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古辰逸等母親睡着之後,關上房門,取出尖蘭草,深深嗅了嗅。
這個星球上,靈氣越來越淡薄,人類呼吸着空氣,依靠其中的氧氣活着,但氧氣只能維持生命的繼續,不能改變身體機能。
尖蘭草蘊含的可不是氧分,而是天地之靈氣,日月之精華,是真正的天材地寶。
上清派典籍介紹,像尖蘭草這種靈草既不可遇也不可求,能得到完全是機遇巧合,前世五百年的回眸也換不來今生的一次擦肩而過。
因爲這種靈草生長期只有三四個月,結果實後重新發芽需要一百年的時間。一百年時間內,它都是堅硬的果實,隨波逐流,不知道漂流到哪裡生根。而一旦重新長成草,又被人類遇到並認出這是尖蘭草的機率極低,幾百年不到一人的概率。
傳說上清派歷史上曾出現七個仙人,都是修真到了築基境界,隨後飛昇到了上界,他們無不都是得到這種靈草的大機緣之人。
古辰逸自然不希望能夠飛昇……做人很好,做人都還沒做夠呢,何必做仙?
修真的目的不過是強大自身的能力。前生,他雖然擠進了國際暗黑界前十位置,但和排名前三的對手相比,差距很明顯。更別說這個世界上還存在強大的異能者和一些不世出的隱藏高手。
和這些人相比,他仍顯不夠。
附身到這具少年身體之後,他對修真抱着極大期冀,如果能正式跨入凝氣期,成爲修真者,身體就能得到脫胎換骨似的變化,纔有可能超出前生的成就。
尖蘭草啊!
他從東溪溼地採到的尖蘭草足有三十多株,每株上有幾十片葉子,這些尖蘭草雖然已經連根拔起,不能繼續生長,但靈氣不散,永遠像剛拔下來的一樣,葉片翠綠豐盈,看上去像活的一樣。
板着指頭算算,他從九月初開始每天打坐修真,到現在已經三個月了,雖然尚未達到凝氣期,但對修真的認識已經很深,現在是可以服用尖蘭草的時間了。
再次仔細看了一遍上清派修真術,古辰逸默唸心法,運轉經脈,將一片尖蘭草葉子,塞進嘴巴,輕輕一抿……剎那間他感覺一股充沛至極的靈氣順着食道竄入胃內,隨即快速擴散到全身經脈,一種說不清楚的暢快感覺瞬間佈滿全身。
果然妙不可言。
身體像要飛起來一樣,全身充滿一種掌控天下的力量感,似乎只要他一揮手就可以將天上的星星抓在手中,一拍掌,可以拍斷所有山脈。
龐大的力量在身上游走。
嗯,那就是靈氣!靈氣化爲力量就是靈力,而他現在要做的,就是將尖蘭草中隱含的靈氣轉化爲自己的靈力。
夜深人靜,少年端坐於牀上,如果有人看見,會見到一個執着的少年,身體擺出一副玄妙的姿勢,雙目微閉,身體上的穴道全部打開,一絲絲氤氳之氣在身邊盤旋。
少年緩緩運轉靈氣,按照上清派修真心法將靈氣從一條條經脈中走了一遍,然後導入丹田。
眼觀鼻,鼻觀心,心觀丹田。
尖蘭草葉片中精純的靈氣不斷分解,順着經脈進入丹田。
隨後,他感覺到丹田逐漸擴大,靈氣進入丹田後,氣化爲水,積聚在丹田中……他又拿起一片葉片放入口中,充沛的靈氣再次重複先前的經脈路線走了一遍,積聚到丹田中。
當他吃完三片尖蘭草葉片後,丹田似乎已經裝滿了一絲絲實質化的靈力。
進入第二步了!
他換了一種心法,按照凝氣篇講述的凝氣要訣,雙掌掌心向上,快速凝結出一個個手印,與此同時,將靈力快速運轉,在丹田中翻滾不息……丹田越來越燙,靈力高速運轉之後,急於尋找宣泄之口。
這一步,只要將丹田中的靈力運到身體各經脈就算成功。但這也是很危險的一步,若沒有前輩仙人傳下來的修真法術和經驗,經脈很可能爆裂,輕者殘廢,重者喪命。
這套上清派凝氣法術他已經看過無數遍,到了緊要關頭更是不敢有絲毫大意,心中一遍遍默唸心法,一咬牙運功衝擊全身經脈……
打開經脈入口,丹田中的靈力頓時狂涌而出。
古辰逸全身一震,一陣爆炸般的痛苦襲來,他身子打顫,但神智清明,緊緊守住靈臺,忍住痛苦,將靈力按照凝氣篇講述的路線緩緩推進。
等靈力在十二正經,八大奇脈全部運轉一遍,他腦中“轟”地一聲,痛感全部消失,隨即一陣玄妙至極的感覺出現,頓感神清氣明,眼睛看出去的世界多了一個層次,月光下,目力遠及數裡之外……
遠處,一隻不知名的秋蟲煽動雙翼飛向草叢,他竟然看得清秋蟲那薄薄的幾近透明的雙翼煽動時那種顫抖,讓他聯想起一年前在泰國的時候,和黃衣衣第一次接吻,她微微閉着眼,嘴脣顫抖,身體也在顫抖……
原來這樣!
凝氣一層,看到的世界比凡人多了一個層次;凝氣二層,看到的世界比凡人多了二層;凝氣三層,看到的世界比凡人多了四層,境界每提升一個層次,看到事物的層次就會翻倍增加。
就好比凡人看到的只是三維世界,而他看到的是四維世界、五維世界、六維世界……
擁有這份神通之後,相當於多了一種異能,隨着境界的提高,神通越來越多,掌控能力越強,他有信心走到更高的層次。
他試着將靈力運到手掌,雙手一搓,掌心中一支鉛筆頓時發出一股焦臭味,已經全部成爲粉末。
僅僅是凝氣期一層就有這麼神奇的力量!
次日上764路的時候,張憶晚見到他,趕緊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又揉了揉,然後看他。
古辰逸微笑道:“姐,怎麼了?哪裡不同?”
“小逸,我怎麼感覺你身上竟然有一種仙風道骨?”
“呵!那我不成了餐風飲露的神仙了嗎?”
“可你身上真的多了一種讓我說不清楚的氣韻。”
這種仙風道骨其實就是一種氣質,一種感覺,如果仔細看古辰逸的眼睛,他的眼睛此刻多了一種晶潤,給人以一種勃勃英氣由內向外噴涌之感。
他故意開玩笑:“姐,我是不是比以前帥了?你不會愛上我了吧?”
張憶晚臉龐微紅,雖然古辰逸的那張臉看上去還很稚嫩,但她有時會形成一種錯覺,感覺他遠比實際年齡成熟。
“不像話,和姐開這種玩笑!”
“對了,衣衣老師說你同意和她比武?”
張憶晚一臉無奈,道:“她好會磨人,一有機會就來纏我。”
“你可以不理她嘛。別讓她把底細都摸了去。”
“可是,她真的很煩啊,而且很難推辭。”
古辰逸一陣不爽,他是知道黃衣衣的真實身份的,身爲臥龍崛起的成員,接受過很多訓練,人際關係更是必修課之一,張憶晚這樣的女子,雖然接受過賊王姜有河長達七年的訓練,但術有專攻,人情世故方面沒黃衣衣厲害沒啥奇怪。
問道:“她怎麼忽悠你的啊?”
張憶晚學黃衣衣的聲音,說道:“憶晚,我呢,是古小軍的未婚妻;你呢,是他的師妹。從古小軍這層關係說起來,我倆算姑嫂,對不對?古小軍的功夫多厲害啊?你就算比他差點,但也非常厲害,我是想向你學習呢,你幹嗎藏私?”
呃?這樣啊?
確實很難令人拒絕,因爲她很會打感情牌。
這個衣衣!
“姐,那有沒有說什麼時間比武?”
“我還沒正式答應呢。”
“英明!”古辰逸豎起大拇指晃了晃,道:“能拖就拖,拖不下去你就打電話給我,我們兩人一起揍她。”
“噗嗤!”張憶晚笑道:“是比武,不是打架。再說,如果真打,你能幫得上忙?”
“能啊!怎麼不能?即使打不着她,也可以起到騷擾作用。”
“其實,我也很想和她比一場呢!上次聽你說什麼羽田喜二的事,她可以打平手?真有那麼厲害?我有些不相信。”
古辰逸忙說道:“姐,你肯定比她厲害,咱要有自信心好不好?告訴你一個方法,如果真的和她比武,你一定要擺出對她不屑一顧的神色,讓她心裡懼怕……”
想了想,他繼續坑她:“氣勢!我們先要在氣勢上壓倒她,讓她束手束腳,不敢放手一搏,這樣,我們容易掌握主動。”
張憶晚嫵媚地白他一眼,道:“看你不出,說起來倒是頭頭是道。”
兩人在農南路站下車,一個向東,一個向北,分道而別。
一個月前,張憶晚在農南路北的古鎮旅遊公司找了份職業,做導遊。她頗喜歡這個工,每天帶着到古鎮旅遊的中外遊客講解,順便將這裡的小偷清理了一番。她的地盤上,除了王雨純,她不讓其他賊出手。
十二月了,西風掃落葉,街道兩側飄落着枯葉,風颳起樹葉翩翩起舞,預示着大地即將沉睡。
古辰逸走進文萊中學,看到雨夕顏略顯落寞的背影在他前面五六米處,招呼了一聲。雨夕顏回過頭,揉了揉眼睛,驚訝道:“小逸,我怎麼覺得你突然長大了十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