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第一節是英語課,班主任譚葦一早就來到教室,看到古辰逸和徐藍兩人掐着時間進來,不悅地問道:“古辰逸,怎麼這麼晚?”
古辰逸對她吐吐舌頭,不說話。
昨天晚上做她的保鏢,知道了很多事情。有一點搞不明白,既然她不是工薪階層的子女,隨便哪裡安排個工作也比當老師強,譚葦老師怎麼會選擇這個職業呢?而且,看她工作也不是非常勤奮,顯然不是單純的喜歡當老師那樣簡單。
懷着這樣的疑問,下課後瞅空問她:“譚老師,你爲什麼選擇當老師啊?以你的條件,政府機關,金融電信,隨便什麼單位都可以去啊?”
譚葦沒好氣地說道:“爲了來南洋中學認識你,滿意了吧?”
“呃?”古辰逸撓撓頭,又問:“老師,今年秋遊我們去哪裡?”
譚葦拿起墨水筆敲他的額頭,道:“剛開學,就想着秋遊,你以爲這裡是旅行社?”
“不是啦,就是想知道一下。”
“還不知道呢。”
“那你昨天說帶我去海邊看蘆葦不會賴掉吧?”
“我是這樣的人嗎?”又拿墨水筆去敲他的額頭。
在樓梯轉彎處,上上下下的學生很多,看到戴着一副寬邊眼鏡,板起臉用墨水筆敲打古辰逸額頭的譚老師,這些學生心裡都有些發虛,這老師也太嚴肅了吧?每天板着臉,還體罰學生,不知道這個同學有犯了什麼事。慘!
古辰逸見走過這裡的同學都用同情的目光看他。不由的摸摸鼻子。道:“譚老師,公衆場合,能不能別敲我的額頭?我倒是沒什麼,你在同學們心目中的形象就崩塌了啊,知道同學們怎麼說你嗎?千年老處~女。”
譚葦大怒,飛起一腳踢在古辰逸屁股上,正巧有三四個同學經過,看到後都臉色一變。對譚葦老師露出害怕的表情。
古辰逸幸災樂禍道:“慘了,這下你的形象更差,明天就有人叫你母夜叉。”
哪知道譚葦微微一笑,道:“學生怕我是好事。”
這時候兩人下了樓梯,已到教學樓拐角,古辰逸嘟囔道:“變態,怪不得要戴一副破壞形象的黑框眼鏡。別的女人都希望全世界男人都愛她,你倒好,相反。”
“我樂意,你管的着嗎?”
古辰逸笑道:“不過。我可是看過你真容的,嗯。這樣挺好,漂亮的一面只給我一個人看。”
眼看譚葦又要發怒,古辰逸跳開一步,輕聲說道:“譚老師,週末我們去海濱森林公園怎麼樣?那裡也有蘆葦蕩。”
“小屁孩,就想玩。”譚葦不回答他,高跟鞋敲着地面,“叮叮叮叮”地遠去……
週六一大早,譚葦開車到新時代小區門口接他。
汽車從顧戴路轉彎上外環線,然後轉到通往森林公園的高速公路,一路疾馳。
古辰逸坐在副駕駛座上,不斷表揚:“嗯,譚老師車技高明,開得很穩,速度也快……”
譚葦突然一個剎車,古辰逸“唉……”一聲驚叫,譚葦嘴角掛笑,將速度重新拉起。古辰逸於是嘆息道:“真是個野蠻女友,高速公路也敢開玩笑。”
“誰讓你唧唧歪歪像個女人。”
“呃……對!女人都唧唧歪歪沒一句正經話。”
譚葦憋屈地說道:“真倒黴,我班級中怎麼有你這樣一朵奇葩。”
“不是一朵奇葩,是一對奇葩,你也是。”
譚葦不再和這個不肯吃一點虧的猥瑣男生說話,打開音響,播放她最愛聽的流行音樂,惠特尼?休斯頓的天籟般的歌聲音頓時響徹車廂……
到了目的地,譚葦將轎車停在森林公園門口的停車場,兩人買了門票,悠然往裡走。
魔都海濱森林公園的前生是奉金縣五四農場和星火農場。再往前追溯,這裡是一片海灘。森林公園的東南角是一大片溼地,蘆葦、灌木、各種矮樹東一簇,西一簇,保存着自然界原生態。
譚葦應該來過這個地方,進入公園後,一路往前。古辰逸跟在她身後穿來穿去,走了大約二十分鐘纔來到溼地區域。
這片沼澤地外圍有一條彎彎曲曲的環形人行道,連接附近的幾塊灘塗,中間一個小湖,有六七個小島,只能坐船過去。
古辰逸分析,鬱金香不會選擇埋伏在島上,因爲即使他參加秋遊,也不一定坐船去那幾個小島遊玩。如果真的要埋伏,應該選擇離進口不太遠的地方。而且,要在附近的幾條通道上都埋伏人,防止目標逃脫。
可問題是,南洋中學一個年級有十個班級,五百多人在此秋遊,一旦交戰場面會非常混亂,他混在這麼多學生中,有很多逃脫的機會,顯然不符合打伏擊的基本要求。
前面,譚葦在喊:“古辰逸,走快點,你磨磨蹭蹭在幹什麼?”
“呃,看風景啊。”古辰逸加快腳步跟上。
“走吧,前面有兩個很大的蘆葦蕩。”
拐過一個彎,果然看到兩個蘆葦蕩,這個時候正是蘆葦開花的季節,成片的蘆葦在風中搖曳,每根蘆葦的最高處都開了花,白色的,薄薄的花朵,形狀如馬尾,豎立在空中。因爲多,展現出一種特別的風景。
譚葦摘下眼鏡,癡癡地看着眼前這大片蘆葦花,兩行清淚緩緩流下。
“老師,你怎麼了?”古辰逸走到她身邊,趁機握住她的手。
譚葦忙甩手,走開一步,然後抹淚。
女人傷心的時候,心最柔弱,也最容易被男人花言巧語打動。古辰逸笑眯眯地跟上去,倒不爲別的,摘下眼鏡後的譚葦太漂亮了,流淚的譚葦更加漂亮。他眼珠子一轉,壞念頭上來了,走到她的面前,一把抓住她的雙手,不讓她把眼鏡重新戴上,嘴裡“嘖嘖”不停地讚歎道:“譚老師,你比這片蘆葦花漂亮多了。我現在有點明白你爲什麼喜歡蘆葦了。一根根挺直站立着,和你一樣挺,開着白色孤傲的花,卻很少被人發現。”
譚葦掙脫了兩下沒掙脫出“魔爪”,一怒之下曲膝頂向他的小腹。古辰逸趕忙跳開,變色道:“老師,你怎麼下這樣的毒手?這是男人的薄弱部位!”
譚葦臉一紅,對這個憊懶的學生有些無計可施,深惡痛覺道:“再吃老師的豆腐,我把你的蚯蚓閹割了釣魚。”
“啊?”
譚葦又憤怒地踢他一腳,道:“世界上怎麼有你這樣不知羞恥的人?徐藍是不是也這樣被你騙到手的?我週一就找她談話,讓她離你遠點。”
“譚老師,你不會當真這樣找徐藍吧?我和徐藍清清白白的,手都沒有拉過。而且,她是很純潔的女孩,你別教壞了她。”
譚葦笑了,道:“原來你也有怕的東西,很好,我一定要找徐藍談談。徐藍是徐氏汽車董事長徐俊的女兒吧?你行啊,這麼漂亮這麼有錢的女生也被你糊弄得頭頭轉。嗯,我應該打電話給徐藍的家長,據同學反映,她有夜不歸宿的記錄。”
古辰逸不敢開玩笑了,正色道:“譚老師,徐藍是我姐的好朋友,那天她生病胃口不好,我姐給她熬粥喝,晚上和我姐睡在一起。你別想歪了,女孩子的名聲非常重要,別沒事搞事,讓她父母誤會。”
譚葦笑嘻嘻地看着他,道:“那你給老師保證,以後乖乖聽老師的話,不得隨便開老師玩笑。”
古辰逸吃癟,點頭道:“好,知道了。”
“以後我讓你晚上出來,做我的保鏢,就得老老實實做保鏢。”
“譚老師,我姐已經告誡過了,以後天黑前必須到家。”
“看看,剛提了一點小要求就推三阻四,信不信我明天就打電話給徐藍的父母?”
古辰逸苦着臉說道:“那好吧。”
“以後……”
“老師,有完沒完啊?”
譚葦“噗嗤”一聲笑,道:“總而言之,以後你必須聽我的指揮。”
古辰逸無精打采地說道:“知道啦。”
“哼哼,你就算是孫猴子,我也要給你套上緊箍咒,跟我玩……”
古辰逸老老實實地接口道:“還嫩了點。”
“走,到海灘邊看看去。”
往海灘方向走,走到底是一條新築的海堤,海堤很寬,兩輛車可以交身而過。站在海堤上,往杭城灣眺望,渾濁的海水正在一浪接一浪地涌來,發出“轟隆隆”的響聲……這是漲潮時間。
譚葦看一會就興趣索然,道:“既然大老遠的到了這裡,我們四處逛逛。”
古辰逸也想在森林公園都走上一遍,熟悉地形,欣然答應。
臨走的時候,古辰逸在公園服務部買地圖,譚葦詫異地問:“都走過看過了,爲什麼還要買地圖?你還想來?”
“呃,當作旅遊紀念品嘛,看到地圖就知道來過這裡了。”
“有理!幫老師也買一張。”
離開森林公園前,古辰逸看了看公園門口的地理特點。雖然說,這裡到處都可以埋伏殺手,但他想不明白的是,秋遊這麼多人,殺手怎樣才能準確找到他的位置,而且,將他刺殺呢?他們應該明白,他的警覺性非常高,一有異常就會察覺到了。
這裡面應該還有名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