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俠對科庫娃的心理同樣掌握很清楚:“其實你是擔心我把你交給黑手黨。”
“沒錯。”科庫娃的聲調沉了下來:“如果你把我交給黑手黨,那麼對我來說一切全都完了。”
任俠 嘆了一口氣:“我以爲你很瞭解我,看來你並不瞭解。”
“怎麼這麼說?”
“我已經告訴你,我不會把你交給黑手黨……”任俠一字一頓的說道:“你是不是以爲,柳德米娜在我的土地上,隨便跟我提出什麼要求,我都能答應?”
“你現在是這麼說,但如果柳德米娜給你足夠的利益呢?”科庫娃譏諷的笑了笑:“比如說,咱們雙方的外貿生意當中,給你更多的分紅。又或者,把你當初買下我的錢,雙倍返回給你。”
任俠還真沒辦法回答這個問題:“我沒想過這個。”
“你沒想過,但我必須想到。”科庫娃非常認真地說道:“世間的一切都是生意,如此有利可圖的事情,我想不到你有不答應的理由。”
“如果我們對調一下位置,柳德米娜給你足夠的利益,你應該會把我交出去吧?”
科庫娃非常坦率的回答:“沒錯。”
“這就是你跟我最大的不同。”任俠同樣非常認真的說道:“對我來說,處理各方面事情,固然要考慮利益,就比如我插旗金沙江路,當然要綜合考慮得失,這是一種純粹的商業行爲。但是,並不是所有事情都是生意,就比如你我之間,我從來沒當成生意。”
科庫娃質問:“你我之間怎麼就不是生意?”
“如果是生意的話,那麼我就今天見到你,第一件事情是讓你賠償我,先前在船上買你花的所有錢,而不只是讓你歸還從我家裡偷走的東西,還有從戴一刀那裡勒索的錢。”頓了一下,任俠繼續說道:“如果把你我之間的關係當做生意,那麼我必須告訴你,你絕對是我的負資產,不斷給我造成各種損失。從一個生意人的角度出發,對於負資產要進行切割,你明白這是什麼意思嘛,也就是說你早就死了。我作爲一個生意人,不會容忍你沒完沒了給我製造損失,女武神來管我要人的時候,我會直接把你的屍體送過去。”
科庫娃一時無語:“這……”
“不過呢,你有一句話倒是沒說錯,如果你今天沒有溜走,我還真不知道怎麼安頓你,總不能又把你帶回家裡吧……”又嘆了一口氣,任俠問道:“看起來你是不願意出現在我面前了,但酒吧的事情怎麼安排?”
“我有一個手下,我會派他過去跟你交接,他作爲我的全權代表,會跟你處理有關酒吧的一切事宜。”科庫娃急忙說道:“這段時間我不想露面,其實原因還有很多,包括金沙江路的局勢。那裡的老闆們如果聯合起來,一起對付卡羅萊娜酒吧,毫無疑問我會成爲衆矢之的,個人安全都是問題。”
“於是你就讓我站在外面給你擋箭?”
科庫娃狡黠的一笑:“三成股份你不不能白拿。”
“已經有人給我發來請柬,參加江湖會議,金沙江路的老闆們已經行動起來了。”頓了一下,任俠補充道:“我會去參加江湖會議,你可以放心,我本來也沒想讓你出面,其實如果你真的出面了,只怕反而不容易解決問題。”
科庫娃明白任俠的意思:“因爲我畢竟是一個外國人,而且還是一個女人,是人都有欺軟怕硬的心裡,金沙江路的老闆一定認爲我好欺負,狠狠敲上一筆。”
“沒錯。”任俠點了點頭:“如果是我直接去,當面鑼對面鼓跟他們談判,他們也就不容易玩什麼花樣了。”
任俠正說着話,電話嘟嘟響了兩聲,這是有人正打電話進來。於是任俠告訴科庫娃:“回頭再說,我這邊有事兒。”然後掛斷科庫娃的電話,把另外一個電話接起來。
這個電話是宮清山打過來的,他已經約上了兩個金沙江路的老闆,晚上七點三十分去月色荷塘,大家一起吃個飯。
這兩個老闆,一個叫呂勝民,經營了兩家清吧。另一個叫陳湛剛,擁有金沙江路最大的餐飲企業,是一家川式火鍋,有四成樓,只要是營業時間就是賓客盈門。
任俠離開卡羅萊娜酒吧,晚上準時去了月色荷塘,見到了呂勝民和陳湛剛。
宮清山當然也在場,給雙方做了介紹,大家客套的握了握手。
陳湛剛最先說話:“任老大,你現在金沙江路可是名人,上次你帶着和宏利在金沙江路招搖過市,可是被所有人都看在眼裡的。”
任俠呵呵一笑:“應該讓很多人看我不順眼吧。”
“沒錯。”陳湛剛非常直率的告訴任俠:“幾年來,金沙江路已經形成自己的格局,這裡有自己的一套規則,有自己的一幫老大。金沙江路的人不出去,外面的人也不進來,和宏利這麼多人來了金沙江路,這就等於是踩地盤了。”
本來任俠還真不是想要踩地盤,不過如今也沒興趣澄清什麼,索性承認了:“我不只是要踩地盤,還打算在金沙江路插支旗。”
呂勝民問了一句:“你插的旗就是卡羅萊娜酒吧吧。”
任俠掏出一根菸點上:“你們都知道了?”
呂勝民點了點頭:“張義明廣發英雄帖,要開江湖會議,就是討論你任俠和卡羅萊娜酒吧的事情,任老大你必須明白,金沙江路這裡可不是你想進就能進的。”
“沒錯。”陳湛剛不住地點頭:“金沙江路表面看起來,跟其他地方沒什麼不同,每個月都有各種門市出兌,你可以承租下來開酒吧、KTV、餐飲或者其他生意,辦下各種營業執照也不困難。但是,如果你沒有獲得金沙江路這些老闆的允許,這生意就算開起來也經營不下去,我們有無數種辦法搞黃你的生意。”
任俠 吐了一個菸圈:“聽你們話裡的意思這是威脅我嘍?”
氣氛有些緊張,宮清山急忙出來打圓場:“大家今天既然出來坐在一起,還不是爲了和平解決問題嗎,沒有什麼事情是不能談的。”頓了一下,宮清山又道:“大家都消一下火,有什麼要求或者想法,不妨直接提出來,反正這會兒也沒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