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身後的另外一名女子,看上去有三十多歲,風韻猶存,可仔細看就能發現,她眼角有幾道魚尾紋,這說明她的實際年齡要比看上去大不少,至少有四十歲了。
至於長相倒是不俗,至少不比杜文娟遜色,而且,她的身上有一股冷厲的氣質,不苟言笑,這給她加分不少。
她看杜文娟的眼神,有一種掩飾不住的嫉妒和怨恨,讓她整個人更加的冰冷,而她站的位置也不一般,就在那中年男子身後半步,顯然兩人的關係,並不是主僕那麼簡單。
“伯庸,伯庸你饒了他吧,我跟你走。”
杜文娟捨棄地上的強哥,撲到陰柔中年男子身邊,直接跪倒在地,抱住他的大腿,哭道:“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你饒了強哥吧,只要能讓你消氣,你怎麼對我都行。求求你,你放了他吧……”
“咳咳咳咳!”
劉伯庸用手帕捂住嘴,再次咳嗽幾聲,眼神更加陰鷙了,恨聲道:“都這個時候了,你還護着他?他張強只是個泥腿子出身,哪一點比得上我?論身份、地位、我哪點不比他強百倍?你竟然爲了他……逃婚,還躲到了這裡?你以爲,過了這麼多年,我就能放棄仇恨了嗎?”
一腳踢開杜文娟,劉伯庸氣急敗壞的吼道:“你做夢!你們倆的所作所爲,是我一生的恥辱,我怎麼可能放過你們?十七年了,我找了你們整整十七年,今天,終於讓我找到你們了。”
張強從地上爬起來,嘴裡吐出一口鮮血,勉強道:“大少,你放過文娟,是殺是剮,我都任憑你處置……”
“好,好一對同命鴛鴦。”
劉伯庸氣極反笑,指着地上的張強和杜文娟,冷笑道:“想死?哪有那麼便宜的事情?我被人恥笑了十七年,怎麼可能這麼輕易的就殺了你們?你放心,在找到你們倆的那個孽種之前,我是不會讓你們死的。我要你們眼睜睜的看着,你們倆的孩子,死在你們倆的眼前。哈哈哈……咳咳咳!”
一陣劇烈的咳嗽,讓他的狂笑中斷,他身後的中年美婦幹嘛上前扶住他,拿出一個藥瓶,倒出一粒藥丸塞進他嘴裡,又遞給他一個保溫水杯。
劉伯庸吃下藥丸,喝下幾口溫水之後,感覺好了許多,可他的胸口還是急劇起伏,顯然心中的怒氣並沒有平息。
“說吧,那個孽種在哪兒?”劉伯庸平靜的問道。
張強忽然狂笑起來,手捶地面,都笑出眼淚來了。劉伯庸皺着眉,冷聲問道:“你笑什麼?”
“我……我笑你……”
張強強忍住笑,指着劉伯庸,狂笑道:“十七年,我和文娟在一起過了十七年甜蜜的日子,可你,卻在仇恨中過了十七年,你可不可悲呀?”
劉伯庸被氣得渾身發抖,拳頭攥緊,差點就沒忍住,上去把他踢死。這句話,可算戳到了他的痛處,這十七年來,他無時無刻的不在想着抓住他倆,以泄心頭之恨。可人家兩人呢,快快活活的躲在這裡,過了十七年,要不是有人在鎮上發現了張強的蹤跡,他可能還找不到兩人呢。
身邊的女人柳眉倒豎,正要過去,卻被劉伯庸伸手攔住,冷聲道:“讓他說,我忍了十七年,還有什麼我忍不了?想死,哪有那麼容易的?”
張強忍住笑,看着劉伯庸,說道:“我是沒錢沒勢,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大頭兵,可文娟就是喜歡我,你能奈我何?爲了她,我可以放棄一切,心甘情願的在這山裡隱居,只陪着她一個人,你行嗎?”
劉伯庸深吸口氣,轉頭看向杜文娟,沉聲問道:“文娟,你告訴我,我哪一點不如他?爲什麼你寧願跟他私奔,過這種清貧的日子,也不願意錦衣玉食,過你少奶奶的生活?”
杜文娟也徹底冷靜下來了,眼下這情況,想善了是不可能了,唯一的願望就是能死個痛快,所以,她不再求劉伯庸了。拍了拍身上的灰土,杜文娟站起來,整理了一下散亂的頭髮,冷笑道:“你真的想聽?”
“想,做夢都想知道。”劉伯庸闇自咬牙,眼睛都要紅了。
杜文娟點點頭:“好,那我今天就告訴你理由。你應該知道,我和強哥都是山裡的孩子,我們倆原本就情投意合,長大後,他去當了兵,我進城打工,這才分開。”
“進城之後,我就被大城市的繁華給迷住了,忘了我倆當初的山盟海誓,墜入了你精心編織的美夢當中。”
“我要嫁給你,可我的父母不同意,你就把他們也接到城裡,過人上人的生活。可沒多久,二老就出了車禍,雙雙斃命。”
說到這裡,杜文娟忍不住眼含熱淚,死死盯着劉伯庸,恨恨道:“要不是強哥告訴我,我至今還被矇在鼓裡,甚至嫁給你這個人面獸心的惡狼。你敢說,我爸媽不是你暗中害死的?你表面上,對我父母百般關心,以此來達到讓我對你百依百順的目的。”
“可我父母不是嫌貧愛富的人,你給的錢和物,他們一樣沒動,還一直勸我離開你,和張強踏踏實實的過日子。”
杜文娟自嘲的笑了:“現在想起來,我父母的眼睛是雪亮的,他們一早就看出你不是好人,可我卻被你的花言巧語給矇蔽了。”
“你一邊找人害死我的父母,另一邊又裝好人,給我安慰,還全心全意的幫我把二老的屍骨運回老家安葬,更是以女婿的身份,給二老立碑,並在墳前發誓,會一輩子對我好。”
說到這裡,杜文娟已經哭得泣不成聲,可她還是大聲哭訴道:“要不是結婚當天,強哥跑來告訴我事情的真相,我做夢都想不到,你竟然是這樣一個,未達目的不擇手段的畜生。那是我的父母,就算他們不同意,我也已經想好要嫁給你了,你爲什麼要殺了他們?我恨你,可我又無力報復,所以,我就跟着強哥跑了。哈哈哈哈!”
杜文娟又哭又笑:“堂堂的豪門闊少,在結婚的大喜之日,老婆卻跟別的男人私奔,這對你劉家來說,是多麼丟人的一件事,你劉伯庸,更是會成爲圈內的笑柄,這比殺了你還更解恨……”
“你給我閉嘴!”劉伯庸憤怒的咆哮一聲,想要上前狠狠抽她幾個耳光,可剛上前一步,他就忍不住捂住胸口,痛苦的彎下腰去。
“咳咳……”
一陣劇烈的咳嗽,當他把手帕拿開,手帕上竟然有一塊觸目驚心的紅色血跡,他被氣吐血了。
“殺……殺了他們,馬上給我殺了他們。”
劉伯庸死死盯着杜文娟,顫抖的手指着兩人,咬牙切齒的說道:“等你們死後,我會把你們倆的骨灰,一個撒在南海,讓他永生永世都沉在海底,另一個人的骨灰撒在北方的大草原的路上,讓所有人都踩踏着他的屍骨通行,永遠都見不到彼此的面。至於你們的孩子,我早晚會找到他,讓他受盡折磨而死。”
“等一下!”劉伯庸身邊的美婦忽然阻止了幾個彪形大漢,緩步上前,怨毒的看着杜文娟,說道:“你這個賤人,我不會這麼便宜的讓你去死的。你不是清高嗎?不是有潔癖嗎?我會找來幾十個髒兮兮的乞丐,讓他們當着你最愛男人的面,受盡凌辱而死。哈哈哈哈!”
杜文娟的臉色大變,驚恐的搖搖頭,想逃,卻被兩個大漢扭住胳膊,絕望的她,對着沉默不語的劉伯庸尖叫道:“劉伯庸,你不得好死,我詛咒你,詛咒你劉家所有人都不得好死,詛咒你劉家斷子絕孫……”
她的話還沒說完,面前的美婦就眼神狠厲的甩手打了她一巴掌。‘啪’的一聲,杜文娟嚇得閉上眼睛,可聽到了清脆的耳光聲,自己的臉卻啥感覺也沒有。
杜文娟疑惑的睜開眼,就發現自己面前多了一個嬌小玲瓏的背影,除了她的女兒秦宓之外,還能有誰?
那打人的美婦被突然出現的秦宓狠狠一巴掌給抽飛了,把圍着菜園的木板柵欄都給砸倒了。等她狼狽不堪的爬起來,她的半張臉又紅又腫,像貼了一個大饅頭似的。
“小丫頭,你是什麼人?”劉伯庸身後的老人迅速上前,擋住了劉伯庸,眯着眼睛盯着秦宓,冷聲道,“我們和你無冤無仇,下手太狠了點吧?”
“狠?”秦宓冷笑道,“和你們的手段比起來,我已經夠仁慈了。”
說完,秦宓轉過身,瞪了架住杜文娟胳膊的兩個壯漢,嬌叱道:“不想死就趕緊給我滾開,再碰我娘一手指頭,我讓你們一輩子用腳吃飯。”
連那美婦都沒有任何還手之力,就被這丫頭一巴掌給抽飛了,誰還敢跟她叫板?都沒用她說第二遍,那倆大漢就被嚇得趕忙鬆開手,迅速退到劉伯庸身旁。
另外幾個,還想控制張強,卻被突然出現的秦宇一腳踢飛,趴在地上好半天都爬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