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降了會再升起,人睡了卻不一定會睡,特別是那些體力過度透支的人,更不會醒。
經歷了一天一夜的折騰,不是所有人都能像葉初九那樣在凌晨五點的時候目光炯炯地睜開眼睛。
從他眼睛裡邊的紅血絲就可以看出來,他睡的並不好。其實更加準確的說,他根本就沒睡。
怎麼發展暗部,怎麼訓練士兵,怎麼保護艾兒,都成了葉初九的難題。
這三件事,隨便哪一件拎出來,都得是打起十二分精神備戰的那種。可現在,葉初九要同時做這三件事,而且還要做的滴水不漏。這心理上所承受的壓力,遠比身體上來的要大。
葉初九躡手躡腳地進了洗手間,做起了每個男人下牀後都會做的事情,開閘放水。
“嘩啦啦……”
那種水流衝擊聲傳進耳中的時候,艾兒的眉頭不由就皺了起來,不悅地叫道:“你能小點聲嗎?”
“這我哪控制的住?”葉初九沒好氣地叫道。
艾兒二話不說,翻身下牀直接就走到了洗手間門前,一把就拉開了洗手間的房門。
葉初九緊忙夾住尿意,憤怒地叫道:“你要瘋啊!”
艾兒漫不經心地說道:“這不是控制住了嗎?尿的急,不是好事,有可能是尿道炎,也有可能是膀胱炎,你要老是這樣的話,你的腎功能會下降的!所有,想尿的時候就尿,別憋着。憋壞了自己身體不說,還會影響別人休息!”
葉初九無可奈何地提起褲子叫道:“我……我出去尿,我出去尿行了吧。”
艾兒瞥了一眼被葉大官人給尿溼的馬桶沿,一臉鄙視地說道:“這麼大個人了,連尿個尿都尿不準。”
葉初九一臉黑線地跑出了病房,艾兒嘴上的功夫,簡直就是到了人神共憤的地步,葉初九可不敢跟這個不知道什麼叫三觀的天才少女做口舌之爭。
“楊教官!”
“楊教官!”
房門一打開,精神抖擻的張牧武和精神略顯萎靡的王標就迎了上來。
“你們在在這幹嘛?”葉初九叫了一聲後,便是迫不及待地朝着樓層盡頭的公用洗手間跑去。
兩人猶豫了一下,也跟着葉初九一起進了洗手間。
“嘩啦啦……”
“尿的那麼急幹嘛,控制着點!不然會影響腎功能的!”
葉初九用艾兒訓斥他的語氣,朝着那兩個同樣是憋了一宿的傢伙叫了起來。
張牧武和王標兩人一頭惡汗的笑了笑,不得不和葉大官人似的控制起了節奏。
“譁!嘩嘩!嘩嘩譁!”這種聽了就讓人蛋疼的水流衝擊聲,聽的那正在蹲坑的葉鬆嶽登時就屎意全無,賴聲賴氣地叫道:“我說,尿個尿而已,你們用的着整得這麼有節奏嗎?”
“我次奧,葉參謀,人嚇人會嚇死人的,特別是別人在尿尿的時候!”葉初九一臉不悅地瞪着從大便間裡邊走出來的葉鬆嶽叫道。
“你以爲我想啊!”葉鬆悅白了葉初九一眼,憤憤地走出了洗手間。
“特媽的,我就是想尿個尿,這一出出的,老子不尿了!”葉初九更
是生氣,他招誰惹誰了,大清早的尿個尿就淨碰着這種被人鄙視的事情。
葉初九不尿了,那張牧武和王標更是不想尿了,這尿了一輩子的尿了,頭一會聽見還得控制節奏,這要也是訓練的一部分的話,那……想都不敢想啊。
洗完手等在洗手間外面的葉鬆嶽,一看到葉初九出來,就把煙遞了上去。“幾位大佬想看看你的訓練計劃,你看看今天能不能寫份書面的訓練報告,我好交上去給他們看看。”
“跟我來吧。”葉初九神情凝重地說道。
當葉大官人推開病房門的時候,並沒有看到艾兒這個小變態的身影,而是聞到了一股子不怎麼和諧的氣味。
“哎喲喂,這是什麼情況啊?抽氣扇都沒用?我說艾兒啊,你是不是腸胃不好啊,要不要我叫個醫生來給你檢查檢查啊?那什麼,拉完了別衝啊,搞不好還得驗便呢!”葉初九惡趣味十足地叫道。
“滾……”艾兒歇斯底里地咆哮着。
葉初九得意地笑道:“哈哈哈,沒事,你拉你的,我不介意。那什麼,葉參謀還有你們倆,快進來啊,在門口呆着幹嘛!”
葉鬆嶽滿臉怨念地瞪了葉初九一眼,面色陰沉地走進了房間。
張牧武和王標兩人可不敢做出葉鬆嶽那種表情,只能是硬着頭皮咧着嘴走了進來。
“混蛋,你個混蛋,你個流氓,你……你……你個變態!”艾兒又羞又恨地在洗手間裡邊扯着嗓子罵着。
她的罵聲,非但沒有讓葉初九收斂,反倒是讓他臉上的笑容更賤了。他不懷好意地靠到了洗手間門上,陰陽怪氣地說道:“艾兒啊,別不好意思嘛。再怎麼說,我也是你老師不是,關心你的身體也是應該的。要不要我……”
“啪……”艾兒抄起旁邊的臉盆就砸到了門上,那塑料盆徹底成了一地碎塑料。
葉初九賤兮兮地笑道:“記住了,下次我尿尿的時候,給我消停點。不然的話,嘿嘿……”
艾兒那本來還以爲便秘而憋紅的臉,現在則是徹底變成了青紫色。如果不是外面還有三個傢伙在的話,她現在肯定衝出去咬斷葉初九的舌頭!
“那個……楊教官,要不咱還是出去說吧。”葉鬆嶽糾結地說道。
葉初九不以爲然地擺了擺手,道:“不用那麼費勁,也沒多少可說的。我說過了,我不會再讓這丫頭離開我的視線,以後咱們不管說什麼事,她都會在場。現在的問題很簡單了,你是想讓我練他們,還是想讓我煉他們?”
“誰想跟你在一塊……”艾兒一臉不服氣地嘟着小嘴叫道。
“呃……這有什麼區別嗎?”葉鬆嶽一臉蛋疼地問道。
葉初九白了葉鬆嶽一眼,沒好氣地說道:“一個是訓練的練,一個是冶煉的煉,你說有區別嗎?”
“楊教官,有什麼話就直說吧。”葉鬆嶽有些着急地問道。
葉初九緩聲說道:“是這樣的,如果是訓練,那我們根本不需要做什麼特別的準備,直接就藉着原來的訓練場地來進行訓練就行。如果是冶煉,想要把他們從一塊好打造成一把好刃,那就得做一些特珠的準備了。那什麼
,帶煙了沒有?”
葉鬆嶽連忙把煙遞了上去,一邊給葉初九點着煙,一邊不解地問道:“特殊準備?你指的是什麼樣的特殊準備?”
葉初九不急不慢地說道:“體能、技能、心理,這三個大項,是全世界所有兵種訓練的內容。特種部隊跟常規部隊的區別在於,他們的訓練場所不是訓練基地,而是虛擬戰場。”
“我們的訓練也是力求還原真實戰場的……”不足,明顯的底氣不足,葉鬆嶽說話的口氣就讓葉初九肯定了心中的想法。
葉初九神情冰冷地說道:“先說體能,同樣的路程,你口中所謂的兵王比我晚了九個小時零三十七分,那些你所說的強兵更是不用說了,連跑都沒跑完。再說技能,一個士兵,如果不能很好的在執行任務的過程中保護自己,那他永遠都只能是一個炮灰。看看你些兵,被跑廢的有多說?硬着頭皮去做自己做不到的事情,除了能夠體現一個人的愚蠢之外,再也沒有其它了。再說他們的心理,一個個都快累死了,因爲我幾句話,就不顧死活地去證明自己。葉參謀,我說句實話,你這特種大隊的兵確實很不錯,但是……一旦執行任務,那他們恐怕只能用慘痛的代價來取得任務的完成。我所說的任務,不是反恐任務,而是真正的戰鬥任務。我所說的代價,也不是死,而是廢!”
葉初九的一番話,讓葉鬆嶽、張牧武、王標三人如同被雷劈了一道般的愣在了原地。
他們眼中那令人熱血沸騰的表演,竟然是葉初九對這些隊員一次又一次的考覈。而結果很顯然,沒有一個人及格。
葉初九鄭重其事地看着葉鬆嶽,嚴肅地說道:“一個特種兵,一個特種作戰隊員,他的血不能是熱的,因爲那樣表示他的頭腦也會是熱的。簡單點說,訓練出來的,都是一個個熱血沸騰的愛國青年。而冶煉出來的,則是一個個殺人不眨眼的冷血殺手。這,就是訓練和冶煉的區別。所以,你們最好考慮清楚,到底要讓我怎麼做。”
王標呼煽着領子,豆大的汗珠如同雨下一般從他的額頭滾落。
張牧武的臉白的就像一張宣紙,感覺滴上一滴墨水就會散開一般。
葉鬆嶽,則是徹底被葉初九這一番話給嚇到了。
就連那蹲在廁所裡邊不願出來的艾兒,都是被葉初九給震撼到了。
葉初九漫不經心地抽了口煙,淡淡地說道:“我知道,有很多東西你們很難接受。但是往往就是這樣,你越不想接受的東西,纔是你真正需要的東西。咱們華夏,不缺愛國青年,要是真有戰事爆發,恐怕就連那些十幾歲的小孩都會毫不猶豫的提槍上陣。我們缺的,是冷血殺手,真正意義上的戰爭機器!”
“你想要我做什麼準備?”葉鬆嶽面無表情地看着葉初九問道。
葉初九猛地囁了一口煙,沉聲說道:“如果你們不想讓訓練內容泄露出去,最好是找一個全新的訓練基地。”
葉鬆嶽試探性地問道:“你的意思是……”
葉初九點了點頭,道:“沒錯,在我離開之前,那裡都會是暗部在金陵的行動基地。而在我離開之後,那裡則是‘地獄’的大本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