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動聲色的坐着,鄭珏目光從一旁的關向榮臉上掃過時,眼底深處燃燒着憤怒的火焰,剛剛那杯酒,就是關向榮硬讓她喝的,鄭珏不知道這酒裡是不是關向榮動的手腳,但她絕對清楚,如果前面是個火坑,她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不僅不會從後面拉她一把,反而有可能直接將她推下去,這就是她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兩人沒有親情,現在爲了爭奪這四葉草集團的財產權益,兩人更是早就反目成仇。
鄭珏此刻很冷靜,她知道越是這種時候越不能表現出慌亂,酒裡**成是被下藥了,如果她這時候表現出不堪的樣子,只會讓自己陷入險境。
“鄭總,再來一杯?”林立興笑眯眯的看着鄭珏。
“不了,我自己開車過來的,喝一杯已經是破例,不能再喝了。”鄭珏淡然搖頭,努力的睜着眼睛,維持着表面的正常,她同樣也撒了個謊,她其實是有帶人過來的,她的助理姚敏給她開車,在樓下車裡等着她。
“鄭總,你這擔心就多餘了不是,在座的人都會開車,等下真喝醉了,隨便一個都能送你回家,再說不還有向榮呢,等下可以讓他送你回家嘛。”林立興微微一笑,他這麼一說,邊上已經有人會意的站起來,要給鄭珏倒酒。
“不喝了。”鄭珏將杯子倒扣在桌上,瞥了林立興一眼,“以後林總到南州,到時一定和林總喝個盡興。”
“擇日不如撞日,我看咱們還不如今天喝個痛快?看鄭總的樣子,應該也是海量嘛。”林立興笑道。
“我待會還有事,很不好意思,今天不能喝了。”鄭珏同林立興對視着,眼裡閃過一絲警惕,他不知道下藥的事跟林立興有沒有關係,但林立興一直叫她喝酒,光憑這點已經足夠讓她懷疑,況且今晚這頓飯,關向榮一直叫她一定要過來,還以公司財產分割的事相要挾,照其說法,是今晚有個貴客,毫無疑問,這貴客就是眼前這林立興,這下藥的事,甭管是不是關向榮做的,恐怕都跟林立興脫不了關係,否則她跟關向榮雖然是彼此看對方都不順眼,但兩人畢竟是有血緣關係的,關向榮犯不着給她下藥,就算是把她迷暈了,關向榮又能對她如何?
“鄭珏,人家林少想跟你喝酒,那是看得起你,你這一直拒絕,是不是太不給面子了。”關向榮坐在一旁,陰陽怪氣的說道。
“既然你覺得林少的面子那麼重要,那你就代我把酒喝了唄,咱倆好歹是姐弟,弟弟代姐姐喝幾杯,也很正常不是。”鄭珏轉頭盯着關向榮,怒氣隱現,怒火甚至讓她感覺自己好像能因此清醒一些。
鄭珏知道自己不能再呆下去了,眼前的人影好像要越來越模糊,她知道現在還能維持最後一絲清醒,但再過一會,恐怕就不好說了,那時候就真的只能任人爲所欲爲了。
“我去上個衛生間。”鄭珏站起身,輕咬了下舌頭,疼痛讓她能清醒。
“鄭總,這包廂裡就有衛生間呢,不用到外面去。”林立興見鄭珏轉身就要往外走,笑道,這是酒店的豪華包廂,裡頭就有洗手間。
“我還是到外頭去比較好。”鄭珏頭也不回的往外走。
林立興一愣,很快就朝關向榮使了個眼色,關向榮見狀,明白的點了點頭,起身跟了出去。
一走出門,鄭珏就快步往電梯走去,看到電梯門剛好在這一層停下並且打開時,鄭珏臉色狂喜,凝聚起最後一點力氣就小跑了過去。
“鄭珏,你上哪去。”關向榮一出來就看到鄭珏跑向電梯,眼睛一瞪,快步跟了上來。
電梯裡還有人,關向榮趕在電梯門關上時也衝進了電梯,想把鄭珏拉出來的他,看到電梯裡有其他人,臉色陰沉了一下,有外人在場,關向榮不敢做的太過火,只是轉頭看向鄭珏,低聲斥了一句,“你要上哪去?”
“我要上哪去你管得着嗎。”鄭珏盯着關向榮,滿是憤怒。
看着電梯已經啓動往樓下,關向榮頗爲懊惱,這電梯裡有人,他不好拉拉扯扯,等到了樓下,大庭廣衆之下,要拉住人更難了。
包廂裡,林立興等人已經出來,關向榮的聲音傳到裡頭,他們就知道鄭珏應該不是上洗手間,走到外面,沒看到關向榮的人影,又見電梯剛下去,林立興便知道怎麼回事。
“林少,那鄭珏應該是坐電梯下去了。”一旁有人道。
“我沒長眼睛嗎。”林立興惱火道,見另外一部電梯也要下來,趕緊按了一下。
酒店大廳,鄭珏從電梯裡出來,剛要走的她就被關向榮拉住。
“姓關的,你想幹什麼。”鄭珏回頭瞪着關向榮,怒道。
“鄭珏,我說你急着走幹什麼,好歹跟林少告別一下,晚上是我做東,好不容易請到林少吃飯,你這樣不聲不響走了,讓我臉往哪擱,你總該也得考慮下我的面子不是。”關向榮陰沉着臉。
“我考慮你的面子?你怎麼不考慮我還是你的姐姐。”鄭珏身體微微有些搖晃,冷笑着,“你摸着自己良心說說,那酒裡是不是有問題?咱們之間再怎麼鬧,那都是我們自己的事,但不管怎麼說都還是姐弟一場,你就能眼睜睜看着我被人下藥?還是那藥本來就是你下的?這些事你怎麼就幹得出來。”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什麼藥不藥的,鄭珏,我看你是喝多了吧。”關向榮撇了撇嘴,堅決不承認,不過看着鄭珏那白裡泛紅的臉蛋,那看似憤怒的臉色,因爲藥酒的關係,帶着些連鄭珏自己都察覺不到的媚意,關向榮看在眼裡,也忍不住有些砰然不動,如果不是和自己有血緣關係,這樣一個女人,自己怕是也把持不住,難怪那林立興會感興趣。
“你就裝傻吧你,從今以後,咱們斷絕關係,別再拉着我。”鄭珏怒斥。
“你要走也可以,先上去跟林少告別一下。”關向榮嘿嘿一笑。
“把手放開,你再不放開,我就大叫了。”鄭珏怒道。
“你儘管叫,咱們是姐弟,別人也不會以爲發生了啥事不是。”關向榮不在乎的說着,說歸說,卻是緊盯着鄭珏,他終歸還是有點擔心鄭珏喊出來,平添許多麻煩,不過看鄭珏說話憤怒的樣子,都是輕飄飄的沒多少力氣,關向榮心知剛纔的藥正在發揮作用,或許鄭珏想喊也喊不出來了吧?
酒店大堂,陳興和沈青安兩人的目光都落在鄭珏和關向榮身上,兩人剛從樓上下來一會,正在話別,陳興先看到鄭珏,正覺得有些巧合,看了一下,就發覺了不正常,鄭珏和那男子似乎有些拉扯。
“那個小夥子好像是關副省長的公子。”沈青安凝視了關向榮片刻,說道。
“關副省長?”陳興驚訝了一下,“你說的是關鎮鳴?”
“當然,咱們南海省,可沒第二個姓關的副省長。”沈青安笑了笑,又看了那鄭珏一眼,道,“那女的應該是四葉草集團的那位鄭總吧,跟關副省長的關係可也有些耐人尋味,呵呵,這兩人不知道怎麼會在這裡拉拉扯扯的,還真是怪事了。”
陳興聞言,點着頭,他早就聽聞鄭珏跟關鎮鳴的關係不淺,鄭珏一個女人能把四葉草集團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背後隱隱有關鎮鳴的影子,此刻聽沈青安說那年輕男子是關鎮鳴的兒子,他還真有點驚訝。
“我跟鄭總打過幾回交道了,過去打個招呼。”陳興朝沈青安笑笑。
另一部電梯,林立興等人從電梯裡出來,看到鄭珏還在,被關向榮拉着,林立興臉上又有了笑容。
“鄭總,你怎麼也在這,可真巧。”陳興走了過來,笑道。
“陳……陳書記?”鄭珏看到陳興,瞳孔陡然放大,身體險些就要直接倒下來,緊繃的神經像是突然鬆了下來,看關向榮也有些失神,手上的力道放鬆,鄭珏甩開對方的手,一下子就半倒着靠向陳興。
“鄭…鄭總,你這是怎麼回事?”陳興嚇了一跳,伸手扶住鄭珏,他這一剛過來,鄭珏就要倒他懷裡來,不知道的還以爲兩人有什麼關係,看那沈青安有些錯愕旋即又變得曖昧的臉色,陳興就知道自己一下就中標了,沈青安估計想歪了。
“陳書記,我被人下藥了,這會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了,你把我扶到外面,我司機在外頭,麻…麻煩你了。”鄭珏幾乎是靠在陳興的肩上,那一頭飄逸的長髮遮擋着誘人的臉龐,鄭珏藉此遮掩着,在陳興耳旁低語着,剛纔若不是沒有力氣,她早就掙脫關向榮的手跑出去了。
之所以沒有大喊大叫,一來是鄭珏是沒多少力氣喊了,二來,鄭珏不到萬不得已也不想那樣做,真要那樣做,到頭來,淪爲笑柄的只能是他們自個,這裡看似沒別人,但這種事情誰說就不會傳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