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陳興笑着擺了擺手,心想要是再多坐一會,出去被人看到的話,指不定還以爲在房間裡幹什麼來着,這年頭,要是說女下屬在酒店房間給領導彙報工作,任誰都會想歪,誰知道是不是彙報到牀上去了?陳興剛到望山,可不想招惹什麼謠言,而且聞着徐麗珠身上那不時飄過來的香味,陳興也不自在。
示意徐麗珠不用送,陳興打開門直接走了出去。
徐麗珠對門的房間,蘇巖一直通過門縫往外看着,看到陳興這麼快就出來時,蘇巖疑惑的皺了下眉頭,心裡想着陳興這出來得可夠快的,不過有心事的她,也沒心思多想,在看到徐麗珠只是送到門口,並沒有出來後,蘇巖在徐麗珠房門關上後,很快就走了出來,快步跟上陳興的腳步。
陳興剛進電梯,蘇巖搶在電梯門關上前的最後一秒終於也跑了進去。
見到電梯裡只有陳興一人時,蘇巖微微一愣,隨即更多的是喜悅,轉頭看着陳興,見陳興的目光也落到她身上,蘇巖不自然的笑笑,張口就是道歉的話,“陳書記,對不起。”
“什麼對不起?”陳興笑着道,看着這個市電視臺的美女主持,和對方也算是有緣,剛來望山,碰到的就是對方,還踩了對方來着。
“我不知道您是新來的書記,所以…所以……”蘇巖支吾着沒好意思說,她之前的態度,確實也有點驕橫了一點。
“所以態度就衝了點是不?”陳興笑道,“蘇小姐,你這麼說,我要不是書記,你蠻橫就理所當然了,我是書記,你就覺得自個做的不對了?”
“陳書記,我……”蘇巖有些緊張的看着陳興,陳興的話,讓她羞愧不已。
“呵呵,跟你開個玩笑,兩次我都踩到你了,不管誰對誰錯,我也有責任,不過本來就是一件小事,蘇小姐也不用特地記在心上了。”陳興微微一笑,他看出蘇巖似乎就是專門來道歉的。
“陳書記您真大度。”蘇巖嘴上說着好聽的話,小心的瞥了陳興一眼,“陳書記,您能把您的電話號碼給我嗎?”
陳興一愣,看了蘇巖一眼,很快就笑了笑,“可以。”
將自己號碼報給蘇巖,電梯到了樓下後,陳興要在酒店大廳等許斌回來,蘇巖見陳興並沒有立刻離開酒店的意思,不由得一直跟在陳興身旁,同陳興聊着。
酒店大堂裡,進進出出的人不時有望山市的工作人員,這一幕,都被人看在了眼裡,蘇巖臉上逐漸有了笑容,她希望越多的人看到越好,有意無意的,蘇巖想給人營造一種她和陳興親近的印象。
許斌回來時,蘇巖見兩人有工作要談,這才識趣的離開,返回樓上,但和陳興站了一會,儘管沒談什麼實質性的東西,蘇巖也已經心滿意足,不少人都看到她和陳興在一起,蘇巖達到這個目的就滿足了。
陳興直接在酒店大堂和許斌談了一會工作,一直到六點左右,因爲晚上約了吳漢生,陳興才結束兩人的談話,許斌給他的印象是話不多,人有些沉默,很容易就讓人忽略的一個人,要是他不說話,你可能都不知道還有他這麼一個人存在。
兩人在談話的時候,許斌更多的也只是沉默,都是陳興在說,這無疑讓陳興對許斌這個人也有些好奇,不知道這樣一個人如何坐到了副市長的位置上。
從酒店裡出來,陳興上車後,黃江華跟在後面,等到了車上,才道,“書記,我剛纔在樓上聽到了一點八卦。”
“什麼八卦?”陳興隨口問道。
“我聽兩個工作人員在談論,下午有一幫警察上門,直接找上了張副市長,聽說張副市長還差點像犯人一樣被抓了。”黃江華說着不經意間聽到的小道消息。
“你從哪聽到的?”陳興一愣。
“有剛回來的工作人員在嚼舌根呢,一不小心被我聽到了,看到我就趕緊閉嘴了,聽說剛剛那蘇小姐,當時是從張副市長房間裡出來的,臉上還有個巴掌印。”陳講話說道。
“然後呢?”陳興不動聲色的問着,剛纔他並沒看到蘇巖臉上有巴掌印,不過也許早就消了,當然,也有可能黃江華聽到的純粹就是亂講的。
“然後就沒了……那倆議論的人看到我,立刻就噤聲了。”黃江華搖頭笑道。
陳興聞言,有些奇怪,他下午並沒接到什麼電話,這說明應該是沒發生什麼事纔對,不過想到黃江華所聽的,也不一定就靠譜,陳興本想拿出手機給張立行打個電話過去詢問一下,想想終究還是作罷,他這貿然的打電話過去,更爲唐突。
“書記,剛纔在酒店,並沒看到張副市長,應該沒啥事吧。”黃江華問道。
“張立行是望山市的常務副市長,那些警察估計是沒弄清楚身份,要是弄清楚了,斷然不敢來抓人。”陳興笑着擺了擺手,“可能是有別的誤會吧,你聽別人講的也沒頭沒尾,咱們也不清楚具體是怎麼回事。”
陳興和黃江華不知道,此時他們所談論的對象,張立行,正在另外一間酒店裡和省委宣傳部的副部長姜偉在吃飯,一旁,中午打了張立行的那年輕人赫然在座。
姜偉舉杯同張立行喝着,嘴上說着抱歉的話,“張市長,犬子莽撞,我這當父親的也教子無方,實在是對不住。”
“年輕人,脾氣躁了點,可以理解。”張立行笑着打哈哈,渾然沒有中午被打時的半絲暴怒。
“這也就是張市長才這麼大度。”姜偉滿臉笑容,轉頭看了兒子一眼,眼睛一瞪,道,“臭小子,還不起來給張市長道歉,看你做的好事,幸虧張市長宰相肚裡能撐船,不想跟你計較,要不然看你惹的禍。”
姜龍飛站了起來,父親給他使的眼色他早已看到,姜龍飛也是個懂得見風使舵的主,這會端起酒杯,朝張立行道歉着,“張市長,中午我不知道您的身份,多有得罪,這杯酒我敬您,向張市長您賠罪。”
姜龍飛說着,一整杯酒,一口下肚。
“哎呀,不知者不怪,年輕人闖點禍也不算什麼,不衝動的年輕人就不叫年輕人了。”張立行笑眯眯的說着,看着姜龍飛的眼神愣是顯得格外親切。
姜龍飛也笑着,說着奉承張立行的話,兩人俱是笑容十足,中午那一幕不愉快,似乎都沒有發生過一般,姜龍飛忘了張立行讓身邊工作人員打他的一幕,而張立行,似乎也忘了姜龍飛後來帶警察找上門來險些將他抓起來的事。
兩人都笑得很燦爛,張立行也主動和姜偉喝了一杯,這才坐了下來,道,“姜部長,我一直對陸部長仰慕得很,不知道姜部長能否引見一二。”
姜偉眯着眼,目光從張立行臉上掃過,臉上多了些玩味的笑容,他就知道張立行這麼好說話,肯定是有所求,果不其然,合着是想搭上陸成林這條線,陸成林是省委常委、宣傳部部長,是他頂頭上司,他無疑能幫張立行牽線搭橋,和陸成林認識,他在部裡,本就是屬於陸成林的親信一脈。
“成林部長一直都很關心落後地區的文化活動的宣傳和推廣,張市長要是有心,可以邀請成林部長到望山市視察嘛。”姜偉淡然笑着。
“陸部長是省委領導,就怕我邀請不動喲,這還得多靠姜部長幫忙。”張立行笑道,不動聲色的瞥了姜偉一眼,張立行利用過來赴約前的短短一個小時的時間大致約莫打聽了一點姜偉的喜好,匆匆備了一份禮物,這會包廂裡只有他和姜偉父子兩人,張立行將禮物拿了出來,笑道,“姜部長,聽說您喜歡玩佛珠,我這正好有一串,別人送的,我也不好這玩意,姜部長幫忙瞅瞅,不知道姜部長看不看得上眼。”
姜偉微微一愣,很快饒有興致的接過佛珠,只是掃了一眼,又拿起來聞了一下後,姜偉就撇了撇嘴,放到一旁,“張市長應該是不玩佛珠的吧。”
“我還真不懂這個,平常也沒多大興趣,這不,朋友送的,還跟我說是真正上等的沉香呢,我不懂這個,連打開都沒打開過呢。”張立行笑道。
“呵呵,不知道張市長的朋友是被人矇騙了,還是他也在蒙你,這條沉香手鍊嚴格上來說應該是假的,佛珠的材質算不得真正的沉香,按玩這一行的說法,叫‘藥沉’,只是從沉香樹上取材,然後用藥材和香料浸泡出來的香木,你聞聞味道,就知道這香味並不自然,當然,硬要說它就是沉香手鍊,也沒錯。”姜偉笑道,說到他感興趣的,姜偉話也多了起來,給張立行普及着,“現在真正上好的沉香,一克要幾千塊到幾萬塊錢不等,主要看品相,這條佛珠要真是上等沉香做的,幾萬塊都買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