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錯了?”男人批閱着文件,手指敲擊鍵盤的聲音引得人兒心裡發慌。
熱咖啡冒着白煙,一旁低着頭的少年頭都不敢擡。
男人沒說什麼,只是自顧自的繼續批閱文件,少年站的累了,開始輕微晃動身子來緩解痠痛。
“站不住?站不住就休息下,靠牆靜蹲。”敲敲桌子,少年嘟嘟囔囔不知說些什麼,卻還是乖乖的去了。
白皙的腿上還有腫着的傷,好像在說少年是個不乖的孩子。
靜蹲雖然看着簡單,實則累人的狠。
不過區區五分鐘,少年就撐不住了。
一絲哭腔在寂靜的辦公室裡散開,男人挑挑眉合上電腦,轉身盯着人兒。
端着熱咖啡,皮鞋尖踢了踢少年本就酸的不成樣子的腿。
一釐米厚的紅木戒尺放在少年抖着的胳膊上,男人思慮片刻,將熱咖啡放在了戒尺上。
不出片刻,玻璃杯掉在地上碎了個乾淨,少年一怔,眼淚噴涌而出。
“碎的是玻璃,小貓哭什麼?”清冷的聲音打在少年身上,是委屈了,還沒說什麼就哭的不成樣子。
少年還是不說話,只是將戒尺舉高遞給男人。
紅木戒尺被拿走,一瞬間的輕鬆讓胳膊也有些不舒坦,臉側被不輕不重的抽了幾下,男人輕蔑的笑,“問話不答,這張嘴就該被抽爛。”
“滾出去。”少年猛的擡頭,咬着脣內細肉,不敢相信的望着男人。
末了還是一步蹭一步的往外走了。
少年名爲鬱忻逢今日剛滿十八歲,正是愛鬧的年紀,相對之下齊斯辰年長鬱忻逢五歲,卻成熟的多。
他是齊斯辰六年前從俱樂部帶走的孩子。
鬱忻逢的原生家庭算不上美好。
那對夫婦嗜賭,最後欠債太多卻管不住手,只能拿鬱忻逢抵債。
俱樂部也不是什麼都要,就如鬱忻逢這樣的。
用齊斯辰的話說,瘦的跟個竹竿似的。
但那夫婦非說孩子可以,就只能驗試,作爲人父,那老東西甚至選了鞭。
十餘歲的鬱忻逢被生父用鞭抽的趴都趴不住。
震耳欲聾的哭聲讓人事部管理不滿的蹙了眉頭。
那人根本不顧孩子一身傷,一腳就踹了上去。
齊斯辰當時已經是俱樂部的首席,推開人事部的門,聽見的是刷新人三觀的話。
“好歹是個雛啊”兩個小管理員望見不遠處的齊斯辰,趕忙低了頭。
不用這兩人講,齊斯辰就知道發生什麼了,細鞭握在手中抽在了那人身上。
兩人攔也不是不攔也不是,只得提醒了句不合規矩。
鬱忻逢蜷縮在角落,念念叨叨不知說些什麼。
鬱忻逢只記得那天他快瘋了,一雙生的極好看的手遞在他面前,問他要不要跟走。
今日俱樂部里人不少,鬱忻逢撇撇嘴,跪在了齊斯辰辦公室門口。
來來往往的人都會瞥一眼鬱忻逢,那位置太明顯刻意,鬱忻逢好像覺得這樣吃虧丟人的是齊斯辰。
“起來。”明顯帶着慍怒的聲音,鬱忻逢得意洋洋的揚揚頭。
“我,不,起!”齊斯辰拖着人兒的後襟,將人拎到了休息室。
這會兒鬱忻逢慫了。
他就是咬定齊斯辰不會在人多的地方收拾他。
“鬱忻逢!我是不是太慣着你了。”厚重的紅木戒尺砸在桌上,卷着細風。
聞聲鬱忻逢鼻子發了酸,嘭的跪倒在地,“先生教訓的是。”
嘴裡被咬爛,齊斯辰微皺着眉,甩手一巴掌就抽了上去,“鬱忻逢,當真當我不捨得罰你嗎。”
“你來啊!”鬱忻逢被心中怒火攻克,搶過紅木戒尺砸在了齊斯辰身上。
這次齊斯辰也怒了。
拎着鬱忻逢按在了桌子上,戒尺接二連三的砸落。
所經之處泛青,眼見得腫了起來。
“平時不捨得罰你所以慣壞了是嗎!”兩下重合,泛起了紫砂,隨後的十多下都落在了那一處。
“知錯了嗎?”齊斯辰冷靜的讓鬱忻逢想哭。
明明清晨這人還吻了他的額頭,問他想怎麼過這十八歲的生日。
是啊,他忘了,這人可是俱樂部首席。
不冷靜纔是不對的。
“回話。”鬱忻逢哭的更兇了。
“錯錯錯,都是我的錯!”鬱忻逢推開齊斯辰,飛一樣的掏出這間另他難過的屋子。
今天這事兒本應就是他的錯,但鬱忻逢也不懂自己哭什麼。
鬱忻逢白日裡偷偷跟着齊斯辰來了俱樂部,他本想給齊斯辰個驚喜的,是齊斯辰先對不起他的。
那生的極好看的小孩子跑過去撲到齊斯辰懷裡。
他在遠處聽不清對話,但他看得到。
齊斯辰捏那孩子臉,摸那孩子頭,喂那孩子吃糖。
這些親暱的動作都被鬱忻逢看在眼裡。
那孩子看着小,也就六七歲的樣子,萬一孩子長得快四五歲也是有可能的。
鬱忻逢越想越氣,齊斯辰雖自從帶他走以後不願讓他了解俱樂部裡的事,但他多少還是知道可以有專屬的。
齊斯辰當首席這麼多年,那孩子指不定就是他兒子。
最後實在氣不過,鬱忻逢跑去櫃檯那兒包了間,點了俱樂部另一首席,沒曾想那人竟是齊斯辰的兄弟,他直接被人拎着扔給了齊斯辰。
腿上那傷就是由此而來。
“滾回來。”齊斯辰打了電話,骨節分明的手爆着青筋。
“回!?我,鬱忻逢,今天跟你斷絕關係!我離家出走了!”
他至今都不明白鬱忻逢這小祖宗搞得什麼神通。
太久沒捱打皮癢了?齊斯辰嘆口氣,他尋思孩子總得回家。
門是鎖着的,齊斯辰臉一寒,給他哥打了電話,也沒有鬱忻逢的任何消息,他慌了,調了附近俱樂部的朋友一起幫忙找。
最後在花園發現了縮在椅子上睡着的鬱忻逢。
正是半下午,人最多的時候,齊斯辰大庭廣衆給了鬱忻逢一巴掌。
鬱忻逢含着眼淚,是委屈了。
可紅着的眸並未能得到往日那般的呵護。
“鬱忻逢,你翅膀硬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