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門內巡邏防範的武當派弟子並不多,羅格等了一會,看四周無人經過,便一步步向馬度所在的那間小屋潛行過去。
門口居然有兩名武當弟子在守着,羅格皺了皺眉,看來馬度防範意識還是挺高的,羅格握了握御風刀,他現在功力充沛,要對付馬度是有十分的把握的,本來想的是趁馬度不注意,一刀結果了他,誰知馬度卻安排了兩個人爲自己看門,這樣一來想要偷襲他是不可能的了。
現在羅格藏身的地方距離兩個武當弟子只有十米遠的距離,要對他倆發動突襲時不費吹灰之力的,可是馬度,不免要費些周折了。
羅格拍拍雪狼的頭,小白會意,猛地向前躥去,四腳揚起無數的雪霧,瞬間已經到了兩個武當弟子身前,羅格就緊跟在它身後。
雪狼周遭一陣風起,牠借勢一撲,把一個武當派弟子撲倒,然後狼牙熟練的咬斷了那人咽喉,那個武當派弟子甚至都沒有來得及一聲呼喊。
羅格也已經到了,御風刀一遞,正正地插進另一個武當弟子心臟,身形一轉毫不停留,一掌就把小屋的房門整個打爛。
一人一狼閃身進入小屋,就在這一瞬間,羅格心中忽然一陣異樣的感覺,這感覺十分熟悉,又十分糟糕。似乎剛纔對付兩個守門弟子太過簡單了,他們怎麼都沒有呼叫?甚至沒有一絲呻吟?
小屋內擺設依舊,只是沒有一個人,馬度不在這裡!
羅格倉皇轉身向門外一看,兩個武當弟子還倒在雪地中,絲毫不動,像是被放倒了的稻草人,難道,難道他們都是早已經死了的屍首?一個可怕的念頭閃進羅格腦中。
「小白,快出去,我們中計了。」羅格大叫一聲,剛要往外走,忽然周圍一陣震響,接着倚着牆壁四面黝黑的鐵欄嗵的一聲降落下來,把羅格和雪狼圍在了裡面,羅格擡頭一看,屋頂上也是密密麻麻的鐵欄鑄就,自己現在完全陷入了一個鐵的牢籠之中。
門口也被鐵欄攔住,四遭沒有一點缺口。
雪狼低嚎一聲,一頭撞在門口的鐵欄上,「當」的一聲,把牠彈了回來,雪狼用前爪撓了撓頭,顯然是撞的生疼。
「哈哈哈哈……羅格,你今天總算是落在我的手裡了。」馬度從外面慢慢走到門口,他右手還纏着厚厚的紗布,笑容陰沉地看着鐵欄中的困獸,他身後,一種武當派弟子也是笑容滿面。
「馬度。」羅格咬牙道。
「晚上你在窗口看見了我,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再回來的,哈哈,」馬度狂笑兩聲,「你以爲我還會在這裡老老實實地等着你嗎,未免太天真了吧?」
羅格壓抑住自己的憤怒,拉了一張椅子來坐下,面無表情地看着馬度。這態度倒是出乎馬度的意料,他嘿嘿一笑,然後左手從衣服內取出一個鵝卵般大小的藍色珠子,藍珠在冰冷的空氣中閃耀着燦燦的寒光。
「這就是藍顏寶珠。」馬度挑釁似地道:「你來拿啊,如果你有本事你就來拿。」
羅格還是一動不動,甚至他的眼睛都沒有眨一下,可是他的心裡卻在想着辦法。
「賈馬上就會來了,我會親手把藍顏交給
他,然後再讓他看到我是怎麼活捉到你的。」馬度冷冷的道:「四大門派齊聚武當沖天鎮,他們真的以爲憑着匹夫之勇就能完成大事嗎?哼,做到最後,還不是爲我武當充當墊腳石?現在藍顏和你,都在我的手裡了,這份功勞,足夠讓我武當的功法實力更上一層樓,從此稱霸整個武林,哈哈哈哈……」
「一隻手都沒了,還得意什麼?」羅格沒好氣地道。
馬度狂笑之聲咔然而止,臉上露出痛苦神情,指着羅格叫道:「是你,是你在蓮花巖洞中砍掉了我一隻手,我要讓你生不如死!」
「你怎麼叫我生不如死?」羅格冷聲道:「我就在這個鐵籠裡面,你不是說了嗎?過一陣賈就要來了,那時候我就到了他的手裡,只怕你以後再也難以見到我了。」
馬度忽然一愣,羅格說的是實話,他也覺得這樣就把完好無損的羅格交給賈實在是太便宜他了,忽然喊道:「來,取潭水來。」
身後幾個弟子答應一聲,轉身而去,不一會就把兩個鐵皮桶拎了過來,他們格外小心,生怕裡面的水會濺到自己身上。馬度看着桶裡的清水,嘿嘿一笑,「任何東西接觸到潭水,都要脫一層皮,羅格,你就好好享受吧。」
「這麼毒?你就不怕我死了你沒有辦法交差?」羅格冷笑道。
「死了最好,賈的命令就是要把你殺死!」
「哦,」羅格似乎恍然大悟,「怪不得和我打的時候,你們個個都下狠手,現在你困住了我,不是不想殺我,而是想不到辦法殺我,是嗎?」
馬度臉上一陣不自然,喝道:「潑!」
兩個弟子擡起一桶走向鐵欄門,羅格忽然站了起來,向門口走了兩步,手扶鐵欄,看着馬度道:「你不會真的以爲這樣就能傷了我吧?」
兩個弟子回頭看看掌門,馬度點點頭,他們也顧不得別的了,奮力潑了上去。
清水向羅格飛撲過去,羅格左手一動,一層蠶絲瞬間形成了一面薄壁把整個門口都擋得死死的。潭水的衝擊力無法衝破堅硬如鐵的蠶絲壁障,紛紛彈射回去。
這一下可苦了剛纔潑水的兩個武當弟子了,兩個人躲閃不及,當即渾身被淋溼,兩聲痛苦的慘叫,接着便看到他們身上白煙冒起,臉上的麪皮立刻像是被濃硫酸潑到了一樣,迅速腐蝕,露出裡面的血肉模糊。
蠶絲的壁障也冒出一層白煙,羅格一愣,便發現蠶絲竟然也破開了幾個洞,「奶奶的,這潭水的腐蝕力竟然這麼強?」羅格心道。
馬度大吃一驚,連忙下令其餘弟子把受傷弟子擡下去治療,然後他狠狠看着羅格,咬牙切齒。
「馬掌門,你現在是怎麼了?」羅格笑道:「怎麼這麼不理智啊?我猜想你的功力還沒有完全恢復吧,所以才費勁心神想出這麼一個鐵籠子的招數,哼,恐怕這一招還不是你想出來的而是你的弟子教給你的吧,你現在已經完全喪失了理智,完全不是一派掌門的作風了,你沒有意識到嗎?」
馬度忽然呆住了,腦中隱隱地有一絲失落,難道自己真的老了?自己做了近三十年武當派掌門?是到了退隱的時候了?心神震盪之中,
竟然忍不住有些不甘的痛苦,一個人的能力再強,又怎麼能抵擋的過歲月的侵蝕?
羅格眼綻精光,緊緊盯着馬度,嘴裡依然道:「我就覺得你的大弟子魯向男的實力和爲人都要比你理智的多,他毫無疑問以後就是你們武當派的掌門了。你爲什麼還賴着掌門之位不肯讓賢呢?讓他早點繼承掌門對你們武當只有好處沒有壞處,你是不是有你自己的私心呢?你現在手臂都斷了,還賴着掌門之位,是不是想要獲得賈給你的力量,然後東山再起呢?」
馬度似乎是被羅格說中了痛處,眼神有些模糊,是的,他是有自己的私心,可是世界上誰沒有私心?馬度聽到自己心裡微弱的辯解,可是馬上又被另一個更加強大的念頭取代,他是武當派的一派掌門,他必須要爲這個百年的門派負責任,他應該把所有能夠獲得的能量都傳給武當的新生一代,魯向男。可是爲什麼,現在他的心理竟然矛盾到了極點。
馬度痛苦的抱住自己的頭,似乎裡面馬上就要爆炸了一樣。而羅格,則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
「馬掌門,你知道我是怎麼從五大高手的圍攻中逃出來的嗎?你是不是覺得這沒有可能?哼,是你的大弟子,魯向男,他放了我,就是讓我過來殺你的……」
「不可能,你胡說!」一旁的武當弟子都大叫起來,可是馬度此時已經陷入幻境,對別人的話絲毫聽不見了,羅格的話雖然漏洞百出,可是現在確實他心底唯一的聲音。
「魯向男,魯向男,他要害我,他爲了早點當掌門居然要殺他自己的師傅……」馬度茫然地道,倉皇地轉身看看,似乎周圍熟悉的臉孔都成了自己的敵人。
「走吧,去殺了他,去殺了那個想要殺你的人,你的弟子。」羅格緩緩流動的聲音中充滿了誘惑和鼓動。
馬度慢慢地向沖天鎮外走去。
「師傅,你怎麼啦?」
「大師兄是絕對不會背叛你的……」
武當派一衆弟子大叫着,可是馬度根本就聽不到了,他現在功力只恢復到了一半,完全不是羅格的對手,所以才輕易的中了他的幻境,如果不是他功力淺薄,絕對不會這麼容易就中招的,這個道理和裘天海是一樣的。
功力的高低,決定了幻境攻擊的成功率。更可怕的是,在羅格熟練的幻屬性查克拉控制下,這些人中了幻境攻擊根本毫無察覺。
馬度一步步向外面走去,羅格忽然眼中一亮,手中御風刀已經揮出,以御風刀的堅韌和羅格此時的功力,要想砍斷鐵欄根本不是難事。
羅格風似地身影瞬間掠過一衆武當派弟子,然後再悵然若失的馬度後頸上一刀砍了下去。
尚在幻境中的馬度一聲不吭地倒在地上,眼睛中的茫然慢慢消失,變成了無盡的痛苦。
羅格拿過那個閃着寒光的藍顏,心裡激動無比,小心的放進自己口袋。
周圍武當弟子都呆住了,自己的師傅,掌門,就這樣死了嗎?
「呵呵呵呵……」羅格忍不住心中的激動和興奮,帶着雪狼消失在茫茫雪地中。
「師傅!」武當弟子都大叫着哭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