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雨晴連忙跑到葉軒身邊,跟他說了幾句話。葉軒哈哈大笑,看向王哲海的眼神中,流露出一股深深的不屑。
龍頭山是個景點,道路很平整,旁邊每隔一右米有方向牌,拐彎和臨近建築的地方還有好幾排防護欄。
兩人平列於黑色跑道出發線上,相隔一米。王哲海緊抓把手,緊張的望着前方賽道,眼角中瞥見葉軒一隻腳搭在車頭東張西望,顯然滿不在乎,心中暗喜:“好小子,你簡直是找死,等下跟在我屁股後面吃煙吧。”
發號員一聲哨響,王哲海纔剛剛踩響發動機,忽覺得地面顫動。只見身邊狂風拂起,巨大的馬達聲傳來,刺鼻的沒煙味鑽進頭盔,嗆得王哲海連連咳嗽,再一擡頭,葉軒在已在兩百米之外。
幾縷髮絲飄了起來,黃雨晴被狂風迷住眼睛,雙手下意識地往下壓,發覺今天沿穿裙子,用不着害怕走光。
風馳電掣的速度,震耳欲聾的聲音,漫天揚起的煙塵,只留給對手一個殘影。發令員驚愕當場。旁邊圍觀的那幾夥人同樣如此,嘴巴大得能吞得下一個西瓜!
歐陽秋反應得最快,露出一臉崇拜的表情:“沒想到葉軒學長不僅學習成績好,賽車同樣是如此出色。恩,以後這方面也可以向他多討教一番了!”
王哲海慌慌張張,踩檔、抓緊油門,鬆開離合,越野賽車如離弦之箭飛竄而出。在十四秒後,到達一百六十公里的時速。按道理來說,快是挺快,可在葉軒這個參照物的比較下,就和烏龜差不多。
在王哲海衝出去之後,圍觀的那幾撥人齊齊爆發出叫好聲。顯然,他們不可能是在給王哲海加油的!
黃雨晴被比賽的氣氛感染,充滿了信心,手掌成合成喇叭形又叫又跳:“葉軒,一定要贏!”
此時,葉軒略有些緊張的心情已被興奮取代,微微壓下離合器,身子左傾,掠過一道拐彎。
進入龍頭山下山道,速度需要控制。八個大轉彎,繞地葉軒頭都是暈的。不到一分鐘,葉軒已經出現在上山道。
葉軒駛進路段,擰滿油門,仗着良好的賽車性能,只是零點幾秒,時速就加大爲接近兩百四十公里。車身還是那麼平衡,耳邊只有馬達轟鳴和空氣急速流動的聲音,心臟瘋狂跳動。
在上坡階段,速度被無限提高,而葉軒與王哲海之間的距離,也越拉越遠。
跑了六圈之後,葉軒已經領先了一千米還多,基本等同於套了王哲海大半圈。
第七圈剛到上頂,葉軒的時速依舊沒有下降。拐彎下坡之際,六十度急轉,他車身左傾下壓,膝蓋幾乎觸及地面,刷的一下就那麼過去了。
“天啊……”
這一次,將圍觀的那幾夥人看得又是一陣激情飛揚。
學長的技術比職業賽車手也差不了多少啊!我的老天爺,他到底怎麼練到的?他在學校不是天天讀書,什麼課餘活動都沒參加麼……
就在大家嘖嘖讚歎葉軒牛叉的時候。忽然,歐陽秋身旁的一個青年叫道,“不好!秋哥,你不是在上山的時候說,沒油了要去加油嗎?”
“啊?”歐陽秋也是一愣,隨即臉色變得鐵青,“我日,你怎麼不早說?嘶,那油量最多再跑兩圈……”
不僅歐陽秋,葉軒此刻也接近抓狂狀態,在他的腦海裡,只有一個念頭:“給我一柄錘子,我要把這輛車砸了。”
由於自恃堪比賽車手的老鳥,葉軒心底過於輕視對手,出發前沒檢查車子,跑了一圈多才發現油表上的提示,油箱空空如也。隨後,也只能使用備用油。可是備用油的量,最多隻能跑二十公里。二十公里,也就是八圈……
一個優秀的車手,在碰上車子的一剎那就能知曉油箱內還有多少存貨,不過葉軒明顯疏忽大意。
離開賽道去加油?出弦地箭,怎有回頭的道理?唯有祈禱預備量夠跑滿十圈。或是開慢點,等王哲海靠近的時候,一腳把他踹飛。
可是,自己的實力遠遠凌駕於敵手之上,讓葉軒無法用作弊的手段來完成這一場較量。
果真,在第九圈下坡的時候,葉軒的速度開始減慢,就像是藉着慣性在往山下衝。時速更是從兩百四五,直接降到了一百二。
王哲海欣喜若狂,開始拉近距離。會叫地狗不咬人,前面跑那麼快,那是老子讓你,現在不趕上來了嗎?
葉軒速度依舊慢,可是卻在一點一點地往終點磨去。王哲海早先在八圈的時候,被葉軒拉開一整圈的距離,如今已經是拉近了大半圈。
“草泥馬!”葉軒越騎越慢,最後怒吼一聲,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表情中,跳下賽車,一手把着龍頭,一手拽着後座鐵槓,居然推着車子在賽道上猛跑起來。
歐陽秋和一衆好友面面相覷,紛紛豎起了大拇指,“真男人吶!”
離終點最後十五米,王哲海已經出現在最後一個彎道,車距不過一百米。可是,對方時速足足超過兩百二,一百米不過是眨眼的時間。
葉軒又跑了四五米,他幾乎都已經能從倒車鏡裡看到王哲海獰笑的臉龐。
“我日,老子不能這麼輸!”葉軒暴戾大吼,雙臂好似鼓漲起來,袖口挽得高高的上肢肌肉,漸漸顯現出一隻淡藍色的長尾豹紋身!
“啊!”
葉軒仰天大叫,雙臂猛地用力,嘴角頓時涌出一道鮮血,他雙目通紅,拽起摩托地瘋狂地甩了起來。三四百斤的摩托車被他扯動,“呼嘯”一聲,整個車身在空中劃過一道漂亮的弧線,朝着終點飛去。
“轟隆!”
“咯吱!”
葉軒的摩托車落地,王哲海剎車。在終點不遠處站着的所有人,一個個驚駭愕然,表情呆滯。
“你……輸了!”葉軒癱坐在地上,指着同樣是處於驚悚狀態中的王哲海,嘿嘿一笑,“不好意思,我的車先到終點……”
葉軒如今只感覺胸口要被一股氣給炸開了一般,火辣辣的烈得難受。黃雨晴從終點跑向葉軒,將他扶了起來,手臂緊緊地抱着他,眼中有說不出的擔憂。
“嘿嘿,不負衆望!”葉軒腳下無力,打了個響指險些摔倒。
“你這個笨蛋,爲什麼要在最後做那事?”黃雨晴看得出,葉軒那一拋已經是超脫了極限承受力,噴涌出來的鮮血在場所有人都看在眼裡。
“還不是爲了你!”葉軒嘿嘿地笑個不停,“我看得出你真心討厭那個小子,不幫你駁回去,豈不是對不起你對我的期望?不過,這次耗費挺大的,你要補償我。”
說着,葉軒露出一絲壞笑,爪子更是要攀上黃雨晴豐滿的前胸。
黃雨晴沒好氣地把他的手拍開,氣急敗壞地哼道:“現在都這樣了,還打壞心思!我看你啊,就跟王哲海是一路貨色!”
“額,好吧……”葉軒訕訕地笑了笑,失望地縮回了手,指了指終點,“扶我過去。唉喲,這次搞壞了別人的車,要賠死我了。”
黃雨晴嗤嗤地笑個不停。只是短短地接觸了不到兩個小時,她便清楚了葉軒的性格。大事機智沉穩,小事率性而爲。雖然看上去普普通通,可是一身都是秘密。
不知不覺,黃雨晴對葉軒充滿了好奇。
葉軒顫顫踉踉地來到王哲海身邊,“嘿,小鬼,你這車歸我了啊!”
“你……你作弊!”王哲海呆了好一會兒,才厲聲大叫起來,伸手便要抓起葉軒的領子。誰知,還沒靠近葉軒,便被一個人給攔了下來。
“王哲海,如果你想玩,我陪你!”歐陽秋冷眼直視,話語間充滿了一股傲氣。
王哲海並沒有退步,翻身下車,也是死死盯着歐陽秋,“歐陽,爲了一個陌生人,你就要跟自己人起內訌?”
“哼,我跟你纔不是自己人!”歐陽秋看了看王哲海身後的那些人,微微擺手,三四撥人都圍了上來,“怎麼,想要動手?”
“你們……”王哲海愣了一愣,隨即怒聲喝道,“你們到底是不是*的?怎麼幫一個外人?”
其中一夥爲首的年輕人哼道,“王哲海,你加入我們*才幾個月,大呼小叫什麼?老秋說了,今天沒人能動葉軒學長,你就別唧唧歪歪!”
“學長的車技比你好,這是我們所有人都看在眼裡的,你輸了不認賬,丟的是我們*的臉!”又是一人低聲說道。
王哲海的臉色陰晴不定,指着那幾夥人,“好,到時候我跟曹哥說說,看他幫誰!”
歐陽秋冷笑起來,“曹陽那白癡,你覺得我們會怕他?”
“你……歐陽秋,你別太囂張!”王哲海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轉頭看向葉軒,“姓葉的,我告訴你,你最好離開黃雨晴,否則只要你在濱海一天,我就有辦法讓你生不如死!你……”
“啪!”
巴掌響起,王哲海的吼叫嘎然而止。
葉軒甩了甩顫抖的手掌,砸吧砸吧嘴,對着其餘幾人拱了拱手,“幾位兄弟,多謝多謝。不過哥哥有啥事,喜歡自己扛。”
歐陽秋等人一愣,連忙把葉軒拉開。
“葉軒學長,王哲海來頭不小,他爸爸是市廳議員,權力很大的!”歐陽秋低聲說道。
“沒事,我有幾個學生的老爹,也是市廳議員,他們跟我關係不錯!”葉軒哈哈笑道,“況且,這事說出去,丟的是他王哲海老爹的臉,你覺得他還會幫兒子來找我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