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微風,飄着道邊槐花的清芬,輕輕地吹拂着彥彬的面頰與髮鬢,彥彬感受到一股幽遠的澹香,連着一息滋潤的水氣,被吸入肺部,沁人心脾的香味涌上心頭。
大自然促使彥彬提早睜開了疲憊的雙眼,擦掉眼角的眼屎,伸個懶腰。
突然,一陣沉重而又雜亂無章的腳步聲驚動了彥彬,他猛地站起身,臉色微微一變,只是一晃身的功夫,已經飄出了臥室百米之外,好在並沒有哪個留意他的動靜,不然真以爲見到了鬼一樣。
“兄弟們,這次老大派我們幹掉那廢物,手腳要麻利點。哈哈,相信在警察面前死人是沒有能力舉報我們的,幹活吧!”那個中年人一身黑色運動衫,顯然是這一夥人的頭兒,這夥兒人每個都帶着口罩,不少人手頭拿着開山刀。
“海哥,你放心,我們知道怎麼做。”剩下的小角色異口同聲的說道。
那個中年人掏出一罐啤酒,小弟們也照做,每人手裡舉着啤酒,“黑幕森萬歲,虎哥萬歲!”
彥彬聽到警察二字便有點眉頭了,黑幕森,他老是覺得這個名詞很耳熟,似乎在哪聽過。媽的,被自己教訓了一頓的眼鏡男就是黑幕森老大的表弟嘛!
操,這夥人是來殺蝻子,封嘴的。
彥彬沒有多想,身子一閃一個飛踹踢倒一個小弟,那個中年人瞧見彥彬的身影,居然漏出了一抹淡淡的邪笑,讓彥彬渾身上下像是被潑了涼水似得,涼颼颼的。
倒下一個,剩餘的四個人都來了精神,低吼了一聲,一個一貓腰,晃起了手中的開山刀,橫着擊了出去,那個中年人卻是伸手從身後掏出了把刀子,一按繃簧,彈出半截冷森森的刀刃,乘機向彥彬肋下紮了過來。
剩下的兩個沒有出手的傢伙,抄了手槍等着,就準備開冷槍給彥彬來一下。
彥彬冷笑一聲,伸手抓去,那個使開山刀的只覺得手一麻,開山刀已經到了彥彬的手上,‘咔嚓’一聲脆響,片刻後覺得痛徹心腑,捧着腕子慘叫了起來。
這還沒完,讓彥彬手拿開山刀還會有活路,刀起刀落,這個傢伙的胸膛頓時開了一個一寸長的窟窿,鮮血噴的那個中年人滿臉都是。
彥彬沒有停頓,回手開山刀一拍,不偏不倚的擊中那個拿匕首的中年人的腕子,隨後隨便給他脖子抹了一刀了事,反正彥彬現在已經是通緝犯,殺幾個人對他的罪行也不會加中多少,彥彬也從來沒想過會被抓住。
剩下兩個拿手槍的小弟,傻傻的望着彥彬的眼神,心中一寒,竟然後退兩步,這小子還是人嗎?從哪裡冒出來的?
還沒等兩個乳臭未乾的傻愣小弟開槍,彥彬便手下一揮,一把黃土撒了過去,乘機將開山刀投出去,正中一個小弟的胸膛,
僅僅剩下的這個拿槍的還沒等彥彬動手,忽然就口吐鮮血,倒地不醒人事。
彥彬小心翼翼的湊上前,看了看這小子的傷勢,這小子服毒自殺?
他忽然跳起身,驚聲道,“操,調虎離山之計。”
彥彬顧不上打理現場,身子一晃便朝住處跑去,等到回到村頭時已經發現死者數不勝數,彥彬腳步停頓了一下,若有所思的走進土豹住的大院,他剛走進院子就被場景嚇得呆住了。
土豹的小弟當了一片,鮮血染紅了半邊天,彥彬惶急之下差點被斷胳膊絆倒,忍住嘔吐之意,緩緩的朝四周環視。
突然,眼前一亮,不遠處的樑柱下土豹身下壓着一個昏厥過去的男子,彥彬身子一閃,抱起土豹,仔細一看,原來土豹身下壓得就是他的兒子,這小子顯然是被嚇暈了。
“咳咳,小……小兄弟,我……終於等到你了!”土豹突然咳出一口髒血,握緊彥彬的右手,露出被鮮血染紅的牙齒,斷斷續續的說道,“小……兄弟,我知道……我這樣做很對不起你,我不是人,乘人之危,可是……現在我就要死了,求你幫我照顧小龍,咳咳,他……他……。”
彥彬狠狠地閉起眼睛,痛苦的在地上狠狠地砸着,嘶啞着,“我靠你*的,黑幕森,老子要你好看……”
一向貪圖錢財,愛慕虛榮而又自私自利的土豹,臨死之前居然還惦記着他的兒子,這讓他對土豹的看法煥然一新。或許父母對兒女的愛勝過一切……
蝻子!嘶喊了半天,彥彬神情恍惚着唸叨着蝻子的名字,朝自己的住處走去,路上被死去的小弟的悲慘摸樣嚇得尖叫幾次,好不容易纔來到住所,心頭不安的推開房門。
“啊……蝻子……”
彥彬上前抱起無頭男子的身體,絕對不會錯,他一眼就發現屍體的胳膊,胳膊上有自己當年和蝻子第一次吵架,留下的牙印,這具屍體的確是蝻子的,兇手殺死他還不忘砍下頭顱,回去覆命。
彥彬跪在地上,顫抖着抱緊屍體,心酸的淚水再也止不住的往下流,蝻子是他世上唯一的親人,現在的心頭就像當時老頭子死的時候一樣,心如刀絞。
遠處一道悶雷突然撕心裂肺的在天上炸開,撕裂了無邊的黑暗,豆大的雨點狠狠地砸了下來。
老天似乎都爲蝻子送別,痛哭流涕……
“彬哥,幾年沒見身手有長進啊!你再出手重點兄弟胳膊就要打石膏了。哈哈。”
“哈哈,放屁,被你嚇了一跳,以爲你要臭罵我一頓呢。”
“呵呵,其實,我也只是一個給黑社會頭目開車的小弟,只是社團的外圍小弟。這車也不是我的,今天老大去澳門了,所以車我可以隨便開出來兜風,走,回家喝上一
杯。”
“彬哥,兄弟對不住你,連累你,警察來了,你快跑吧!”
“土包子可能不會,但是他那個兒子呢?我看他是個見錢眼開的主!我們還是小心點的好。”
恍惚中,彥彬再次看到了蝻子那黝黑的臉蛋,他似乎在笑,笑的很甜,再仔細看,蝻子挽着一個老者,啊,不錯,老頭子來接蝻子了,漸漸的彥彬甦醒過來,已經發現暴雨微微有點倉促,天已經轉晴。
已經過去半天了,彥彬還是那個姿勢跪在地上,紋絲不動,半響之後,彥彬擦乾了眼淚,兩眼微微發紅,“血債血還,兄弟!我彥彬答應你,就算是拼了老命也會爲你報仇,你安息吧!”
彥彬費力的站起身子,抱着蝻子的屍體走出臥室,大老遠他就瞧見土豹的兒子小龍在哭,哭得死去活來,傷心欲絕的抱着土豹的屍體,聽到腳步聲,猛地擡起頭,一雙眼睛像豹眼一般看向彥彬。
瞧見彥彬拖着一個無頭屍體,顫抖着問道,“你兄弟也……,怎麼辦?”
彥彬將蝻子的屍體放到土豹的身邊,冷冷的拉起小龍,無力的說道,“命裡註定,這個劫我們避不過去,只有用仇人的鮮血才能雪恥,可是,我們現在還是先將他們安葬了吧!”
小龍一愣,低頭沉思片刻,上前抱起彷彿有千鈞之重的屍體,“我認識一個火葬場的夥計,我們去九里山將他們先安葬好,一起去報仇。”
彥彬沒有搭理他,隨地撿起一根木棍,將木棍點燃,“先將村裡的人都火化了,屍體這樣放着會引起瘟疫的。”
“嗯,我聽你的。”
“將白粉也給老子燒了,這個害人的玩意……媽的……”彥彬突然想起了那袋白燦燦的白粉,恨得牙癢癢,怒道。
倘若不是那袋白粉無緣無故出現,蝻子或許還在享受人生,又怎會死於非命。
小龍沉默半餉,靜靜的點點頭。
耗費幾個小時的時間,他們兩個纔將村裡的屍體全部火葬,小龍從倉庫開出一個破舊到連車窗都沒有的海馬,載着彥彬朝九里山方向開去。
一路上,彥彬坐在後座,一直在喝酒,足足喝了有二斤。
小龍也沒有勸他,只是靜靜的開車,失去親人的痛苦他也飽受過,老爸死的時候自己已經嘗試過刀絞般的痛苦,所以他十分理解彥彬的心情。
喝光了二斤白酒,彥彬還是很清醒,“去九里山的路最好走山路,避開縣城和重要要道。”
“爲什麼?”小龍沒有反映,他還在想死去的老爸,當彥彬狠狠地敲了敲他的腦袋後,才清醒過來,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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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