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高二六班的部分學生,其他班級的可沒見過葉軒的雷霆手段,有個高瘦的男生充當大頭蒜,擠在葉軒和張軒宇中間,指着葉軒的鼻子道:“老師,今天我們有事,你千萬不要多管閒事,否則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高二六班的幾個學生趕緊將那衝動的傢伙拉開,想不到他仍不服氣,罵罵咧咧:“當個老師算根毛啊!”
至於其他學生,他們看見羅威、林凱龍、周東海幾個刺頭都對老師很尊敬,便都識趣地選擇沉默。
“東來高中那裡到底是怎麼回事?”葉軒把張軒宇手裡的一盒香菸搶過來,塞進自己口袋。
張軒宇憤憤然地低喝起來,“說到這個火氣就來!哼,他們算哪根蔥,敢到我們學校來插旗佔地盤!葉老師,到現在我們學校已經有六個同學給打傷了,十幾個人被他們敲詐!”
葉軒一挑眉毛,把嘴裡的香菸拋到腳下,用力踩了幾腳,“該死,你們怎麼不早點動手?走,通通跟我出去,打擊侵襲校園的邪惡勢力。”
葉老師要帶大夥兒打羣架?大家先前的沉鬱一掃而空,林凱龍來了精神,嘿嘿笑道:“這回要認真看看葉老師出手有多牛逼,媽的學兩招受益無窮啊!”
走出體育館,葉軒藉着上廁所的空兒,撥了個電話給程濱路派出所的陳隊長:“嘿,陳隊長啊!我是葉軒,葉老師……對對對,跟你們反映一下,東來高中一大羣人跑到我們學校門口來尋事,已經打傷我好幾個學生了。恩?你們已經來過了?那好吧,等會兒我會給他們一點教訓,然後你們出現,把他們帶走吧!好好好,我下手會注意的,不會讓陳隊長你難做!”
九月的秋意將校園襯得十分涼爽,花架和林蔭道兩旁都是落葉。
如今天黑並沒有那麼快,足球場上仍有孩子們在踢球,熱情洋溢,叫喊聲,哨子聲此起彼伏。噴泉附近的草坪,兩三對遮遮掩掩的情侶,拉着手散步,說着別人聽了會嘔吐,自己聽了永遠不嫌夠的情話。排球場、網球場都有大量活躍的身影,下午放學到晚上八點,是課外活動最佳時間。
林蔭大道兩三個玩滑板的一年級少年,扎着頭巾,手帶,滿是破洞的牛仔褲和長及膝蓋的運動T恤衫,耳朵塞着耳機,左腳猛蹬兩下,從噴泉邊一路沒滑過,經過一道減速坎,高高躍起,又落回滑板上,神色專注興奮而得意。
葉軒領着一羣人浩浩蕩蕩從教學樓下來,人多勢衆,膽氣互增,即使訓導主任蔣天石站在眼前,都可以讓他滾蛋了。
三年級的一個刺頭學生看不順眼幾個玩滑板的小子,待那同學呼嘯着經過身邊,驀地橫出一腿,那同學飛離滑板,趴倒在堅硬的水泥地面,雖然戴了護膝和護肘,仍擦得皮肉鮮血淋漓。
那滑板少年哎喲哎喲叫喚起來,看着一大羣人,眼中露出懼意。刺頭學生哈哈一笑,罵道:“在老子面前扮酷就是這個下場,聽到沒有,以後到廁所裡去滑,別在這丟人現眼。”
囂張至極,令人極度不爽。只是張軒宇、林凱龍這些人早就司空見慣,無動於衷。
葉軒不悅,上前把那個學生扶了起來:“他玩他的,既沒妨礙你,也沒擾亂公衆秩序,難道你就橫蠻到這種程度?這位同學,馬上向他道歉!”
“操!當老師就了不起嗎?就是蔣天石來了我也不甩他!”刺頭學生怒道。
林凱龍一想拍馬屁的機會來了,抓起刺頭學生說:“你想成爲二年六班的敵人麼?你想生不如死每天在恐懼和提心吊膽中度過麼?傻吊,如果不想的話,請照葉老師說的去做。”
刺頭學生看見張軒宇、羅威幾人都盯着他,似乎只待葉軒一聲令下就把自己打成豬頭,一下氣焰全消,抓着那位倒黴的同學的手,心不甘情不願說:“不好意思……”
可是,他覺得這玩滑板的同學害他丟了面子,低聲道:“媽拉個逼的,以後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滑板少年不敢回嘴,拾滑板走了。
“我再強調一次素質問題,誰再無緣無故找別人麻煩,那絕對是心理有缺陷。張軒宇,看什麼看,你這傢伙以前也幹過不少壞事,現在就暫時不予追究,走,幹翻東來高中那幫兔子。”
話音剛落,有人把嘴裡的口香糖吐到了路邊清潔工的掃帚下,粘在地上怎麼也掃不不動,清潔工阿姨什麼都沒說,似是已經習慣學生們的惡習,俯下身子揭起香口膠丟進垃圾箱裡。
葉軒看了一眼,低聲嘆道:“歸根結底都是自身的素質問題,以後再慢慢整治他們吧!”
放學後除了值班的老師以外都走得差不多了,四名保安緊張地站在門口,看門的大爺躲在門衛室不停咒罵,已經報過兩次警,警察來了這幫學生就跑,連證據都沒抓到,實在讓人頭疼。
保衛部部長看到張軒宇,心叫不妙:“肯定又是這小子約了別人在校外羣毆。”
拉開鐵門,張軒宇領着糾集起來的同學一下全涌出去,氣氛驟然變得緊張,有人索性便把鐵棍拿出來,發出哐啷哐啷地刺耳。
東來高中的學生老大叫做柏玉龍,自封了一個“小白龍”的綽號。柏玉龍這名字取得不錯,只可惜這學生不爭氣,不喜歡讀書卻喜歡丟人現眼!
這時候,柏玉龍和好幾個跟班正在拉扯一名女生。這個女生身材極好,相貌清純可愛,讓人心中生憐。
柏玉龍怪笑道:“同學,我買了兩張電影票,晚上和我一起去看電影怎麼樣?《貞子大爺3D版》,看得可刺激了。如果你害怕,我可以借我溫暖的懷抱給你壓驚哦!”
他身高只有一米七不到,比女生矮了許多,真像個正宗猥瑣男。
女生看得出這傢伙不懷好意,用力扳開他的手說:“對不起,我沒空,你旁邊你朋友可以陪你去看了。”
“哈哈,他們哪裡懂得欣賞那種電影,呀,你的手好白,給我摸一下吧。”
“流氓!”女生終於怒了,“快放開,不然我就向葉老師報告。”
“葉老師?媽的,都說了七八遍了。美女你張口閉口那什麼葉老師,原來你暗戀自己的老師啊!哈哈,可惜我一點都不怕,你儘管去說好了。”柏玉龍湊過臉去嗅女生身上的香味。
原來,這女生正是葉軒班上的乖乖女,何美慧!
何美慧見勢不妙,旁邊沒一個認識的人,雙手向前推開柏玉龍,轉身就跑。柏玉龍大怒,伸手就把她揮動的手腕抓住,何美慧一時不慎,把腳崴了,無助地摔倒在地,又害怕又想哭。
“喂喂,有一幫人出來了!嘿,人不少啊,還帶着武器呢!”忽然,柏玉龍的一個跟班叫了起來。
柏玉龍轉臉一看,見對方來勢洶洶,頓時大叫:“打死他們,我負責!”當下,他丟下何美慧,衝了上去,與張軒宇面對面站在一起,距離兩米,互相冷冷對視。
葉軒心裡有些後悔了,不管是東來高中還是育德高中,通通拿出鋼管木棍,劍拔弩張,羣毆稍觸既發,只要一打起來,非死即傷。而且在校門口鬧出這麼大動靜,萬一讓其他老師知道,葉軒這工作還能不能繼續下去,可也難說得很。
待得大家看到倒在地上的何美慧,高二六班所有人氣得肺都要炸了。
張軒宇手裡的鐵棍狠狠敲在地上,怒說:“你死定了!”
柏玉龍冷笑一聲,猛地看到葉軒胸前的教師胸牌,怪叫道:“哎喲,這是個老師啊!嘿,居然帶着學生出來打架,真是罕見啊,不知比我們東來幫又怎麼樣呢……”
媽的,說這麼大聲,非要所有人都知道我是老師麼?
葉軒也是氣急,不等對方說完,上前一步,一把抓起柏玉龍的頭髮,動作之快,其他還等着他們交代場面話然後開打的學生根本來不及反應,只看到人影一晃。
耳光直抽過去,“啪啦”一聲暴響,柏玉龍耳膜嗡了一下,眼前所有景物霎時變成模糊的滿天繁星,劇痛從耳根子開始蔓延,上至頭頂,下至脖子,像波紋的擴散,嘴巴不收自主一歪,下巴脫臼,掉出四枚焦黑帶血的牙齒。
葉軒把柏玉龍拋開,一腳就把離他最近地東來高中學生踢倒,滾了五六米遠,手肘擦破,翻出一大塊觸目驚心的皮肉,鮮血直流。
在衆人還在驚愕之際,葉軒意猶未盡,又是一腳掃另一個學生,俯面倒地,磕斷了當門牙,滿嘴都是鮮血。
出手三秒,幹翻三個學生。看着地面上的三灘血跡,所有人都陷入駭然,數十個東來高中的學生居然在葉軒悍然的狠辣的表現面前,出現了倒退幾步的場面。
學生本來就對老師懷有懼怕之意,特別是對那些兇狠的教師。這也是爲什麼,即使是有着“魔鬼班級”之稱的高二六班,也很少在那些長相兇悍的男老師課堂上戲耍。他們往往欺負的都是那些老頭兒,或者女教師。
林凱龍窺視葉軒身手已經有些時日了,此刻見他動手,心臟不知跳得有多快,血液循環加快,供氧量增大,亂七八糟的思緒一個接一個:“老師好牛逼,太牛逼了!他就是現代的獨孤求敗,東方不敗,以後跟他學武,就算是切我也願意啊……”
葉軒哼哼唧唧地拽着兩個學生的頭髮,將東來高中的老大柏玉龍踩在腳底下,對着那些小鬼厲聲大喝,“你們這羣垃圾,他媽的不知道好好讀書,天天在外面廝混很爽是嗎?我告訴你們,在其他地方我管不着,但是在育德高中,你們就得繞道走!”