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三中校長辦公室,校長盧炳茂笑容滿面的把一個穿着西裝精明幹練的年輕人送出們去。
拿起桌上的手機,他發現已經有幾個未接電話了,陸騰、伍文康。
沒有猶豫他直接撥打了陸騰的電話。
“陸董您好!”
“盧校長……我還以爲你不敢接我電話了呢!”
陸騰的語氣中毫不掩飾着怒氣,盧校長皺了皺眉頭,急忙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看來校長您真是忙啊!我兒子在學校被被打的事,您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您兒子被打?什麼時候的事……就在學校裡?怎麼可能?”
盧校長心中冷汗直冒。
剛剛被顧老孫女要轉學到三中驚喜到的他,這回被驚嚇到了。他一直忙着處理顧老孫女的事,連伍文康的電話都沒來得及接。陸遠被打的事,他是真不知情。
校長心念急轉。
三中敢打陸遠的人,屈指可數。楚天南、江歌,兩人而已。同爲四公子的彭宇勉強能算半個。
但是如果是這兩個半人動手,基本可算是內部糾紛,陸騰這電話萬萬是不會打到校長辦公室的。
難道又是一個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新生?盧校長不由的想起,去年新生和陸遠球場起衝突的事。
又有人要被休學了!盧校長長嘆一聲,很是無奈。沒辦法,誰讓遠航集團財大氣粗,用錢都可以砸死人呢。
“應該是某個不懂事的新生吧?我這就去把事情調查清楚,讓他給陸遠道歉,一定給您一個交代。”盧校長還抱着能大事化小的僥倖。
陸騰冷哼一聲,怒道:“我兒子被打了,被當衆打了三個耳光,這和打我的臉有什麼區別?”
打人不打臉,當衆打臉,那就沒法善了了。盧校長心裡咯噔一下,然後毫不猶豫的說道:“開除,必須開除,這樣的學生絕對不能留在三中。”
“那好,我希望你馬上開會,當着全校師生的面宣佈開除那個陳向東。千萬不要像伍文康一樣,玩當面一套背後一套把戲,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陸騰語氣冰冷,對伍文康極爲不滿。
“什麼?陳向東?請您再說一遍。”盧校長驚得合不攏嘴,滿頭大汗都下來了。
“陳向東,打我兒子的人叫陳向東。有問題嗎?”
陸騰的語氣中透出一絲疑惑,這個陳向東他調查過的,寧縣來的普通學生而已。
“這個……那個……”盧校長猶豫了好一會兒,才小心翼翼的說道:“如果是那個陳向東的話,恐怕不太方便開除。”
“什麼?!”陸騰聲音提高了八度,強忍着怒氣說道:“說吧,爲什麼?”
“顧老的孫女要轉學來三中,指名要和陳向東同班。這事您怎麼看?”
“顧老……”陸騰的聲音頓住了。
如果說江州有什麼人他還需要顧忌的話,顧老無疑是頭一個。江南省一號領導都只能往後排。
沉默良久,陸騰才問道:“這事你確定?”
“當然!”盧校長很肯定的說道,“就在剛纔顧省長的秘書親自到我這一趟,把相關手續辦了。”
陸騰再次沉默了。
顧老的次子,顧子夏,胡建省委常委、常務副省長。四十歲不到,在這個位置很年輕,新一屆大會後很可能就更進一步。只要顧老這棵大樹不倒,他前途不可限量。
侄女轉學這種小事,顧子夏還讓秘書親自跑一趟,不可謂不重視。
盧校長小心翼翼的問道:“陸董,您看這事……”
“算了,小孩子打打鬧鬧很正常,隨他們去吧,我們大人就不摻和了。”陸騰揮揮手,顯得很大度。
盧校長暗自鬆了口氣,客套道:“我會做好調解工作的,避免類似事情再次發生。”
“好,麻煩你了!”陸騰點點頭,掛了電話。
“欺人太甚!”陸騰驀地站起來,手一揮,桌上的一套茶具掉落在地,噼裡啪啦摔得粉碎。
一個穿着套裙,身材高挑的秘書急忙進來,看到地上破碎的茶具心中一凜。
這可是董事長最喜歡的茶具,主席瓷,平時她連碰一下都不行。
陸騰伸手止住秘書收拾破碎瓷器的動作,示意她先出去,然後皺眉沉思。
聽說顧超的身體每況愈下,這次顧家老二顧子夏回來,就帶了一個胡建名醫。顧超一倒,顧家無異於大廈將傾……最高興的應該是楚家吧!
陸騰站了起來,臉上重新露出充滿自信的笑容——我還年輕,來日方長。今日之辱,無論家還是陳向東,他日必將加倍奉還。
他好像忘了,陳向東更年輕。
……
江州三中附近,陳向東住處。
裴琳秀擰着陳向東的耳朵,殺氣騰騰的說道:“老實交代!坦白從寬把牢底坐穿,抗拒從嚴把耳朵擰斷!”
“哎喲,疼,放手……大姐,裴老師……我認輸了!”陳向東舉手投降。
“說!”
“你都沒問,讓我怎麼說?”
“我沒問嗎?”裴琳秀一臉蒙圈,“那我現在問你,爲什麼不選擇重點班一班,伍主任可是說了,任你選!進了一班,就等於你離清華北大更近一步。”
“不稀罕,我這樣的人才,上課睡覺睡到高考,都能上清華。”陳向東信心滿滿的說道。
“大言不慚!我懂了……”裴琳秀神秘兮兮地說道:“一定是四班有你喜歡的女生。不對,應該是男生!”
陳向東腦海中浮現出方曉芸的身影,他翻了翻白眼,一副無話可說的模樣。
“不說話就當你默認了,放心,我會替你保守秘密的。”
得到自己滿意的答案,裴琳秀終於鬆開了手。
陳向東飛快的跑進放進,關上門,嬉皮笑臉的說道:“晚上我裸睡的,歡迎來搞!”
“滾!”裴琳秀輕輕踢了一腳門。
陳向東側耳傾聽,聽到裴琳秀已經睡下之後,他盤膝而坐,手掐手印。
道術,黃粱一夢三千殺!
……
陸家別墅,一樓大廳中,陸騰、陸遠父子相對而坐。
陸遠的臉還有些紅腫,指印隱約可見,他咬牙切齒的說道:“爸爸,難道就這麼算了?就算是顧家也不能這麼欺負人吧?更何況姓陳的,還不知道和顧家是不是真有關係呢。”
“小不忍則亂大謀!”陸騰斜了兒子一眼,“學校那邊我已經給你請了假,你最近好好在家修養,不要惹事。”
“爸爸……”
陸騰自顧自說道:“顧家最近正在尋找名醫,要給顧老續命。你李爺爺師出名門,是全國聞名的杏林高手。我已經通知他了,讓他趕過來,過幾天去顧家一趟。”
“您這是?”陸遠滿腹狐疑,別人不知道,他可是很清楚,自己的父親和顧家關係很一般。
陸騰冷笑道:“名醫可以救死扶傷,也可以殺人於無形。到時候……”
陸遠恍然大悟。
陸家對李家有大恩,這事鮮有人知。就算出事,也沒有人會懷疑李爺爺會在陸騰授意下對顧超暗下黑手。
到時候顧超一倒,顧家自顧不暇,陳向東只剩下死路一條,裴琳秀更是任他揉捏。
一想到這,陸遠頓時覺得渾身舒坦。父子倆閒聊了兩句,他便回房睡覺了。
陸遠剛剛躺下,就覺得睏意如潮水一般襲來,瞬間將他淹沒。迷迷糊糊中,他聽到一個陰惻惻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黃粱一夢,三千殺!”
“陸遠,你的死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