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蘇天早早地便起了牀。他先是給了錢老一個電話,然後又給了董含一個電話。接着,在快到中午吃飯的時候又叫上了方潤生一起匆匆忙忙地便出去了。
後面的陸意芳和蘇順一臉奇怪地看着他們,不明白髮生什麼事了。
車上,方潤生摩拳擦掌地問:“怎麼樣?要決戰了嗎?”
蘇天原本一本正經,聽到他的這句話,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說:“大哥,你以爲是江湖恩怨呢,還決戰呢。”
方潤生翻個白眼說:“那又怎麼了?這不是決戰是什麼,我和你說,現在我們就是那尋仇者,趙普天那混蛋現在就等着我們上去收債呢。”
蘇天懶得理他,聰明地不和他爭辯這些:“現在我們去安寧保險取回那個錄音器,我倒要看看,他們說了些什麼。”
方潤生一滯,頓時有些泄氣說:“原來不是找趙普天麻煩啊,那我這麼積極跟你出來幹什麼?”
蘇天笑道:“你急什麼,現在還早呢。我來等他自己找我。”
方潤生看着他,有些不相信地說:“你少來,趙普天會來找你?他找你幹什麼,找罵?”蘇天微笑道:“你先別急着下定論,到了下午你就知道了。”
車子很快到了安寧保險,然後兩人下了車,直接取回了昨晚蘇天放在這裡的錄音筆。上車後,蘇天便直接打開錄音器,裡面傳出來兩個人的聲音。
“怎麼?這些東西怎麼成了這樣?”
“要不要找安寧公司的人問問。”另外一個聲音說。方潤生眉頭一皺,然後說:“這名字好像有些耳熟啊。”
蘇天點頭說:“前一個人是趙普天,後一個人是金三剛。”
“不行,這東西見不了光,不能找他們。”趙普天說的話雖然好像很平穩,但是語氣卻顯得有些急。
“那怎麼辦?裡面的東西全部都已經裂了,後天我們就要飛香港交貨,這東西現在已經碎成這樣,怎麼交?”金三剛更是急,不停在地上走來走去,發出清脆地響聲。
“沒辦法,只有修一下他們了。”趙普天想了一會,然後說。
“修?這東西碎成這樣,怎麼修?”金三剛反問道。不過,馬上他就咦了一聲說:“不對,是可以修。”
“走,馬上去找人修。現在沒有別的法子了,死馬當活馬醫了。”趙普天說完一陣動靜,顯然是在收拾那些藏品。
方潤生在聽着他們的談話聲,份外高興道:“嘿嘿,這兩人肯定想不到是我動的手腳。”
蘇天微微一笑說:“他們肯定想不到。不過,他們下午應該就會來找我。”
“爲什麼?”方潤生一臉懷疑地看着蘇天。
蘇天指了指錄音器,示意他別說話,仔細聽。
“這東西破成這樣,只有一個人能修。”金三剛的話再次傳來,話語之中竟然還提到了蘇天。
方潤生一拍腦袋,頓時明白了。原來從昨天晚上一開始,蘇天便在設局。從蘇天讓他震碎裡面的東西,到現在逼得他
們要來找他,這都是蘇天臨時想出來一個招。
“哎呀!看不出來啊,蘇天,你還挺陰險的啊!”方潤生一拍蘇天的肩膀,渾然沒注意到自己的措詞有什麼問題。
蘇天無語,一臉受傷地看着方潤生。
方潤生不好意思地乾笑兩聲說:“說錯說錯,是足智多謀。”
蘇天關掉錄音器道:“現在我們回家,就等金三剛的電話了。”
方潤生看了他一眼,不確定地問:“你就那麼確定趙普天會來找你?我可不相信,這小子這樣陰了蘇叔叔一把,我不信他還會找你。”
蘇天搖頭說:“不論趙普天如何陰狠,首先他是一個商人。商人最看重的是利,現在他的利益受到了損害,而我就是唯一可以救他的人,他不找我找誰?”
方潤生反駁說:“那不一定,要是他不修呢。”
蘇天微微笑道:“你可能不知道,那裡面有幾件東西是他這兩天要賣到香港去的。根據金三剛的說法,那些東西甚至有些是交了訂金的了。這貨,趙普天他必須交。假如他不交,損失的不但是那些錢,更是他的聲譽。”
方潤生一怔,這其中內情他是真不知道,蘇天也沒和他說。
“放心,現在金三剛已經完全被我給震住了,我讓他向東他不敢向西。現在的金三剛,肯定在極力勸他將東西交給我修。”蘇天臉上出現一絲笑意。
“那你真打算替他修?”方潤生搞不懂他葫蘆裡賣得是什麼藥,茫然地問他。
蘇天想了想,滿臉是一種意味不明的笑。
蘇天和方潤生百無聊賴地坐在餐廳前,從吃完飯到現在,他們已經整整坐了兩個小時了。
“蘇天,要是金三剛跑了怎麼辦?”方潤生有些無聊地問。
“不可能的。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現在的金三剛存了一線希望。跑不了的!而且……”蘇天笑了笑說:“現在的董含應該已經牢牢鎖定了他,他沒辦法,必須要和我合作。”
方潤生搔搔頭,便在這時,蘇天的電話響了。
“喂!”蘇天淡定地接聽電話。
“去趙普天家裡?行啊!告訴他,我要的報酬是一百五十六萬,也就是你們坑我爸的那些錢,我要一分不少地拿回來。”蘇天平靜地說。
“好,那我馬上過來。”蘇天掛掉電話,看着方潤生說:“好戲開場了!”
郊外,趙普天的別墅門前,一輛路虎停了下來。蘇天和方潤生走下來,直接向別墅走去。走到裡面,蘇天突然想起,就是在這裡,那天晚上,自己被趙普天父子切掉了手指。
世事難料,這纔多久,自己卻這麼大搖大擺地回來了。
“蘇賢侄,好久不見啊!”他們剛剛進到院子裡,肥得油光滿面的趙普天便殷勤地走了出來,像是許久未見重逢的老朋友一樣,熱情地打着招呼。
方潤生看着趙普天的嘴臉,不由歎服。要他做到這樣,肯定是不可能的。
“蘇賢侄,這麼久也不見你來我們這裡玩玩
,而且,也不找尚方敘舊。趙叔叔可要說你了!”趙普天似乎將前面的事情忘得一乾二淨,根本就沒想起來有自己誣陷蘇順一事。
蘇天嘴角含笑,淡淡道:“趙普天,我們也不用搞得這麼熟絡。你可以忘了那些事情,但我蘇天可不會忘。”
趙普天哈哈一笑說:“哪裡話,我們都是生意人。做生意嘛,和氣生財。”
蘇天點頭說:“你懂這個道理就好!”
身後,金三剛一直站着不說話,目光有些躲閃。
趙普天說:“來來來,我們進屋再說!”說着,連忙開路,向自己的別墅而去。
到了裡面,看着裡面奢華的裝飾,蘇天道:“好了,趙普天,有事就說吧。我們雖然不熟,但秉性還是瞭解些的,說正題。”
趙普天看了眼金三剛,清了下嗓子說:“蘇賢侄啊,我聽說,你的古董修補功力你可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啊。現在比起蘇順老弟來,也只好不差了。”
蘇天若有所指說:“比起我爸來,我還是差着一點的。但是我爸老實,我蘇天可就沒那麼老實了。”
趙普天呵呵一聲,搓了搓他那肥厚的手,依舊是好像沒聽到這話裡其它的意思。“金三剛老弟可是看過賢侄的手藝,據說那真是可以修得天衣無縫。”
蘇天點頭說:“僥倖罷了。”
趙普天眉頭一喜,哈哈一笑說:“這有什麼僥倖不僥倖的,又不是買彩票,憑得是運氣。這種事情,憑得便是技術。這事,不但是金老弟見過,便是尚方好像也見過。據說上次在古玩市場,尚方偏偏不信這個邪,結果就輸了一千塊錢給賢侄。”
蘇天笑着看着趙普天說:“那是我故意逗尚方的,誰讓我心情不好呢?”
趙普天嘿嘿一笑說:“尚方不懂事,賢侄莫怪。這樣,趙叔叔呢,家裡有一批收上來的東西,都是壞的。別的人趙叔叔信不過,而且,咱們也親是吧。所以,我想,要不給賢侄修好了。你覺得怎麼樣?”
蘇天想了想說:“我只是個生意人,只要價錢合適,一切都好說。”
趙普天暗中欣喜,連忙說:“這個好說!這樣,這些東西我出二十萬,全部給你修,怎麼樣?”
蘇天皺了下眉頭,看了眼金三剛說:“電話裡不是說好價格了嗎?二十萬,我勸你還是扔給趙尚方泡夜店去吧。”
說着,蘇天起身便要走。
趙普天連忙起身攔住說:“既然這樣,那行,三十萬。”
蘇天笑笑,看着趙普天搖頭說:“趙普天,說起來你還真不適合做生意,太過於精明。這三十萬,還是留給你自己吧。”
說完,繞過趙普天,直接便往門外去。
後面的趙普天一咬牙,大聲說:“那一百萬!”
蘇天迴轉身來,帶着一股子冷意說:“趙普天,真當我是三歲娃娃呢。一百五十六萬,少一毛錢,我都不幹。”
趙普天看着蘇天,一陣肉痛。最終還是咬牙說:“好!一百五十六萬,成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