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辰逸此話一出口,全班同學不約而同地去看周小軍。
紅,白,紅,白……
剎那間,周小軍臉上像在放電影,色彩快速變化,而且肌肉微微抽筋,下巴明顯顫動。
“你……”一時間,他有些難以措辭。
雖然說,全部二十二位男同學中有二十一位認爲古辰逸配不上徐藍(呵呵,還有一位是古辰逸同學),但是,看到有人自以爲是地將徐藍當作自己的私房菜,男生們還是樂意看到周小軍窘樣的……大家都是競爭對手,周小軍看上去有一定的實力,被吃癟的話……
高一三班有五十位學生,其中男生二十二位,女生二十八位。
徐藍是班花,周小軍算得上是一株班草。
此刻,周小軍爲了徐藍的事而吃癟,別說男生,女生也暗暗高興。最好一氣之下他再也不去討好徐藍……古辰逸也有大快人心的時候吶!
剛巧班主任譚葦走進來,看到周小軍身體僵硬,杵在古辰逸身邊不知所措,全班所有同學都在看他,而古辰逸卻趴在課桌上打瞌睡。
譚葦已經領教過古辰逸的憊懶,她都被他氣得手足無措呢,周小軍更不在話下了,嚴肅地問:“怎麼回事?”
周小軍緩過神來,大凡學習成績好的,都是打小報告高手,整天圍在老師身邊的,說道:“譚老師,我看到徐藍去醫務室了,向古辰逸問情況,他開口就罵人。”
譚葦有些明白了。古辰逸有問題啊!把徐藍當作什麼人了?問都不能問?“古辰逸!給我站起來!爲什麼罵人?”
古辰逸很無辜地站起身。道:“老師。我沒罵人啊!”
“老師,他抵賴,剛纔罵我了。”
古辰逸似笑非笑地問:“我怎麼罵你了?”
譚葦徵詢似地看着周小軍。
周小軍道:“他罵我,關你屁事!”
古辰逸撓撓頭,道:“這是罵人嗎?徐藍感冒不感冒,關你屁事!滾,滾遠點!”
譚老師有些頭大,怎麼聽上去像是爭風吃醋?嗯。這事的對錯關鍵要看徐藍的態度……譚葦想了想,感覺徐藍應該是鐵定站在古辰逸一邊的,周小軍看似關心,其實和籃球場捱打的幾位同一個心思。
譚葦於是決定各打五十大板,板臉說道:“古辰逸,同學之間要團結,你看看你這態度,什麼叫‘滾’?你給我寫檢討!還有,周小軍,徐藍感冒關你什麼事?你關心過度了吧?高中是競爭最激烈的階段。你要把精力放在學習上,別動歪腦筋!”
雖然沒叫周小軍寫檢討。但這幾句話簡直在抽臉,周小軍頓時面紅耳赤,灰溜溜地回自己的座位,心裡面自然將班主任罵上幾十遍。
這節課是英語課。
譚葦因爲是班主任,上課之前先說了說班級中最近發生的事情,該表揚的表揚,該批評的批評,一絲不苟。講完班級中的事情,開始上課。
這是開學第三天,上正課的第二天。第一天照例是摸底考,出乎意料的是,原以爲開後門進來的古辰逸成績會在倒數前五名內,沒想到他的英語考得非常好,只比徐藍低了一分,列第二。
她有些懷疑這小子作弊,心裡想着下次考試要重點觀察他的動靜。
一堂課很快過去……
這天放學,古辰逸背起書包準備去看徐藍,還沒出門,卻被三個高二學生堵在教室門口。
其中一個額頭上腫起一個青紫的小包……呃?是籃球場和其他同學對撞的那個。
原來,前天的處理結果,讓受傷的七位男生難以接受。
教務處主任和校長商量之後,居然如無其事地將“肇事者”放走了,還沉下臉批評了他們幾句,讓他們自己去醫務室包紮,連處分都沒給那小子。
不服氣啊!
幾個人商量後決定,揍這小子一頓,反正他們師出有名,不怕教務處老師找上門。誰讓教務處老師包庇他?
“古辰逸!今天看你往哪裡跑?”額頭上有小包的男生喝道。
“跑?誰跑了?”古辰逸看他一眼,問:“怎麼?額頭不疼了?想再來一下?”
教室內,男生女生都驚訝地看着眼前一幕。古辰逸怎麼回事?剛開學就和人打過架?這下糟了,被三個高年級男生堵在門口。
“喝!還嘴硬,有種現在跟我走。”
“去哪裡?”
“你不是很能打嗎?去校外。”
古辰逸笑道:“要是我不去呢?”
“不去也得去!”三個人氣勢洶洶。
古辰逸撓撓頭,道:“你們三人好言好語求我的話,我會去。”
“媽的!求你?”
“不求?那我喊老師啦。”
額頭上長包的男生道:“小不忍則亂大謀,先把他請出校外……呃,那算我求你。”
古辰逸點頭道:“不錯,很有悟性,他們兩位呢?”
其他兩人也是操場上吃過虧的,雖然火冒三丈,但心想他不跟他們走的話,他們也沒轍啊!南洋中學校規很嚴,他們三人在學校裡打他,會受到嚴厲處罰。心裡默唸兩遍“小不忍則亂大謀”,頓時心平氣和,道:“這位同學,我們求你去校外。”
古辰逸笑道:“大聲點,蚊子叫啊?”
門外三人額頭上青筋爆出,憋屈啊!趕緊再默唸幾遍“小不忍則亂大謀”,對視一眼,一齊出聲道:“求你跟我們走一趟。”
古辰逸回頭對教室內的同學說道:“大家都聽到了啊?他們三人求我去的,不關我的事啊。”
等他跟他們三人出去,教室內的同學都有些不知所措……這唱得是哪出啊?這三人應該是來欺負古辰逸的。但是古辰逸……腦子是不是秀逗了?走的時候還很高興。
有人去報告班主任。
譚葦知道情況後立即追出來。已經走得沒人影了。想了想。她決定到校外去看看。她是知道籃球場邊發生的事情的,那幾個應該是吃了虧的人,找古辰逸報仇。
她雖然不喜歡古辰逸,但既然知道此事,不能無動於衷。叫到校外去肯定是打他,沒準校外還有人守着,幾個人打一個,本事再大也打不過。雙手難敵四拳嘛。
南洋中學校門外,另外四個吃過虧的人等在門口,看到古辰逸被帶出校門,一個個摩拳擦掌。
古辰逸看看四周,就這七人,其中三人臉上還有傷痕,再看看稍遠的地方。楚夏靠在一輛汽車邊看報紙。每天上學、放學路上,臥龍崛起的人都暗中監視着他的周圍,因爲根據得到的情報,鬱金香的人已經混進魔都。隨時都可能會動手。
“走!”額頭上長包的那個男生出了校門,聲音頓時兇狠起來。在古辰逸背上推了一把。
古辰逸問:“去哪裡?不是已經出校門了嗎?”
“往左邊人行道上走。”等候在校外的一人兇巴巴說道,他的鼻樑處有一處淤青,應該是對撞留下的“戰果”。
古辰逸穩步往前,前面三人,後面四人緊緊圍住她。
遠處,楚夏感覺不對勁,已經帶了一人走過來。古辰逸急忙向他做“搖手”動作,很隱蔽。校園裡面,譚葦則快步往門口走。
古辰逸有些鬱悶,怎麼辦呢?他不想揍他們,可是他們想揍他,不展示一下肌肉的話,這些人不會罷休;打他們吧?於心不忍。
放學時間,也是下班高峰時間。
校門口這條路地處徐家區,雖然說不上多少繁華,但來往的人很多。自行車、電瓶車、汽車不斷。
道路兩側是高大的法國梧桐樹,枝葉茂盛,遮住了半條街道,頂部的枝葉和馬路對面的梧桐連接在一起。
“快走!”額頭上長包的又在背後推古辰逸,想走遠些再動手。不過,語氣中的不善已經毫無遮掩地流露出來。
“胡彪,知不知道?這小子剛纔很囂張,逼我們三人求他。”
“求他什麼?”
“求他跟我們走!”
“你們求了?”
“求了!不求他不跟我們出來。”
“呵呵,你們這叫大丈夫能屈能伸,等會讓他跪下求你們。”
“求也沒用,非把他的手打折不可!”
古辰逸走着、走着感覺有些不對勁,似乎暗中有什麼人盯着。看看遠處,楚夏他們慢慢跟來,但是,那種感覺卻越來越明顯。
他停住腳步,說道:“好了,不和你們玩了,你們都回去吧。好好讀書,爭取考個好學校。”
額頭長包的不可思議地問:“你在和我們說話?”
“不和你們說,難道我自言自語?走吧,別玩了。”古辰逸眼睛看向遠處,搜索着四周。
街道上人太多,車也多,他感覺到一種危險潛藏在某處。
“哈哈!”那幾個人被古辰逸逗樂,道:“胡彪,蔡偉,你們覺得這小子是不是有神經病?‘走吧,別玩了’,我們是在和他玩嗎?”
說到這裡,他氣惱地推古辰逸一把,旁邊的人也去推他,於是六七隻手一齊開始推他,把古辰逸推來推去。
這是馬路上經常看到的打架前奏。
古辰逸被他們重重地推來推去,一聲不吭,注意力都已經集中在四周,然後,他將目光放遠,去看更遠處,心中的不安越來越盛。
那七人見古辰逸突然之間變得老實,完全是軟弱可欺的樣子,推搡得更加起勁了,嘴裡罵罵咧咧的,也有開始出冷拳的……
就在這時,古辰逸心口猛跳,一種被人鎖定了目標的感覺油然而起,有狙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