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花開在涼山上,朵朵鮮花氣味香,郞若有情早開口,莫等花謝不成雙。”
山歌清脆悅耳,彷彿歡快的百靈鳥,聽了就讓人感覺身心愉快,再壞的心情都會愉悅起來。
秦宇稱讚道:“這歌唱得真好聽,這要是出去開個演唱會,肯定把歌星都比下去。”
“那是,我們苗疆的女孩都是百靈鳥,唱歌跳舞,樣樣精通。而她們無論是採茶釀酒,還是養蠶織布,都是邊唱邊做,一點也不覺得累。”月清憐終於露出一絲微笑,很顯然,她很喜歡苗疆這充滿大自然氣息的地方。
可秦宇的一句話,差點把她噎死。
“暖牀的時候也能唱嗎?”秦宇撈一大塊肉塞嘴裡,含糊不清道,“那你得幫我介紹幾個漂亮的,嗓子好的,我帶回家當老婆。”
噗!
月清憐一口湯差點噴鍋裡,嗆得她連連咳嗽。混蛋,好話從你嘴裡說出來都變味兒了,你還想娶回家幾個?一個你都別想碰。
石默忽然道:“清憐,花山節就要到了。”
“花山節……”月清憐忽然眼睛一亮,驚喜道,“花山節?”
秦宇好奇道:“花山節是什麼節日?我怎麼沒聽說過?”
破軍又撿了一把乾柴回來,扔在一旁,哼道:“花山節是我們苗疆獨有的傳統節日,你沒聽過,那是你孤陋寡聞。”
“擦,我不就是弄死你一隻破蜈蚣嗎?我還補償你一顆大還丹呢,你不用老給我甩臉色吧?”秦宇橫眉豎目的瞪着破軍,大聲道,“我警告你,再這樣跟我說話,我把你門牙都打掉了,你信不信?”
“你……哼!”破軍還真惹不起這滾刀肉,乾脆轉身又走了。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嗎?
石默倒是對秦宇很客氣,因爲想要救出巫王,還需要秦宇的鼎力相助,所以,主動給秦宇盛了碗肉湯,解釋道:“花山節,是我們苗疆獨有的盛大節日,每年一度,這苗疆九寨十八塢的人,都要帶上最好的糧食,與部族裡年輕未婚的少男少女,前往大山深處的聖地祭司,祈求明年風調雨順,五穀豐登,人丁興旺。”
“而花山節也是苗族各寨,少年男女求偶的重大日子,在這一天,會舉行多種活動,讓未婚少年參加,最勇敢、最強壯的小夥子,會收到心儀少女親手編織的花環,如果你也喜歡她,晚上就可以去她的帳篷過夜,兩人就算結成連理,是夫妻了。”
秦宇頓時興奮起來:“這麼好玩兒?那我能不能參加你們的花山節?”
“這個……倒也沒有規定外人不許參加……”
“那這麼說,我也可以參加了?”秦宇擦了擦嘴,得意洋洋道,“就憑哥這相貌和氣質,那些苗族小姑娘還得不蜂擁着撲上來呀?哈哈哈哈!”
月清憐哼了一聲:“別臭美了,就你這德行,驢都看不上你。”
擦,這不是埋汰人嗎?我就那麼不招惹稀罕?
秦宇眼珠一轉,忽然湊近月清憐,嘻嘻笑道,“大姐,你是巫王之女,肯定有不少小夥子喜歡吧?不知道,今年的花山節,你參不參加呀?”
月清憐沒回答,而是起身走開,在小河邊的石頭上坐下,把如玉的小腳放進去,輕輕的晃動起來。但她的眼神猶豫,好像在思考什麼問題。
“她怎麼回事?”秦宇小聲問石默。感覺自己沒說什麼越軌的話呀?她這反應,有些不太對勁。
石默沉默半晌,緩緩道:“清憐是巫族的巫女,地位崇高,誰娶了她,那他就是下一任的巫王。前兩年,清憐就應該參加花山節選婿了,可她沒有喜歡的小夥子,就一直拖着。可今年,巫王不在,大巫師肯定會逼迫她參加,這樣,他就能在花山節上擊敗所有的對手,順理成章的把清憐娶走。”
“這麼說,我們要等這個花山節過了之後才能去了?”秦宇有些遺憾,這麼盛大的日子,肯定很好玩兒,可惜呀……
“不,我參加。”月清憐的聲音忽然傳了過來,而此時,她的目光堅定,顯然已經做出了決定。
石默一挑眉:“清憐,你想好了?這可是你一生的幸福,你都賭上了?”
“我們現在沒有別的選擇了。”月清憐淡淡道,“一會兒,我和師傅一起回部落,秦宇你扮成苗民,去參加花山節,當着全寨子人的面,擊敗大巫師,我就嫁給你。這樣,你就是下一任巫王。”
“啪!”
秦宇手中的瓷碗掉地上摔成八瓣兒,驚呼道:“你說啥?讓我擊敗大巫師,大姐你也太高看我了吧?你不是說他已經出竅期了嗎?我去了和送死有什麼區別?”
“怎麼,你怕了?”
“我不是怕死,我是怕你聰明反被聰明誤,被大巫師娶走。”
“放心吧,我會幫你的。”月清憐深吸口氣,走過去拍了拍小白的頭,然後翻身上馬,“駕!”
一聲嬌叱,小白頓時揚蹄飛奔起來。
破軍被嚇一跳,手裡捧着的果子都扔了,趕忙叫道:“師妹,師妹你幹什麼去呀,等等我……”
“快上來。”石默騎着大紅,在破軍面前緩了一緩,破軍頓時一個箭步竄上去,師徒倆騎着高大的汗血馬,風馳電掣的追了下去,眨眼間,三人兩馬就跑沒影了。
秦宇呆滯的站在鍋竈旁邊,好半天才緩過神來,頓時跳腳大罵:“我草,就這麼把我扔了?你們倒是告訴我怎麼去呀?把我一個人扔這裡算怎麼回事?”
“我不算人嗎?”蔡雨佳走過來,橫了他一眼,“這回傻眼了吧?哼,非要千里迢迢的來苗疆,現在好,大紅和小白都被人拐走了,哭死你。”
“你信不信我把小黑殺了吃肉?”
秦宇的話讓吃草的小黑一哆嗦,尼瑪,你們倆的事兒,幹嘛扯上我呀?我特麼招誰惹誰了?
蔡雨佳還真怕秦宇犯渾,趕忙岔開話題,問道:“他們走了,我們怎麼辦?要不,給東方大小姐打電話,讓她來接我們回去吧?”
“現在想回去,早幹什麼了?”秦宇哼道,“之前那麼勸你你都不聽,非要跟來,現在來了又想家了?晚了。”
“可是……我們倆往哪邊走都不知道,萬一走丟了怎麼辦?”蔡雨佳都要急哭了,本來以爲是一趟說走就走的旅行,可誰想到會被扔下呀?
這深山老林的,萬一再遇上老虎、狼羣,還不得被吃了呀?還有這深山老林裡,毒蛇、毒蟲都特別多,萬一被咬了,中毒了可怎麼辦?
“嗚嗚嗚嗚……”蔡雨佳竟然哭了。
秦宇正煩呢,聽到她哭就更煩了,忍不住吼道:“哭有個屁用啊?誰讓你不聽話非要跟來了?之前我給你十萬,讓你在家等我,你偏不聽,現在後悔了?”
蔡雨佳哭得更傷心了,十萬塊呀,之前自己怎麼就那麼糊塗,沒要呢?嗚嗚嗚,我的十萬塊錢啊!
“還哭?信不信我現在就騎着小黑跑路,把你一個人扔山裡?”
秦宇正嚇唬蔡雨佳呢,忽聽樹林裡傳來一聲嬌叱:“喂,你一個大男人欺負女孩子,要不要臉?”
頓時,蔡雨佳也不哭了,和秦宇一起,扭頭朝着聲音的方向看去。就見一個穿着藏藍色的服飾的苗族少女,從樹林裡走出來。
這女孩也就十七八歲的模樣,身上戴了衆多的銀飾,走起路來嘩啦啦直響。她的眼睛大而明亮,還很靈動,看上去俏皮可愛,透着一股子狡黠。
在她身後,緊接着又有數個苗族少年男女,接二連三的從樹林裡走出,好奇的看着秦宇兩人。交頭接耳,對着秦宇兩人指指點點。
還有一名少年對小黑更感興趣,直接跑過去,想要撫摸一下它身上的鬃毛,小黑一擰身,飛起一腳就把他踹飛出去。
“噗!”少年人在半空就忍不住噴出一口鮮血,隨後砸到水裡。而這一變故,把衆人嚇壞了,呆愣片刻,馬上尖叫着跳到水裡,把少年拽上來,可他已經昏死過去,奄奄一息了。
“你……你殺了我哥哥,我要你給他償命。”最先出來的苗族少女迅速抽出一把彎刀,眼中含着淚,咬牙切齒的朝着秦宇撲去。
秦宇就無語了,你哥哥自己跑來送死,跟我有什麼關係?
就在他糾結要不要動手的時候,林子裡忽然又傳來一個蒼老的喝聲:“住手!”
少女都衝到秦宇面前,彎刀都揚起來了,可聽到老人的話,卻硬生生的停下來,哭道:“阿爹,哥哥被他的馬踢死了,你讓我殺了他,給哥哥報仇吧?”
一個年約五十的老人從林子裡走出來,手裡還牽着一匹老馬,當見到地上渾身鮮血的少年,他頓時瞪大了眼睛,迅速撲上前仔細檢查一番。
那少女也趕忙跑過去,好半天才小心翼翼的問道:“怎麼樣,哥哥還有救嗎?”
老頭面色凝重,沉聲道:“阿龍的胸骨碎了,內臟好像也被震傷,恐怕……”
“我殺了你。”少女眼睛都紅了,又一陣風似的衝過來,要把秦宇碎屍萬段。而這次,老頭也沒阻止,因爲,地上躺着的少年是他的兒子,他比少女都難受啊。
眼瞅着彎刀就要落下來了,秦宇卻不緊不慢的說道:“我能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