被歹徒給撂倒了。
見到珠寶店櫥櫃玻璃外面果然站着一個人,並且雙手揣在褲包裡,褲包裡鼓鼓的,指不定褲包裡就是一把手槍,就連警察到了,也絲毫沒有移動半步。
這種情況頓時讓兩位軍裝警察警惕了起來。
在香江敢搶劫珠寶店的人多了,也不差眼前這一個。
天可憐,如果程空知道兩位軍裝警察這樣看自己,一定會向老天祈冤的。
自己雙手揣在褲包裡,這是習慣罷了,褲包裡鼓鼓的,那是程空第一天到香江後沒錢花引出的後遺症。
從那之後,程空的錢包裡就塞滿了錢,那種一文錢難倒英雄漢的尷尬,他是再也不想體驗了。
好吧,總之,兩位警察已經將程空視爲了想要搶劫珠寶店的嫌疑分子。
在用對講機向總部彙報了這一情況後,年輕警察就將手抓在了腰間的手槍上,另一名中年警察則是上前詢問。
這是爲了防止對方狗急跳牆的時候,至少有一名警察能夠支援。
程空腦子裡還在想事呢,完全沒有聽到後面警察的詢問聲,隨後就感覺到有人拍了拍自己肩膀。
程空這個時候倒是反應了過來,不過是戰場應激反應,右手順勢就是一下,一個倒拐就打在了那警察胸前。
雖說程空轉即意識到自己在街上,收住了力,但那爆發出去的一成力量也是數百公斤。
被擊中胸口的警察,頓時好似脫了線的風箏,徑直朝着街對面就飛了出去。
這一下頓時將那年輕警察給嚇住了,手槍隨即就掏了出來,對準程空厲聲喝道:“舉起手來,你想幹什麼?”
好吧,雖說聲音比較大,但這位年輕警察由於才參加工作不久,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襲警的恐怖人物,緊張得說話的都有些打結了,如果仔細看的的話。他的雙腿乃至於手臂都有些發抖。
程空甚至懷疑,自己站着不動的話,這警察開槍能否擊中自己都是一個問號。
“我沒幹什麼,只是下意識的舉動罷了。”
程空倒是滿臉委屈,自己招誰惹誰了,站在這裡看看美女也要被警察用槍指着自己。
爲了不引發更大的誤會和問題,程空不得不舉起雙手開始辯解。
“沒幹什麼?沒幹什麼。老李就飛出去了?”
年輕警察這個時候都快要發狂了,說實話,他也沒看清楚是怎麼回事。
總之,他就看見老李上前說話,那人好似沒有聽進去,然後老李就拍了一下他肩膀。然後......然後老李就飛出去了。
要說老李飛出去與這人沒關係的話,那是騙小孩的,自己堂堂警校優秀畢業生會判斷錯誤麼?
不過話說回來,老李一下子竟然飛到了街對面去,這是什麼樣的力量?
窮兇極惡,又善於僞裝的極度危險分子啊!
年輕警察真擔心自己突然之間也飛出去,老李飛出去後都沒動靜了。不會是死了吧?
對了,自己還沒有向總部報告呢。
直到這時,年輕警察方纔反應過來,按照在警校學習的內容,在這種情況下,最先應該是向總部報告,尋求支援啊。
“報,報告總部。在太傅街金斤斤珠寶店門口發現一名極度危險分子,老李,錯了,警員3788已經受傷昏迷,警員4527請求支援,重複一句,請求支援。”
由於太緊張了一點。加上需要隨時關注程空的舉動,這個4527報告總部的時候也是結結巴巴的。
程空苦笑一聲,這個時候不應該是自己緊張害怕麼?怎麼成了對方這麼緊張害怕了?
不過話說回來,自己之前似乎將一個人給打飛了出去?程空想要扭頭看看那人的情況。心裡有些內疚嘛,平白無故的打傷了人,對於程空來說,這還是第一次。
不過程空的舉動隨即受到了4527的警告。
當然,在彙報總部,尋求支援之後,4527漸漸的就恢復了狀態,沒那麼緊張了。
相對於警察與程空的緊張對峙,大街上已經炸鍋了。
見到兩個警察過去,轉眼之間就有個警察飛到了街道對面,而另一個警察掏出了手槍。
街上的人都以爲要爆發槍戰了,哪裡還敢停留,一陣雞飛狗跳的騷亂後,大街上的人要麼是逃離了這裡,要麼是逃進了附近的店面,然後探出頭來查看情況。
至於這金斤斤珠寶店裡的人,由於事情就發生在店門口,一羣男人,女人都嚇得不敢出來查看。
ωwш .ttk an .C O 唯獨一個女人走了出來,那就是盧小菲。
沒法,程空的樣子,別人不認識,盧小菲怎麼可能不認識。
“這位警官,出什麼事了?”
盧小菲站在店門處也沒有下來,畢竟那位年輕警察看起來有些緊張,盧小菲也擔心自己刺激了他。
要是開槍的話,程空可就完蛋了。
“小姐,別過來,快回去。”
年輕警察哪裡有時間給她解釋,疾聲回答。
“沒事,你別管,誤會罷了,一會我解釋清楚了就好了。”
程空也不想讓盧小菲捲進來,急忙說話讓她回去。
不過盧小菲倒是有些倔,雖然沒說話了,但站在門口也沒有退回去。
很快,警署的支援就到了。
好傢伙,七輛警車,三輛衝鋒車,將兩側街道堵得結結實實,這是爲了防止歹徒駕車逃竄。
隨後,一羣警察就圍了上來,在年輕警察提醒他力氣很大的聲音中,將程空給按在了地上。
好吧,從程空生下來到現在,這算是第二次被警察按在地上了。
第一次是抓張少軍的時候,這第二次就是追過來看盧小菲了。
啪嗒一聲,手銬給程空給銬上了。
到了這時,盧小菲急忙上前解釋:“警官先生,這是我的朋友,不是罪犯。”
“小姐,是不是罪犯,不是你說了算,而是由法官來判別。”
一個帶隊的高級警官隨即回答到,那個街對面的老李也被一輛救護車鳴笛拉走了。
“你現在可以不說話,但你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將作爲陳堂供證。”
那個年輕警察開始履行自己的義務,對程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