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志陽的家所在的小區位於東區,葉凌飛等人坐車到那小區時,已經九點半了。葉凌飛手裡夾着一根菸,擡眼望了望眼前那棟七層樓房,嘴裡說道:“安安,你說張志陽的家就住在這裡?”
“是!”樑安安說道。
“那張志陽怎麼說都是一個小頭啊,怎麼會住在這種像豬圈一樣的地方,難道張志陽這個傢伙故意這樣做,就是不想讓別人知道他的底細?恩,有這個可能,我看就應該是這樣的!”葉凌飛嘴裡嘀咕着,從樑安安那邊,葉凌飛聽到了一些關於張志陽的事情,他沒有見過張志陽,但從樑安安那邊瞭解到的那些事情已經讓葉凌飛對張志陽這個男人有了大概的印象,在葉凌飛看來,這個男人就應該是那種爲了利益不擇手段的主,像這樣的主,爲了錢,想必會不擇手段,當警察一定撈了不少了,但葉凌飛再瞧見張志陽所住的地方之後,他有些意外,在葉凌飛的心中,那張志陽至少應該住在市中心,或者高檔小區裡,並不應該在這種老樓裡面。
葉凌飛沒有在香港炒房地產,對香港的房地產還不是特別的瞭解,即便張志陽再怎麼貪污,他也沒有足夠的錢去市中心買房,最重要的,張志陽是警察,即便他真的有錢,也不會外露的,要是讓被人發現,一舉報,那他可就完了。香港可不會像內地那樣,關係網密佈,香港的大部分警察是考上來的,並沒有多深的背景。
樑安安站在張志陽所住的樓下,她手裡拿着電話,又撥打了張志陽的手機。就在樑安安和張志陽通電話的時候,有人從旁邊經過,那人特意看了幾眼葉凌飛等人。樑安安通過電話後,她把手機放了下來,說道:“我們上去吧,這邊我只是跟姐姐來過,張志陽那混蛋是姐姐的上司,以前,我認爲這個男人還是不錯的,但沒有想到這個男人就是一個混蛋,如果不是我聰明的話,我豈不是讓這個混蛋佔足了便宜!”
葉凌飛聽着樑安安嘴裡嘀咕着的話,他不動聲色地打量着四周,確認這邊沒有埋伏之後,葉凌飛才邁步走了進去。
張志陽年紀三十二歲,作爲一個一直都沒有成家的男人,張志陽的家裡卻有着家的感覺,房間打掃的一塵不染。張志陽沒有想到樑安安會帶着葉凌飛和野獸倆人來到他的家,當他打開房門那瞬間,野獸一把推開房門,張志陽本能得右手按在腰間,卻想起他的手槍並沒有帶在身上,張志陽這個時候,想要轉身拿槍,也已經來不及了,野獸已經到了張志陽面前,嘴裡冷冷地說道:“別動!”
張志陽的目光落在跟在野獸身後走進來的樑安安身上,他嘴裡問道:“安安,這是怎麼回事,你爲什麼要這樣做?”
樑安安把兩手攤開,做出一個與此無關的手勢來,嘴裡說道:“這件事情和我無關,我也是被他們脅迫的,張警官,你要是抓他們的話,我沒有意見,不過,目前看來,你好像沒有辦法抓他們啊!”
葉凌飛也走了進來,葉凌飛打量了下張志陽的家,嘴裡淡淡地說道:“家裡還不錯,我剛纔聽安安說,你是一個單身的男人,我還以爲你家裡髒亂得不成樣子了,沒有想到,你家裡打掃的如此乾淨。”葉凌飛說話間走到茶几前,手指在茶几上擦了一把,看了看手指頭,微微點了點頭,說道:“一塵不染,看起來你是一個有潔癖的男人!”
“葉大叔,難道你連這個都知道,你還厲害啊!”樑安安聽到葉凌飛這句話後,她向葉凌飛投了讚許的目光,嘴裡說道:“以前,我還真不知道張警官有潔癖,不過,我仔細想想,確實如此,張警官有潔癖,哦,張警官,不知道你是否還記得上次的事情呢,我當時還在考慮,你爲什麼執意我去洗澡,原來如此啊,要不然的話,我現在豈不是已經遭了毒手!”
張志陽被野獸給推到客廳裡面的沙發上坐了下來,他的眼睛掃過葉凌飛、野獸倆人的身上,最後又落在樑安安的身上。他沒有回答樑安安那個問題,而是說道:“安安,你到底想要做什麼,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是犯法?”
“犯法?犯什麼法,我又沒有做什麼,爲什麼會犯法!”樑安安嘴裡說道,“我是被他們脅迫過來的,都跟你說過了啊,這件事情和我沒有關係,好吧,我不說話就是了,省得讓你誣陷,你是警察,我可不敢得罪!”
張志陽現在也沒有搞清楚,到底這兩個陌生的男人是誰,不過,從樑安安的眼神之間,張至陽卻明白一點,今天晚上,樑安安絕對不會讓他平安渡過。樑安安的個性,張志陽還算是瞭解一些,當初,他對樑安安確實有企圖,雖說之後,樑安安沒有說那件事情,但並不代表在樑安安的心裡不想找機會報復他。張志陽心裡後悔,他本就應該想到樑安安給自己打電話沒有什麼好事情,他還以爲樑安安是爲了她姐姐的事情,這樣的話,張志陽認爲有機會和樑安安發生更多的故事,現在看起來,這一切不過是他自己美好的願望而已,那樑安安並沒有這方面的想法。
這個時候,即便張志陽再如何後悔,也已經晚了。野獸坐在張志陽的身邊,防止張志陽逃跑,野獸點上了一根菸,剛纔葉凌飛提到過,張志陽是一個有潔癖的男人,他不抽菸,不喝酒,很討厭別人在他的身邊抽菸。作爲一名警察,張志陽卻有潔癖,這本身就是一種極大的諷刺。
那嗆人的煙味讓張志陽不斷皺着眉頭,他不喜歡香菸那刺鼻的味道。野獸可不理會張志陽的反應,從他嘴裡噴出一口煙霧,就噴在張志陽的臉上。張志陽咳嗽了幾聲,野獸卻發出一陣冷笑道:“張警官,你真的是警察?真沒有想到,像你這樣的人還當警察!”
“我怎麼了!”張志陽把眉頭一皺,對野獸這句話表現出了極大的厭惡感,他嘴裡說道:“我希望你說話注意點,你應該清楚,你現在面對的可是一名警察,你……!”張志陽的話剛剛說到這裡,就被葉凌飛打斷道:“張警官,我不想跟你廢話,我直接問你吧,樑玉被關在哪裡,我要見她!”
“樑玉?”張志陽聽到葉凌飛提到樑玉之後,這心裡像是明白過來一些事情,就看見他忽然笑了起來,不住地搖頭。張志陽的這個反應讓葉凌飛有些困惑,他看着張志陽,嘴裡說道:“張警官,難道你瘋了嗎?”
“我瘋了?我怎麼會瘋呢!”張志陽笑道,“我當你們是幹什麼的,原來是爲了樑玉啊,我可以告訴你們,樑玉現在在九龍……!”張志陽所說的那個地方就是野獸之前打聽到的那個公寓,如果不是葉凌飛去過那邊的話,還真的會相信樑玉就在那邊,但葉凌飛和野獸已經去過那裡,而且很確認那邊是一個陷阱,周圍都是警方的人員,樑玉不會被關在那邊的。
葉凌飛冷哼道:“張警官,我希望你能合作一點,這樣的話,咱們雙方都好過,我不想對你使用暴力,但如果你堅持要逼我對你使用暴力的話,那我也不會心軟的,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做痛不欲生!”
“這位先生,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是否可以跟我說清楚呢!”張志陽這個時候,還在裝糊塗,他的眼睛在轉着,看樣子是在考慮應該如何逃出去。他的嘴上再和葉凌飛周旋道:“我剛纔已經把樑警官的公寓告訴你了,我認爲我很配合你!”
“你當我是三歲的小孩嗎,竟然告訴我那裡是樑玉的公寓,張警官,可能你不知道,我今天已經去過那邊,我在那裡發現了很多的警察,這就是我找你的原因,在我看來,那裡是一個陷阱,樑玉並沒有被關在那裡。樑玉被關的地方只有你知道,張警官,我希望你還是配合我一點,不要耍花樣,那樣的話,對我們大家誰也不好!”
張志陽聽到葉凌飛這樣一說之後,他把頭微微低下,似乎在考慮着事情。就在張志陽不說話的時候,葉凌飛站起身,走到張志陽家的窗戶前,嘴裡說道:“張志陽,我聽說你對樑玉有意思,是不是這樣?”
張志陽擡起頭,看着葉凌飛,他沒有說話,不過,張志陽的反應已經證明了葉凌飛這個問題。葉凌飛不需要張志陽回答,他繼續說道:“那你應該清楚樑玉目前的男朋友是誰,難道你就不想知道我們和樑玉的男朋友是什麼關係?”
當葉凌飛這句話一說出來,張志陽的臉色大變,他的眼睛裡面閃爍出一種惶恐不安的目光來,張志陽看着葉凌飛,嘴裡說道:“你……你是那個軍火販子的朋友?”
“更準確地說應該是好朋友!”葉凌飛笑了笑,不過,葉凌飛這笑容在張志陽看來,卻格外的恐怖。張志陽有些不安,嘴裡趕忙說道:“我什麼也沒有幹,我是一名警察,我只是做我應該做的事情,除此之外,我什麼事情也沒有做,你們不要找我,不要找我!”
“張警官,看起來你知道不少的事情啊!”葉凌飛笑道,“我剛纔還在考慮如何讓你開口呢,卻沒有想到你自己就把自己給招出來了,很好,很好,說吧,你到底做過什麼壞事,要不然的話,你有必要擔心野狼的朋友嗎?”
“我沒有,我什麼也沒有做!”張志陽急忙說道,“我說過了,我是一名警察,我只是做了一名警察應該做的事情,除此之外,我什麼也沒有做過!”
“你這句話恐怕連你自己都不相信,更不要說讓我相信了!”葉凌飛冷哼一句道,“本來,我以爲你是一個聰明人,不會逼我動用暴力,現在看來,我錯了。好吧,既然你逼我這樣做,那我也不客氣!”葉凌飛說着對野獸一擺手,說道:“把他的牙全拔下來,我想要看看,他會不會疼死!”
葉凌飛這句話說出來,不要說張志陽,就連樑安安都驚住了。樑安安沒有想到葉凌飛會這樣做,她看着葉凌飛的模樣,並不像是開玩笑。樑安安意識到事情鬧大了,她張了張嘴,想要說話,但看葉凌飛的臉色,樑安安感覺這個時候,並不適合說話,本來話已經到了嘴邊,樑安安又把話收了回去。
野獸不由分說,過來一拳打向張志陽的面門,這一拳打得不算太重,即便如此,張志陽還是被野獸打出鮮血來,一顆碎牙從嘴裡吐了出來。野獸的拳頭再次握了起來,看似要再次落下,張志陽再也受不住,趕忙說道:“我說,我說,我告訴你們樑玉在哪裡!”
葉凌飛對野獸使了一個眼色,野獸把拳頭放下來,又坐在旁邊。張志陽又吐了一口鮮血,然後斷斷續續地說道:“樑警官目前被關押在西九龍警署附近的民居,我保證,她一切都好,因爲她是野狼的女朋友,必須……必須單獨關押,以免……以免影響到我們破案!”
“破案?”葉凌飛聽到這裡微微一愣,他看着張志陽,嘴裡問道:“到底破什麼案?”
“7.15襲警殺人案!”張志陽說道,“他涉嫌殺害一名中學生,同時對一名警察襲擊,那名警察目前還在醫院裡面,很有可能變成植物人。”
葉凌飛聽到張志陽這句話後,他冷哼一句道:“有趣,真的有趣,沒有想到野狼會在香港這邊遇到這種事情,說他襲擊警察,張警官,在你看來,我的朋友可不可能襲警呢?”
“這個……!”如果不是在目前這種情況下,張志陽一定會說在他看來,野狼就是兇手。但目前的情況,卻不允許他這樣說,他稍微一沉吟,嘴裡隨即說道:“目前,我們還沒有完全的證據能證明此案就是你的朋友所爲,但我們會調查下去,不會放過一個壞人,也不會冤枉一個好人的!”
“好了,我想我們沒有必要在這件事情上糾纏了,張警官,我不得不承認你很狡猾,故意讓我和你在野狼是否殺人的事情上糾纏,就是想讓我轉移話題,你不要以爲我笨,如果真的僅僅是因爲野狼可能殺人的話,那樑玉就不會被關押起來,就像你剛纔說過的那樣,你們擔心樑玉會因爲一些原因影響你們對野狼的調查,你這句話恰恰證明了你們知道野狼的身份,不知道我說得對不對?”
張志陽張了張嘴,剛想矢口否認,卻聽到葉凌飛繼續說道:“張警官,你沒有必要對我隱瞞,因爲我知道野狼的身份,知道他是做什麼。野狼是一名軍火販子,是被國際刑警通緝的國際罪犯,作爲警察,你逮捕野狼沒有什麼問題,但假如你是出於個人的恩怨而策劃這一切的話,那情況可就不同了!”
“不是,不是,我沒有這樣做!”張志陽一驚,臉色慘白,連忙否認。葉凌飛看張志陽的樣子,他的心中已經明白了,葉凌飛對野獸擺了擺手,說道:“走,咱們帶上張警官一起去見見樑玉,要是張警官在路上有什麼舉動的話,就幹掉他好了,你殺了不少的人,也不在乎多殺一個人!”
葉凌飛這是點破了野獸的身份,這句話就是故意說給張志陽聽的,他就是想要告訴張志陽,你要是敢不聽從我們的命令,那你的結果只有死路一條。張志陽趕忙點頭答應,不過,他的嘴裡還淌着血,剛纔野獸那一拳頭雖說沒有下手太重,但野獸那是什麼人,可厲害着呢,這一拳下去,即便沒有使多大的力氣,也讓張志陽受不了。
張志陽先簡單處理下嘴裡的傷口,又換上一件衣服。野獸緊緊跟着張志陽,在野獸的手裡,握着張志陽的手槍。樑安安有些遲疑,她不確定是否應該跟着過去見她的姐姐。葉凌飛伸手在樑安安的肩膀上拍了拍,嘴裡說道:“安安,這次你就不要跟着過去了,不知道那邊是什麼情況,你還是不跟過去的好,等我見到樑玉之後,會通知你的。哦,至於張志陽這個傢伙,我會帶你教訓他的!”
“葉大叔,你不能告訴姐姐我的事情!”樑安安有些擔心地說道,“我當初之所以沒有告訴姐姐,就是擔心姐姐會爲了我做出一些不好的事情來,我瞭解我姐姐的脾氣,要是她知道張志陽對我這樣,一定會……會閹了張志陽的!”
葉凌飛笑了笑,說道:“好了,安安,你就不用擔心了,我心裡知道應該怎麼做,你現在就回去,我有什麼事情,會通知你的!”
葉凌飛和野獸倆人帶着張志陽來到了街邊,叫上一輛出租車,三個人上了出租車後座,張志陽就做坐在葉凌飛和野獸倆人的中間。那名出租車司機開起出租車來,就在那輛出租車剛剛離開,一輛黑色的轎車也從旁邊開了出來,其中一個戴着墨鏡的男人手裡拿着電話,嘴裡說道:“他們上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