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哐當’一聲停了下來,已經到了5樓,電梯門一打開就看到了‘几几屆某某班同學聚會’的大紅字幅擺在了對面,醒目而惹眼。
“這次的組織者是費仁,聽說他包下了整個酒店的一層,來之前還以爲是別人誇大了,看樣子是真的了。”黃明轉頭朝四處看了看,這一層看到的都是熟悉的大學面孔,除了酒店的服務員外就沒看到其他人等,不由得相信了之前所聽到的話,想想這還是四星級的酒店,不免心生感慨,“人家這真的是錢多得燙手了。”
陳興拍了拍黃明的肩膀,沒說什麼,兩人一起朝大廳走去,看到大部分同學都已經到了,費仁更是早被一羣同學簇擁在中間,跟衆人說說笑笑的不知道在談論些什麼內容,一臉春風得意。
“呀,我們班的陳大才子來了。”眼尖的費仁一下子就看到陳興跟黃明兩人,笑着朝兩人招手。
陳興和黃明互相對視了一眼,都看到對方的不大情願,但同學一場,也不好撥了對方的面子,只好慢悠悠的走了過去。
“陳興同學現在可是市委有名的筆桿子,聽說發表了不少大文章呢。”費仁笑着給衆人介紹,引得大家一片哦哦啊啊的驚歎聲,不時有人朝陳興豎着拇指說着厲害之類的話,但很明顯,大家並沒有人因此而圍攏過來,仍是繼續圍聚在費仁身邊。
陳興不動聲色的瞅了費仁一眼,能看到費仁眼裡的得意之色一閃而過,他心裡未嘗不知費仁這是借他擡升自己的面子,但他也沒有辦法,以前在學校,不論哪一方面的才能費仁都比不過他,在同學中的號召力乃至受歡迎度都不如他,但現在,這一切的一切早已經隨着時間的流逝而成爲過往雲煙,現在的費仁,不論是權力、地位,還是在同學間的影響力早已經不是他可比,兩人的身份已對調過來,而同學間雖然笑容依舊,熱情不變,卻讓人感覺中間隔着一堵厚厚的城牆,讓人逾越不過。
默默的掃了眼以前熟悉的同學面孔,陳興突然之間覺得有點陌生,那些曾經青澀的、單純的、時不時會有些幼稚甚至可愛幻想的同學面孔早已經被一張張成熟的、社會化的臉譜所代替,每一個人的容顏或許都因爲滄桑的歲月而經過了些許的改變,但唯有一點卻是大家所共同的:歲月無一不在每個人的臉上留下了相同的痕跡。
陳興站在費仁旁邊說了幾句奉承話便笑着離開,說要找其他同學聊聊,跟黃明一起走出扎堆在費仁旁邊的一羣同學,還能看到偌大的一個酒店大廳裡還有三三兩兩的同學各自聚成了一羣在聊,都是些大學形成的小圈子,在聚會上,這些人也就互相顯得親切一些。
“看到了沒有,何麗在那邊呢。”黃明突然曖昧的朝陳興眨了眨眼睛。
順着其眼光看過去,便看到一個身材高挑,穿着黑色連體短裙的漂亮女子正跟幾個女生在大廳的一角閒聊,不時捂着嘴笑的花枝亂顫,那美妙的身段更是凸顯無疑。
“怎麼,又勾起了你的色心了?”陳興笑着調侃黃明。
“哼,別把自己裝的跟個聖人似的哈,要是那個何麗主動朝你靠過來,我看你也拒絕不了。”黃明說着頗爲鄙夷的看了陳興一眼。
“那可不一定,我可沒像你那般精蟲上腦。”陳興笑着回了一句,說實話,眼前的何麗漂亮是漂亮,但他還真沒有多大的興趣,以前這何麗在大學時就是班花,追求的人不少,但風評卻是不怎麼滴,不僅男朋友換了一個又一個,更爲離譜的是,好像還跟班主任有那麼點不正當的男女關係,而且還被班上的人親眼所見,嚴重的是,見到的還不只是一兩次,對於這樣一個女的,陳興覺得自己的世界觀和價值觀簡直是跟她格格不入,發生交集的可能性更是微乎其微。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但人家怎麼選擇過自己的生活是她自己的權利,我們來個假設,比如說你不認識她,有這樣一個漂亮的女生主動要爬上你的牀,你敢說你會沒反應?”黃明笑着質問陳興,把聲音壓得低低的,好在兩人周圍也沒人,不然如此這般談論同學實在是不怎麼好。
“你這個假設不成立,所以這個問題沒有答案。”陳興笑着岔開話題,“好了,咱倆就別再竊竊私語了,搞得跟特務似的,你瞧,那個何麗已經走過來了。”
“你這是心虛不敢回答了。”黃明得意的笑道,以爲陳興是心虛不敢回答了,正待繼續說啥,才發現何麗真的走過來,忙止住話題,笑着轉頭招呼。
陳興亦是笑着跟何麗頷首致意,看着嬌俏動人的何麗,陳興此刻真有點心虛,對方縱然是以前在學校就名聲不堪,但假若何麗主動來撩撥他的話,陳興還真沒有把握自己會不會視而不見。
“大家都在一個城市,不過要見你們一面可真不容易。”何麗的臉上綻放出了美麗的笑容,脣紅齒白,嬌豔欲滴,更是爲其增添了幾分魅力。
“不是我們不跟你聯繫,我們可是怕你老公誤會。”黃明笑着打哈哈,他們都是海城本地人,大學又是在海城讀的,而當時他們那一班中,海城人也佔據了大多數,按理說這樣的情況下,大家應該是再熟悉不過,畢業後也應該會經常聯繫,但事實卻是相反,自畢業了以後大家都很少往來,基本上也是不大見面,大家都各忙各的,每個人都要爲生活忙碌,踏出社會也才知道生活的艱辛,誰還能有那個閒工夫去經常找同學喝茶聊天的。
除了是大學本來就是關係極好的朋友,否則都不怎麼聯繫,至於何麗,大學畢業後,工作了兩年就找了一個有錢的老公嫁了,這一點他們倒是都知道,婚禮也去參加了,畢竟都是同學,還在一個城市,婚禮要是不出席那怎麼也說不過去。
三人成了一個小集體站在一起聊天,黃明的一張嘴巴頗能講,滿地跑火車的逗得何麗哈哈大笑,陳興則是不時的插嘴幾句,目光敏銳的他發現何麗的眼睛似乎會時不時特意的往他身上飄過,那潛藏的目光深處彷彿蘊含着熊熊烈火,想把人融化了一般,讓他又是心悸又是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