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林隱晦的表態之後,就只剩下龍虎山。如果龍虎山站在夏家這邊,那麼支持和反對的比分就是三比三,還需要最後隱世不出的葉家做出最後的站隊,倘若龍虎山站反對票,那麼葉家的那一票已經無足輕重。
破壁基因能否作爲一個合理的存在,此刻似乎就取決於龍虎山小天師所發表的意見上。
小天師張野從一衆簇擁者中走出來,他身上帶着出塵的氣質,讓人不由得想到下凡的謫仙。小天師張野從人羣的外圍,走向高臺,恰好要經過葉荒他們所在的地方。張野發現了葉荒,葉荒的視線也恰巧也他對上。
張野的眼中浮現了一瞬間的遲疑和詫異,顯然是沒有料到會在這裡遇到葉荒。神情一閃而逝,張野又恢復了那份淡然和平靜,對葉荒輕輕開口用脣語說道:“待會見。”
葉荒也不動聲色的向他點了點頭,怎麼說兩人也算的上是許久不見得朋友,既然在這裡碰上了,待會自然是需要好好敘舊一番。
小天師張野和葉荒暗地裡的互動,很少人察覺。當然這並不包括苦真,同爲達摩院弟子,苦真自然是一眼就認出了葉荒,在張野走向高臺的時候,苦真神情有些激動地向葉荒走過去。
“家師,在本座下山時有過吩咐,若面臨選擇當與少林站在一個陣營。”小天師說道:“破壁基因的出現,或許是武道多年來未得寸進的一個突破點,我支持夏家。”
話音未落,就聽見另一邊苦真突然高聲說道:“誒誒!小天師你可別瞎說,我少林什麼時候說過支持夏家了,中立,中立你懂嗎!”
小天師瞥了一眼苦真,沒有多說什麼。
現在的情況是,武林七大宗門內出現的六個門派分成了支撐和反對的兩個陣營,或許真的需要隱居世外的葉家來做出最後的選擇。
這些宗門的代表都發表出自己的意見後,最終所有人關注的焦點,還是落在了剛剛公佈了破壁基因的夏菲身上,似乎衆人都在等待她給出什麼說法來,讓目前的模糊的局面,發生一些轉變。
但夏菲好似並不想多做解釋,她站在高臺的話筒前,說道:“夏家研究破壁基因的目的很簡單,是爲了讓日漸衰落的夏家,重新獲得身爲七大宗門名副其實的力量。如果破壁基因,真的會給武林帶來那麼大的損害,夏家將銷燬有關於破壁基因的一切研究。但就目前的情況看來,似乎還沒有確切的結論。而破壁基因,也還沒有真正的完成。三個月後,我會請到七大宗門的掌門,或者代理人,來此一起見證真正完成的破壁基因。屆時,如果七大宗門的投票,反對破壁基因存在,夏菲在此承諾,必將讓破壁基因,在這個世界上消失。”
夏菲的話,讓寂靜的會場再度沸騰的議論了起來。
“付諸了五年心血的東西,說銷燬就銷燬?!”
“如果七大宗門投票反對的話,你還能繼續不成?你不要忘記了,當年雷家與整個武林爲敵,落了一個怎樣的後果。”
“可是破壁基因這種東西……哎,說句實在的,你難道就不想擁有嗎?!”
夏菲靜靜的掃視了一眼會場,目光最終落在了角落裡的葉荒身上,正在和苦真說話的葉荒,感覺到了她的視線,擡頭望向高臺。
“待會,來找我!”夏菲的眼神透露出這樣的意思。
葉荒會意的點了點頭。
夏菲的目光稍微偏移,落到了低着頭的夏琳身上,夏琳以爲低着頭不與夏菲對視,就能夠避免被她發現,但姐妹同心,夏菲一眼就察覺到了夏琳的存在。
“別低着頭了。”葉荒悄聲對夏琳說道:“你姐姐看着你呢。”
夏琳側頭瞪了一眼葉荒,然後緩慢的擡起了頭,與夏菲的目光交織在一起,她輕啓粉脣,說道:“姐姐生日快樂。”
夏菲的嘴角,露出一絲難以察覺到笑意,輕輕的點了點頭。
“我要說的已經說完了,感謝各位今天到來,我還有事情要處理,招待不週,請各位體諒。”夏菲走下了高臺,周清連忙跟了過去。
“周清,這隻德牧,你處理好。幫我招待好客人。”夏菲說道。
“好的,夏菲姐你放心吧,會場我會主持好的。”周清慎重的說道。
夏菲交代完後,便離開了會場。
“誒,就這麼走了嗎?”
“作爲夏家新任的家主,先不說風道長,小天師他們,難道連喬家的四當家都不用親自過去打聲招呼了嗎?”
“諸位諸位!”吩咐人處理注射了破壁基因的德牧犬後,周清走到話筒前說道:“今日的兩件要事已經宣佈完畢,今天的這場宴會,既是夏菲姐的生日宴會,也是新任家主繼承的宴會。諸位遠道而來,今天中午是接風洗塵,晚上有晚宴,諸位吃好喝好之後,所有的休息娛樂活動,咱們都安排好了,現在諸位請先入席吧。”
夏菲已經離開了會場,關於破壁基因的討論,還在席間繼續。
除了七大宗門之外,其他勢力也對破壁基因的存在有着支持或反對的意見,不經意間,已經形成了兩個陣容,以武當喬家和姜家爲首的反對派和以龍虎山爲首的支持派。
“小葉子,哈哈哈哈!咱們多少年沒見了?兩年?三年?”苦真笑嘻嘻的摸着葉荒的頭髮,他皺了皺眉毛說道:“怎麼這麼長頭髮了,要不要師兄我給你剃掉?!”
“別別別!現在我要是還頂着一個光頭,多招人注目啊。”葉荒連忙說道:“苦真師兄,你閉關了那麼久,已經突破了嗎?!”
苦真聳了聳肩膀,頗有些無奈的說道:“哪是這麼好突破的,你以爲都和你一個樣,說突破就突破啊。我要是突破了,現在已經是達摩院的大禪師了,還用得着跑下山到處走?!”
“苦真師兄你也下山了,我苦禪師兄也下山了,還有幾個師兄都在後山閉關,那達摩院裡豈不是都沒幾個人了?”
“沒啦,空空蕩蕩的。就普念師叔一個人,以後掃院子,洗衣服,做飯什麼的,都要他一個人來了。”苦真嘻嘻哈哈的說道,若非頂着一個光頭,實在是一星半點出家人的風度都沒有。
“太好了!終於有這麼一天了!以前他就專門將這些活賴給我,內褲都要我洗!”
葉荒和苦禪的對話,讓葉荒身邊的三女,對和尚這個身份有了一絲新的見解。
看來這些常年居住在深山老林中的光頭們,也不見得就是清心寡慾,不苟言笑,一心向佛的人嘛。至少他們以前就沒有料到,堂堂的達摩院大禪師,還會偷懶到,連內褲都要徒弟來清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